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一大口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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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解见到应桃并不意外,反而坐实了心中猜测:“那个人果然是你。”被判终身□□的凶兽出现在人间,运道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私下默许了——
“加个微信吗?”应桃亮出手机屏幕,堵住他的话。
灵解扫了二维码,想起敖秉偶尔会看他手机,他不能直接备注“梼杌”,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应桃:“给你发过去了。”
敖凛&敖凛:“……?你们亲戚之间都不知道姓名的吗?”
老神仙和老妖怪熟练哄骗自己的龙:“太久没见,忘记了。”
灵解看到他们在收行李,就坐下来聊天:“你们要出门?如果走机场,建议你们小心点,那片的妖怪边检不归特管部管。”
听到机场边检,敖凛倒是想起来,之前偷渡妖怪传送到他们使馆,就是因为传送阵有bug。那个破绽弱鸡到被应桃一眼识破,而残次品传送阵正好是一个负责边检的神仙做的。
敖凛冷酷地“哼”了一声:“趁此机会我倒想认识一下,究竟是哪个不靠谱的神仙做出这些不合格产品。摆明了嫉妒我比他工作单位好。”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龙族的记仇程度要在这个上乘以十倍。
对于灵解的提醒,应桃倒是听出了其他言下之意。如果只是普通心怀不轨的神仙,灵解知道有梼杌在,肯定不会小题大做专门说一声。应桃敏感地问:“是不是最近出事了?”
反正特管部清明节后就会正式出通缉令,灵解没有瞒他们的必要,便直言道:“9婴越狱了,所以最近各处通关要道都在严查凶兽,你们多加注意。”说话时,明显是看着应桃的。
敖凛也发现灵解的目光,想起今天晚上应桃突如其来的情绪,不由得拍拍小妖怪的手,靠谱地对他说:“你放心,有我在,凶兽肯定做不了乱。”
应桃手臂勾过龙脑袋,摸了摸软乎乎的龙,眼底一片柔情:“有小凛在,凶兽已经缴械投降了。”
看到这一幕,一向不苟言笑的灵解天尊忍不住泄露出几丝轻笑。
敖秉莫名地看着他:“好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灵解敛起墨色眸子,“因为好久没看到这么和谐的小妖怪们了。”
他初见梼杌时,对方还是北方天帝颛顼那个浑身是刺,桀骜难驯的逆子。没想到一晃几千年过去,梼杌能对着四百岁的小龙服软。
果然,新时代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
第二天晚上,敖凛和应桃收拾妥当赶去机场,胡心悦喊了狼人埃尔德开车送他们。
路上,她顺口一问:“敖哥是龙,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呢,坐飞机要十个小时呢。”
敖凛正经八百地回答:“理论上是可以飞的。但根据规定,要至少提前七个工作日向气象部门和航空主管部门申请航线。如果飞出国的话还要和落地国协商指定的停靠点,很麻烦啊。”
胡心悦擦汗:“还真是规范化管理。”
因为是过小长假,敖凛只带了登机箱。应桃的行李更简单,挎着黑色帆布包,穿一件白色防风衣,显得清清爽爽颜色极淡,宛如一副水墨画,让敖凛看了十分满意。
——要展现我们夏国妖怪的风采!
这次清明小长假加上周末,敖凛一共给使馆放了五天,胡心悦被埃尔德邀请去草原玩,林故回老家相亲去了。龙王庙里没人看守,敖凛和土地公徐大宽打了声招呼,让他每天过去多看两眼,再顺便给他们种的草莓浇浇水。
徐大宽喜滋滋领了任务,转头就骄傲和别区的土地公炫耀,说自己已经够格帮沸海龙王爷看大门了。
但敖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有玄龟事件的前车之鉴,他出门前又把行李箱整理了一遍。
结果在入关安检口,他们被拦下了。
周围的旅客都抱怨:“今天怎么回事,以前进去都不会这么慢的。”
“听说是之前有人帮带行李,结果查出来是违禁品,所以机场现在查得严了。”
“怪不得,帮带行李的不是运毒就是逃税的。没事我们慢慢等,支持一下机场工作。”
安检员公事公办:“您好,请打开箱子。”
敖凛边开拉链边自信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不能带上飞机的。”
安检员翻开裹得紧紧的衣服,怀疑地指着问:“这是什么?”
应桃好奇地瞄了一眼,看清之后,表情瞬间无比凌乱:“……”
敖凛眼神闪烁:“……呃,奶粉罐?”
安检员打开盖子,正常奶粉的颜色应该是淡黄的,可这个罐子里的竟然一片雪白,看着十分可疑。
安检员把罐子伸过来,面无表情,按照惯例要求道:“你吃一口我看看。”
敖凛呆住:“……qaq!!”
