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视

祁萧脸上的愕然，逐渐转化为惊喜，他笑着说道：“谢谢你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好歹我当时也追过你，总得提前打探打探敌情吧。”说完，邢瑶得意地撩了下头发。

        “得，幸好你收手了，要不然我得被吓死。”祁萧双手插着兜，打趣地说道。

        “滚蛋。”邢瑶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回事，十一月生的，一月份过生日。”

        “我爸上户口的时候跟一个小孩搞窜了，整得我现在只有18。”

        邢瑶点点头，说道：“行了，滚吧。”

        祁萧竖了个中指，嘟囔着，“你俩一个德行。”说完，迈开腿离开校医院。

        祝与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觉得自己渴得厉害，下意识地喊着“水。”

        邢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祝与的呢喃，眼睛倏地睁开。她坐起身，凑到祝与嘴边，才听清祝与说的什么。她把祝与扶起来，迅速地倒出一杯水递过去。

        祝与看到水，眼睛直冒光。她大口吞着水，不知不觉就喝掉了一整杯。

        邢瑶拍着祝与的后背，暗暗松了一口气，“姐姐，你怎么一声不吭跑出来了，好歹给我打个电话啊。”

        “谁知道你跟哪个男生鬼混呢。”

        邢瑶撇撇嘴，“祁萧因为你，给我骂的都不像个人了。”

        祝与疑惑地拧过头，“祁萧？”

        “是啊。”邢瑶挠挠头，“不是他送你来的吗，这人是真彪，穿个大短裤就跑过来，也不怕冻出老寒腿。”

        祝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不是他。”

        邢瑶瞳孔瞬间放大，脖子也跟着向后缩了一下，“那谁啊？”

        祝与敷衍道：“忘了叫什么了，一个学弟。”

        “学弟？”邢瑶好奇地盯着祝与，嘴角还扯着一丝坏笑。

        祝与察觉到邢瑶八卦之心在不断熊熊燃起，急忙喊停，“你给我打住，就一篮球队的，见过一次。”说完，祝与指向柜子，“你看看多少钱，明天给祁萧送过去，让他给那个学弟。”

        “行行行。”邢瑶把单子揣进兜里，嘟囔道：“吃点东西，热乎的是没了，就剩面包了。”说完，邢瑶扯出一袋菠萝包甩到床上。

        祝与一天没吃饭，白天因为发烧没什么感觉，现在烧退了，食欲也跟着恢复过来。在看到面包时，她如饿狼般扑上去，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慢点，慢点。”

        祝与就好像没听见邢瑶说话似的，还是大口地往嘴里塞，一个菠萝包三两口就让她消灭了。

        “再给我拿两个。”

        邢瑶直接把一个塑料袋都甩到床上，“自己挑吧，想吃啥吃啥。”

        祝与扒拉着塑料袋，又拿出一袋面包和一个鸡腿，左右手不闲着，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

        邢瑶看着祝与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自觉地转过身。

        两人在病房里待了一夜，天一亮，便回到了寝室。

        祝与的烧虽然退了，但感冒依旧严重。她坐在床上披个被子，看邢瑶在寝室内来回进出，疑惑地问道：“邢瑶，你干啥呢？”

        邢瑶放下手上的大纸箱，边擦汗边说道：“祁萧那个王八蛋，说什么他爹给他邮了一堆吃的，非让我下楼去拿，结果整出来五个大纸盒箱。”

        祝与拧起眉，她实在想不通祁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段时间百般献殷勤，把她和邢瑶供得像两个活祖宗一样。

        不过，人家上赶子要送，哪有不收的道理，毕竟能让祁萧放放血，祝与心里简直爽翻了天。

        祝与看着地上放着那堆纸盒箱，问道：“都有啥啊？”

        “我看看啊。”邢瑶挨个纸盒箱翻腾，边翻边嘟囔着，“牛肉干，奶贝，小蛋糕，还有一堆酸奶牛奶，怪不得死沉死沉的。”

        祝与盯着地上那堆吃的，咽了口口水，“牛肉干给我一袋。”

        邢瑶狐疑地拧起眉，“你能行吗？这玩意齁咸。”

        “给我给我。”

        邢瑶刚要把牛肉干递上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还有啥啊祁萧？”

        邢瑶听着电话那边说的话，笑容逐渐放肆，挂断电话号，她捏着一袋牛肉干就开始笑。

        祝与蹭到床边，向下探头，“他又放什么屁了？”

        邢瑶带着颤音说道：“姐姐，祁萧跟我说，那个牛肉干你不能吃，要不然吃完就得喉癌。”

        祝与听到这话，开始四处张望，“他是不是在我们寝室装窃听器？”

        邢瑶一愣，也腾地一下站起身，骂咧道：“妈的，万一是摄像头呢。”

        两人疑神疑鬼半天，四处翻腾，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便又开始收拾祁萧送来的那堆吃的。

