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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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地铁上不算挤,黎姮找了靠门的位置站着。
包里的手机时不时震动,她拿出来一看,是初中微信群有同学说已经到陈老师家了,然后还发了和陈老师的视频在群里。
视频里的陈老师面容和蔼,嘴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招手向大家打招呼。
同学们向老师问好打招呼,"陈老师"三个字瞬间刷屏。
黎姮一时感慨时间飞逝,初中时代好似在昨天。
二十分钟后她出了地铁站,找了个超市买了水果和营养品,又在超市旁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
跨进陈老师在的教职工小区楼时,一辆车从她后面驶来停在了她旁边。
她以为是有人要在这里下车,她往里走了几步,却见车门打开,朱子羡从上面跨步下来。
他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说:“真巧,在小区门口遇见你。我以为你和小荷早就到陈老师家了。”
黎姮举了举手上的花,“我坐地铁来的,又去买了礼品,比朱子荷慢。”
朱子羡点了点头,转头对司机说:“我在这里下车吧,你把我买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司机从后尾箱把朱子羡买的礼品递给他后开车走了。
黎姮看了看他手上的几个精美袋子,猜想应该是什么很贵重的礼品,不似她很实在地买了常见的水果和鲜花。
他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说:“陈老师是腿部动脉硬化,不需要什么营养品,你买这些就很好。平时他更喜欢有人陪他聊天。”
黎姮笑了笑,确实是,读书的时候陈老师的子女都已经在外省上班了,陈老师一直是一个人住。
现在过去十年了,子女依旧都不在身边,独居老人也许最希望的是有人跟他聊天。
两个人手拿着礼品,走在教职工宿舍楼的老道上。
道两边的树枝繁叶茂,在上方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抵挡了夏日的阳光。
两人并排走,春风和煦,阳光斑驳。
陈老师家在三栋二零二,往里面走五分钟就到了。
她和朱子羡还没走到二楼,就听见朱子荷哈哈大笑的声音。
快乐是会传染,她不自觉跟着笑起来,“真热闹啊。”
朱子羡看了看她,见她眉眼染上笑意,低声笑了笑,“是挺热闹的。”而后先她一步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黎姮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正在思索怎么打招呼比较好时。
朱子羡却在后面先她开口道:“张严,很久不见,最近的学生还调皮吗?”
黎姮想起来了,张严是当时班里的副班长,是个乐于助人的人,他读书时就立志要当老师,教书育人。
听朱子羡的话,张严应该是当上老师了。
张严看了看她,又看向朱子羡,愣了好一会,恍然大悟道:“黎姮,我以为你是子羡带来的女朋友。你们这一身白还挺配的,郎才女貌,堪比电视明星。我刚以为你们穿的是情侣装,还想着子羡今天这么高调,带女朋友来给我们瞧瞧呢。”
朱子羡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误会倒是没放在心上,对别人笑一笑就过了。
黎姮根本没注意朱子羡的穿着,听张严这么说,她看了看朱子羡,他身上穿的白衬衫和她的白衬衫确实很像情侣装。
她尴尬笑了笑,转移话题,说:“张班长,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张严侧开身,作出了个请的姿势。
朱子荷推了陈老师过来,她笑说:“我听张严说我哥带了女朋友过来,我来看看。”
张严关上门后,附和道:“真别说,你哥和黎姮真的挺般配。对了,黎姮,你个人感情现在是什么情况?给我们说说呗。”
陈老师腿部动了手术,还不能走路,所以还要坐在轮椅上。
他慈祥道:“黎姮的感情问题是她爸妈操心的事,你们今天是来看我的,得多关注关注我,话题应该在我这个独居老人身上。”
众人哈哈大笑。
朱子羡笑了笑,把他的礼品直接往柜子里放好。
陈老师看朱子羡轻车熟路地帮他整理东西,感慨道:“还是你们好,经常过来陪我说说话,让我没那么无聊。”
朱子羡会每个月过来看他一次,帮他整理整理东西,他家里的东西放在哪里朱子羡都一清二楚。
黎姮看到陈老师气色还算好,并没有大病初愈的苍白感。示意了下自己手上的花,说:“陈老师,希望你身体早点康复。”
陈老师点了点头,端详了她一会,说:“黎姮的样子倒是没变,我记忆中她就是长这个样子,文文静静的。”
大家开始帮陈老师打扫卫生,有些同学去煮饭。
陈老师家是两室一厅,一百平米左右,不大不小,一个人住刚好合适。
而黎姮和朱子荷被安排照顾陈老师。
朱子荷坐不住,开始跑去帮大家的忙,最后客厅里只剩下陈老师和黎姮两个人。
黎姮进来的时候就有些拘谨,现在留她一个人陪陈老师,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
上学的时候她话就不多,过去那么多年了,她更不知道和老师聊什么了。
陈老师看到黎姮双手来回搓,知道她不自在,说道:“黎姮,帮我削个苹果吧。”
黎姮看到自己终于有事做了,松了口气,至少能缓解些尴尬。
“和铭缚结婚了吗?”
