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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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场不大的雨被风刮开,紧接而来的滚滚春雷。
病房的窗户半开,狂舞的窗帘扫落柜子上的水杯,“咚”的一声,少年被惊醒,他迷迷糊糊撩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眼皮微凉,雨滴随即细密地吹在脸上。
手忙脚乱将窗户关上,还没来得及放松,地面的凉气已经顺着脚底往上窜,针刺一般的疼痛从腿骨缝里汹涌袭来。
被窝里积了大半夜的热度轻易散了个干净,后背睡衣棉质的料子吸了汗水一经就凉透,连星慈轻轻打了个抖,赶紧将睡衣脱掉重新缩进被窝里,凉意探入发丛,连带头也开始痛起来。
“唔……”他按着腿翻身,看着天空中闪电蜿蜒接近,家属陪床上没有连念周的人影,连个卖惨的对象也没有。
一屋的昏暗,除去乍亮又立刻消失的天光,枕头下突然出现的亮度照见重新被冷汗浸湿的下颌角。
连星慈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谢易安的来电,距离两人上次说话已经过去好几天,当时他玩笑的“最后一面”好像把人惹毛了。
“喂,谢,谢易安?”临清大概没下雨,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只听到清脆的键盘声。
“嗯。”
“我头疼,腿,也疼。”连星慈语带埋怨,像是浑身的伤都由他而起。
“连念周呢?”
连星慈扫了圈病房,“不知道。”睡之前人还在呢,“你什,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哦。”连星慈顿了顿,明知道不该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开口,“你还没,没说,我们,为,为什么吵,吵架?”
电话那头,谢易安的呼吸声轻轻的,就像在他耳边一样,看起来一定是不好说话的模样,甚至可能还在气头上,少年却半点不担心对方不耐烦。
“这么想知道?”
“当然。”
“那就等着。”青年回,“不是要准备手术吗?还不睡?”
连星慈翻身平躺,戴上耳机说话,“痛,睡不着。”
谢易安的语气缓和起来,“那就闭眼,我陪你说话。”
连星慈嗯了声,眉心不由一抽,左眼疼得有些发麻,“说,说啊?”
“那就聊一聊,今晚吃了什么?”
手术安排在后天下午,明晚开始就会禁食,所以这最后一顿晚餐那叫一个丰盛。
“蜜,蜜汁、中翅,沙拉,蒸甜虾,菠萝饭,”他一道一道地数,“还,还有果汁,陈姨说,放了,薄、薄荷,橙子,还有,杨桃。”
“好喝吗?”
“好喝。”连星慈反问,“那你吃,吃什么?”
“我舅舅钓的鱼,拿回家做了酸辣口味的,”谢易安回,“加了小米椒,很辣。”
“我,我不能吃。”
“以后你身体好了,我做给你吃。”
“哦。”
话说到这儿,两人短暂地沉默几秒,连星慈的心里忽然涌现一个新的话题,“我以前,养,养过狗吗?”
“没有。”
“那,那我,喜欢,喜欢狗吗?”
谢易安想了想,不懂他莫名其妙一问,“不知道,你没说过,但你很喜欢猫。”
连星慈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日志中出现过的《猛犬观察日记》。
他回:“其实,我最近梦,梦见过一只狗,从很小长,长大的狗。”
那只狗还是只幼崽时,和莎莎差不多大,浑身的毛又炸又软,跑起来像个煤团子。
它很喜欢连星慈,总是走哪儿跟哪儿,连星慈怕踩到它,常常拎着狗崽子的后颈皮放进豆袋沙发凹陷的窝里。
小狗就吭哧吭哧翻出来,滚到地板上呜嘤一声。
摔疼了,也要跟着他。
狗崽大一些的时候和大多数宠物一样,开始长牙就喜欢到处搞破坏,尤其喜欢他的手,一边轻轻地咬,一遍把尾巴甩出螺旋升天的架势。
后来它长成大狗,无师自通学会了扑人。
连星慈梦见冬天,雪成片的下,他从学校回来,刚到家,就被迅速奔来的黑影扑倒在地。
幼崽到猛犬,原本没有一只脚大的小东西,站立起来比人还高,呼哧吐着热气,双耳竖起,獠牙尖锐,如果想要行凶,想必一口就能要人性命。
梦太过真实,连星慈忍不住猜想是不是小区里哪户业主家的狗一心二用,顺道认了他当主人?
