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圣诞节就这样圆梦一般地结束了。

        音乐节接踵而来，海选好像已经结束了，dolly带着我去找学校艺术团的部长christian用一顿友好的晚餐给他争取到了名额。

        dolly真的是一个人际关系学家，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她好像都有一套方法把人家吹捧得服服帖帖，走的时候那个漂亮的部长都已经拽着她爱不释手地交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拍着胸脯把我制作的伴奏夹放进了音乐会的第九个节目。

        “bea你一定要让周深好好表现啊，那个部长手上已经有我的所有联系方式了，我可能逃不掉了。”dolly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她现在跟着我一起喊他周深，虽然那个音发得每次都让我一阵一阵的难受。我向她严肃认真地起了誓，周深绝对绝对绝对绝对值得这个机会，值得她的所有账号——dolly释然地点点头，“我相信，虽然你就是一个蠢恋爱脑你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信的，但是上次过生日我听见周深小声唱生日快乐歌了，比我听过的所有生日快乐歌都好听。”

        嗯？恋爱脑？我才不承认！

        接下来到音乐节的一周我就陪他在家里练歌，唱累了就复习复习准备之后的考试，他唱的一遍比一遍娴熟，信手拈来，莺歌蝶舞，每一句都不容抗拒地拉我进入戏剧中唯美的景象。

        转眼间音乐会就到来。这算是学校里规模最宏大的一个活动，各个社团都摩拳擦掌，校学生会和艺术团都做了各式各样的宣传，最终在这一天，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来了，拥挤地坐在操场上，密密麻麻无从下脚。

        作为选手亲属（好吧其实是亲友）我是有权利跟到后台的，我让万能的dolly给我从前排占了个位置，就兴奋地陪着周深在后台做准备。

        今天的周深和往常都不太一样，身上的衣服是我去商场给他租来洗干净的一件缎面坠感胸前口袋垂着飘带的玫瑰金色的衬衫和裤子，一双简单的小白鞋，造型也微微做了做，抓了抓最近长长了一点的头发做出蓬感，下端很自然地垂下来，脸型瞬间变得流畅又圆润，还有可爱的一笑就变得尖尖的下巴……我求了他好久，才勉强从这时候直到令人发指的小土豆那里得到了许可，拿出压箱底的奢侈彩妆用手机打着光在操场黑乎乎的后台给他化了妆。

        这眉毛是一定要修，终于抓住机会的我差点泪流满面地把没有形状的粗眉用刀片修成细细弯弯的温柔眉毛——我想这样做很久了！！！化妆师为什么次次都要把周深的眉毛化那么粗我们是超级精致的小男孩好不好！这样还可以弱化颧骨的视感，让周深看起来更像颜粉遍地的流量大明星。轻轻哼唱着练习的周深在我眼中变得更帅，我的眼睛闪闪发亮，搞到十八岁大帅哥了！唇边上小小的长不出来的胡茬被我用眉刀细细刮了个干净，下巴一两根可爱的小胡须也被刮掉，周深在我给他刮胡子的时候就已经涨红了脸，真的是脸皮超薄，我笑着用棉巾把脸擦干净，轻柔地给他涂上水乳做妆前。

        操场上应该是某个乐队在唱着乱七八糟的歌，震得我耳朵疼，我向周深倾了倾，多希望从此以后我的耳朵只能听到周深，不要再被那些吼到破音的奇怪乐队荼毒啊。

        “你皮肤真的好好，相信我啦~上台还是要化化妆的！”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化妆还是很靠谱的，调暗的粉底液用打湿的海绵蛋均匀服帖地拍开，他皮肤滑滑嫩嫩像水豆腐，脸皮薄薄的皮肤和头发一样细细软软，上好底妆定好妆小土豆瞬间白了一个度，他眼睛闭着嘴唇还在低声地背着歌词。

