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龙窟秘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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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安全的跨过了水池进入了内室,李贞猝不及防的撩起了林曼的些许衣襟,果然发现了她方才泡在水里的皮肤已经被烫的通红,便有些心疼的嗔怪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很傻?”。
“不然怎么办,难道要你抱我过去不成?”林曼扣好湿漉漉的衣服笑道。
内室并不大,一眼望去空空如也没有任何陈设,但难处在于这室内的墙壁、天花板和地面都是一指见宽左右的,如同马赛克般的方形小碎块拼接而成,而那通往下一关的机关也许就隐藏在其中的某一个小方块之中。
可在这等数量的碎块上要一个个的去找机关的按钮,那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这里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林曼观察了四周半晌未果才望向李贞。
“这里在近期是有人来过的,房相之所以将这里圈成自己的地盘并且设为禁地,并不是随意而为之,私兵只是借口,是名义上不容许他人知道的,但确是大家心里公认的秘密,所以其它人等不想惹麻烦的,就不会来此查探这个地方是不是会有什么别的猫腻。”
“所以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打这里的主意,又可以囤积自己的私兵,可谓一石二鸟。”
“不,他还可以借此为由将房轻歌渐渐培养起来待为己用,还可以观察到哪家静待其变,哪家蠢蠢欲动以便用来排除异己,可谓一石四鸟。”
“为什么说轻歌也在房相的算计之内?”
“外人只知道房相想屯兵,但却并不一定知道他屯兵的背后也是为了敛更多的财,房轻歌是匹烈马,但未加磨砺故也性情单纯,这便注定她会是把双刃剑,她只相信自己相信的正义,而非亲情所能摆布。
但房相又是何许人也,他最善于利用他人弱点,想必房相控制她的手段便是那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比如什么为了黎民百姓,真是荒谬,一个草芥人命只懂大肆敛财的商人一旦有了权势,只会对百姓无所不用其及,更何谈利国利民,这种字眼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简直是种羞耻。”
林曼在李贞的眼中看到了一种鄙视和愤恨,而她的智谋和对国事的眼界却让林曼不禁对其刮目相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房相之所以圈了这里,是因为他已经破解了这里的秘密,他那边也有钥匙并且已经带人来过了这里,所以这里的机关很可能有近期被人动过的痕迹,我们只要按那个痕迹找,自然就能找到机关。”
“真聪明。”两人相视而笑,各自心领神会的拿起一个烛台走到墙面处侧着眼一处处寻去。
这种地方即便有人来过,但一定不会是常来之地,室内虽然有池水但却并不潮湿,这里空气充足说明是有通风存在,那就意味着势必会有灰尘,那么,只要用光去照,再把视线和墙壁呈锐角望去,则会很容易发现灰尘中指纹的痕迹。
“我这边找到一个”两人几乎同时发声,随后再次相视而笑。
“可我按下去了没有反应。”
“那是因为你不能没有我。”李贞话中有话的戏谑道。
“莫不是…”林曼忽然觉察,她们找到的这两处可以按下去的小孔,分别分布在室内对称的两处墙壁上。
林曼会意,两人同时按下机关,果然,在机关的中间区域打开了一道暗门,而暗门的门板上则忽然凸显出一个星星以及月亮的标识,看来这确实是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可暗门刚过,李贞便不肯再走。
“怎么?”
“这里有机关。”只见李贞拧动了右手边墙壁上的烛台,黑暗的室内顿时被各处自动燃起的烛台瞬间照亮,甚为诡异!
而与此同时,两人身后的暗门也被忽然关闭,林曼立即用力推了一下,可无济于事。
“没用的,阵一旦被开启,外力根本打不开,现在包括我们身后的这道门在内都要被计入阵法当中,而且每次进入这阵法,阵法都会重新被刷新,所以,只有得到要领的人才能通过。”
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一个石室,石室呈八边型状,每个墙壁都镶着一道门,门口则是雕刻着八个头部不同动物的青桐尊。
李贞向林曼伸出手道:“把钥匙给我。”林曼不假思索的照做。
望着李贞手中如魔方般摆弄着的钥匙,林曼若有所思的剖析着,“其实你并不一定是真的病娇到一定需要带个仆人来伺候,是你知道这里的机关必须两人完成,既然你来过这里,那不妨告诉我这里机关密布,那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前面说的都没错,但我并没有来过这里,只不过我去过相似的地方罢了。”
“看来结果和我想的一样,这种洞还真的并非只有这一处啊。”
“是,我上次去的是一星龙洞,一个人就可以,但这里是二星龙洞,我们还没来得及进来,小梁子就出事了。”
“所以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找人来救你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怕进来以后一旦仆人遭遇不测,我就是那个可以跟你一起进来的人。”
“是。”李贞满意的望向林曼。
“你原本是打算让房轻歌跟你一起进来的,可你的计划里为什么换成了我?”