进医院的前一天他还满地转悠,看能不能找出和梦里长相一样的狗。
连念周好奇一问,连星慈老老实实说了,却只被当作发了癔症。
——
不知不觉夜更深,雷声早已停下,窗外的雨偶有两滴圆滚落到窗台。
“连星慈……?”电话听筒里传来低低一声,少年已不知什么时候睡去,只回应浅浅的呼吸声。
病房房门被轻轻推开,等在门外许久的来人轻手轻脚进来,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才将被角掀开。
已经迷糊的连星慈感觉冰凉的脚边多了个热乎乎、毛茸茸的热水袋。
他吓了一跳,稍稍清醒,眯着眼看了看来人,昏暗的室内,床前的人影高大,“哥哥,你去,去哪儿……”
更加低沉的声音回应他:“睡觉。”
“哦,”连星慈呆呆回应,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他抬手按下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白光在墙上的阴影处挖出一勺边缘光滑的明亮来。
被笼罩其中的谢易安回头,露出张愣角分明的脸,眉型嚣张,睫毛在眼睛下缘映出一扇阴影。
“你怎么……”少年愣住,撑着床坐起来。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谢易安压低了声音,“你哥临时有事,我替他守一会儿,赶紧睡。”
连星慈懵懵地看着他,几秒后睡意顿消,隔着电话什么都敢想,这会儿面对面了没由来地生出退意。
少年屁股一滑,灵活地缩进被子里,半句屁话不敢多说。
陪护床已经被雨水打湿,青年只能坐在沙发上将就一会儿。
对方宽阔肩膀的剪影映在墙上,连星慈偷偷看着,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
这一夜他没怎么闭眼,谢易安当然也没怎么睡,从临清赶回来没休息又由着自己闹。
他一定很喜欢我。连星慈无声叹了口气。
“谢易安。”
叫一声,对方没答,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影子动了动,“做什么?”
“你要不,要到床,床上睡?”连星慈清了清嗓子。
“不用,你睡吧。”
“其实,我,我有点,有点冷。”少年顿了顿,“要是,要是感冒,就,就不好了,对吧?”
这人拒绝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对方没说话默默站起身,就代表同意了。
谢易安将外套脱下扔到沙发上,靠近时带着压力,连星慈只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他故作镇定地安慰自己,谢易安是谁?一看就不是会占便宜的人。
被子被轻轻掀开,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床垫微微下陷,谢易安趟在旁边,脱下外套后,柔软的卫衣被体温熏热,很快传了过来。
连星慈只别扭了一会儿,凭着本能靠了过去。
后者抬手将被子给他盖好,无意摸到温软的皮肤,动作一僵,带着诧异,“你没穿衣服?”
他莫名心虚,“我出了,出了,好,好多汗,穿着,不,不舒服。”
青年低声应了,随手卷着被子将他裹紧了些,“睡吧。”
连星慈嗯了声,但一双眼睛睁着,凭着不亮的光线往谢易安脸上看。
“咳,你还,还没,告诉我……”
青年没动,像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
“谢易安?谢易安……”连星慈拖长声音。
后者毫无预兆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过来,两人几乎贴着脸。
谢易安轻声说:“这么想知道的话,就仔细听清楚——”
“嗯?”
“我跟你告白,你拒绝了我。”
连星慈一愣,果然是这样,但是又感觉不对,“可,可是,林月说……”
“能不能不提她?”谢易安一口打断,语气少见的不耐烦,“她现在有男朋友。”
“这和我,有,有什么……”少年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谢易安站了张口,放弃解释,神色转而平静,还带着郑重,“连星慈,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他真的喜欢我,还想追求我?少年暗自重复。
啊……
“不,不是……”他脸红。
谢易安却更冷静了,“不用现在回答我,等手术之后,说不定你会想起什么……现在答应,再反悔,我会很难过的。”
连星慈一怔,原本已经近在咫尺的呼吸更加迫近,他慢半拍地察觉到什么,忙要后退,不妨谢易安放在他后颈的手突然用力,反而把人拢了过去。
唇上一重,连星慈头皮瞬间一麻,下意识要张口骂人。
谢易安却毫不收敛地含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然后安抚似的舔‘吻起来,连星慈不可抑制地觉得热,面上着火似的烫。
桎梏着他的手移向头顶,呼噜小动物毛似的轻轻缓缓摸起来。
连星慈:“……”
妈的,竟然有点舒服。
他晕乎乎地忘了拒绝,更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什么时候睡过去,也没了记忆。
这一觉浑浑噩噩,再醒来天已大亮,谢易安不知去了哪儿。
连念周一进病房就瞧见那两眼下厚实的黑眼圈,还以为他担心手术,破天荒温柔地安慰几句,搞得连星慈紧张起来。
——
转眼到了手术时间,连星慈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猪,他歪着脑袋张望,陈姨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连念周轻声说别怕。
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他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后。
连星慈咽了口唾沫,想起来了,明明林月说自己告诉她,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谢易安却说,他告白之后就被拒绝。
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主刀医生笑眯眯地拉回他的注意力,说别怕。
连星慈干笑一声,那怎么可能?
医生便伸手在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说他头上会纵向留一道痕迹,和网球纹路很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特剃出来的发型。
按十年前的审美,他的新发型会特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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