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不是常人

褚莹莹第二日才醒，柳万三在隔壁接骨头，褚奉在院内守了一夜。

        褚奉刚进来，便看到褚莹莹眼睛湿润。

        “谢谢哥。”

        褚莹莹突然哽咽起来，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了什么，哥哥都会把她放在心尖。

        连这次迎娶十五殿下也是，大越有规矩，皇嗣不可在外奔波，所以但凡成了皇亲，便只能待在京城。

        褚奉是爪牙锋利的狼，皇帝总要想办法拴着他，倘若褚奉抗旨不尊，处处受限制的便成了褚莹莹和柳万三。

        褚奉也皱起眉头，上前扶住褚莹莹，他最不会说这些肉麻的话，只好生硬道：“柳万三腿断了。”

        “”

        褚莹莹无奈，正哭着却被他气到，又心疼又想笑。

        “你别老是欺负人家，他挺好的。”褚莹莹吸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还有十五殿下，无论那些人怎么样，都和殿下没有干系，既然都已经成了一家人，还是要好好待人家才行。”

        褚奉将头偏向一侧，不再吭声。

        褚莹莹看他神色似有躲闪，猜测道：“你把人家怎么了？”

        褚奉一脸无所谓：“没什么。”

        “哥？”褚莹莹支撑着坐起身，一点都不相信他。

        褚奉无奈，伸出胳膊让她倚住自己：“他怕热，让他去冰窖了。”

        褚莹莹猛然皱眉，抓住他的袖子：“哥，这可不是玩笑，现在还冷呢，再说，人家才几岁啊，你，你这是在虐待小孩子。”

        褚奉似有些不耐烦：“他又不是常人，我记着呢，等下就让卫宁带他出来。”

        外头卫宁已经倒挂在房檐：“主子？你叫我？”

        褚奉更烦了：“滚。”

        卫宁嘿嘿一笑：“那我去啦！”

        等卫宁再回来，褚奉已经到了书房，镇边侯告假几日，手下只能将事务送到侯府。

        褚奉正在看着手中折子，卫宁耷拉着脸走到他跟前，连鬓边两簇刘海都蔫了。

        “主子，带不出来了。”

        褚奉挑眉，卫宁接着道：“殿下变成鱼了，冻在了案板上。”

        “什么案板？”

        褚奉听得稀里糊涂。

        卫宁脸上满是落寞：“主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褚奉不自觉间将手中折子握成了一团纸，皱眉片刻，还是跟着他去了。

        今年热得早，树上已经有了蝉鸣，只是听起来不怎么有力气。

        确实如卫宁说的一般，冰窖真的冷极了，此刻大门并没有关上，门口还能看到内外相交形成的水汽。

        两个家丁站在外头守着，纵使隔得不近，其中一人也冷得在哆嗦。

        褚奉阔步走进来，扫视一圈，里头除了一望无尽的冰雪，还有便是墙角可怜巴巴缩着的一团东西了。

        上身是人，下身是鱼，这是他见过的，子书十五的鲛身。

        子书十五手里紧紧攥着一双兽皮护膝，衣摆遮不住他的尾巴，硕大的鱼尾只能铺展在冰冷的地面，连带着衣摆一起沾在地上，想必是从水池出来，衣裳并没有干透，与地面一起被冻住了。

        褚奉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子书十五眉头紧皱，眉毛与睫毛沾了一层白霜，白皙的脸上有些光滑，像是结了一层冰，鼻子也被冰霜堵住了，没有一丝活人的迹象。

        在冰冷的空间待了一会儿，褚奉总觉得心里有些空，他下意识去探子书十五的鼻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又不是常人。”

        这人喃喃着，回过神后朝卫宁道：“让他们取些温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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