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等余默见元鸿行了礼，就直接开口问他：“是不是你妹妹又闹开了？”

        元鸿面有愧面，对着余默很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才道：“对不住殿下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你的休息，陛下知道了怕是要恼了我！”

        余默笑道：“知道要恼了你你还来，岂不是被烦的要死掉了！要不要我对大郎说说，让他将你父亲调走，这样的话，也好让你父亲带了她们走，省的心烦。”

        元鸿苦笑道：“就算是这样了，我父亲怕是也不想带她们走。”

        “那你就另开府单住得了。”余默建议着。

        元鸿觉得这个建议胆大极了，有些吃惊。

        余默也知道这里的人很是孝顺，哪里有长辈在自己住出去的，就笑着解释：“将你父亲调走，这样的话你出去单住，别人也说不得什么了。不让他们知道你的住上，知道了也不让人放他们进去，要是闹起来的，派人将她们直接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元鸿觉得余默真是贴心极了，除了将自己父亲调走，他就想过这么干过，可到底是要顾忌面子，不能将长辈怎么了，也只是想想而已。

        如今听了余默的话，反倒是觉得这样不行了，不然别人会说陛下身边跟着的人，有个不孝的，什么眼光。

        “虽是关于妹妹的事，可是殿下却是猜错了。我继母这些日子在京里，也是见识了一些事情，有了些畏惧心，倒不至于像以前那样胡搅蛮缠了，只是我妹妹她死活闹着要嫁人，已经绝食了好多天来表示自己的心意了，我虽然不耐烦，可也不能看着她死。我父亲不理事，我继母都跪我面前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余默对于不讲理的那些人，早在前世就深有体会，这下子很是同情元鸿怎么就遇到了那样的人，直接建议道：“要是烦死了人，直接让两个下人看着行了，总不可能拿她没办法。”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余默竟然也会说，这是信任，也是关心，元鸿又一次觉得余默这人与别人不一样，心下感动，连忙道：“现在还没有到这一地步，我继母这些日子真收敛子不少，也没以前那么烦人了，要不是我妹妹的事，我都不怎么记得她。”

        “你妹妹闹着要嫁谁？陛下？”余默也是猜到了，元安地种人，想要干什么，也不去想后果，只要自己想要的，真是长不大。

        元鸿脸一红，急忙道：“非未是陛下。”

        余默这下惊讶了，意外的问：“那是谁？”说着就开起了玩笑来：“谁还能盖过我们陛下的魅力去？”

        先前看元安那样子，她还以为这姑娘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心，变了心不说，还要死要活的要嫁人，连女孩子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元鸿吭哧吭哧的，就是不说，那为难的样子，看得余默都替他着急。

        “你倒是说啊，来不就是为了这事么！”余默催起了他来。

        “殿下猜猜是谁，以你的聪明，猜一猜就知道了！”元鸿声音极低的道，并看了一眼四周。

        余默看他这样子是说周围的人听不得，就想了起来。

        她不是没脑子想不到，只是懒的去想，如今一开始想，脑子就动起来了。

        能让元安看上的，首先相貌要好，身份要高，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不是说这人配得上这样的人，而是说她先前看上的是穆湛，而能让她换了心意的，怎么着也不可能比穆湛差太多，那样也不可能轻易的变了心，或者还要在莫一方面更得少女心一些。

        其次，这个人的身份很是特殊，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如果不特殊的话，自己不认识，那么元鸿也就直接说了出来，而不是那么的为难。

        最后中，元安应该是见过这个人的，不然的话，她原本喜欢着穆湛，不可能只是听说谁谁谁好，就喜欢上那人。

        脑子一转想来想去，余默只想到了一个人：“……你是说……”

        元鸿看余默明白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说怎么办？”殿下总算是明白了。

        余默奇怪的看着元鸿：“你妹妹要嫁瑞王，那是你家的事，瑞王娶不娶她，那是瑞王家的事，这些都与我不相干，你跑来问我做什么？真当你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元鸿有些惊讶，立刻明白过来，穆湦在余默心里，已经成为不相干的人了，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这种事不用拿来和她说。

        但是……

        但是那个人怎么说，也是你女儿的亲生父亲，瑞王要是娶了那样的一个女人，将来受苦的还不是你女儿？

        想到这里，元鸿又想，殿下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受苦，元安真要嫁过去了，还不得被殿下治的服服帖帖的。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我父亲要上折子给陛下，求他赐婚呢！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他掺合着什么劲儿啊，原本还不理不睬的，突然就当宝贝了似的。”说着元鸿就对着余默抱怨了起来。

