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罐头厂的名额

盛凤香做的那些事都瞒着盛康宁。
  平日里盛凤香照常对盛康宁嘘寒问暖，姐妹情深，可真正干活儿的时候就各种理由，让盛康宁帮她干。
  盛凤香背后做的那些恶心事儿。
  盛康宁是半点不知情，还是在知青大返城的时候，一起下乡的有一个叫马春梅的女知青。
  返城之前，实在是不忍心，才告诉盛康宁，那些有关盛康宁的流言蜚语最初就是盛康宁的亲妹妹盛凤香说出去的。
  那时的盛康宁还满怀期待的盼着盛家人能想办法把她弄回城里。
  如今重生回来的盛康宁，心里对盛凤香，只有恨！
  就在盛康宁咬牙切齿的时候，盛凤香推门进来。
  杨春玲看到自己这个二女儿，想到李大刚的事情，心里很是愧疚。
  然后又自我安慰，就凤香这张脸，即便是跟李大刚相亲。
  八成男方那边也相不中。
  老大盛凤娇长得好看，那张嘴也会哄人。
  要是真嫁进了李家，以后还能帮衬娘家，帮衬儿子卫东。
  这么一想，杨春玲也就释怀了，只是怎么样才能把二女儿留在城里，让人头疼。
  现在要想再弄一个工作名额，以他们家现在这情况，行是行。
  可杨春玲是真不愿意再花那钱。
  盛凤香放下包，坐在饭桌前，看着桌上的炒白菜，皱眉。
  盛凤娇多精的一个人，现在冷静下来，已经领会到了母亲的意思，这李大刚是给亲妹妹盛凤香安排的相亲对象，一旦相看好，妹妹盛凤香就不用下乡。
  可李大刚这样的条件真的是太好了！
  不管了！
  别说她自私，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再说了，妹妹没她长得好看，也没她这么能说会道，还没工作。
  就算给了盛凤香机会，让她去相亲，也不一定能被男方那边相中。
  毕竟是抢了自己亲妹妹的姻缘，这跟抢盛康宁不一样。
  盛凤娇一句话没有，抓紧时间扒拉饭，吃完就起身。
  “妈，我先回医院了！”
  “咋滴，今天是夜班啊！”杨春玲问。
  “不是，医院那边腾出来了两间宿舍，我已经报名了，去看看名单下来了没，要是有我，以后我就住宿舍，省得来回跑！”
  杨春玲一听，心里高兴，要是大女儿能住进去宿舍，那家里就没这么挤了。
  “能住宿舍好啊！赶紧去吧！”
  盛凤娇背上包走了。
  杨春玲给二女儿盛凤香倒了一杯水放在盛凤香面前：
  “喝点水！你那同学也下乡？”
  盛凤香嗯了一声，低头扒饭。
  心里凉凉的，她鼻子灵，一进门就闻到了红烧肉的味道。
  也就是说，家里人又背着她吃肉了。
  盛凤娇说话的时候，盛凤香抬头看了大姐一眼，盛凤娇那张嘴油光光的。
  大姐都有肉吃，就她没有，也不对，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就是正在闹绝食的盛康宁。
  那也是个傻子，以为妈是真心对她好呢！
  笨蛋一个！
  给她一两件新衣服穿，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对盛康宁闹绝食这事儿，盛凤香嗤之以鼻。
  在这个家，闹绝食？
  啥用都没有，看着吧，甭管盛康宁怎么闹！该下乡还是得下乡！
  知道杨春玲要说下乡的事情，王翠莲在盛凤娇出门的时候，也躲进了房间里面。
  至于盛红旗这个当家人，早在盛凤香回来之前，就扒拉完饭出门找人聊天下棋去了。
  家里的那些个破事儿，盛红旗压根儿就不管。
  杨春玲压低声音，一脸的愁苦。
  “凤香，妈知道，下乡这事儿苦了你，是妈没本事，妈也是没办法，你也看到了，四个孩子，你姐能有医院那份工作，是她运气好，谁让她是大姐呢！你大姐跟屋里躺着的那个不一样，跟你是亲姐妹俩！
  以后她好了，也能帮你一把！
  还有你弟弟，等他……”
  这些洗脑的话，杨春玲在盛康宁面前说得最多，张嘴就来。
  都不用打草稿。
  盛凤香打断母亲的话，直入主题。
  “妈，罐头厂的那个名额是不是该给我了！”
  杨春玲挑眉：
  “你说啥！名额给你！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个名额，家里出了多少钱！”
  盛凤香抬头，冷冷的看着母亲杨春玲。
  “妈，你就说给不给吧！”
  “你大姐在医院那份工作要说起来，是该给康宁的，但康宁不是年龄小吗！人家医院那边说了，医院那个名额再不找人顶替，就要给别人，这才让你大姐给碰上了！也是你姐运气好，正好年龄够！”
  盛凤香笑了一声：
  “妈，大姐在医院都工作好几年了，我没想要医院那份工作，也要不来，我现在说的是罐头厂那名额！你要是给了盛康宁，我认！谁让盛康宁比我大半岁呢！”
  杨春玲先是看了盛康宁躺的房间一眼，仔细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回头瞪了女儿一眼：
  “你这孩子，小点声！让她听到了不好，你爸的意思是，罐头厂那名额给你弟，
  你跟康宁下乡，妈知道这件事上对不起你，
  但你要相信爸妈，你是妈的亲闺女，
  妈不会不管你的，你放心，妈抓紧时间凑钱，只要把钱凑齐了，第一时间给你弄一个返城的名额回来，
  妈给你保证，你只要在下面辛苦一到两年，妈就能想办法让你回来！
  你跟康宁一起下乡，还能堵了家属院那些人的悠悠众口，没人敢说咱们家苛待康宁，你懂不懂！”
  盛凤香低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会这样！
  跟大姐比不了，跟卫东比不了！
  还有屋里挺尸的那个，不是妈亲生的，她盛凤香也比不了。
  因为她妈要在外人面前装，装出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形象，所以就要牺牲她！
  “凤香，你弟弟将来好了，出人头地了，对你也好啊！”
  杨春玲继续洗脑。
  一滴一滴的泪顺着盛凤香的脸颊流下来。
  啪地一声。
  盛凤香把筷子拍在桌上，抬头看着母亲杨春玲。
  “对我好，怎么对我好？将来卫东是能养着我！还是能给我吃给我穿？给我钱用？
  还是说将来卫东不结婚！就养着我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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