        然后是眉毛，我用眉笔向下轻轻延伸出细长的眉形，柔美又俊俏，我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这是他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舞台，也是第一次化妆，就不搞什么花里胡哨的，顺带打了个鼻影和侧影，略微凹陷的脸颊打上不明显地哑光高光，脸颊瞬间立体起来，更显得圆乎乎，像万千妈粉梦里的小团子。眼睛上用小刷子点涂了一点点棕色的眼影，眼睛后端也加深，下面加了一笔红色营造出一种旖旎暧昧的效果，眼睛上面抹了一点点粼粼水色的高光，愈发显得他闪耀得很。打了一点点暗粉色的腮红提提气色，最后用手指点涂了裸色的唇膏，鼓起勇气涂抹在他微张的嘴唇上，好软，我的手指抖了抖，他的眼睛也瞬间睁圆盯住我，双瞳剪水泛着或不解或羞怯，噙着眼角的一抹滟丽，我瞬间就死掉了。

        救命，周深用美貌杀人了。

        周深的妆容和他的衣服非常搭，我在他领上别上一个水钻的星星胸针，掏出一个小镜子递给他，“看看，你的美貌在发光。”

        周深瞪着镜子发了一会愣，我能看出他对自己的造型相当满意。

        谁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呢，就连直男小土豆也无法抗拒镜中那个眼波流转风流蕴藉的大帅哥吧。

        “bea…”周深红唇微启，“如果没有见过你的素颜，也许……”

        我听出了他的玩笑，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走开！你的素颜也是大帅哥好不好，校草非你莫属的！”

        周深笑了笑，把镜子还给我，真挚地看着我，“谢谢你。”

        别杀了别杀了，带妆状态下请不要盯着我看！！！我慌张地避开他摄人的眼神装作在给他抚平肩上的褶皱。

        因为这是从高中校园十佳歌手后的第一次上台，他很紧张，我一边躲闪着不敢直面他一边跟他乱七八糟地打着趣希望能缓解他的紧张。

        外面换了七八首歌，要么是无趣的连嗓音都不太稳的车祸现场，要么是吵到我只想骂脏话的哥特摇滚，还有一个人唱了一首没有歌词只哼哼的歌，好多次我都感觉他已经哼到背过气去了。

        果真是这边大学生的真实水平啊。

        “周深？谁是周深？候场了，下一个就是你了。”艺术团的干事走过来把话筒递给他的时候眼中的惊艳让周深小小地挺了挺脊背。干事又看了他几眼转头去通知其他选手，我在这时候拍了拍他，“看吧，你超帅。”

        周深带笑意地瞥了我一眼，“是因为你化妆画得好。”

        “不是的。”我非常认真地双手握住他垂下的那只手，尝试着抬头看他的眼睛，“你真的很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无论你今天唱的怎么样，别人对你有什么样的评价，是好是坏，都别担心，我都会一直一直支持你，和你一起实现你的梦想。真的。我发誓。”

        我认真如誓言的一句话让他的手小幅度地颤了颤，而后用力地反握住我，眼眸深深看着我，“我会尽力的。”

        他的眼里泛起一层晶亮亮的水汽，在黑暗中也美得惊心动魄。

        操场上的节目已经结束了，我推了推他，“快去吧，深深，我在第一排给你加油~”

        他点点头，又握了握我的手，深吸一口气，嘟圆了嘴吐出，紧握住话筒转身走向舞台。

        我腿有些发抖地朝反方向跑去，希望dolly还守得住我的第一应援位。

        跑到操场上艰难地挤进人群从前排被踩来踩去我才看到dolly的后脑勺，我喊了她一声，她穿越层层人群伸长着手臂硬生生把我拉到了她占好的位置，在那里稍微放松站定的时候我喘着气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撕裂了。

        “给你~”dolly把我提前让她帮我拿的反光手幅塞进我手里，“你这个玩意亮亮的我拿着还怪不好意思的……周深是要上了？”

