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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张秀珍知道她又是来找不痛快了,心里憋屈极了,不能动手只能骂,还骂不过,恨不得能咒死她。
  “张芊儿,我娘可说了,你再这样没事找事,她就把你那些事都捅到老爷跟前去,看老爷还宠不宠你!”张秀珍的眼神凶狠地瞪过去。
  张芊儿丝毫不慌,摸了摸肚子道:“我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你们母女俩想着法造谣生事,祖母可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要是出什么事,丢脸的可是张家,祖父头一个要拿你们算账。”
  “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以前在阳山村,你是变着法想嫁给何修仁,不过何家看不上你,还放话说要娶府城姑娘,谁知道那都是拿来挡你的,他如今定亲了,就是村里的姑娘。”
  张芊儿两片红唇翻飞,吐出的字眼重重砸在张秀珍心上。
  “他娶的谁?”张秀珍脱口而出道。
  一旁伺候的月绒脸色一变,珍姨娘这么关心其他男子的婚事,要是让老爷知道,可是要生出间隙的。
  “我想想啊,听说是个无父无母的,跟着祖父相依为命的小姑娘,定亲礼都拉了一车去,宝贝着呢!”
  张芊儿说着便笑起来,眼底的嘲讽刺得张秀珍浑身发颤。
  “珍姨娘,旁人的事不值当生气,人多嘴杂,老爷不喜欢吵闹。”月绒低声提醒道。
  谁知姨娘二字正戳中张秀珍内心深处的痛楚,一巴掌甩在月绒脸上:“要你多嘴!”
  “哎哟呦,小姑,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拿叶家的丫鬟撒气呀,你的手可是干惯力气活的,这一巴掌可不轻。”张芊儿故意大惊小怪道。
  月绒被打得偏过头,疼得泪水直掉,半边脸迅速地红肿起来。
  张秀珍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张芊儿脚边泼,怒喝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尖利,外头洒扫道婆子竖起耳朵听了个正着,立即放下扫帚,就往林兰绾院子里报信。
  林兰绾猜到肯定是张芊儿又去张秀珍那寻乐子,只要没闹出什么事,这两姑侄的事,她懒得管。
  只是张芊儿现在怀着孩子,要是个男胎,那就是她的孩子了,得小心些。
  想到这,林兰绾让秋霜带人去送盅野鸽汤,让张芊儿老老实实在屋里养胎。
  张芊儿气恼地看着被泼湿的裙角,扶着腰站起身,娇喝道:“你是看不惯我有了老爷的孩子,故意泼水来吓我,我一定告诉老爷夫人!”
  “我没有!是你故意来闹事!在家里时,你就不安分,走哪儿都会勾搭人,现在你出不去,就来拿我寻开心,别逼我把你的事说出去!”张秀珍不甘示弱地应道。
  张芊儿抬手就要给张秀珍一巴掌,被张秀珍紧紧攥住:“我娘说了,你再闹,我就去找夫人主持公道!”
  “不必闹到夫人跟前了,芊姨娘,既然衣裳湿了就回去换,夫人正好送了一盅野鸽汤给你补身子,请吧。”
  不知什么时候,秋霜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前,旁边跟着端汤的小丫鬟。
  “是秋霜姑娘啊,夫人果真是疼我,那我去找夫人谢恩。”张芊儿换了张笑脸,客客气气道。
  秋霜是林兰绾跟前最得力的大丫鬟,在府里等于半个主子,姨娘们都要给她面子。
  “夫人这会儿要歇息,珍姨娘松手吧,我送芊姨娘回屋好好喝汤。”
  张秀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气呼呼地背身坐下:“月绒,把地给我擦干!”
  月绒低着头应下,脸上的泪痕和红肿都落在秋霜眼里,这让秋霜对张秀珍多了一丝鄙夷。
  “珍姨娘,夫人向来对下人宽厚,老爷在外可是有爱民如子的好名声,老夫人更是礼佛仁慈,打骂小丫鬟也要有个限度。”秋霜话语中略带警示。
  张秀珍不以为然,大丫鬟又怎么样,不还是伺候人的下人,要不是看在夫人面子,谁搭理她。
  “知道了。”张秀珍不耐烦地应道。
  张芊儿被送回屋里,月溪趁人不注意溜出去找月绒。
  正在洗脸的月绒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红肿处,月溪掏出一颗热鸡蛋递给月绒:“再忍忍,你只要好好办事,等芊姨娘生了小少爷,就向夫人求一求,把你要过来。”
  月绒剥开鸡蛋滚着脸颊,低头小声应道:“嗯。”
  “月绒!死哪儿去了,进来给我捶腿!”屋里张秀珍的叫喊让月绒眼眶又红了红。
  收拾好东西,就低着头进屋伺候。
  月溪摇头感慨道:“做丫鬟也分三六九等,遇到个好主子,可比寻常主子还风光。”
  目光落回张芊儿的屋子方向,只叹安生日子也没多久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回夫人院子里伺候。
  张芊儿慢悠悠地喝着野鸽汤,看到月溪回来,给她个眼神。
  月溪了然地把门关上,凑到跟前道:“我安抚好月绒了,她会继续好好办事,就等姨娘肚子里的小少爷出来,她就能来姨娘屋里伺候了。”
  “我这个小姑,本事没有脾气大得很,以前在家里有祖母护着她,欺负着其他几房,把自己当回事,现在没人搭理她,她再有脾气也只会害了自己。”
  “她既然敢抢我的东西,那就得受着我给她的教训!”张芊儿得意洋洋地喝尽碗中的汤,让月溪搀扶她到梳妆台前坐着。
  打开妆匣,反复欣赏着一件件精美的首饰,看着镜子貌美的自己,张芊儿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这张脸就是她在叶家最大的本钱。
  啊,不,现在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只盼一举得男,就能稳稳地过上更好的日子。
  一旁伺候的月溪心中暗叹,芊姨娘现在有多得意,等孩子被送去夫人那,就该有多伤心了。
  要是生出个小姐,那还能留在身边养着。
  真要生出小少爷,按芊姨娘这不安分的性子,说不准会被去母留子。
  现在芊姨娘还一心盼着生儿子,不知道这不一定是好事。
  当妾室就是如此,就算生下心心念念的儿子,也留不住,还得挂累自己的性命。
  商户之女怎么跟官家嫡女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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