“征服烈马固然非常有趣,但你却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既然是天意,我为何要逆天而行?”
“我还有个疑问,方才你说房相草芥人命,你自己又何尝不是,难道你的家奴小梁不也正是你无视他人性命的一步棋。”
李贞解释道,“非也,他并非我真正的家奴,他本就抱着必死的使命跟我进来的,他本是一个已经判了刑的死囚,我承诺只要他如约完成他的使命,我保他全家削掉罪奴身份。”
“你是钦差吗?”林曼直视着李贞的眼睛。
李贞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所以我决定了,出去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李贞将钥匙折出了一个月亮的形状扔给了林曼,之后从怀中又掏出了另外一把钥匙,林曼眉头微皱,“你竟然有两把钥匙?”
现在想来,钥匙一共有八把,却并非是一把钥匙开一个洞穴,而是每多一颗星,则要多一把钥匙和多出一个破局的人。
李贞将自己手中的钥匙折成了一个五角星,随后对林曼说道:“你就站在我对角线的那头狼人青铜尊那,我这边是公羊,现在我们要一起插入钥匙拧动机关,等钥匙拔出之后,中间的地洞仅仅会出现一瞬就会马上关闭,然后这里就会有巨石压下,你可要找准时机,否则就要被压成肉饼了。”
两人互相点头示意,正要拧动钥匙,林曼却忽然阻止:“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阵法么?你怎么知道这八尊里,这两尊才是正解呢?”
李贞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不能再对你透露的更多,只能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根据昨日的星相而定。”
“所以你早算好今天有此一游,所以你昨夜未睡是在研究星相。”
李贞微笑着点头表示林曼猜对了。
随着两把钥匙的同时拧动,果然,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仿佛地底的某些机关正在轰鸣,而就在地面的中心,却忽的露出一个圆形的缺口。
林曼眼疾手快的拔出钥匙就向缺口奔了过去,可临近了缺口,林曼却看见李贞还在费力的拔钥匙,而她的钥匙似乎卡住了。
屋顶的巨石下降的越来越快,林曼却不假思索的蹿了过去将李贞往中心一推,而她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的拔那把钥匙。
那钥匙几乎变了型,而林曼的手还都是伤,一时间弄的鲜血淋漓。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钥匙没有被同时拔出,刚才林曼那处的狼人青铜尊的口里瞬间射出来一只□□,李贞听见了机关的脆响,却见林曼专注于拔钥匙,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动,情急之下,李贞本能的扑向了林曼。
□□射穿了李贞的左耳,贴着李贞的面颊直直的射入了公羊青铜尊的口中,结果那只无论如何都拔不出的钥匙却“咔嚓”一声,自动被弹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面面相觑,看来每个龙洞有其相似之处,却又各有不同,但也许就是着细微的不同就很可能夺人性命。
此时哪里有时间互相关心,石块到地的距离仅剩下不到半人之高,两人只能就地翻滚,刚好在最后一刻双双滚入了地洞里。
这里非常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两人知道此刻是在一处石阶上。
“喂,你不是走过相似的洞么,接下来是什么?”
“若是一模一样你我也不用受伤了不是么,刚进来那段确实一样,但是到了刚才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李贞抱住了林曼,许是因为未知的黑暗太过恐怖,也许是为了劫后余生。“耳朵很疼吧,你刚才就不怕吗?。”
“现在…倒是很害怕。”李贞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摸到了…”林曼忽然很兴奋。
“喂,你别乱摸”
“不乱摸怎么行,总不能一直这样呆着什么都不做吧。”
“你这样乱摸,万一摸到什么机关暗器或者蛇虫鼠蚁怎么办,那你到底是摸到了什么?”
“当然是烛台啊,就在我左手边,是要拧一下吗?”
瞬间,盘旋的长廊被连串的烛台照亮,林曼拉过李贞想检查她的伤势,她的衣领分明已被血水浸湿,可她却依旧故作坚强的笑着,“不用紧张,我没事。”,可她的眼睛却有些晶莹和红肿,显然是方才哭过了。
也许她真的从来都只做有把握的事,从来都未曾离死亡这么的接近过吧。
耳垂的部分被□□撕裂,还在淌血,脸颊幸好只是轻微擦伤,不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若是毁了容可怎么办。林曼心中不忍的道“这傻姑娘,明明该被心疼的时候却又开始故作坚强。”
盘旋的长廊尽头是一处不大的石室,杂乱的摆放着许多箱子,多半箱子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尘土,而有些箱子却有近期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林曼和李贞各自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确是一摞摞账册样的东西,她们随手拿起一本,瞬间变了脸色,上面全是相府去年纳私兵的花名册以及吃穿用度,划拨银钱的人员及卡要地方官员的账簿。
林曼又翻了另外几个箱子,有礼部朝贡的真实清单和上交朝廷的清单,两相对比,礼部足足吞掉了三分之二,缴纳给朝廷的仅仅三分之一。
还有更多关于房家圈地卖地,城防建设的官款账簿,这些要是公诸于世,几个房家都不够抄的。
“这是房家自己存放账簿的地方,就连房轻歌都不知道这些。”林曼惊愣道。
“你怎么就知道房轻歌不知道这些?”