在众人疑心的注视下,敖凛含着泪,颤颤巍巍伸出指头沾了一点。
自己带的前任灰,哭着也要吃下去。
梼杌老爷爷不要怪我,我会多给你烧点金元宝的。
应桃忽然朝旁瞟了眼,把委屈的龙拉到自己身后,温温笑着对安检员说:“那不是有条狗吗?可以让它过来闻一下的。”
不远处,有人脊背一抖,打了个寒颤。
萧天夹紧隐身尾巴,怀疑地慢慢回头,刚刚,是不是有人说他是狗?
安检员挠挠头,不明所以:“哪有狗?”
应桃轻描淡写道:“不好意思看错了,麻烦就喊那位警卫过来检查吧。”
安检员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是安保队长萧天。萧天是出了名的明星安保,身材高大长得帅,眼睛毒辣鼻子灵,抓过好几次违规携带危险品的人。
“萧队,麻烦过来下。”
萧天见是同事喊他,晃晃悠悠过去嗅了嗅罐子:“没毛病,不是化学危险品。”
安检员知道闹了个乌龙,便歉意笑笑,准备放应桃他们走。
但萧天看见了站在应桃身后的敖凛,抽了抽鼻子,像捕捉到了猎物,表情逐渐轻佻和玩味:“这味道……红头发的,你是不是姓敖?”
敖凛狐疑地探头,审视了一下——
竟然是小时候差点害死他的白犬神!
敖凛还是一条奶龙的时候,曾经跟着沸海老龙王上过天庭。
老龙王被叫去开会,便把他托付给瑶池的仙女们。
奶龙长得粉雕玉琢,幼角赤红,又是末法时代出生的最后一条纯血龙,让仙女们满心怜意,爱不释手。
“好可爱好乖啊。”
“姐姐去给你拿仙糕吃!”
“小时候就这么漂亮,长大了不知道有多俊俏呢。”
藏在石头后偷听的白犬满眼嫉恨。
他是二郎真君座下的犬神,早年跟随主人驱妖斩魔,便自持靠功德得道,觉得自己和那些苦苦修行考上来妖仙有云泥之别——
有种特招生看不起正常高考生的感觉。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求偶失败将他的优越感打击殆尽。偏偏龙族俊美,深受仙女们的喜欢,便成了他的首要记恨对象。
他动不了东海敖秉之流,还玩不废一条小龙吗?
趁着三个仙女去取仙糕仙茶,白犬神动了歪心思,冲出去叼住敖凛就扔进了瑶池水里。
瑶池盛满了灵力菁纯的重水,而奶龙虚不受补,扔池子里不至于死,但泡个半天就会损毁小龙的根基,再也难以长大,龙角发育也会受阻。
白犬神看着重水里扑腾扑腾呛水难受的敖凛,心里的黑暗面得到满足:“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这就叫妖界的弱肉强食。”
突然,白犬神背后重重一痛,被人踹砸进池子里。
一双手将敖凛捞了出来,抱在怀里温柔轻拍后背。奶龙及时吐出了水,小手攥住大妖的衣服,扑簌簌流眼泪,可怜巴巴趴在他肩上吭叽,“呜呜呜,爹亲……”
大妖小心地捧着他的腿,托着往上抱了抱,声音却没有起伏:“我不是你爹亲,不许吭叽。”
流淌的水珠迷离了奶龙的眼睛,敖凛朦胧看见一头长长的华发,比老龙王的还长。
不是爹亲?那是谁?
白犬神显然没想到是他,气急败坏倒打一耙道:“你敢在天庭作恶,罪加一等!”
那只大妖声调冷漠,犹带讽刺:“哦?那更好,罪不嫌多。”
他侧转头,对敖凛冷冷道:“我也给你上一课,什么叫罪有应得。”
说着,大妖手中幻化出一道十二节长刺鞭,冲着池里的白犬神扬手挥鞭——
“飒!飒飒——”
一鞭重过一鞭。
血花四溅,他唇边弧度冰冷孤僻,沾了血沫的容貌更显得艳丽夺魂。
白犬神被他血脉先天压制,根本无处可逃,满池子打滚皮开肉绽,翻起一池血水。
敖凛那时候还小,只记得白犬神跪着哭得很惨,救他的大妖比仙女还美。
奶龙埋在大妖的长发里,想着自己以后一定也要找头发这么长的伴侣。
于是,他伏在大妖肩头,自以为偷摸摸地啃了一小口,留下小小牙印。
盖章,是龙的了!
先打上标记,预订一下,等他长大了就马上来取!
可是现在——
敖凛抱着奶粉罐:qwq他想起来了,救他的好像是他的梼罐神,呜呜……
而这一边,哮天犬居然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他知道敖凛失忆,就随口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道:“你还记得我不,你小时候上天——咳,上你爸单位,你被一个坏人推进水里,是叔叔我救你出来的。你那个小使馆开业,还是特管部专门请我去设的传送阵。”
敖凛内心冷笑:不打自招,真是又蠢又坏。
新仇旧怨交加,敖凛熟练露出假笑:“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还想感谢你呢。”
哮天犬来了兴致:“哦?你想怎么谢我?”