        祝与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星期就又活蹦乱跳了。

        这一周的课，祝与全靠邢瑶给她补习，才将将巴巴能跟上。

        这天，祝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正忙着算题，就看到一盒牛奶飞到自己面前。她想也没想，插上吸管就喝了起来，咕咚一口后，说道：“邢瑶，超市没有别的牌子了吗，我不爱喝这个。”

        “有啊，不过我不知道你不爱喝这个，这是我顺手从宿舍带来的。”

        祝与的手一顿，咬牙切齿地抬起头，对上祁萧那张贱兮兮的脸。她把牛奶往桌子上一摔，低吼道：“你他妈有病啊？”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好透了。”祁萧把书包放下来，自然而然地坐到祝与身边，“现在你能吃牛肉干了，那个可香了，我爸从内蒙古带回来的。”

        “去你妈的。”祝与骂完，别过头看书。

        祁萧凑到祝与脸边，轻声道：“能跟上吗？邢瑶那两下子肯定比不上我，我给你讲吧。”

        好闻的檀香味传入祝与鼻间，挠得她心尖直痒痒。她羞愤地转头，“谁他妈……”

        祝与的话，被尽数扼杀在嗓子里。她看着祁萧俊气逼人的脸，不禁咽了口口水。

        祁萧的一双桃花眼清澈如水，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嘴唇比小姑娘的还要艳，额前还垂下几丝碎发。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甚至还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却谁也没开口打破这略显暧昧的气氛。

        忽地，一阵声响传入祝与的耳朵。她扭头一看，是那盒牛奶被祁萧撞到了地上。

        祁萧此刻也回过神，默默向后撤了一下。

        祝与盯着地上顺着吸管流出的牛奶，心里一阵窝火。她咬了下嘴唇，觉得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对一个总跟自己作对的王八蛋都能看入迷，脑子都他妈跑哪去了。

        祁萧瞟了祝与几眼，故意咳嗽了一声，“猪与，不用觉得尴尬，咱俩谁跟谁啊。”

        祝与听到祁萧的话，脸上更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萧见祝与没反应，继续说道：“看就看了呗，我又不收你钱，再说了，还不是谁都能看的呢。”

        祝与捏紧牛仔裤，“和善”地看向祁萧，一字一顿道：“臭、不、要、脸。”

        祁萧一双眸子瞬间睁得老大。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祝与占了便宜，结果自己怎么还要挨句骂。他清了清嗓子，反驳道：“我就不要脸了，再说了，你不是看得挺过瘾的吗？还有之前的腹肌也是，看就看了，怎么还死不承认呢？”

        祝与的火噌地一下窜起来。她想不到祁萧居然还敢提之前那段丑事，简直就是在活生生地扒她皮，最后连血/肉都不放过。

        “我看了，你想怎么的吧？”

        祁萧压根没想到祝与能正大光明地承认。他看着祝与那张火冒三丈的脸，肚子里攒着的坏水一瞬间倾泻而出，他撑着下巴，坏笑道：“猪与，我突然觉得你长得也挺好的，反正表白墙上传得也风风火火的，要不，咱俩试试？”

        “我试你妈逼！”

        祝与拽起桌上的书，怒不可遏地摔到祁萧身上。她看着祁萧坏意横生的模样，沉下脸道：“祁萧，你他妈胆子不小啊，我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把你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收一收，要不然我就顺着你头骨缝给你开个瓢，你那个脑子就等着成一摊浆糊吧！”

        祁萧听到祝与这话，一下来了神。他兴趣盎然，干脆继续往恶心了说：“哟，我脑子里的想法可多着呢，你说你那双腿，架在我肩膀会是什么感觉呢。”

        祝与盯着祁萧那双挑起的桃花眼，头发简直要被烧起来。她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薅住祁萧的头发，吼道：“我操/你妈的祁萧，动土动到你姑奶奶我头上了，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他妈就吃一辈子猪饲料！”

        祁萧的头发被扯得生疼，他搂住祝与的腰，死死不松手，不断叫唤道：“猪与你他妈下死手啊，我要是死这你也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有你给我垫背，值了！”

        这场祝与单方面的进攻，足足拉扯了十分钟，才因为祝与快被祁萧勒得窒息停下来。

        祝与把手上几根棕色的头发拍到桌子上，气喘吁吁地看着祁萧，“服不服？”

        祁萧瞪了祝与一眼，“今天状态不好，下次继续。”

        “谁他妈跟你继续。”祝与软绵绵地打了祁萧一拳，“我跟你说，这幸好没让人看着，要不然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祁萧蹭了蹭嘴唇，“放心吧，你坟头草两米高我都不带死的。”

        “滚你妈逼。”

        祝与站起来收拾书包，在捡起地上那本常微分方程时，还不忘瞪祁萧一眼。

        “把地上收拾了。”说完，祝与背上书包离开。

        祁萧看着祝与扬长而去的身影，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女的，居然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还理直气壮的？

        祁萧骂咧了两句，起身去教室前门那拽来拖布，蹭了几下之后，便背上书包离开了这晦气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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