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勇敢迈出第一步

从小，顾晓慢就靠着一点小聪明混迹着各种考试，小学的时候，靠着赵北垠的督促，得了珠算第一名。初中因为住校，学习还算努力。可是，中考考砸了，勉勉强强读了市中。读高中的时候，母亲为她租了学校附近的房子。母亲日日陪读，她在书桌上摆上小说，上面摊上一堆复习资料。就这样，她看了一堆的小说，从文学名著到言情小说，无所不包。于是，她的语文成绩越来越好，物理和化学考的稀烂。等到高二分了文理科，顾晓慢彻底去了文科班，才得以辛免于难。

        现在，她依旧是时常靠着那么一点小聪明，去解决很多问题。

        这不，她就在王蒙的□□状态下发现了师兄的回复。

        其实，这也很容易看，卫哲用自己的照片做了自己的头像，网名叫做“蔚蓝的海”。

        第一次，鬼使神差地，顾晓慢主动加了卫哲的微信。键盘上的手指停顿了数秒，终于，顾晓慢在备注里写上了“老乡师妹”。

        可是，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顾晓慢的□□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一个下午，从下午上课到晚上去图书馆，顾晓慢一遍一遍地看手机。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宿舍里的女孩们都已经睡了。顾晓慢却出奇地晚睡了，不停地翻着手机，阅览新闻。突然，手机□□下方的白色小喇叭呼呼地冒起。

        顾晓慢有些激动，她迅速地点开白色小喇叭。

        是卫哲的□□！他加了顾晓慢的微信。

        瞬间的惊喜后，顾晓慢的精神开始转为高度紧张。好在，她早就在这以前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措辞。指尖轻抚着键盘，她谨慎地输入着。

        “师兄，你好！”

        “你是？”

        短短几天，顾晓慢就和卫哲见了好几次，卫哲对自己应该有印象吧。顾晓慢心想着，可是，该怎么和卫哲怎么介绍自己呢？

        想了又想，她终于用手机流畅地打出了这么几个字，“我是顾晓慢，校车站，你给我了你的伞。”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哦，是你。师妹，我刚从外面回来，先去烧一壶水。”

        “好的。”

        卫哲的谈吐始终很礼貌，对面的顾晓慢表现的很懂事，此刻，她已经一点睡意都没有，任由时间在忐忑的等待中，无声溜过。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时钟敲过十二点，卫哲的头像又亮了，头像在顾晓慢手机的一角快速地闪动。

        “师妹，睡了吗？”

        “没有”顾晓慢刚想着打出，可是，卫哲的头像又闪动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晚安。”

        顾晓慢一愣，紧接着很乖巧地附和着“好的，师兄晚安。”

        不一会儿，师兄的头像黑了，顾晓慢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成了隐身。

        这一夜，顾晓慢有一些失眠。

        在辗转反侧中，她打开师兄的□□的空间，空间的背景是深邃不见底的蓝□□面。

        空间的名字叫“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晓慢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天雨中的相遇，他送了她一把伞，没有打伞，一个人独自在雨中奔跑，慢慢消失的背影。

        这一夜，她翻阅了卫哲所有的相册和日志。

        从第一页，浏览到最后一页，到了夜里两点，在卫哲的空间里删除掉自己的所有的浏览记录，才攒足了睡意，沉沉睡去。

        这一夜，卫哲也同样睡得很晚，他又失眠了。回学校已经一个月了，可是卫哲的状态并不太好。

        转眼间，这已经是卫哲直博后的第四年，除了第一年在学校里上专业课，其他时间，他一直在帮着导师做项目，从东部的苏州，到边疆的新疆，行走在中国铁路一线大大小小的工程现场，一刻不曾停歇。

        然而，卫哲的博士论文根本没有时间着手去写。

        今年，已经第五年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已扑面而来，卫哲希望自己能够按时毕业，这个想法在他的心中越发强烈。

        可是，每年学校里那么多延期毕业的博士，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能不能在一两年里写出来学校毕业要求里的至少三篇论文来，再加上漫长的期刊排版周期，他心里一点也没有谱。

