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异国佣兵

在沢田纲吉还陷在水深火热的补习计划里的时候。

        某个偏远非洲小国里，一个十几岁少年，已经在黄沙漫天的沙漠里面，和一群手段凶狠的佣兵学习怎么使用枪械一击毙命。

        天气很热，少年趴在地上，一只手托着枪架，一只手按在扳机上，眼睛对着瞄准镜。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沿着晒的发红的脸庞滚落。有几滴咸涩的汗水滑到眼睛里去，少年仍然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准星里的猎物，俨然如一位老成熟练的猎人。

        砰——

        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只黑斑羚羊应声倒下。

        少年等待了一会，确定猎物已经死亡后，才放下枪，抬手擦了一把汗。

        “安杰罗，可以了。今天的射击训练可以结束了。”从靶场外走进来一个颀长消瘦的男人。

        过长的头发有些遮住脸，让人不太看得清他的脸，但走到靶场之内可以明显看出男人的穿着很是奇怪。周围的人都穿着短袖衬衫，还会被室外火热的太阳烤的浑身冒汗。这个长发的男人不仅不觉得热，反而还穿的像是要过冬一样。耳罩、围巾、厚实的驼色羊毛外套，用一整套冬天穿都会显得过于臃肿的衣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得亏他本身高挑又显瘦

        就算是这样，好像还是不能让他感觉到暖和。沙漠里吹来的风带着滚滚的热意扑向他，却是让他如感受到冬日的寒流一般哆嗦了一下。

        “老师。”刚刚还趴在地上的少年安杰罗站起来，尊敬对男人低头问好。

        男人长长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肩上，有一缕发丝不经意的垂落在额前。男人疲懒的伸手将头发别到耳后，抬头神色恹恹的对安杰罗点了点头。

        没被头发遮掩住的脸无疑是充满了魅力的，但是却和这个热带荒漠格格不入。安杰罗到现在还是不理解这个男人，明明做着杀人见血的自由佣兵的生意，那双金色的眼睛却总是无精打采的微盍，像个忧郁又倦怠的流浪诗人。这个人就像是他们沿途经过的红海，深沉又神秘。

        在跟着他离开美国之前，安杰罗对他的身份做过无数的揣测，摄影师、画家、诗人、旅行家等等，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冷酷严峻的自由佣兵、军火贩子的头目。

        当然，这不代表着他是一个多么恶质的男人。正常情况下，他只是一个温和又忧愁还十分怕冷的法国男人罢了。

        靶场内教导安杰罗射击的佣兵和他打招呼：“r，中午了，你终于舍得从你那破烂角落的火堆边上离开了啊！”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靶场都充满了周围人愉快的笑声。

        “r，你为什么比米多那个南边来的小娘皮还怕冷啊！哈哈哈！”

        “莱斯，你找死吗？！”

        名字叫做r的男人也不气恼，只是似乎觉得有些凉意一般，抱起手臂。面对着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r不轻不重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拉巴图。”

        拉巴图哈哈大笑，等到r走过来之后，哥俩好的撞了撞他的肩膀：“安杰罗那小子准头可不错哩。”

        安杰罗虽然没有开口，看起来也不甚在意，但是眼神却紧紧的盯着r的动作，显然是有些期待的。

        “你做的很好，安杰罗。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做的还不如你。”r也不会吝啬自己对学生的夸奖。

        安杰罗得到夸奖，脸颊有些发热，不过他的脸本来就被晒红了，也不太看得出来。他微微偏过头，避开r泛着笑意的目光。这个时候他才像是一个少年一样，会因为一句称赞故作淡定，却不想雀跃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的从他的眼睛，耳朵，头发丝上蹦跶出来。

        少年的情绪总是很容易被看出来，即使尽力遮掩，也会被阅历丰富的年长人士一眼看穿。

        不过，r倒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总是板着脸装作老成的样子可不适合少年人啊。

        又有热风刮过来，r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唔，通知一下，这次交易扫尾结束，休息两个月。我去一趟远东地区。”

        “唉？为什么，我们的军火生意不是一向和远东不搭边吗？”拉巴图不解的问。

        “不是生意，我去那边找人，我一个人去。”

        “哎？！”

        “是老师的亲人吗？”安杰罗难得有些好奇。

        r沉默了半天，摇头：“严格意义上，她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苦恼的皱眉，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纠结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大概是，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的关系吧。”

        众人：？？？什么关系？我不是很明白？

        但是r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说完之后，他就招呼着安杰罗跟他过去一下。

        在他们离开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r的私生女？”

        “不是说了没有血缘关系嘛。”

        “那是什么人，居然会让r愿意一个人跑到远东去。我记得他之前可是很不喜欢那个叫什么横滨？是叫横滨吧？那地方的。”

        “好奇怪啊，不懂了。”

        “不懂”

        另一边，r把安杰罗叫到比较一处空旷的地方问道：“安杰罗，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你要和拉巴图他们一起，还是我送你去法国我的朋友那里？”

        “老师，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安杰罗问道。

        r摇摇头，耐心的和他解释：“远东可不像非洲，在那里就算是带着枪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安全。”

        他简略的和安杰罗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目前世界上的异能组织不少，主要分布在欧洲、亚洲、美洲，我们军火生意在非洲最好的原因就是这里的异能者非常稀少，他们的战争需要热武器，非常需要。而其他地区不一样，他们需要热武器，但是他们拥有比热武器杀伤力更大的东西。”

        r抿起嘴唇，薄而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们拥有异能力者。安杰罗，这就是我不愿意带你过去的原因。”

        “我可以保护你，但是我不能每时每刻保护你，安杰罗。”

        安杰罗不甚开心的碾了碾脚下的泥土，但是他也确切的知道，老师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他难得的在他的老师面前毫不掩饰的展示出少年一样别扭的情绪：“我还是去法国等您吧，我希望可以是团里第一个见到您和您的那位女士的人。”

        “不过，我可以提前知道那位女士的身份吗？”安杰罗还是仍不住的感到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面r总是孤身一人，从三年前突然出现，带走家破人亡的他的时候，安杰罗就没有见过他有任何除了佣兵队友以外的亲人。安杰罗一直以为r也是一名孤儿，没想到今天这个男人，居然表示自己要去找一个和他关系无比紧密的人。这种事情实在没办法让人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啊。

        r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努力思考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到底多大了，应该会和你差不多大吧。”

        他安静的注视着沙漠弥漫着黄沙的土地：“不过，我想她大概会恨我的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我不顾她本人的想法，害她失去一切、流离异乡。”

        沙漠里又刮来了一阵热风，r像是受不了冻一样，裹紧了大衣，哆嗦着往营地帐篷走去。

        安杰罗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跟过去，r摆摆手，安杰罗顿了一下，停在了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吞吞消失在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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