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退兵风波平

顾一野先回宿舍找到高粱，硬拉着他一起去师部找郑源师长。那边江南征听到顾一野和高粱要被退兵的消息，赶紧和童冰一起去男生宿舍找顾一野。顾一野和高粱不在，倒让出来看事的姜卫星对小姑娘童冰又看对眼了！童冰看着姜卫星，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搭理他。江南征连忙询问姜卫星顾一野和高粱在吗，姜卫星摇头道两人都出去了！

        江南征失望之际，姜卫星开始搭讪童冰。江南征越听越不对劲，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瞟。童冰嫌弃看着姜卫星，连连摇头。江南征也知道不能待了，和童冰一起离开。

        牛满仓在宿舍里的歉意哭诉，让屋外的张飞听得清清楚楚。张飞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宋建设的办公室，想找宋建设求求情，又不小心听到宋建设和陆平凡关于顾一野高粱退兵事件的争吵。张飞一直等两人结束，争吵刚结束，张飞就敲门喊报告了，他看着宋建设，请求留下顾一野和高粱两个人，无果。张飞看着宋建设，又道：“宋股长，我问过了，顾一野才是打出红色信号弹的那个人。夏林打出的是臭蛋。这事七〇〇团李少兵和当时在场的六八六团人都能作证！”宋建设和陆平凡变了脸，宋建设赶紧拨打电话给李少兵询问情况，张飞看着宋建设打电话，感觉有戏。

        二三四师，师部。顾一野和高粱到了。因为两人没有证件，值班的兵不让两人进去。高粱拉着顾一野想走，顾一野拦住了他，转身对着前方的建筑站起了军姿。高粱一看，好小子，我也站。两人一起站起了军姿。

        陆平凡和宋建设也来了师部，背着团长给两个新兵求情，并说出来信号弹的真相。但是被人家赶了出来。看着底下站军姿的两人，陆平凡看看表，道：“这么热的天。老兵能站一个小时，新兵也就四十分钟。”

        一个小时过去了，高粱站不住了，想放弃不站了，刚坐下就被顾一野拉起来。“起来，高粱！”高粱看着顾一野，好家伙，脸色比他都苍白，缺水了还不放弃。“行！”高粱点头，顺着顾一野的力站起来继续站。

        两个小时过去了，高粱真的坚持不住了，坐在太阳底下、顾一野边上继续陪顾一野。顾一野看看高粱，又看看飘在他身边给他加油打气的程嘉，继续站着。程嘉不是不想给顾一野开小灶，可顾一野严声呵止她了。他要自己来！程嘉倍感欣慰的同时，又心疼死了，她好不容易养的白白高高的大小伙子啊！过了一会儿，坐不住的高粱决定去玩会儿再来找顾一野。对，高粱去了河边，和郑源相遇了。两人聊了一会儿，高粱就回来找顾一野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顾一野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最后所见，是程嘉、高粱大喊着奔向他的情景。

        “顾一野！一野！顾一野！”顾一野被人摇醒，发现宋建设、陆平凡、高粱都围着他。顾一野忙站起来对两人敬了个礼。然后抱上被他们脱了的外衣向外走去。大家都不知道顾一野要干什么，陆平凡拦住顾一野开口，“你要干什么？”“我找师长去！”顾一野边说边走。“师长不在！”陆平凡把顾一野推回去道。顾一野就算被推回去还是不放弃，又朝门走去，“那我等他去！”陆平凡把他又推回去，指着他严声道：“你这么做没有意义！”顾一野不动了，抬头看着他，大声回道：“那我要怎么做才有意义！”

        “好了！”宋建设开口。高粱看着顾一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静静看着他。程嘉看着严重缺水的顾一野，偷偷给他补了补水，让他更好受一点。看着顾一野，宋建设继续道：“你刚才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师长不会喜欢的！”顾一野转头看着宋建设，轻声道：“表演！”顾一野笑了，看着宋建设的眼睛，他正声道：“我刚才那不是表演！我满怀抱负地参了军！我连高考我都放弃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当一个军人而做准备！我自练了步兵技术，还有体能，自学了军事历史、战术知识。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待在部队里！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适合！你们凭什么要退我的兵！”

