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望尽天涯路：英雄救美

放眼望去是宽广辽阔的一马平川，可随着天色渐暗，视野所及之处变得模糊。忽而一阵风平地而起，扬起风沙，给周围的景物蒙上一层轻柔薄纱。

        白天的夺魂幻境是世外桃源，唯有在夜晚才会现出獠牙，怪异的声响与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可怖之极，还有森白碎骨从地里悄然浮现。

        若是孤身一人行走此间，必定会吓得不省人事。

        清月宗的十位弟子终于聚集在一起，其中还有那赤炎堂的刘梓和一位跟班，他们的修为业已突破金丹期。

        走在队伍中间的顾兰烟低声问楼望：“望哥，我们真的要带上五师兄吗？”

        楼望明白顾兰烟的顾虑，他们正派修士带上一位魔修终归是不妥当的，同宗门刘梓在听到姜羿遥声音后也私下表示过不满。

        “带着，他的头因我受伤，等他的伤稍微好一些再说。”

        顾兰烟牵住楼望的袖口：“五师兄究竟喜欢我吗？”

        不知为何，明明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姜羿遥暗恋自己”的这句猜测没能说出口。楼望轻声说：“烟儿，你已经问了我很多有关他的问题。”

        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可顾兰烟觉察到那轻微的不满与疏离，慌了神：“望哥，烟儿错了，以后不会再问这些问题。”

        楼望其实并没有生顾兰烟的气，只是觉得自从进入这夺魂幻境后，事情都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无论是装成顾兰烟的姜羿遥、盯着自己的沐月，还是自己的爱人，都有极不协调的感觉，可他说不上诡谲之处在哪。

        “望哥……”

        楼望从沉思中脱离，伸手揉了揉顾兰烟的脑袋：“望哥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我也没想明白。”

        他回头看向队伍末端，那里跟着两人一狗，其中一人的后脑用青色的布料包裹着，隐约还渗着血。

        姜羿遥古怪的神情皆隐藏在面具之下，听到系统的话后把李煜写下的《闲梦远》背诵一遍，立刻明白这支线剧情是什么了。

        楼远寒，楼笛，没想到这言情文作者也会留下这样的彩蛋，难怪与这二人相关的许多剧情都含糊不清。

        可小说中的人物怎么会突破这层认知障碍，想起被自己替换掉的名字？

        良久的沉默飘荡在这片空旷的土地，却是寡言少语的楼远寒先打破这可怕的寂静：“师弟，你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姜羿遥即便没遇到这样的境况，也依旧对答如流：“我一直是这样，只是你对我的观察太少。”

        “以前宗门的人总说你身上有很多邪气，如今少了许多。”楼远寒缓缓说，“可你从隐忍变得外放，会自己去反抗不公，自行争取想要的一切。”

        姜羿遥发出一声嗤笑：“这样难道不对吗？面对欺辱，若继续隐忍，是非因果皆由自受。”

        楼远寒回想起姜羿遥在灵兽山上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再次问：“我们小时候一同经历的那些事，你已经全都忘了？”

        淡忘后往事会随风飘散，而惦念之人会于内心深处形成执念，成为突破瓶颈的魔障。他拥有不输于楼望的天赋，比他更早一步触及元婴期的瓶颈，可无奈困于回忆。

        “师兄。”姜羿遥斟酌字句后回答，“你是在怀念记忆里的我，还是希望现在的我能和你交流往事？”

        楼远寒说话含蓄而委婉，姜羿遥也觉得自己不能替楼笛对这份情感做出回应，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陆延舟竖着耳朵倾听着，见这对话卡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汪汪汪”了几声。

        “除了我没人能听见，你没必要和楼远寒打哑迷。”

        姜羿遥传音的话中有深深的惋惜：“陆延舟，你若是附在边牧体内还是能听懂的，可惜你现在智商已经受到本体的影响。”

        陆延舟：……他俩仿佛一天不吵架，都会身心交瘁吐血身亡。

        众人一路采摘药草或是捕获灵兽，每个人的储物袋都装得满满当当。

        他们人数众多，单独行动的其他宗门人看到后一般都会绕道而行，可也会遇上一样集体行动的宗门。

        偏偏两个宗门还看上同一株药草，决定进行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口角之争。

        还在养伤的姜羿遥被楼望从睡梦中叫醒，带着起床气舌战群儒，把对方气得提着武器冲上来。功成名退后，他和陆延舟躲在树后观战，偶然放个冷箭支援这暂时的队友们。

        楼望和楼远寒率领清月宗与对方大战一场，终于把人打得落荒而逃。

        劳累一天后，众人决定原地停留修整一夜。

        法术点燃的篝火照亮这微凉的夜色，姜羿遥哼着小曲望着火光，一手托着下巴。

        这两天他从遇到的修士的地方打听到其中两处悬崖并无异象，他悄悄地释放出信号与齐家人联系，委托他们去检查第三处的悬崖。

        夜晚微寒，顾兰烟身上裹着楼望的外袍，踱步到姜羿遥身后：“五师兄，可以和你聊聊吗？”

