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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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与更懵了,忙问道:“老师,您不是教统计学吗?怎么去计算机了?”
杜秋叹口气,说:“哎,别提了。数学学院和计算机学院合并了,原先教统计的老师,有不少都被勒令去计算机,教数学与计算机结合的那些学科。老师今年索性就开了个计算机的课题,收的学生也都是计算机专业的,谁知道……”
祝与突然觉得杜秋太惨了。
数学学院拉出计算机学院不是一星半点。数学设的两个专业,都是国家一级,而计算机一共四个专业,却没一个拿得出手。
数学和计算机联系颇深,校领导更是让数学的资深教师去帮衬,可祝与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杜秋的咬牙切齿。
她一个教授,在数学学院待了几十年,如今手下带的学生没一个拿得出手,能不感觉寒碜?
若不是实在没法子,杜秋也不会拉低身份来找她这个亲学生。
“老师是这样的,我现在不忙,但是这件事我要和导师商量一下,但我是临州大学的博士,总不能招呼也不打直接跑回去,这不太合适。”
祝与说得很委婉,可她打心眼里抗拒宜城。
宜城,总会不可避免地勾起她某些不好的回忆,更会不可避免地遇见某个人。
杜秋哈哈一笑,说:“你说得对,但我已经和你导师打好招呼了。你不知道,我和她是大学同学,一听说我借人,还是她名下的爱徒,最开始可舍不得哟。我软磨硬泡,说尽好话,老杨才肯放人,你放心啊祝与,你回来之后和宜城大学的博士一个待遇,有工资,学校还给博士生分了公寓,你回来肯定有住的地方。不过都是统一装修的,你要是不喜欢,风格可以自己改。”
祝与傻眼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先斩后奏吗!
但细细一想,好像也不无道理。
一个是她本科导师,一个是带了她四年的研究生导师,两人还是大学同学,交集好像不浅。与其祝与卡在其中为难,不如两人直接沟通,将一切约定好。
祝与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和杜秋草草聊了几句,随后挂断电话。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眉头紧皱,算了算时间后,给邢瑶拨出视频电话。
邢瑶很快接通。
邢瑶脸上敷着泥膜,身前尽是粉色泡沫,棕色长发盘起,露出直角肩,一看就是在泡澡。
“怎么了姐姐?”邢瑶凑近屏幕,惊呼道,“你最近累坏了吧?看看你那个脸色差的哟,多吃点好的补补。”
祝与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说:“你也知道我,吃什么都不吸收,营养品一个没落,饭一点没少吃,还是这副样子。”
邢瑶搭在浴缸边上,说:“还是虚,谈个恋爱滋润滋润吧。大仙说你正缘在25,你到岁数了,该考虑一下了。”
“忙。”祝与又一次拿这个字搪塞,“今天不是说这事。邢瑶,我要回宜城了。”
邢瑶眼睛倏地放大,险些栽进浴缸里。她正了正身体,大喊道:“你要回宜城?!”
祝与早有预料,悄悄将声音调小几分。她盯着邢瑶诧异的脸,说:“还记得杜秋老师吧?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数学和计算机合并了,她被分到计算机专业,带了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的兵。然后她就给我导师打电话,让我回宜城帮她做研究,也不知道俩人怎么商量的,反正我,祝与,临州大学的在读博士,就这么被卖回到了宜城大学。”
邢瑶脸上的泥膜,随着她的笑逐渐开裂。
“姐姐,该说不说,你导师也真舍得啊,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说送走就送走啦?”
祝与叹口气,说:“这两人大学同学。”
邢瑶抿起嘴唇,良久,说:“那你这次,不就是回定了吗?”
祝与点头。
邢瑶面色有些为难,嗫嚅道:“那你回去,不就能见到,那谁。”
邢瑶说得很慢,语气很轻,最后两个字更是。
祝与自然知道她说得是谁。
她也不想见,可现在也没办法,大局已定,她若是不当好人,一下就得罪两个导师。
“能有什么办法?见就见吧,他指定早就把我忘了,就算没忘,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反正我不想搭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长大了,不至于没脸没皮。”
邢瑶挑挑不存在的眉毛,叹道:“时过境迁啊。”
祝与附和道:“确实。”
离开宜城那年,她21岁,喜欢穿卫衣卫裤。现在她25岁,勇于尝试各种风格,光是短裙就装了半个衣柜。
“对了,你和韩翊什么时候办婚礼?”
邢瑶转了转眼珠子,说:“没准呢。他读研,我读博,都挺忙的,扯个证就行了,婚礼也没什么好急的。”
祝与啧啧两声,说:“你都结婚了,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兴许再过两年你生娃,我还是单身。”
“单身也挺好的,真的。”邢瑶脸色骤变,语气嫌弃,说,“韩翊一天烦死个人,天天给我打视频讲他研究那些案例,这症那症,我又听不懂,就给他讲概率,说着说着我们俩就吵起来,气得我七窍生烟。”
“那你俩不也还在一起?”祝与笑道。
说起来,祝与对邢瑶和韩翊的相处模式颇为惊讶。
邢瑶,典型的炸药桶,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顺眼,心情差了,哪怕对方跟她说你好,她都会问对方是不是吃屎了,嘴巴这么臭。
韩翊,刚入学时跟个地痞流氓一样,若不是亲眼所见,祝与都差点被韩翊那张纯良无害的脸蒙蔽。
不过毕业那年,祝与仍是对韩翊的变化为之震惊。
这两人,当时三句不离妈,会面必见血。在一起之后倒是有所收敛,但还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完之后邢瑶就给祝与打电话,嚷嚷着要分手。
祝与知道分不了,干脆就将手机扔在一边,按下静音,等邢瑶喋喋不休后再敷衍几句,顺便奉上安慰小红包。
可当邢瑶告诉她结婚了时,她仍是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差点去挂临州著名的耳科医院。
“说的也是。”邢瑶唇角勾起,说,“我一会把你微信推给他,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对了,你住哪啊?”
