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来自乡下的贵女

话音未落，明兰转头看向君言，泰然自若道，“这棋，小女愿意一试！”

        白隽秀怕明兰不知君言的厉害，班门弄斧而被她人嘲笑，接话转而道：“哥哥，不如你和顾妹妹来一局也好！”

        白隽熙自然不会拂了妹妹的意。明兰知白姐姐暗中帮助，心中一暖。不过她并不惧怕。早在大学时明兰就是优秀的棋手，上一世更是认真研究过君晚寒的棋路棋风，研究过破局之法。今日她还真是胸有成竹，便指着棋盘及时道：“不必再开一局这么麻烦，我看此局白公子所执黑子明明有生之象，怎么会是和局呢？”

        明兰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向她，连外间的郑云颖和季霞都听了动静走了进来。

        “哦？”白隽熙一惊，而众人百态皆不同，而他笑道，“好，那你便执黑子，我执君兄的白子，也让我们看看所谓的有生之象！”

        顾明兰颔首，这便走了过去，执白隽熙的黑子，先手。

        第一手，就是送敌一子，自毁一成。

        “胡闹！”莫梨保持着优雅，高傲的斥责。

        虽他人不言，明兰却也感受到了鄙夷的目光。不过，顾明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隽熙饶有兴致，君言的白子胜势实在明显，他随意接一手，便将黑子再打回死路。明兰执棋子一笑，请君入瓮君不知，已大难临头了呢！

        君言收了手里摇曳的纸扇。

        少女第二手，连损三子。可看似山穷水尽疑无路，实则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浑然不觉，唯有君言静静相望，他似乎是在模仿着明兰拈棋一笑，少年姿容绝色而熠熠生辉，只可惜众人并未注意。明兰却察觉到有人正打量着自己，抬眸看去，俊美的男子眼中，一副了然一切的模样。

        这一刻，明兰竟然感觉到了君言眸中的含义，“众人皆醉唯我和你独醒，举世皆浊只你同我独清”。

        明兰低下头不再看他。

        白隽熙略微发现了什么，此局已有枯木逢春之感。他看了一眼明兰低头陷入沉思，再执起白子，待深思熟虑后，才下了一子。现在却见白探花面色严肃，不是作假，竟都安静下来。

        明兰第三手，便是扭转乾坤，豁然开朗。

        此时，有智者已经看到了生局的苗头，白隽秀不禁啧啧称奇，莫梨也安静下来。只三手挽回败势，更与白子有抗衡之力。

        胜负欲极强的君言忍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替白隽熙执子而下便直言道，“不如让我来下！”

        众人皆望向他，唯明兰置若罔闻，俯首托腮思索着棋局。少女葱白的玉手在黑白分明的棋子间游走，似乎想到了什么而浅浅一笑。娇俏明丽如二月春风，令人心旷神怡。

        君言走了过去，与少女在棋局上厮杀起来，你来我往，明枪暗箭。

        明兰收敛心神，更是拿出浑身本事。众人观棋不语，屏息不言。君晚寒也收起笑容，战得酣畅淋漓。

        他人不知，但白隽熙却清楚此时的君言同与自己对战时完全不一样，没有略带戏谑的笑容，没有漫不经心的眼神。恐怕这时，君言才是真正拿出了本事。

        位高权重的世家，城府深沉的少年，就算是其父为朝廷战死，也没能消了皇帝的疑心。皇帝忌惮君府，是人之常情可也让众多臣子寒了心。

        白隽熙心中感叹，却也无能为力。

        又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棋盘的局势胶着起来，明兰的速度越来越快，反之，君言竟然落了下乘。

        “我们感受到了来自女人的愤怒！”众人四目相对。

        白隽熙看着明兰霸道而凌厉的棋风心中顿生感慨，“顾家娘子是不是同子诺有仇啊？”

        明兰应该要赢了！白隽秀同莫梨看着棋局，互相对视了一眼，这般预测道。

        莫梨心想，然后君言就应该使出杀手锏了！

        对，没错！这个男人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

        君言果然抬头细看明兰，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女子。这才又发现这女子的不同来，双眸含秋水，红唇如莲尖。

        “这发间簪的蝴蝶好似真的一样。”君言缓缓笑着而眸中带有不同意味的光芒，“甚美！”

        君言的目光停留的甚久，把少女看的似乎都心虚了。明兰佯装平静，侧过身去。

        对手占优势又如何，陷入美男计后露出破绽更方便他下手不是么？

        “这就是你们男子不懂了，不过是盛京北坊里钗钿坊家的缠花蝴蝶，盛京城的娘子们怕是人手一个呢！”莫梨出声道，“不过，子诺说话要注意些。不然，这蝴蝶得了盛京第一才子的青睐，怕是小店都要被挤破了！”

