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摔倒

“你现在不贴上吗？”

        “哎？”终于轮到羽生结弦愣了。

        “我现在可能看不清……”

        没等他说完，苏幕遮不由分说的从他手里抽了一张，“你早说嘛，我帮你。”

        边说已经边蹲了下去，把羽生结弦的袜子往下扯了一截。

        “不用……”

        羽生结弦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嘶——”

        有袜子挡着还行，现在没了遮挡，看着真是有点触目惊心。

        “都这样了你还来参加奥运会，羽生，你真的很坚强。”苏幕遮感叹。

        食指轻轻碰了碰肿起来的地方，

        “怎么样，这样疼吗？”

        苏幕遮的手很凉，羽生结弦的脚踝处本来就扭伤，更加敏感，食指碰到脚踝时，他只感觉浑身过电了一般。

        “啊，还，还好。”

        他机械的回答。

        “那还行，不太严重，不过不知道到后天能恢复成什么样。”

        苏幕遮用日语小声咕哝着。

        她撕开膏药的防粘层，尽量覆盖住伤处。

        “行了。”

        苏幕遮帮羽生结弦把袜子拉回原位。

        顺手拉上拉链，顺手拉上袜子，这种顺手的事，苏幕遮经常干。

        与其一件简单的事分成两个人干，还不如她帮完忙再帮人家把剩下的事做了更好。

        “你记得明天早上起来就扯掉，如果皮肤上残留的有胶的话，用热毛巾擦掉就行，然后再贴一张。”

        苏幕遮的话一下多了起来。

        “我以前扭到了就贴这种，你到后天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疼了，不过你要是穿冰鞋觉的它不影响的话，比赛也可以贴，它镇痛效果也好。”

        羽生结弦听的很认真，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差不多就是这些。”苏幕遮站起身脱掉羽绒服，

        “我再去练会儿就回奥运村，羽生你呢？”

        “跟你一起再练会儿吧。”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羽生结弦已经开始往脚上套冰鞋了。

        “那你注意啊，别太剧烈了。”

        “我知道了，ももこ。”

        正在系鞋带的羽生结弦抬头看着苏幕遮，头顶应景的竖起一绺呆毛，软软的刘海搭在额头上，是刚刚好的长度，露出下面笑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和弯弯的嘴角。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笑真的很甜。

        救大命。

        苏幕遮被可爱到了。

        “咳咳，你快换鞋吧，我等你。”

        苏幕遮只能以背过身不看他的方式，扼制住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摸摸头的手。

        “这是前辈，这是前辈，你清醒一点……”

        苏幕遮小声用中文告诫自己。

        等羽生结弦换完鞋，站起身搂住背对着他的苏幕遮的肩膀，“ももこ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走走走我们去训练。”

        苏幕遮心虚的要死，一把抓住羽生结弦搭在她肩膀的手，几乎是架着他往冰场跑。

        bgm是羽生结弦慌张的声音。

        “哎哎哎，ももこ，慢点慢点……”

        饭点刚过，训练的运动员基本都回去吃饭了，记者们当然也都打道回府，整理新闻稿，到了最后，剩下的还是他们两个。

        苏幕遮想了想，还是把放音乐的耳机取下揣进口袋里。

        这次的短节目和自由滑在观众们看来是第一次演出，但真正来说，苏幕遮在空间里练了无数遍，听到音乐已经快反射性呕吐了。

        全曲里，唯一就是跳跃这个不确定因素她不放心。

        苏幕遮开始在冰上滑行，准备先跳个4t找找感觉。

        她的跳跃能力好，从来不用担心周数不足的问题，苏幕遮以右后外刃起跳，在空中快速转了四圈。

        这样的跳跃，是绝对可以安全落冰的。

        但苏幕遮在落冰时，明显感到她落地的地面不平。

        完了，踩到坑了。

        应该是前面练习的选手练跳跃时留下的。

        这点在比赛时也很常见，经常会有踩到前面的选手留下的坑导致跳跃失败的情况。

        赛场的规则一般是每三个选手表演完就会修补一次冰面，所以苏幕遮还是挺喜欢第一个出场的。

        该说不说，好歹冰面是平的。

        “咚！”

        是苏幕遮的身体重重落在冰面上的声音。

        她顺着摔倒的力在冰面上滚了几圈，力求把损失减到最小。

        摔倒在花滑里是很常见的事，每个人上冰的第一件事不是学会滑行，而是学会摔倒。

        学会怎样把痛苦减到最小。

        “ももこ！”旁边的羽生结弦看见，迅速滑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他的胳膊穿过苏幕遮的两臂，以环住她的方式，把她抱了起来。

        苏幕遮借着他的力站起来，还没注意到她现在几乎是趴在羽生结弦的怀里，他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清新味道，苏幕遮形容不出来是什么。

        “我浑身都是冰碴子，别再把你的衣服搞脏了，”苏幕遮说着，就要站稳挣开他的怀抱。

        “没事，反正都要洗的，”羽生结弦反而抱的更紧，“身上哪里疼？”

        苏幕遮细细感受了一下。

        “腰，胯，大腿，膝盖，脚踝。”

        毕竟是四周跳，平稳落地对人身体的冲击都很大，更别说摔倒了。

        “走吧，我先扶你去座位上。”