        元鸿正是穆湛身边信任的人，而穆湦却是穆湦厌弃的人，这两家真联姻了，对于元鸿来说真是半点好处都没有，只能起到拉后腿的作用，不知道，还以为元父与儿子有仇呢。

        “他要上，就让他去上，陛下怎么处理，我是不想去干涉的。”余默对于穆湦早没有了心思，也无所谓他怎么样。

        如果女儿还要在他身边，她可能要管一管，如今爱怎么样怎么样去。

        其实说起来，女儿在穆湦身边会好一些，但是谁知道穆湦以后娶了妻生了子会如何，她不觉得那个男人能爱她一辈子，那想想也是不可能的。等到了那时，女儿在他身边就不好了。穆湛虽然对女儿有一些心绪，可他是男人，心胸宽广一点，这不喜欢一过去，也就没什么了，况且女儿也不怎么跟他接触。

        如果是继母，那可就难说了。

        元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将事情通知到了余默面前，就回去了。

        穆湛忙完回来的时候，问她下午都在忙什么，余默说见了两个人，穆湛抱怨那两个人：“明知道你有孕还来打扰你，我看应该禁止别人探望你，让你好好的休息。他们来找你什么事？”

        “我哥来找我是想问我怎么生儿子，元鸿说他妹妹死活都要嫁穆湦，他父亲还要向你递折子。”余默也不避讳。

        穆湛也猜到了是家事，有些烦元安，心底下觉得讨厌的人配上讨厌的人，让两人相互讨厌去，果然是让人心情爽快的事，就笑着问余默：“我要是答应，你怎么说？”

        “那随我，我没意见，我只是觉得奇怪，元鸿的父亲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么，怎么又为了她而向你上折子。”余默自元安走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刚开始就想到了答案，只是不太确定，也在想着穆湛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穆湛这才关注到了应该让自己关注的事情。元父原本是没有官职的，只是元鸿萌及父亲，当了一个小小的虚职，也封了个虚侯，说起来上折子的权利是有的，不过因为不是实职，还真不会有人以为自己真有能直达天听的地步。

        “我想着，他可能是担心。”余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他儿子的风头太胜。”纵观历史，开国皇帝功后都杀功臣，或快或慢，几看十几年，反正功臣有好下场的比没好下场的要少的少。

        “他怕我鸟尽弓藏？”穆湛挑了眉问。

        “不，我觉得他是怕你兔死狗烹。”余默摇头。说起来，这两个成语是一个意思，但余默觉得程度不同。弓藏起来还有再用的时候，狗烹了那就再没其它可能了。

        元父可能是想着拉低元鸿的身份，让穆湛借此慢慢的将元鸿排除在权利的中心之外，这样也能保得性命与官职，再好不过。

        穆湛叹了一口气：“他们往往只看结局，不看起因。或许很多帝王都是因为忌惮才下杀手，但更多的是身为臣子的变了初心。有了权利，就想要更多的权利，有了更多的权利，就想更大的权利，然后被权势控制住，做出害国害民的事情。

        他们跟着我的时候，为的就是荣耀与权势，现在都得到了，只是希望他们本份当职，不要生出掌控朝堂国事的心，那样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情？”

        余默笑了笑，只是点了头。

        会变心的，又何止是臣子？

        帝王心难测。

        这应该是元父深深的认定。

        他应该觉得，穆湛要真是器重元鸿，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而去处置他。

        两人不再说这件事了。

        想到了一事，穆湛对着余默问道：“你都见过那些贵女了吧？给元鸿他们的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怎么了？”余默奇怪的道，她都是用了心的。当然，有些人不是说直接就下旨赐婚，总是要通告一下，看看他什么意见，万一不喜欢呢？

        穆湛有些郁闷：“元鸿、还有忠嘉他们，都说自己不急，慢慢来。你说忠嘉他们还好，元鸿他还不急？他就不能像韦氏三兄弟那样，干脆一点的答应下来？”

        余默笑道：“我见过说给元鸿的妻子，正好是严茵叔祖父家的小儿子的嫡长女，人长的漂亮不说，而且书还读的很多，外秀内惠的一个人，脾气性格都好，人也聪明，应该会是元鸿喜欢的性格。

        像韦氏兄弟，我找的都是性格开朗的人，应该婚后也能说到一块去。他们急着成亲，自然是什么样的都可以，但是元鸿本来就主意大，没相处过自然不可能轻易就同意了，要不你让他偷偷接触接触？”

        余默建议着，穆湛就更回郁闷了，他觉得自己总不能对余默说：“那小子痴心妄想，他可能喜欢的是你，所以才不愿意成亲！简直是浑蛋！”

        看到穆湛心烦，余默乐的呵呵呵的笑了：“你烦心这事儿做什么？元鸿的婚事应该烦心的是他父亲，他不愿意成婚，那就别管了，等他想成了的时候，自然会去成，反正想嫁他的多的去了，什么样的找不到？”

        “像你说给他那样的，也能找到？”穆湛反问着余默，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让那样肖想自己妻子的都成了亲去！

        余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难说！严家的家教好底蕴深，女子不说个个有才华，但都不差，但这个更是难得，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好的呢？”

