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泣浓春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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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划重点———
男主没害死女主他爹
女主他爹也没害男主妈
简陋破败的瓦房中,透过屋顶的缺漏,映入清寂的残月光,深秋的罡风也随之灌入屋中。待层层黑云压过,那月也不见了踪影。
憧憧烛火照亮了房屋,简陋、落魄之景,暖晴每看一次,心中便难过一分,她家九娘何时住过这样的屋子。她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子,眼眶不禁红了红。
晏犀照侧卧在床榻上,纤细苍白的手露在床沿边,细弱的青筋隐约可见。这是她在临川小筑的第四年,昔日长安声名赫赫的晏相府,也倒台四年了。
“九娘,是我没用,找不来炭火。”暖晴哽咽着,如今临川小筑中,仗着山妙之这位公认的未来楚王妃,无人敢对她家九娘施以援手。
晏犀照哪能不知,如今钟离溪不在长安,莫说临川小筑,便是整个楚王府皆是山妙之说了算,破漏的房屋,仿若浸了冰水的被子,还有每日里送来的残羹冷炙,都是山妙之特意安排的。
“这怎能怪你。”她轻糯的嗓音仿若是含着清甜的汤,可却少了往日的生气。
秋日夜雨,悄无声息便落了下来。晏犀照怔忪望着屋中漏进来的风雨,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她还能不能见到来年春景。
“九娘,你身子本就弱,如今又断了汤药,若是再没炭火……”暖晴跪坐在晏犀照榻前,握着她的手,为她取暖。
暖晴还未说完,那破败不堪、宛若摆设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来人正是楚王钟离奚的嫡亲表妹,未来的楚王妃,山妙之。
晏犀照望着清冷端庄的女子,她身后跟着五六个婆子丫鬟。
山妙之睥睨的目光投射在晏犀照身上,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大胆晏氏,见到五娘子也不行礼!”山妙之身边的婆子气势汹汹道。
自她没了晏家作倚仗,山妙之每每见她,都是好一番刁难,好似是要把多年前她在晏犀照面前露的短都找回来。
暖晴忙行了一个大礼,哀求道:“求五娘子莫怪,我家九娘近来身体有恙,不便起身……”
晏犀照隐忍着喉间的痒意,娥眉颦颦,她望着婆子手中端着的汤水,心中似有所感,山妙之是来之不善。
“暖晴,莫要多言了。退下吧。”她撑起身子,虽是对暖晴说,却望向了山妙之。
山妙之只睨了暖晴一眼,便望向晏犀照,她眸中仿若有滔天的恨。
“奶娘留下,其他人退下吧。”山妙之对着婆子们道,“我与晏氏,说几句话。”
一个婆子将托盘放下,便示意两个婆子拖曳着暖晴出去了。
暖晴挣扎着,想要留下,她怕山妙之又像先前那般陷害她家九娘。
晏犀照安抚地朝着她笑了笑,便转头望向了山妙之,她看着山妙之身后留下的婆子,望向她的眼神便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山妙之环顾了一圈四周,眼中流露着嫌弃的意味,看着还算干净的圆凳,婆子拿着帕子轻轻拭了一番,山妙之便端坐下来,似是有与她秉烛夜谈的意味。
可是晏犀照却清楚,她们之间并没有彻夜长谈的情分。
“你总是那般幸运。”山妙之突兀地开口道。
晏犀照望着她,心中只觉得可笑,从相府千金沦落为王府外室,心心念念之人只拿她当个玩意儿,她算哪门子幸运之人?
“曾几何时,姑姑是贞仪太后,姐姐是皇后,父亲是宰执,与楚王殿下更是青梅竹马的交情,长安人人都道晏家九娘贵不可言。”
晏犀照听着山妙之口中吐露的话语,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恍若隔世。
山妙之定定看着晏犀照,眼眸之中尽是厌恶与疯狂。明明她才是殿下嫡亲的表妹,明明她才是殿下母妃认可的楚王妃。
“你不惜自毁清白,失身于殿下,不就是想以此逼着殿下娶你吗?只可惜你父亲获罪被赐死,你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晏犀照一怔。
山妙之看着她,轻嗤一声,对着她道:“你从云间落入泥潭,若非殿下念着往日的旧情,将你安置在了临川小筑,你早便成了哪个权贵的妾室。”
晏犀照敛尽眸中嘲讽,山妙之那冠冕堂皇之语不禁令她发笑,说什么念着旧情,却让她成了个连妾都不如的外室。
“这些年,殿下身边只有你,旁人都道,殿下对你是不同的,他对你心软了。”
晏犀照抬眸深深望向山妙之,长安谁人不知,楚王最是淡漠冷酷,曾几何时,她于他而言是不同的。
可后来,她终是明白了,钟离溪的心是裹着千年寒冰的玄铁,便是融化了寒冰,那玄铁也刀枪不入。他对她心软,也不过是个无稽之谈。
山妙之轻笑望着晏犀照,道:“我等了殿下这么多年,这些话传出来,又将我置于何地?”
