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自食其果

芸妍一时语塞。

信王对苏漾的宠爱似乎过于偏袒。

这是否意味着信王行事必须井井有条，而信王妃则可以不受约束，随心所欲？

然而，既然安王妃和王爷都没有表示异议，芸妍自然不会反对，随即动身去处理那件事。

两个时辰后。

沈言之携女儿沈月如返回府邸。

沈月如的脸上布满了血迹，还带着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她泪眼朦胧地跟随在沈言之的身后，步出府门。眼角余光中，她瞥见了已经换上新衣的苏漾，他正站在假山旁的亭子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她。

苏漾目睹沈月如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举起酒杯，向她遥遥敬酒，随后将酒水尽数倾洒于地，仿佛是在为逝者举行祭奠仪式。

沈月如的步伐突然停顿，眼中闪过一丝血色。

“苏漾！你居然……”她惊呼。

“放肆！你怎么还敢直呼王妃的名讳！”沈言之听到这声惊呼，急忙转身，立即命令手下封住沈月如的嘴。当看到沈月如满是委屈地挣扎时，他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苏漾虚弱地倚靠在亭中，似乎正在小憩。

“你……王妃如今与你并无宿怨，仅是瞥她一眼便要招惹是非吗！”沈言之转身怒斥。

沈月如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一边注视着苏漾，一边向她投去一个挑衅的笑容，这让她怒火中烧。

真是善于伪装！

不仅在萧意梧面前装模作样，甚至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要表演一番！

沈月如不甘心地被人拖走，她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苏漾，我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你付出代价！

曾经在府门前遭受的羞辱、那嗜血好杀的疯狂行径，以及如今的禁足之苦，我必将一一清算！

在凉亭之中，苏漾似乎洞察了她眼中的怨恨，她那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太阳穴，支撑着头颅：“没有实力，仅有诅咒，终究是徒劳无功。”

她话音刚落，便悠然起身，朝着长明苑的方向缓缓走去。

在道路的尽头，萧意梧站立着，双手背在身后。当他看到她向自己走来，又突然转身沿着另一条路径离去时，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向沈殷洲下达命令：“京城确实宁静了太久，是时候制造一些波澜了。”

沈殷洲立刻抬起头来询问：“王爷，您这是打算开始行动了吗？”

“是的。”萧意梧目送着苏漾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视线之外，“王府似乎已经容纳不下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了。”

萧意梧的眼中似乎有风暴在酝酿，但当他转身离开时，那股风暴也随之消散无踪。

夜幕降临，数只白鸽从王府的庭院振翅高飞，越过高耸的围墙，穿越连绵的山林，飞向盛国的四面八方。它们如同细小的石子投入宁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最终将掀起滔天波澜。

信王府迎来沈国公及其千金的拜访，这一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京城。

京城内流言四起，连街边的小贩也忍不住将此事作为闲聊的话题。

“说起来真是讽刺，之前那些关于信王妃的流言蜚语，说什么她吃生肉，喝人血。后来才知道，那些食物其实是给看门的老虎和小狼崽准备的。而之前沈国公府的大小姐，她可是真的砸伤了鸟雀，血溅白墙。难道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这样的话语已经难以辨认究竟源自何人口中。

仅仅一天一夜之后，信王府采购生肉的事件已经完全平息，相反，丞相府大小姐发疯的消息开始流传。

与此同时，京城的夜晚依旧不安宁。

既然事实并非如先前所言，信王妃食人肉饮人血导致的幽魂鬼怪之说并不成立。

这是否与丞相府千金的狂躁症有关联呢？

在丞相府中，那些战战兢兢的侍女们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在采购时，被几位年长的女仆一询问，她们便无意中泄露了消息。

“小姐先前的侍女珊瑚确实不见了，但我们去得晚，并不清楚她的生死，而且，我们也未曾听说大小姐有嗜血的狂症。”

“我对此也一无所知，但最近频繁听到小姐的房间里传来物品破碎的声响，小姐似乎在深夜也无法安眠，常常在屋内踱步，这实在令人感到不安。”

通常情况下，这些消息或许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

然而，在当前的情境下，它们却演变成了各种版本的谣言，在街头巷尾广为流传。

芸妍在人群中仔细倾听，同时迅速扫视了京城当地的几个地痞流氓。她从怀中取出准备好的银钱，分发给他们，语气淡然地说：“丞相府的大小姐自食其果，你们只需将所有事情都归咎于她。”

“我们懂了。”

那几个地痞流氓面带笑容，同时好奇地打量着芸妍，“不过，我们之前从未见过姑娘。如果不是你手持我们老大的信物，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你们这个忙。”

他们口中的老大，无疑是指小乞丐。

与暗庄中人不同，小乞丐不仅在暗庄内拥有自己的势力，而且在外结识了药铺里的老油条，这些街头混混构成了他的情报网络。

小乞丐细心地培养这些街头混混，连暗庄的其他人都不得而知。如今暗庄陷入困境，反倒是这些街头混混发挥了作用。

尽管芸妍对京城并不熟悉，但她担心在这些人面前显得弱势，于是立刻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的身份无关紧要，只要事情顺利解决，老大自然会满意。”

“的确如此。”

流氓不悦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追问下去，似乎认为芸妍不是那种容易透露消息的人。

芸妍在处理完那件事后，又搜集了一些情报，这才返回王府。

她踏入长明苑，便目睹苏漾正手持从周支珩处得来的医书阅读。苏漾注意到她归来，便微笑着向她挥手致意，并递给她一个苹果：“情况如何？”

“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进行，流言已经传开。现在，许多人将夜间鬼魂的传闻与丞相府的大小姐联系起来，而且似乎还有些合理的依据。”芸妍露出一丝微笑。

苏漾轻拍软榻旁侧，同时撑着头，示意芸妍坐下详谈。

芸妍观察到她那懒散的姿态，仿佛午后阳光下慵懒地蜷缩在屋檐下的猫儿，眉宇间流露出的风情万种，反而让她难以安坐。于是，她取来一张凳子，坐在了苏漾的旁边。

“市井传闻，沈小姐过去嗜血好杀的行径已众所周知，她曾经的贴身丫鬟也突然消失无踪，这恐怕意味着丞相府隐藏了某些秘密。此外，沈小姐与太后关系密切，也有人提及之前宫宴的不了了之，以及太后突然抱病的事件。再加上近日夜间频繁出现的怪异声响和血迹……白日里，还特意派人前往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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