        穆湛一拍手：“那就这样定了，元鸿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那就给他个好的，错过了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我很喜欢那个孩子，也觉得他们很配，不然我也不会让严家的人嫁给元鸿了。”严家不是大世家里年代最久远的，以前却算是最繁华的那几家里边的，虽然不得帝心有些没落，但根基总是在的，家里女子要是与元鸿联姻，那实在是更进一步，成为陈国第一大世家也不为过。

        这样的联姻，其实一般皇帝是看不过去的，不可能让你强上加强，余默只是实在觉得那人好，配元鸿合适，才这样选了，不然她直接按皇室的思路来考虑问题就行了，不用办什么宴会马球赛，去了解那些人。

        而且一个三百多年的世家，能在几代朝代更替中屹立不倒，总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为臣处事的哲学，不是一般世家可比，穆湛身边她大都喜欢，但很喜欢的就那么几个，万一时日久了穆湛变了君心，严家处事的哲学总会教着元鸿躲过一劫。

        余默其实是费了心思的。

        尤其是她猜测着，那个人可能喜欢她却连一丝喜欢都不敢表现出来的时候。

        “配就让他们在一起，他以为又好又没定亲的小娘子多吗？”穆湛拍板定了下来，成了亲有了孩子，我看你还敢不收心！

        余默心里有些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一想元鸿只是喜欢自己，又不是爱的情深的那种，迟忘早忘还不是要忘掉自己，也就不再多说。

        第二天的时候，余默等着管衡下了朝，就让人到御书房外等着他，等他出来了以后宣进去。

        见了面，管衡行了礼后笑着道：“还未恭喜过殿下。”

        “有什么好恭喜的，生孩子可累了。”余默面对着管衡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孩子的面貌，话里多多少少的就带了撒娇的气味。

        管衡呵呵的笑，问余默：“是为了小殿下的事吧？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他的，比亲外祖还亲！”

        “我才是担心这一点，就怕你惯着他！你们一个个的，哪个不惯着他？”余默这话可是半点都不夸张。先前穆湛没有孩子的时候，他们都盼着他有孩子，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个的都宝贝极了，余默就怕穆熠被惯的不成样子。

        “当老师与当外祖父可不一样啊！”管衡连忙哄余默安心，伸出左手心用右手拍着：“要是不听话我就打他，看你不心疼。”

        余默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不太好，但有时候，孩子还是要被教育一下的，老是温言软语的可不好，尤其是他将来是要继承一个国家。不过想着以她义父的头脑才思，如果他的教育方式都算古板，那这世上她还真找不出一个不古板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固新，我想让她也在一旁旁听，只是不知道父亲耐烦不耐烦。”余默小心的问。

        管衡这些人全都是向着穆湛的，穆湛这个当时人可以慢慢的接受穆烟，其它人能接受的可就不多了，少数的知道真相的那几个，其实都看穆烟不顺眼，想着穆湛一家三口好好的，穆烟就丢瑞王府里，这已经是恩惠了，还接进宫里来干嘛。

        这种态度，让管衡有些意外，马上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我先前的时候对你不善，所以你才觉得我会不喜欢她？”

        余默刚认识管衡的时候，穆湛身边的人，很多都是对她存着敌意的，包括元鸿。跟那些人关系好转也是在点滴的相处中。

        余默眨了眨眼，将这个问题忽略了过去，直接道：“那就麻烦父亲了！”说着还起身福了一礼。

        管衡一急，连忙去抚她，情急之下不小心碰着了余默的手指，又连忙放开道：“你跟我多礼做什么。”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余默对穆湛说了这事，他没有任何意见。

        当然，老师不可能只有一个老师，虽然管衡什么都能教，但他也忙，其他老师也还是要慢慢的选的。

        余默开始忙了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穆湛当了皇帝以来的第一年，自然要隆重一些，开宫宴是必需的。事情不必她亲自去做，但总是要过问一下办的人做的如何了，进行到哪一步了，还要请教一些宫里特有的习俗。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本来醒来还能带带孩子教教字，现在孩子都在被管衡带身边了，边忙边教，余默觉得这样下去不几天，她就得胖了。

        新衣裁完就快到小年，要忙祭灶的事，接下来就是扫舍。皇宫太大，不是一天就可以清扫无的，早从腊过了之后就开始打扫一些不重要的地方了。从二十四日就开始来报余默知道，这天余默刚听完，就有人来说丞相夫人来求见。

        过年家家都忙，不是有大事基本不走动，余默知道可能出了些什么事，就宣进来了。

        丞相夫人先是问了她的身子如何，最后才道：“听说孙家的小娘子自尽了。”

        余默有些意外。

        因为见过，这些人她多少都有些知道，那孩子看着安安静静的，也不是个冲动，她是家里的宝贝，却没有被宠出半分脾气来，只是没想到有些内向的人竟然还有等勇气。

        “怎么回事？”祖母不可能将这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专门跑来八卦，多少都与自己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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