        看着红了眼的顾一野，大家什么也说不出了。程嘉轻轻拍拍顾一野的肩，“一野！你做的，很好了！”直直看着顾一野，陆平凡道：“然后呢！”“然后！”顾一野转头看着陆平凡，继续道，“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不是时候，但这些话卡在我的嗓子眼里，就算是一场戏，也要让我见到师长，把台词说完吧！”说到后面，顾一野是看着宋建设说的。宋建设也看着顾一野，摇头道：“可是你已经谢幕了！”

        陆平凡不理宋建设，手连连指着顾一野，激动道：“台词！以前他们都说我是书生！我看你才是那个书呆子！”顾一野看向陆平凡，静静听他说。“你的父亲告诉过你，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吗！在炮兵侦察的课堂上，他说过一句话——我们为死神演算函数，再用大炮，把它们书写出来！这就是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普通院校学习知识，而军事院校，要把学来的知识，用血和火来实践。知识，你也许比别人懂得多一些。但是在烈火、钢铁和意志的实践课堂上，你并不比任何人，有更多的优势！”看着认真告诉他的陆平凡，顾一野也真切听着。不知何时，顾一野的眼眶红了，他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程嘉知道，顾一野对军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顾一野对陆平凡敬了个礼，陆平凡看着他，继续道：“军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或许有人是因为热爱军队来到这里，但他们一定不能靠最初的热情走到底！喜欢当兵当然很好，但是穿上这身军装，仅仅靠喜欢是不够的！如果你不明白这点，现在离开，未必不是个好时候！”顾一野看着转身要离开的陆平凡，大声回道：“我永远也不会离开！”陆平凡轻轻笑了，回头和顾一野对视。

        同时，门外，刚钓鱼回来、经过这里、因为他们的对话好奇停下的郑源师长连连点头，对着旁边的王参谋道：“这里面，有两个好苗子啊！”王参谋也连连点头。

        回到办公室的郑源翻看着派人找的资料，自言自语道：“这个陆平凡，是个人才！这个顾一野，也是个好苗子！给顾一野和高粱一次机会，我要看看他们能走多远！”尤其是当郑源知道打响信号弹的人是顾一野后，对顾一野更有印象了。当然，郑源为此没少批陈大山。

        张飞骑自行车车来了师部，看见了来找顾一野的江南征，张飞行想了想，没和江南征打招呼，自己进去了。江南征着急在外面等着，看着窗户外面透气的顾一野和高粱都看见了两人，不过一人眼里是张飞，一人眼里是江南征。高粱拍拍顾一野的肩，和他告别。是的，高粱准备和江南征一起回去。顾一野看看高粱，点头，看着他离开。

        张飞在师部里面找到顾一野后，就让顾一野上车，他骑车带他回去。骑车的张飞还不忘关心顾一野，“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包里有两鸡蛋，吃了吧。”顾一野正好抱着张飞的包，就听张飞的话拿出鸡蛋扒开一个开始吃。

        听着顾一野吧唧吧唧的声音，张飞笑的开心，“一野！上次在火车站送你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对象吧？”顾一野愣了愣，摇头，“不是！”张飞一听，回头看他道：“不是！我当时看她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定特别喜欢你！”程嘉在一旁使劲点头，顾一野听着班长的话，看着程嘉的行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张飞又说话了，“其实，当兵也不是当和尚！不至于！”顾一野咽下去嘴里的鸡蛋，回道：“我知道！但是我当兵的决心太硬了！不能辜负了人家！”张飞笑着点头，“那你可真行啊！够狠！不过，话说回来啊，和这个当兵的谈恋爱，确实不容易！有几个女孩，能比得上我们家阿秀！”顾一野好奇问道：“阿秀，谁是阿秀？”