“昨日我跟她一起发现的这个洞口,这钥匙的来历还是她跟我讲的,但她却并没有钥匙说明她从未进来过,如果她提前知道,一定会一早把我支开,连洞口都不会让我发现的。”
“那就应该是房丞相自己所为了,有了这些证据,这一次他插翅难飞,现在证据确凿,看来三足鼎立之势,马上就要结束了。”
“不行,我不会让你带走这些。”
“怎么,如若我强行带走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能会那么做。”林曼一脸肃然。
但李贞并没有生气,反而好像早已料到一般,“杀了我你怎么解蛊?怎么,为了你的房轻歌,怕她受牵连,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么?”
“我这条命都是她的。”
“你可以死,我也可以死,朝贡可以吞,但是你要知道,放过一个房家,又有多少百姓要饿死,冻死。他们圈地占田,连防守的城墙怕是都要克扣工料,你知道这么多银钱,是拿多少百姓的肉,多少将士的血换来的,就只为了一个房轻歌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房家被查,保不准下一个房家就不会做这些事,真正的究其原因,难道当朝者就没有一点罪过吗?”
“那你又怎么知道当朝者没有努力呢?”
“你…是皇帝身边的钦差?”
“也算是吧,皇帝很为国为民忧心,但奈何三方势力割据,皇帝手里没有钱没有权,就连太后的意思自己不同意都无力反驳。”
“如果她真的是个好皇帝,如果你真想帮皇帝的话,那我的建议是从兵权开始。”
“兵权?你的意思是从肖家动手?”
“据我所知,肖家大军管东南境,那里本是富庶之地,却因为将帅指挥问题屡吃败仗,但就是因为肖家手握大军,你们朝廷也不敢轻易削之。一旦房家没落,你再动肖家,肖家一定会觉得轮到自己而用大军做困兽犹斗,到时候怕是还没平定外敌,就产生了内乱,给敌国可乘之机。
但如果把房轻歌派出去,接管肖家大军,至少从军事上我能保证国力是统一的,而房丞相定然以为他房家掌握了兵权,又有财力,可以一手遮天,但他其实控制不了房轻歌,我曾经试探过房轻歌的态度,她并不知道自己父亲坐的那些龌鹾勾当,一旦知道,就算不会杀他父亲,但也不会助纣为虐,我相信,如果皇帝真的一心为民,房轻歌一定会效忠皇帝。
李贞慢慢的走向林曼,伸出手抬起林曼的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来:“我现在倒是觉得,我知道用什么来控制房轻歌效忠了。”
“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
“继续你刚才说的,说下去。”
“房轻歌得了肖家的兵,效忠于皇帝,皇帝手上就有了兵,那在军事上仅次于自己不想听令的文太后。
肖家此时被削弱,而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肖家仅剩的钱袋子,但同时也要打击房家的一部分金钱的来源,这样皇帝手里又有了兵又有了钱,再各个削弱各个击破,所以这里面最厉害的关键,就是房轻歌。”
“那你又怎么觉得房轻歌就是个将相之才,可以带一方兵呢?”
“因为她有我。”林曼自信的说道。
林曼自信自己的作战部署,但更多的,是她想救房轻歌,不论怎样,都不能现在让钦差将房家查办,房轻歌羽翼未丰,一旦房家被诛,不死也要一辈子做个逃犯或者罪奴,而她林曼,则无论如何也要在钦差面前装作老练的样子,才好说服对方改变主意。
“你成功的说到我心动了,但我今天要带两本罪证出去,作为房家要和我结盟的诚意,一旦房轻歌拿到兵权后没有信守诺言,那这几本册子,就会再次将房家置于死地。”
李贞一一打开其它的箱子查看,才发现其中放的整箱整箱的黄金金砖,“房相果然富可敌国,仅这一箱便足以换取一线将士一年的粮草。”
金砖的缝隙间隐约露出了些许的珠宝,李贞翻动着宝箱,想看看箱底会不会还藏有什么猫腻,却不小心的将上层的金砖掉落于地,随着空洞的“咚”声传来,两人再次相视,林曼蹲下身警觉的敲了敲地面,随后看向正望着她的李贞道,“地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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