“楚王妃之位,你举手可得。”晏犀照淡淡道。
山妙之一怔,随即一笑,她上下打量着晏犀照,最终目光定格在她的小腹上。
“不,还差一点。”她语气诡异地对晏犀照道,目光中透露着一丝隐隐的快意。
婆子端着那碗汤汁,一步一步朝着晏犀照走来,那脚步声便好似催命一般。
晏犀照浑身紧绷着,对上她的视线,搭在腹前的手不禁紧了紧。可她又能做什么?没有晏家作依靠,没有钟离溪的信任,面对如日中天的山家,面对计策频出山妙之,她早已无力反抗。
她被那婆子擒住,已是微凉的汤药被灌入口中,顺着喉咙流经心肺,晏犀照感受不到。
因为山妙之吐露的言语,令她感到浑身冰凉,如遭雷击。
“晏犀照,我有时觉得,你当真可怜得紧。你的父亲、姐姐都护你护得紧,可偏偏又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你父亲害死了殿下的母妃,殿下又怎会爱上仇人之女?”
“你或许不知道,你清白失于殿下后,晏相曾找过殿下,希望殿下早日下聘,只是殿下不愿。”
“后来,你猜怎么着?没过多久,晏相便因为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被赐死了。”
山妙之看着晏犀照眸中的绝望,不禁想要额手称庆,她心中快活极了。可是,她又觉得荒唐,即便晏犀照是楚王仇人之女又如何,他枕边只有一个晏犀照。
晏犀照不知道山妙之是什么时候走的,暖晴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她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小腹的疼痛宛如刀绞。
“九娘,你这是怎么了?”暖晴慌张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晏犀照,哭着问道,“九娘……”
晏犀照皓齿紧紧咬着下唇,力道之大甚至咬出了血,她紧紧拧着眉头,眼眸微张,纤弱白皙的脖颈间泵张着脆弱的血管。
“疼……”
微弱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风雨侵袭的破瓦房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冰冷的棉被下,床褥早已被鲜血浸湿,她感受到她腹中将近四月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离她而去。她不知该伤心还是庆幸,生母为生父所仇恨厌恶,这样的孩子仿若生来便有罪,不如早早离去。
耳畔依稀能够听见暖晴的惊呼声。可晏犀照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哽咽着,仿佛看到了阿爹和姐姐。姐姐并非离世前那般病弱,阿爹也不是被赐死时的沧桑衰老。
她好似又回到了儿时,他们都还在的时候。相府中,树影重重的花园,姐姐冲着她招手,阿爹正看着她笑着。他们,来接她回家了。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们说,是她任性不听劝,非要嫁给钟离溪,害得阿爹与姐姐操碎了心。也是她这么些年懵懂无知,蠢笨只知情情爱爱,忘了晏家女儿的责任。
她想要上前拉住姐姐伸来的手,可似乎有什么牵绊着她。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身玄黑甲胄、鬓发微乱的钟离溪出现在破瓦房门口。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隐约瞧见他步履凌乱。
晏犀照不知钟离溪为何会出现在临川小筑,但她已不愿去想了,那许是幻觉吧。
终于,她拉住了姐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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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春袅袅,芳草芊芊,西窗垂落的流苏帘子在微风吹拂下摇曳着,窗口的枝干上泛着新绿。
“九娘。”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晏犀照耳畔响起。
她颦眉幽幽睁开眸子,光洁的下颌枕在白皙的手背上,晃悠悠的重影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来人。
晏犀照遏止这从心底传来的惊讶与慌乱。
“知春?”可她依旧呢喃望着眼前的丫鬟,“你,你怎会在此?”
她正倚在西窗前的雕花檀木美人榻上,不远便是一张上好的苏绣四时景屏风。晏犀照清楚地记得,这扇屏风在晏相府被抄家后,便被钟离溪着人烧了。
她回望四周,熟悉的景象令她不禁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她心中惊诧不已。这是她住了十多年的闺房,这是被抄了的晏相府。
晏犀照猛地起身,一阵眩晕随之而来,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九娘这是饿糊涂了吧!”知春忙上前扶住晏犀照。
晏犀照死死咬着下唇,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气,她紧紧捏着知春的手。
还有知春,她不是被钟离溪下令打死了吗?怎会在此?
不对,不对,她如今也死了,见到知春不稀奇。
“阿爹呢?还有姐姐?”晏犀照一双眸子定定看着知春,慌乱问道。明明,她看到了阿爹和姐姐来接她了,他们人呢?
知春不明所以,她脸上带着疑惑:“相爷现下在文昌台当值,皇后娘娘自是在宫中。”
晏犀照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柳叶眉峰如山峦叠于雾中,迷蒙而无措。
“文昌台?宫中?”少女轻声喏诺道。
知春一脸了然地猜测道:“九娘,你是不是还在担心相爷逼你嫁给叶三郎?”
叶三郎,晋国公府小公子。她在心中默默念着,一幕幕纷繁复杂的往事清晰地再现在她脑海中。这桩婚事,是在她双九之年,晋国公夫人向晏相府提起的。
晏犀照惊得失了言语,她猛地咬着舌尖,原先忽略的疼痛一涌而起,这不是她死后的世界,如话本子中书写那般,她是回到了过去。姐姐还未薨殁,她也不曾失清白于钟离溪,阿爹也还是当朝宰执。
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她又惊又喜。大悲大喜之间,她猝不及防眼前一黑。
“九娘……”知春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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