        莫梨此言一出，明兰这才想起了关于君言传说中的往事。

        传说中，君言执念成为第一，若是局面有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还会使出美男计迷惑对方。

        前世，西戎大军攻入盛京。明兰被君言救下之后，阴差阳错的随军行走，跟在君言身边。那个时候国破家亡，山河危在旦夕，少年的脸上再难见到笑容。这般灵动的模样也就只有年少的时光才有了吧！

        “蝴蝶啊！”思及旧事，明兰褪去了刚才棋风中的凌厉，眼含温柔的笑意。少女此刻就连声线都是众人明显感觉与之不同的柔和，感叹道：“东家胡蝶西家飞，白骑少年今日归。”

        ······

        一局结束，待君言回过神来。天已昏黄，最终以君言胜了半子告终。

        明兰浅笑，眉眼弯弯，眸中倒影的是君言静默的表情。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赢了，她问：“开心吗？”

        自明兰念诗后便静默的君言在她温柔的注视下默默收起了手中的扇子。

        他哪里赢了，他还是输了！

        白隽秀看着棋盘，还在研究，不仅感慨盛京真是才人辈出，“好精彩的一局！”

        莫梨扫了一眼君言和顾明兰，也感慨：“好精彩的一局！”

        郑云颖惋惜了一下，“可惜了，明兰差半子就赢了！”

        “是我夸下海口了！”明兰致歉。

        明兰话还未落，白隽熙明显感觉君言神色不对，忙道，“顾娘子这般谦虚倒叫白某无地自容了，是我的黑子劣势太多，拖累了顾娘子的棋艺，不如你们公平再来一局！”

        “不必了！”君言似乎在以扇遮面，遮到一半又改摇了摇扇子，饮了口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径直离开了。

        明兰道，“······？”

        君言如此，几人皆觉怪异。白隽熙随着君言跟了过去。这一边，女子们面面相觑，白隽秀实在不明所以，“君大人这是怎么了？”

        莫梨掩面轻笑，就君言这个好胜心吧！感觉顾明兰的结局可能跟她和其他爱慕君言的盛京贵女一样，最后被这个第一才子屡次打败后。在看君言那种‘高高在上’‘尔等都是凡人’‘不配和我说话’的蔑视消磨了爱意。

        一直到现在，看他自夸就想打他！

        哎！回忆起年少时光就是感慨，莫梨还记得心伤透时跟君言说的最重的一句话。

        “你等着吧！一定会有女子让你心甘情愿的认输的！”

        那时君言却是哈哈大笑过后说着我期待着，可那神色依旧是蔑视一切，毫不在乎。

        而现在

        “顾家娘子，兰花诗会上，我等着你呢！”莫梨这般笑着，还破天荒地亲自为明兰添了茶。

        明兰有些懵了，她不是输了吗？为什么还能让莫梨好似刮目相看一般如沐春风的对待？

        季霞同郑云颖也过来，安慰道，“没事的，君大人就是如此！”

        众女将同君言比试的过往娓娓道来，再想起前世的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竟然还有这般稍显幼稚的时候，明兰听得是津津有味。尤其是莫梨也跟着说了，当年她会了想翻身，结果比料理也输的全过程。明兰觉的有趣，为了莫梨的面子还得憋笑，只是终究还是心生疑窦，“想赢，我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什么这么想要一直赢啊？”

        “那你又为什么想要知道呢？”折返而归听墙角的君言掀起了门帘，探头也问道。除了明兰，背后说人的众女速度低头喝茶。

        明兰见君言还盯着自己，忙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我也只是有些想赢！”

        “······”明兰默。

        “既然你输了！”君言再道，“可别忘了，明日到君府上做工！”

        君言丢下话正要走，明兰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什么？”

        众女这才道，“是的！是的！这个已经是同君大人比试不成文的规定了！”

        郑云颖在为明兰贴心地解释，“实在是同君大人比试的人实在太多了！后来便定下了谁来挑战，输了就要去君府做工一天！”

        “你们刚刚说的怎么没有！”

        季霞也道，“我们都是比较早年比试的，这是后来规定的！”

        白隽秀也致歉道，“明兰，对不起。这个是盛京人人皆知的事情！我以为你知道才去比的！”

        明兰认命，还是想问：“那去府上是做什么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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