黎姮没想到陈老师上来就问她感情问题,怔愣。
大概是因为她中学时候和俞铭缚走得最近,所以陈老师这么问也无可厚非。
手里削苹果的刀停住,她很认真地说:“嗯,结了。”
陈老师早就料到似地说:“我想着也应该结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现在俞铭缚是傻子,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和智商变低的他要孩子。
不是嫌弃他智商变低,而是她把他当成了小朋友,她做不到和像小朋友的俞铭缚要孩子。
“没那么快,可能要过个一两年。”
陈老师点了点头,“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只有父亲一方有心理障碍的话,孩子遗传的概率很低,不会像铭缚的爸妈似的。”
黎姮一惊,脑子停了几秒后开始消化陈老师话里的意思。
她以前只觉得俞铭缚是控制欲强,并没有想到他有心理障碍。
回想起俞铭缚过往的种种表现,易怒、暴躁、摔打东西、打人、多疑。
这些似乎都是心理障碍的表现。
更让她吃惊的是陈老师后面那句话,不会像俞铭缚的爸妈似的。
这是在说俞铭缚一家人都有心理障碍吗?
陈老师看到黎姮懵懂的样子,知道了黎姮肯定是不知道俞铭缚家的事情。
暗道自己说话过于草率,他以为两人结婚了,黎姮应该是知道了俞家的事,却没想到黎姮似乎连俞铭缚有心理障碍也不知道。
正是因为俞铭缚有心理障碍,所以在初中时,俞铭缚要和黎姮同桌,他才顺着俞铭缚的意思,让他们两个同桌到了初中毕业。
他也不好往下再说,转移话题道:“老师挺想他的,你们两个哪天有空了就过来看看老师。”
黎姮以为陈老师会继续谈她和俞铭缚的事,却没想到他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天人多,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改天再找个时间过来问问。
两人又聊了一会,朱子荷在厨房喊道:“同志们,菜炒好了,开饭咯。”
黎姮起身要推陈老师到餐厅,朱子羡从房里走出来,“黎姮,让我来推陈老师吧。”
朱子羡系着黑色围裙,手里拿着拖把,刚刚应该是在房间里拖地。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挺像个居家好男人。
工作上精英,回家后贤惠。
陈老师笑道:“让子羡推我,他常来我这里干活,孝顺老人又勤快,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朱子羡把拖把靠墙放,开玩笑道:“陈老师,我这么好的男人都被你发现了,别人家的姑娘就是发现不了,也许你是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好。”
在客厅摆碗筷的张严啧了一声,接话说:“陈老师就没说过我是个好男人,他这话就对你说了。说得我不像个好学生似的。”
吃饭的时候,陈老师又是一阵感慨唏嘘,说他们这一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才会这么热闹。
孩子在外面工作忙,一年也就过年才回来。
如果因为孩子工作忙,过年回不来了,那他又只能等到第二年春节。
就这么一年一年地过,孩子已经去外面工作了快二十年了,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说着说着,他眼眶红了起来。
“还是你们好,和父母在一个城市,做什么都方便。”
大家听得也很难受,只说以后有空了就会过来轮流陪他说话,让他有事就给大家打电话。
一直到下午三点,大家才各自散去。
走的时候,陈老师让他们到家了在群里报个平安。
黎姮没开车来,朱子荷开的是跑车,等会儿她还要去找朋友逛街。
朱子荷坐在驾驶座上,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说:“小姮,让我哥送你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顺路还好说,如果不顺路的话,黎姮实在不好意思让朱子羡送她。
“我住在东城区朱槿路十八号。”她报了个大概的地址。
朱子羡笑道:“顺路,这个时候挤地铁人肯定很多,你就坐我的车走吧。”
朱子荷惊奇,声音提高了几分,“小姮,我们家离你住的地方很近,就在荣盛别墅区。”
黎姮住的是荣泰别墅区,她听说两个别墅区是一个开发商,所以取的名字也只差一个字。
她笑了笑,没说自己具体住哪个小区。
第一是俞铭缚变傻了,他的情况不能让别人知道。
第二是俞铭缚虽然变傻,可占有欲还是很强。若是俞铭缚知道她和朱家兄妹来往,肯定要暴怒,要是知道朱家兄妹家离他这么近,说不定他二话不说就会搬家。
朱子羡提醒朱子荷道:“小荷,晚上少喝点酒,不要老是醉醺醺回家,免得爸妈又担心。”
朱子荷摆了摆手,颇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比爸妈还爱唠叨。小姮,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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