        羽生结弦换了个姿势，让苏幕遮的右臂搭在他肩膀上，他扶住她的腰，带着她一步步往场外走。

        扶着苏幕遮到护栏口，羽生结弦利索的啪嗒两声扣上自己的冰刀套，又弯腰帮苏幕遮把冰刀套扣上。

        两个人慢慢走到座位前，羽生结弦先让苏幕遮坐好，而后抱着手，居高临下的问她：“还练吗？”

        一向温柔的人，这时的语气竟隐含些危险，大有你说不我就凶你的意思。

        “那，那我就先不练了，是不是耽误你训练了？你先去练吧，我在这儿歇会就行。”

        苏幕遮果断怂了。

        羽生结弦满意的蹲下来，抬头看着她笑盈盈道：“ももこ让我不要剧烈运动，那我就不练了。”

        要是此时羽生结弦的教练在此，一定会狠踹他一脚。

        之前受了伤，咋都要继续练，劳资玩了命拦你都拦不住，倔的跟头驴一样，现在人家就一句话你就不练了？

        做个人吧！

        呸！

        羽生结弦自己还穿着套过冰刀套的冰刀鞋，竟然就这样保持着蹲的姿态，开始解苏幕遮的鞋带。

        “哎哎哎！”

        这位可是花滑界最耀眼的星星，现在居然帮她解鞋带。苏幕遮慌得一匹，马上要把脚往后缩。

        羽生结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苏幕遮的脚腕，“ももこ不拿我当朋友吗？”

        他的眼神清澈，看向苏幕遮时蓄满了无辜。

        “也，不是这个意思……”

        苏幕遮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关系，朋友之间，你受伤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羽生结弦手劲很大，一把把苏幕遮还在犹犹豫豫的脚放回原位，“刚刚我受伤了，ももこ不也照顾了我吗？”

        苏幕遮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

        “也是哈……”

        但她为什么总感觉哪儿不对呢？

        苏幕遮思考的时候，羽生结弦已经把两只脚的鞋带都解开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扭到脚，疼就跟我说哦。”

        羽生结弦脱左脚的时候，苏幕遮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确实扭到了点，不过不太严重。

        摔了这么多年，苏幕遮对这方面还是很有见解的。

        但他们穿的冰刀鞋，都是专门定制的冰刀鞋，根据本人的脚开模制作，包裹感很强，穿脱也比较麻烦。

        脱得时候，苏幕遮一直咬牙忍着，直到最后把冰刀鞋拽下来的时候，一巴掌拍到旁边的椅子上。

        “疼吗？”

        羽生结弦毫不避讳，抓着苏幕遮的脚腕看了看，后又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有点扭到了，你脱的时候我就想嚎来着。”

        苏幕遮虽然怕疼，但很能忍，她甚至还伸手按了按伤处，“还行还行，问题不大。”

        “那你回去注意。”

        当事人都说没事，羽生结弦也就不啰嗦了，帮她脱右脚的鞋。

        等到他们收拾妥当，场馆的表显示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提着随身的包，两个人站在了场馆外。

        北京的温度还是零下，苏幕遮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又扣上外面的扣子，争取做到密不透风，再看看羽生结弦，还是那身单薄的训练服。

        “羽生，你真的不冷吗？”苏幕遮发出灵魂扣问。

        “不啊，穿这个刚刚好。”

        苏幕遮：我就多问这一句。

        “唉……”苏幕遮长叹一口气。

        她和羽生结弦站在一起，简直不像是在过同一个季节。

        这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苏幕遮缩了缩脖子。

        羽生结弦伸手，帮她把领子紧了紧，“ももこ啊，要是你去俄罗斯或者加拿大比赛可怎么办啊。”

        “别说了，越想越痛苦，”苏幕遮的脸皱成一团，“大不了我带两件羽绒服。”

        “铃铃铃铃铃铃……”，苏幕遮的电话响了。

        是金博洋打来的。

        “桃桃，回来吃下午饭吗？回来的话我们帮你点上。”

        “行，我在场馆门口了，很快回来。”

        “okok。”

        苏幕遮等金博洋挂断，转头问身边站着的羽生结弦，“博洋哥喊我回去吃下午饭，你是回酒店吗？要不要去奥运村看看，菜很好吃的。”

        “行啊。”羽生结弦爽快的答应了。

        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应该是给工作人员说他晚点回去。

        “说好了。”

        正巧接苏幕遮回去的车刚好到，两个人一起坐上后座。

        “不过话说，羽生怎么不住奥运村呢？”

        “啊，我有哮喘，需要大量的医护人员陪同，所以住酒店比较好。”羽生结弦解释道。

        “不过，”他话头一转，“ももこ好像，真的不太关心花滑新闻呢。”

        不是羽生结弦自大，毕竟他也算是花滑界的领军人物了，关注花滑的人，大都知道这个问题。

        更别提，苏幕遮还是花滑运动员。

        “咳咳。”

        苏幕遮尴尬的咳嗽两声。

        她上辈子醉心训练，看羽生结弦的节目也是因为他得了奥运冠军，看看人家的节目，找找自己身上的缺点。这辈子，她刚来一个月，一来就忙着备战冬奥，哪儿来那么多时间看新闻。

        还真别说，除了羽生结弦还知道个名字，再加上中国花滑队的队员，其余的选手，苏幕遮真是一个都不认得了。

        《关于花滑运动员是认人白痴的那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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