“学校分了公寓。”祝与说,“我又不待多久,没准过两个月就回来了,也没有什么麻烦韩翊的。”
“没关系,不用客气,随便使唤。”邢瑶笑道,“我才反应过来,这么久了,你们俩连个微信都没加上。”
祝与当时走得仓促,也没再回过宜城,邢瑶倒是没少来临州,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拉着祝与逛吃逛吃。
“好事啊。”祝与下巴搭在枕头上,“证明我对韩翊没想法,防火防盗不用防我。”
邢瑶突然翻出个白眼,说,“得,你要是和韩翊相处得来,那我才敬你是条汉子。”
“这事啊,还得是你来。”祝与说,“一般人还真降不住。”
“我命都快让他折腾没了。”邢瑶的声音戛然而止,撇撇嘴说,“不跟你说了啊,狗崽子打视频了。”
祝与对邢瑶摆摆手,随后挂断电话。
祝与要离开临州的事,没多久便在同门间传开了。
每个人见到她都要问上一句,祝与最开始还有耐心地回答,直至后来,祝与被问得烦了,草草地敷衍了事。
她近几日整理好课题报告,将剩余的论文码好后发给导师,手上的事宜全部交接。
杨教授对祝与是不舍的,但祝与回到宜城大学,不仅是帮杜秋的忙,也是在帮她增长名气。
“祝与啊,宜城大学大部分都是和你一届的校友,做研究时不要再不吭声不吭气,一个人钻牛角尖,要注意团队合作,老师等着你的好消息。”
杨教授面上挂笑,祝与则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谨记老师教诲。”
从临州到宜城,祝与选择了飞机。
她没再拎上28寸的大行李箱,而是选了一个20寸的小行李箱,简单装了些衣物,剩余的东西都打包邮走或者托运。
碰到那把刻字的牛角梳时,祝与的手一顿。
她离开时,只觉得这牛角梳应该带走,全然忘记来历。这么些年,她也用习惯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容易生出感情的主,也就没再换梳子。
她将牛角梳塞进行李箱的隔层,仔细封好,随后扣上了行李箱。
离开那天,周起在祝与的楼下等待许久。
祝与也没想到周起会来,正巧她也懒得等车,周起想送,她便顺了他的意。
祝与仍旧坐在后座,副驾驶空空如也。
两人一路沉默,在距离机场两公里时,周起才开了口:“学姐,你还会回临州的,对吗?”
祝与不知晓周起在伤感个什么劲,她只是去配合做研究,又不是被扣在宜城大学了。
“对。”
周起明显松出一口气。
祝与和周起道过谢,拎上行李箱要走,谁知周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祝与回头,见周起目光灼热,不由得想收回手。
可周起却没放开。
“我等你。”周起薄唇微启,给祝与来了个不越界的拥抱,双臂微微放在祝与的背部,身体却没紧贴。
隐晦的告白,祝与只回应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分寸感拿捏得很到位。
一晃,周起也西装革履,不是当年那个穿着篮球服的少年。
年纪越大越喜欢感慨,可她明明才25,是前途无限的时候。
祝与向周起道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进了机场。
临州到宜城,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
可祝与觉得这两个小时格外漫长,以至于她下了飞机,呼吸到宜城的新鲜空气时,竟觉恍如隔世。
她走出机场,没有人接机,全程只有她一个人。
回到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杜秋给她发来了博士生公寓的位置,祝与查过,地段不错,价格不菲,这么一看宜城大学还真是大方,对她一个外人都肯出大手笔。
祝与没有骄傲,没有自满,完全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否则,她找房子又要折腾很长时间。
她拎着箱子漫步街头,许多老店的招牌已然褪色,甚至关门大吉。
祝与身穿一条浅绿色碎花裙,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腰掐得很细,脸上化着淡妆,黑长直垂在脑后。
她的脚步很慢,目光不断扫着四周,似是想弥补四年里的空缺,尽快地融入这个城市。
五月见底,最是宜城阴晴不定的时候。
祝与发觉自己的视力逐渐减弱时,心底闪过两个字:完蛋。
她没带伞,阴天下雨又看不清,眼看着豆大的雨滴落下,越来越密,她干脆找了个公交车站,在广告牌前坐下。
雨声哗啦啦的,没有要停的趋势。
祝与听着雨声,两条腿不断摇晃,沾上了不少雨水。
她心想,自己的确够倒霉的,回来第一天就差点成落汤鸡,可见宜城也不欢迎她,简直就是双向嫌弃。
她蹬得忘我,突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她没理,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视野里出现一双腿,祝与眼睛微眯。
嗯,挺有型。
紧接着,她双腿上再也没了落下的雨水,仰头,发现有人撑起一把伞,不偏不倚地罩着她。
檀木香冲进祝与的鼻腔,她身体一僵,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她本能地排斥,却还是笑道:“不好意思,我视力不太好,请问您是找我有事吗?”
那人没动,可祝与感觉得到,那人始终在盯着她。
炽热灼人。
良久,她见那人没有要说话的架势,便以为是神经病,拎住行李箱就要起身。
那人伸手按住,顺势将行李箱提进自己手里。
两人手指相碰,霎那间,祝与升起不祥的预感。
“猪与,是我。”
尽管声音颤抖,祝与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祁萧,再没有人会喊她猪与。
也没有人会如此没脸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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