        今天，他又在办公室里看了一天文献，最近总算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心头的压力依旧很大。最近，他常常失眠，即使晚上睡着了，他的精神也是紧绷的，这几年工地上的许多时光总是闪耀在他的脑海里。夜里，他总是强迫自己赶紧入眠。

        第二天，日子一切如往常。

        只是，顾晓慢手机翻得更勤快了。她时常打开空间，翻动着，看看卫哲是否发布了动态，发布了说说。

        可是，一上午，空间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下午，卫哲终于发动态了，拍了自己在太阳下的影子，画面很干净。

        晚上，九点，顾晓慢从图书馆回宿舍，宿舍里大家正在开心地聊天。可是，顾晓慢并没有太过多的参与，她最近和苏紫薇一样，都爱上了抱着手机。

        十点，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地上床睡觉。

        顾晓慢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手机□□，点开师兄的头像，反反复复。

        终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打算说一些什么。

        “师兄，在吗？”

        “嗯，在看文献。”

        “很忙？”

        “还好，在写小论文，有点赶。”

        “哦，你早点睡，注意身体。”

        “好的，师妹，你也早点睡。”

        连续一个月，顾晓慢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找卫哲聊天。卫哲也不排斥，总是很客气，顾晓慢也乐得做他的开心果。

        最近，顾晓慢迷上一个网络红人的博客，看着她谈情说菜，讲着自己像小狗留味一样，一点点地把自己的东西塞进男友的屋里，然后，慢慢地将自己也留在了男友的家里，终于修成正果，结了婚。有时候，顾晓慢也在想，是不是，她只要一直联系卫哲。每一天，都和他说一些什么，是不是时间久了，她也会成为他的一种习惯呢？

        感情上，顾晓慢上开窍的真的有些慢。但一个月后，顾晓慢很确定，她得了单相思。

        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经验值，顾晓慢缠着陈婷婷，主动约饭，还特地买了两杯珍珠奶茶，恭敬地送到陈婷婷面前。

        婷婷在报社待了那么些年，可谓是阅人无数，她一眼就知道顾晓慢别有所求。

        于是，接过奶茶，笑着说：“说吧，什么事？”

        顾晓慢手托了腮，想了又想，终于极不好意思地说，“婷婷，你和你老公，谁追的谁啊？”

        “我……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陈婷婷抬头看了一眼顾晓慢，又笑了。

        停顿了很久，陈婷婷终于站起身，又弓下腰，将嘴巴靠近顾晓慢的耳朵，用极其小的声音说道，“我追的他，这可别和别人说啊。”

        “你真厉害。”

        远远地，顾晓慢给陈婷婷竖了一个大拇指。

        “还好吧，我和你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女追男这件事情吧，本就不是困难的事情，主要是你够不够勇敢。”

        “你咋追的？”

        “这个”婷婷低着的头抬起，眼睛瞬间就亮了，明锐地察觉出情况不对啊，又说，“怎么你有目标？”

        “不是，我只是好奇。”

        陈婷婷又笑了，顾晓慢的这点小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幽幽地说，“其实，很简单，我也没费多少力气，就是一直一直对他好啊。”

        “就这么简单？还能具体点吗？”

        “我们是在自习教室认识的，我们是同桌。他是陕北人，家里穷。我就约她吃饭，每天多打几个菜，硬塞给他两个菜。就这样一个学期，他胖了，我瘦了，我们在一起了。”

        “这么快？倒是真的挺简单的。”顾晓慢嘴上说着简单，可是心里一想，又觉得不对，整个大学，除了赵北垠，她还从来没有主动约过男生吃饭呢。

        主动请男生吃饭这事，对顾晓慢确实有点难。

        “感情，不就是这样嘛，讲求的是一个水到渠成。”说着，陈婷婷吸了吸手里奶茶里的珍珠，又说，“晓慢，这家奶茶哪里买的啊？里面的珍珠很q，我等下回s大，带一份给我老公。”