        程嘉在一旁暗想：你一个不小心，她就可能是你以后对象了！所以，小顾，加油，以后一定小心啊！

        张飞一提到阿秀，那是满面笑容，他自豪道：“是我对象！我俩好了两年了！不怕你笑话啊，就见过三次面。回去啊，我给你看看照片，长得可好看了！本来打算这次把你们这茬兵带走，我就请假，结婚！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顾一野看着张飞，急忙道：“班长，我们被退兵，不会影响你评选优秀班长的！”说完还拍了拍张飞的肩。张飞抖肩，“滚啊！”

        黑天时，顾一野和张飞也正好回到七二〇团的驻地。值班人看见张飞，打招呼道：“幺！班长啊！”张飞抬头，笑着回话，“哎，小邵，今天你值岗啊！”看着走路有点不对的张飞，顾一野拦住道：“班长，腿怎么回事！”张飞回头看他，还没说话，小邵就替班长开口了，“你个新兵蛋子，这都不知道！天上的雷，地上的鬼，都不如张班长的老寒腿。老毛病了！”张飞忙制止小邵道：“小邵，你看你说它干嘛呢！”

        顾一野拉住自行车，愧疚看着张飞道：“班长，怎么不早说啊！”然后顾一野拉开张飞夺过自行车就拉着张飞忘后面坐，边抱张飞上去边道：“来！这样！你坐上来，我推着你走！哈！”张飞反驳挣扎下来，“我没事！”顾一野不听他的，刚拦下他就推着他开始走。“班长，走喽！”顾一野笑着加快速度“哎！你慢点！顾一野，你慢点……”“嘿嘿……”程嘉看着终于开心起来的顾一野，笑的很是满足！

        晚上，熄灯哨声响后，陆平凡和宋建设来了顾一野和高粱的宿舍。顾一野站了好久，腿累坏了，也是有点瘸的状态。就算那样，看见陆平凡，顾一野还是挣扎站起来了。反倒是高粱，坐在窗台边上不动，和陆平凡对上眼才站起来。还假装自己是为扶顾一野起来才晚起来的样子，顾一野嫌弃把他晚伸出的手推了回去。看着两人，陆平凡道：“顾一野！高粱！团部紧急通知，你们俩，不做退兵处理，留下！”“真的！”高粱高兴坏了，也不管谁了，把身边的人抱了一圈。顾一野倒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笑的很开心。看着甜甜笑着的顾一野，程嘉也很开心。看着顾一野，陆平凡也笑了，为他感到由衷的开心。

        陆平凡要火把纸销毁掉，高粱本来想吞了，顾一野瞥了他一眼，嫌弃摇头，把火递给陆平凡。

        在大家的祝福下，两人带上了领章和帽徽，今天，顾一野真正成为了一个军人。

        夜，顾一野照常总结：嘉嘉姐，今天，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书生式军人！那是个和爸爸很像的学生官！我发现，大家对学生官或者大院子弟好像都带有异样的想法！这是现在没有改变的，我能改变吗？我不知道，可我做好了长期改变的准备。我愿意，让这种看法，终止于我这一代。嘉嘉姐，以前我只想当兵，现在，我好像有很多想法。我想用这些想法，真切的，当兵，当出属于自己的功绩！

        程嘉看着顾一野的日记，很欣慰，顾一野，他啊，真的在改变！他的眼界，正在大家的影响下，不断扩展。程嘉坚定不移的相信，顾一野，他一定会成长为大家都仰望的传奇！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已经不能用后辈的眼光去看待了，他真的从内心开始成熟了，是大人了！

        晚上，大家睡的都很香甜，尤其是顾一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笑的开心极了。看着睡梦中也显疲惫的顾一野，程嘉偷偷给他用了个消除消极情绪，并给他把身体机能调到最好，以便他适应以后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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