        “等一下。”姜羿遥立刻起身走到篝火的另一边，与顾兰烟隔火相望，“你现在可以说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顾兰烟口中发出：“五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望哥这两天很多奇怪？”

        这女主是把自己当成倾诉心事的备胎了吗？

        姜羿遥看向不远处正在用外袍和杂草铺设床铺的刘梓，很想对他说一句：快来，有备胎的戏份，包吃楼望一顿毒打。

        这几日，他发觉女主的万人迷属性已经发挥到淋漓尽致，除了楼望三人以外的七个男人，竟然有四个已经明显表现出对她的好感。

        姜羿遥不紧不慢地说：“是师妹过于敏感，在我看来大师兄一切正常。”

        夜晚清月宗修士们轮流守夜，他们自动把姜羿遥和陆延舟排在一组。

        雪獒肚皮上的毛柔软温暖，姜羿遥守夜一结束就枕着睡着了。

        陆延舟被学长这一“恶劣”行为气得想一爪子拍在他脸上，可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后，突然又不忍心打下去。

        算了，他头上的伤还没有愈合，就这么休息吧。

        其中一位守夜的修士是刘梓：“都睡着了吧？”

        “都睡了。”

        这样的对话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警惕。

        陆延舟盯着那俩人的背影很久，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把姜羿遥盖在身上的外袍夺了过来。

        他得变回人形，但又不想裸奔。

        姜羿遥在睡梦中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醒来时发现陆延舟那张帅脸距离自己不过十公分，惊得差点尖叫出来。

        “唔——”嘴里被塞了一颗丹药，随后被对方伸手捂住。

        姜羿遥好不容易把药丸直接生吞下，用眼神怒视：陆延舟，大半夜压我身上干什么？

        陆延舟压低声音说：“这是解药，有两位弟子下了迷药。”

        姜羿遥顺着陆延舟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两个身影正在接近楼望和顾兰烟的位置！

        夜深人静，鬼鬼祟祟的身影，已经不用猜就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昏迷的楼望被刘梓以及小跟班封住灵力，用绳子捆在树上，而顾兰烟则落入二人的魔爪之中。

        姜羿遥屏住呼吸挪动到树后时，顾兰烟已经被二人剧烈的动作惊醒，上衣扯到腰间，露出粉色的亵衣。

        刘梓用手捂住她的嘴，恶狠狠地说：“烟儿妹妹，我们今晚会好好疼你。”

        另外一位麻子脸弟子按着顾兰烟不断扭动的手臂，语气有些担忧：“八哥，楼望会不会突然醒来？”

        “不怕，他醒来也没用了。”

        “呜呜呜……”施暴者的手已经向自己的下身探去，顾兰烟口中抑出低沉的呜咽声。

        姜羿遥看不惯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可他顾忌顾兰烟的名节，害怕大声呵斥会惊醒其他人，只好蹑手蹑脚朝二人接近。

        刘梓在顾兰烟脸上落下一个吻，激动到手都在颤抖：“烟儿妹妹，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不对……”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姜羿遥和刘梓小跟班的动作都滞住几秒。

        “若是姜羿遥是个女人，也能和你相提并论。”

        “哈哈哈哈。”小跟班立刻大笑起来，“可他的脸已经被楼望毁掉。”

        顾兰烟的衣裤皆被褪去一半，因和男性力量相差悬殊而失去反抗的能力，眼眶微微泛红，可那双一直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却出现从未有过的杀气。

        指尖凝出纤细的灵力丝线，准备对着刘梓的太阳穴狠狠扎下去！

        而此刻突生变故，姜羿遥猛然扑来，横空飞起两脚，一下正中刘梓的脖子，第二下踹中另一人的肚子。

        “咻咻——”

        两具身体像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撞在楼望被捆的那棵树上！

        可怜的楼望，原本因为周围的动静快要清醒，却被这两下直接砸昏，骨头发出咯噔一声，那声音让人一听就头皮发麻。

        姜羿遥一把扯下陆延舟身上自己的外袍，举起来替顾兰烟遮挡：“师妹今晚的一切我会当做没看到，整理好衣服后，你自己把大师兄叫醒。”

        陆延舟不想被看光，被迫立刻变回狗身，愤恨地咬着姜羿遥的裤脚，心里却自暴自弃地想，他好像快要适应做狗的生活了。

        顾兰烟被外袍遮挡视线前，隐约看见姜羿遥身后有个男人的身影，在脑海中回忆那张脸，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异色。

        “谢谢五师兄。”

        “我只是英雄救美罢了。”

        顾兰烟终于把衣服穿戴整齐，站起身后主动把手搭在姜羿遥的手腕上：“五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

        姜羿遥的手早已酸痛不堪，顺势把手缩回来，笑着说：“师妹，我早该和你解释清楚，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心里比顾兰烟的表情更加困惑：楼望的间歇式抽风传染给女主了？

        “为什么？”

        “因为。”姜羿遥用有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态对她说，“你五师兄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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