        “婷婷啊，你这个好，还真的无时无刻的。”顾晓慢摇着头说。

        下午是欧美文学课，是顾晓慢导师的课。

        导师每一节就会分享一本欧美小说，同时也让大家讲一讲读这本小说的感想。这种上课的轻松感，顾晓慢很喜欢。

        今天分享的小说是《德》，小说

        结合陈婷婷的话，还有这一节课，顾晓慢决定要慢慢地对师兄好，然后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就这样，顾晓慢每天总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师兄聊一些天。聊着聊着，就到了学期末。

        最近，卫哲的状态还不错，已经初步写出了两篇论文，其中已经确定被一个ei期刊录用，但是编辑给了很多修改意见，他还需要用半个多个月的时间来再次修改。只是，目前对于sci期刊，他已经没有头绪，似乎在他毕业前，都很难发表一篇。再有半年，应该就可以达到毕业需要的三篇论文要求，工作的事情也已经提上日程。所以，每一天卫哲都很忙，每时每刻，他总是付出饱满的热情，但是时间依旧不够。

        几个月的时间，顾晓慢和卫哲已经很熟稔，虽然中间只见过一次。

        期末，各个课程的老师也都给大家布置了学期论文也都扑面而来。本科的时候都是考试，硕士全部都是论文。现在再想想，考试还真是最简单的事情，论文真的很有难度。写论文，首先得找到一个好的方向和切入点，然后是大量的文献和书目阅读，需要旁征博引来论证自己的观点。

        这一段时间，顾晓慢的时间全部都给了学期论文，每天地去图书馆。期间，圣诞节，顾晓慢甚至推脱了高山的圣诞节互送礼物环节。

        等到写完最后一篇学期论文的时候，顾晓慢决定要做一些事。

        十点整，顾晓慢准时给师兄发了一条□□信息。

        “在忙什么呢？”

        “写小论文，再看一会儿文献，就回宿舍。”

        顾晓慢又去看了一会儿书，半个小时候，师兄的□□准时亮了。

        “回来了。”

        “嗯。”

        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时间一会儿就到了十一点。

        “师兄，我觉得你满好的。”突然，顾晓慢就来了一句。

        “好吗？我不觉得。”

        宿舍里的人都开始入眠，顾晓慢在一边在手机上敲着字，一边用耳机听着音乐。忙碌了好多天，这一天终于清闲了，顾晓慢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终于，顾晓慢问了一个她从来都不敢触碰的话题。

        “师兄，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你打算找女朋友吗？”

        “？”

        “师兄，我就是问问。”

        “太忙了，不想考虑。”

        虽然师兄的语文和英语考得一塌糊涂，可是这几年在社会上历练这么多，无字书读了这么多，他一下子就深谙了顾晓慢的话中话。

        “你有男朋友了吗？”

        顾晓慢没有想到卫哲会峰回路转地这么问，她毫不犹豫地敲下了，

        “没有。”

        等了很久，□□那边依旧无声。顾晓慢无心入睡，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12点。

        “师兄，不早了，晚安。”

        顾晓慢以为师兄已经睡了，没想到，对面还是回了一句。

        “师妹，晚安。”

        后面几天，顾晓慢不再找师兄说话。每一天晚上的九点半后，她依旧会盯着师兄的那个头像，看着上线下线，愣愣地出神。

        几天后，她在师兄的空间里看到师兄转发的一篇文章。

        人生就像等公交车。

        “想要等车的时候，车一直不来，可是后来一来就是好几辆。”

        一瞬间，她如鲠在喉，泪如雨下。心里涌出一阵久违的酸苦味道，应该有好多人喜欢师兄吧。说到底，她不过是千帆中的，一叶扁舟。

        这一段时间，苏紫薇和顾晓慢就差要一起抱头痛哭了。

        苏紫薇也失恋了，她竟然喜欢上了黑马王子——邵迎安。她也表白了，也被拒绝了。那一年，宋东野的《董小姐》刚刚红火起来，《董小姐》成为了苏紫薇那一段时间的单曲循环。

        “我爱上一匹野马，而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一个曲调让我们都感到绝望，可是日子还在向前，我们的心境在改变，可是我们的生活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学期论文还是折磨得我们死去活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因为这一次表白，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我们相信还有那么一天，还会有人和我们说：

        “跟我走吧董小姐

        躁起来吧董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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