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宫廷的隐秘被揭开了

“……三。”三娘？！

        震惊之下，丞相夫人差一点就叫了出来，她睁大眼，可是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她突然明白这来，这不是他们家的三娘。他们家的三娘，早在十年前就病逝宫中了。

        “四娘见过大母，大母安康。”余默身体肃立，双手叠抱于腰前，右手在上，手心向内，欠身行了个揖礼。

        丞相夫人还不清楚余默与余家的关系，不敢受她的礼，连忙半侧过身去虚扶住她。

        余默起起身子后，对穆熠说：“熠儿，要外太母行礼哦，还记得娘娘教过你的么？”

        以前还小，又没入宫，穆湛一向与儿子亲近，所以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教过他叩拜礼，平时的礼节穆熠年纪小也用不上。

        丞相夫人低头看去，又是吃了一惊。只见两岁的小太子眉眼清秀，整个人白嫩白嫩的，好看极了，可关键是，这个太子，他竟然长的有四五分像穆渊的儿子！尤其是那小小的鼻梁，与自己大孙女生的儿子像极了。

        这……

        想起穆湛与穆渊有同一个祖宗，长的像些也没什么奇怪，可是光这四五分的想像，说是同一个父母也可以。

        她微张着嘴抬起头看向余默，难道说，她真是二郞生在外的女儿？因为孩子的父母双方都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像。

        在这之前，丞相夫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当朝皇后可能真的是自己家的孙女。自己的二儿子对于萌氏情根深种，怎么可能与别的女人生出孩子来，那个四娘余思要真是亲孙女了，立不可能也就只一个归宗的圣旨就完事了，必然还会有联系的。

        穆熠不懂丞相夫人的那些心思，他听到余默的吩咐，小脸一身，身体站的直直的，左手合抱于右手上，微微俯身度道：“熠儿见过外太母，外太纯母安康。”说完后，正正经经的袖手于身前。

        余默看着儿子那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发笑。

        “哎！哎！”丞相连忙答应，伸着双手想碰他，却不敢碰，眼里突然就湿了，连忙举袖擦了，有些惶恐的对着余默道：“臣妇失礼了，请殿下见谅。”

        余默伸手握住大母的手，轻声道：“大母可是想起了大娘的儿子？听说穆煜长的与我儿有些想像。”余溪那个夭折的儿子，她是见过的，的确是跟自己的孩子长的像。

        丞相夫人心里一惊，不知余默为何要这样说，连忙惶恐的摇头：“没有，没有！只是看到太子殿下这般年纪，突然又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一时感慨罢了。”

        余默的心一顿。如果不是大父大母对她好，她对于余家的那些感情是一点都不会有了。只是自己的亲近，似乎不但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反倒是拉远了。

        也对，余溪身生的是穆渊的儿子，而穆渊是穆湛的仇人，大母自然不敢表现出自己还在思念着那个外孙，尽管这思念是人之常情。

        这就是身处于高位所必需接受的，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穆渊与余溪。

        她笑了笑，伸手拉着穆熠的手，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问自己的祖母：“大母今儿下午可有空？”

        丞相夫人连忙跟上，小心的回答着：“有空，殿下有何事，尽管吩咐。”

        余默坐了下来，看祖母还站着，让人将坐具给她搬过来。

        丞相夫人小心的观察着余默的神色，见她是真心的，心下松了一口气，才坐了下来。

        看到余默怀里的穆熠，她这才想了起来，忘记了给穆熠见面礼，连忙让身后的彩屏拿上来，送给了穆熠。

        穆熠甜甜的谢过，拿过来就打开看，见里边是一个金色的独立高鸣的公鸡，有些吃力的拿出来看。

        这礼物让余默微怔，她看穆熠拿出来用的力道，就知道这是纯金的，而且怕是有五六斤。

        丞相夫人有些尴尬。

        不是因为根本没有想到穆熠会当面打开，也没有想到余默没有阻止，这一般只是极亲近的人之间，才会这样做。

        而是因为这东西本来是丞相说穆湛刚成国君，最需要的是钱，看上去市侩，但这礼物比什么玉饰翡翠珍宝要让人合心意的多，毕竟可以拿去溶了做金子用，其它的东西可就没有这么方便，皇帝并不可能将东西给当了去。虽然皇帝也不可能穷到需要去溶了金子的地步，可是余家的礼物皇帝自然不会稀罕的留着。

