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心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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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楼的小厮慌忙赶过来，见到人没事这才放心，转身去捡丢了一地的东西。
“没事。”兰因捂着胸口站起来，后背火辣辣的疼，让他只是站起来就出了一额头的汗。
姑娘依旧一脸担忧，道：“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吧。”从楼梯上摔下来，还给她垫了一下，怕是伤的不轻。
兰因动了一下，左肩骨立刻抽了一下，疼的他嘶了一声。
姑娘立刻伸手去碰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手肘，道：“还是去看看吧？”
兰因侧头看过去，见姑娘大眼睛里的愧疚都要溢出来了，到了嘴边的拒绝变了个话术。
“我要给公子买东西，没有时间。”
姑娘大眼睛看着他道：“买什么？你说我帮你拿，买完后再去看大夫。”
兰因还想拒绝，姑娘动了动小心托着他手臂，疼的他又嘶了一声。
“你看，你都没有办法动了。”
兰因：“……”
所以你这个得意的语气是为什么？我不能动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姑娘仿佛读懂了兰因的眼神，道：“所以我要负责嘛。”
这会小厮将东西归置好，走过来跟姑娘道：“絮絮姑娘，砚台摔了好几个角，纸张也有不能用的，需要再选一些吗？”
叫絮絮的姑娘看向小厮，道：“你们楼梯上有水，我是踩到了才摔下来的。”
小厮立刻道：“是，掌柜说这些东西会再给姑娘准备一份，实在不好意思，那里刚刚打扫过，水还没有干。”
絮絮对小厮的答复还算满意，她常来这里买东西，见还算客气，便不计较了。
“行。”
待小厮离开，絮絮便扶着兰因道：“你看，我真不是故意的。”
兰因点了点头，道：“那应该让店家对我负责就是了。”
絮絮皱眉，松开了托着兰因的手。
兰因的手臂一下垂了下去，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真的不用？店家可不会这样管你哦。”说完还伸手戳了戳兰因垂下的手臂。
兰因：“……”
兰因叹了口气，道：“好吧，那麻烦你了。”
絮絮立刻开心了，灵动的脸上笑的像春日盛开的花。
她扶着兰因的手臂，两人亦步亦趋的往楼梯上走。
“小心一些，我就是在这里滑到的。”
兰因垂眸看着一道明显是滑出来的痕迹，错开眼神点了点头。
“好。”
刀狼和账房先生在堌冉巷安安静静的待了两日。
期间账房先生只出去过两次，去买吃的。
刀狼安静的有些出奇，这让盯着他的人更加的小心。
沈遥青每日都能知道最新情况，除了陈启那边的信息，还有贺彧这个小漏斗。
贺彧漏的还不知仅仅是关于沈遥青关心的事情。
这几日甚至还连带上了宣德公府的家事。
比如才回来没多久的贺聆雅。
沈遥青和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一样惊讶：“你还有个妹妹？”
贺彧黏糊糊的看着沈遥青，道：“嗯，比我小五六岁。”
接下来长达小半个时辰，都是贺彧对贺聆雅的控诉。
沈遥青听得十分羡慕。
贺聆雅的人生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以前听姨娘说起跟随舅舅一起出行游玩，大江南北也是走过几个地方的，她心里有了一颗山川湖海的心。
只是天不随人愿，她的愿望似乎不太好实现。
如今困在吃人的玉京，也不知何时能够得偿所愿，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这也她也好了无牵挂，为自己活一回。
不过……
“你说她要嫁给陈洲？”
贺彧说起这个就生气。
“对啊！陈洲一个小古板有什么好的？一定是陈洲最近被逼婚逼得紧，就诓骗贺聆雅，想要拿她当枪使。”
“而且贺聆雅自小就讨厌他，捉弄他就喜欢看他变脸，再说了，贺聆雅说走就走可是没半点不舍得，这哪里能是喜欢陈洲，必然是被骗了。”
若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离他这么远？
沈遥青无语：“照你的说法，你妹妹走时才十二岁，知道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她多年在外见多识广，心性上自然会比旁的懂得多一些，你别把她当小孩子。”
贺彧瞪大了眼睛看着沈遥青，仿佛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你这话跟我母亲说的一模一样！”
沈遥青：“……”
沈遥青想跳过这个话题，但又实在好奇：“陈洲怎么想的？”
贺彧：“我管他怎么想？！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沈遥青：“……我仿佛在你脸上看到了我二哥未来的影子。”
沈遥青喜欢什么样的人，沈途自小也是一清二楚，贺彧简直是她喜欢的人的对照组，若是沈途知道了，怕是也是贺彧如今这副样子，觉得她所托非人。
贺彧顿了顿，严肃的道：“我跟陈洲不一样。”
沈遥青心说就是不一样才不行。
她以前的标准就是照着贺彧对照组来的。
见沈遥青这副表情，贺彧约莫看出了端倪，他凑近沈遥青，问：“你理想中的夫君难道是陈洲那样的？”
沈遥青往后撤了撤，跟他拉开距离：“我都没有见过陈洲什么样。”
贺彧不依不饶：“那就是谢安那样的。”
沈遥青沉默了。
贺彧颦眉，胳膊支起身子隔着桌子再度靠近。
“你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
“难道我猜对了？”
沈遥青：“……”
贺彧咬牙：“谢安到底有什么好的？”
“道貌岸然、阴险狡诈、无恶不作……”
沈遥青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理智一点。”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是怎么来的？
贺彧拱起了背，眯着眼再度靠近：“那你说，我好还是谢安好？”
沈遥青靠在软枕上退无可退，敷衍道“你你你，你好。”
贺彧：“这么敷衍。”
沈遥青忽然前倾一口亲在他眼角，道：“你好。”
贺彧先是一僵，而后慢腾腾的退后，起身抻了抻没有褶皱的衣袖，走到沈遥青身边挤上她的一半位置，眼神跟可怜狗狗一样看着她。
“我哪里好？”
沈遥青眉头猛地一跳，看了眼微微开了条缝隙的窗户，屋子里只余一盏烛光的灯火，还有近在咫尺的贺彧的脸。
这该死的似曾相识的一幕。
沈遥青冷笑：“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贺彧：“？”
“为什么？”
沈遥青葱袖子里摸出一瓶又一瓶的小瓷瓶，依次摆放在桌子上。
贺彧：“……”
贺彧撒娇似的用额头抵在她肩上，不住的晃动：“阿遥~”
沈遥青伸手推开他：“叫什么都没用。”
贺彧锲而不舍。
沈遥青推开他起身，面无表情的上了床。
贺彧默默地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头，准备盯着沈遥青休息。
沈遥青不论何时睁眼，都能看到贺彧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眼底是灼人的情谊，还有潜藏在暗处难以忽视的玉汪。
沈遥青叹气，她果然还是太心软了。
“听我的，我说停就停。”
贺彧抿唇。
沈遥青隔着纱幔与他对视。
“不行就算了。”
贺彧脱了鞋就爬了上去。
沈遥青觉得吧，有时候说话也挺难的，比如唇齿间阻止她说话的手指。
她果然该心硬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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