要是这条小龙够识相,把龙王庙的功德孝敬给他,他不介意给敖凛泄露点考仙试题什么的。反正龙族不就这点出息吗?
敖凛挽起袖子,和善微笑:“请你上厕所。”
哮天犬:“?”
二十分钟后——
应桃守在男卫生间前,看了眼时间,朝里边温声问:“小凛好了吗?我们要去登机了。”
“好了好了。”敖凛哼着小曲,洗了两遍手出来,手里的捆仙绳还拖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白狗。
应桃笑着说:“心情好些了吗?”
敖凛着实出了一口恶气,挥舞了下拳头,舒适道:“多亏你的静音咒和捆仙绳,打得好爽!”
要不然他揍的途中白犬神一直嗷嗷惨叫,打扰到隔壁尿急尿频的大哥就不好了。
不过感觉白犬神有点不抗揍,怎么还没打两下就夹紧尾巴四处逃窜,道心失守,根基不稳,怪不得设个传送阵都弄不好。下次得和特管部打报告,提醒他们不要再请这种骗子神仙去设阵了,有那钱还不如买两张超市储值卡请应桃去。
应桃友善提议道:“我们带着狗不方便,不如把他交给人类吧。”
敖凛把口吐白沫的白犬神交到服务台,假装一脸惊慌地和柜台说:“麻烦你们救救这只狗,我在卫生间它突然钻进来要咬我。”
柜台吓了一跳:“口吐白沫,这是狂犬病发了啊!”
敖凛也担忧地说:“我不知道啊,看它好像没项圈,疫苗也没打过的样子,咱们市区是不能养这种大型犬的吧?”
柜台花容失色躲得远远的,紧急联系保安队:”喂?萧天队长在吗,这里有一只疯狗袭击旅客?什么,队长不在?“
敖凛差点没憋住笑。
白犬神萧天昏迷了一阵子,睁开眼睛就是那只小龙嚣张得意的脸,他气得张口就要咬。
敖凛拽着应桃后退,仿佛柔弱又惊惶地喊:“好可怕,疯狗咬人了!”
应桃不动声色捏了个困形咒,这么一来,白犬神至少三天变不回人形。
从四处冲上来一群保安,把白犬神用大网罩在里面,训练有素地装进铁笼子里准备送去畜牧站处理。白犬神惊恐大喊,可是叫出口的只有响彻机场的“汪汪汪!汪汪——”
…………
坐上飞机,敖凛好奇地到处张望。
他们的座位是头等舱,旁边还有小帘子可以拉起来,私密性不错。
敖凛喜欢这种空间,又小又窄,一关灯就黑漆麻乌,能给龙很多安全感。趁着现在是晚上,飞机上大家都睡着了,敖凛偷偷把龙角放出来透透气。
他摸摸脑袋,感觉新长出来的茸角包包又大了点,撑得角质很薄,血液流速一变快就会痒痒的。特别是刚打了一顿白犬神,发泄之后更痒了。
可敖凛痛快极了,“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龙角老是长不大,也有那条狗一半‘功劳’。”
应桃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双拖鞋,一双递给他,轻柔道:“无妨,你现在长得笔直又漂亮。”
敖凛接过拖鞋,震惊道:“你那小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应桃保守估计了一下:“一个集装箱?”
敖凛:“……你这是乾坤袋吗?”
应桃斜睨他一眼:“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方便装的东西拿来我给你带。”
敖凛把座位下的奶粉罐往里藏了点,有些局促,“那我不是怕你生气嘛。”
应桃随口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敖凛抱着膝盖,往座位里面缩,还把飞机上给的小毯子拆开紧紧盖在腿上,绿眼睛在一片昏暗中躲闪着:“我是跟你出来玩,还带罐罐,多不像话……”
龙悄悄内疚。
看在应桃眼里就是求安慰想撒娇。
应桃一时没有说话,不经意往座位下方一瞥。他眼神很好,能看清黑暗中别扭挥动的东西。
敖凛见他沉默,以为他真的不高兴了,心里带了些着急地解释:“我,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罐子对我最珍贵,毕竟是他留给我的啊——呜!”
敖凛瞳仁震荡……应桃的唇,是干燥炙热的。
他委屈的小颤音,被悉数吞进凶兽的嗓子。
敖凛整只龙被应桃霸道强硬地摁住,动弹不得。
他感觉到对方骨节突出的手掀开了小毯子边缘,精准捉住惊慌乱逃的龙尾巴,以指腹缓慢摩挲过去——
悠闲,享受,仿佛在抚摸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混乱换气的间隙,应桃暗哑的嗓音在他耳边低低震动,那情绪意味不明,仿佛压抑已久:
“等会不许吭叽,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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