        本来这东西送给太子穆熠也没有什么，可如果这真是自己的外重孙，贵重之余就显得没心意了。

        这也是丞相夫人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太子可能真与余家有血缘。不过余默的行为也让她的心再安稳了一分。

        穆熠可不管这些，他也不懂金的贵重，拿着公鸡摆弄，余默转过头去，让江大娘让人去拿她的册子，丞相夫人乘机教穆熠怎么玩。

        那个公鸡收起来的脚可以转动，转动后公鸡的头可以一下一下的点头。

        余默有些惊讶，还以为只是一块金子呢，没想到真的是个玩具，看样子，这已经有些机械原理了。

        这点她倒不惊讶。她知道有一个机关大师邓应福，可谓是惊才绝艳。当然，这个词也只是对于陈国的人来说，但这也足以表明现在这个社会的水平了，说明陈国历史上战国时的技术并没有失传。

        穆熠很高兴，拿了东西去玩，余默拿了册子，问起了各世家的关系，丞相夫人认真的给她解答。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下午，在谈话里，丞相夫人感觉余默是个很平和通透的人，也从她的态度里感觉出了皇室对于余家并没有什么不善的意图，这让她来时提在手里的心安稳了回去。

        眼见着天色有些黯下去了，余默也没有留丞相夫人吃饭，笑着谢过她，就让她出宫回家去。

        她抱着穆熠出了明义殿，随便送一送自己的祖母。

        丞相夫人本以为，余默会解释为什么要成为余家四娘，至少在她走的时候会说，可是已经到了乾和宫门路，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张了张嘴，想问余默到底与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真的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可是又想着余默既然不想说，那就是不想告诉自己，问了也白问，还平白的惹人烦。

        余默想了一下，道：“听说贞雅院起火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来，丞相夫人已经安定下来的心，因为这一句猛跳到了心口，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却不敢去想，惊惧使她脸色苍白，点着头慌忙：“不小心走水了，臣妇会好好管教下人。”

        “下人是该好好管管。”余默应了一声，到底是有些不忍心自己的祖母样惊惶，又安慰她：“我到底是余家的孩子，虽然以前没相处过与大母不亲，可我们之间还是该走动走动。”

        丞相夫人听到这句话，脸更是苍白如纸，唇无血色。

        余默本以为这一句能安慰到人，没想到又收到了反效果，心里叹了一口气，抱着玩累了的穆熠转身进去了。

        早就知道身份能拉开距离，现在更是深一步的体会到了。

        年老的之所以睿智，是因为识广而多思，所以他们更容易明白真相。

        原本以为，会隐瞒一段时间呢。

        丞相夫人深深的凝望着余默的背景，颤着身子，嘴唇抖了两抖，却是强自压下了心里的疑问，匆匆回了相府。

        自丞相夫人一入宫，老丞相一下午都心神不宁，总是让人去打听回来了没有。可是越听不到消失，就越是焦急，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提心掉胆一下午，等不用坐班时匆匆的回了家在等着自己的老妻了。

        一见丞相夫人回来，发现她整个人都是惊怔愣的，心里一咯噔，顿时感觉要糟。

        莫不是，要出大事？

        他连忙扶着妻子坐下，却感觉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心里更沉，安慰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

        房间里的人本来就没有留下人，他帮做轻松，面色却是沉重，拍着丞相夫人的手叹了口气，问她：“殿下都跟你说了什么？”该为的，总是躲不过去。

        “……殿下她，”丞相夫人的眼里布满惊惧，眼神都是直的，盯着老丞相呐呐的道：“她可能是三娘……”

        “你说什么？”老丞相皱眉，不些不明白。

        “我说殿下她，可能是三娘。”丞相夫人有些回过了神，认真的凝视着老丞相，整个人竟然有些无助。

        “你说什么？！”老丞相震惊的问。同样的一句话，却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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