        我前两天专门找led店家定做的手幅上印着大大的“周深”，在夜晚舞台灯光的照射下反着光特别的显眼，我激动地展开手幅举到头顶，“快把灯牌举起来~这个节目就是了！”

        dolly心不甘情不愿地颤颤巍巍举起她的那份写着“深”的灯牌。

        偌大的操场上，学生们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气氛火热却明显对舞台兴致缺缺，显然已经倦于舞台上一个又一个不怎么专业的表演者，把这音乐会开成了巨型的派对现场。我们的手幅和灯牌在现场也是独一一份，很多人看到被映得亮堂堂的我们都哈哈笑着，将注意力重新聚集到舞台前，像是看迷惑行为地将手机摄像头转向我们开始拍照。

        这时周深走上了台。

        唯美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眼角的水光潋滟，一抹红色娇艳欲滴，薄唇轻抿着，丝质的衬衫垂出漂亮的褶皱，飘带和发丝被微风轻柔地吹动，整个人在夜色里发着光像是天边乘风而来的神仙。

        “哇……”我听到台下有男生惊讶地发出了巨大的感叹声。

        周深抬起头，眸子触到第一排叫着他名字疯狂晃动着手幅的我，他似是微微怔了下，随后舒展开一个明媚的微笑，唇角的弧度比今晚的月还要完美，那一刻万物瞬间失去了光彩，我的世界里只有那个微笑着的少年。

        “嘶…他好帅…”dolly目瞪口呆地戳了戳我的手臂。

        音乐淌出，回荡在安静如水的操场上。

        “……”本已静下来的操场在他的第一个字唱出来后更是连声呼吸都听不到，操场的所有人都呆愣地看着台上耀眼又柔软的男生，镜头纷纷转向舞台，他们的目光里没有猎奇，没有轻视，只有对纯粹的美的欣赏与钦佩。

        “bea我感觉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找到的宝藏啊啊啊”dolly可能是整个操场上最吵的，她一只手拼命举高着灯牌，另一只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压抑着激动的呐喊。

        “请你，一点点向我靠近，哪怕一步的距离，留我在孤单里——”

        如痴如醉的人群被调动起所有感情，到了中文被唱出，周深全部释放的绝美声音中，我看到台下好多人就算听不懂中文也被这澎湃的感情触动，眼睛里都在光芒下闪着点点泪光。

        我同样也为这一幕感动着，舞台上的他是光彩照人的，他仿佛是生在音乐里的精灵，一开口让整个世界或变得黯淡或添了颜色，带领着所有人穿梭在另一个神秘又美妙的世界里，我迷恋地眯起眼睛，在月色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已来临——”

        最后一个字他处理得清澈又干净，我轻轻屏住呼吸，不忍打扰这一秒沉浸在他音乐里的美好。

        这首歌结束了，周深神情从沉醉中走出来回到我最爱的少年，弯起嘴角，看了我一眼将小鹿般的目光转移到层层叠叠的安静人群中，脆生生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

        能掀翻操场的掌声轰然响起，吹口哨的，拼命尖叫的，大声表白爱意的比比皆是，就连dolly也高高晃动着灯牌撕破嗓子喊着“周深我爱上你了啊周深！”

        我白了她一眼，伸手抢回来属于我的灯牌。

        哼，我的男神才不分给她呢。

        周深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卷翘的发九十度鞠了一躬走下舞台。

        台下还在延迟疯狂一片嘈杂，拉着dolly试着挤出人群去找周深的我几乎路过的每一片都在讨论他“他叫什么？哪个专业哪个班的？”“我的天我都想嫁到中国去了”“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来着……”“他不就是前几天校花放话在追的那个嘛”“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bea这么迷他，竟然这么帅”“唱歌也绝了啊我第一次见唱歌这么好听的”“bea好像也没追上啊说不定他不喜欢校花那样的”“我也要去试试”“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生啊”

        周深真的男女通吃，我无语地回头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那个觊觎我家宝贝的……彪形大汉——好吧打不过，还是以后叮嘱周深离他远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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