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逆向破解凌波微步

自从来到桃花岛，我还是第一次到黄药师的院中。院中布置精奇而雅致，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无不显示出主人的用心与品味。而最让我嫉妒的，是院子西南角的那个温泉，不由驻足多看了两眼。

        “你在看什么？”

        身后有声音响起，我回头，只见黄药师一袭青衫站在那里。面容看来似乎有些苦闷，这是谁又惹到他了？

        “没什么。”我低头掩饰自己的嫉妒。

        “你来干什么？”他又问道，语气有些不善。

        看来他现在心情很不爽，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就过来转转，你看我来这岛上这么久也不知道你住哪里，就过来看看，没想干什么，你先忙你先忙。”说着便往院外走去。

        看来曲灵风说的是真的，黄药师只是表面不生气，心里还是很恼火这种无聊的玩笑。不过想想也不能怪他，一来这梅催花声名在外，臭名昭著。二来，他一个年近而立的大龄剩男，听到结婚什么的肯定很敏感，很不爽。说不定他会觉得我拐着弯地在催婚。

        这个时候再提昨天的事无异于是找死，所以我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快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却被他抓住衣服的后领。我就跟《猫和老鼠》里那被tom抓住的jerry一样，双腿凌空跑了几圈，才被放下地来。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他冷笑问道。

        当然！此时的黄药师明显处于一种随时都会被点炸的状态，谁特喵会想见到你？也就是我这个蠢货没考虑周全，跑来这里自找麻烦。

        “瞧你说的，要是不想见到你，干嘛特地跑来这里呢？这不是看你忙，想改天再来吗？”我呵呵笑着，掩饰自己的心虚。

        “跟我来。”他放下我，往屋子里走去。

        我那个小院子只有一里一外两间屋子，武珉风的稍微大一点，多了一间书房。曲灵风他们三人的更好一些，还有厨房什么的。

        黄药师这里布置却更大，单只书房就比我和武珉风的屋子要大。里面藏书之多，简直是个小型的图书馆。

        而除了书房之外，还有会客厅，烹茶亭，琴房……跟现代那些豪宅相比，那规模竟然也不遑多让。

        难怪陈玄风要跟我争抢哑仆，看来打扫黄药师的屋子确实需要耗费不少人力。

        “给你。”黄药师将一叠纸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低头一看，纸上密密麻麻地绘制了不少脚印，脚印之间有有连线，还有箭头标着乾坤艮离兑等方位。

        “是‘凌波微步’！”我惊喜，没想到他真的把这套步法给创出来了。

        “嗯。”他点点头，脸上神色变得柔和了些，说道：“不过这只是脱身保命用的，尚不完整。”

        “尚不完整？”我有些疑惑：“可这步法本来就不是脱身保命吗？这目的和功效已经达到了，怎么还说尚不完整呢？”

        “若是在这套步法上再加上一些变化，还可以做攻敌之用。”

        “啊？攻敌？”电视上的段誉不就是用它来保命吗？黄药师还能用它来攻敌？

        “这套步法变化虽然繁复，但还可以再繁复一些。它根据《易经》有六十四卦所创，但《易经》六十四卦中每一卦又可以有新的变化，只要参透这些变化，这套步法在临敌之际既能使自身免受伤害，又能攻敌不备，立于不败之地。”

        我听得目瞪口呆。好家伙，他不仅根据我得只言片语逆向破解了‘凌波微步’，还打算再来个升级版的‘凌波微步’20吗？

        段誉是个武盲，而黄药师本身就是顶尖高手，‘凌波微步’让段誉从一个武盲变成了一个顶尖高手，那么‘凌波微步’到了黄药师手里，岂不是会让他变成高手中的高手？而学会升级版‘凌波微步’的黄药师……

        我忽然很好奇那是什么样子。于是问道：

        “那你这个加强版要什么时候内测？”

        “什么？”

        “额，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参透可以攻敌的‘凌波微步’”

        黄药师往书房角落一指：“大概下辈子吧。”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座纸山，由一页又一页的纸堆积而成。

        我走过去拿起最上面一页纸，只见上面写着各种卦象各种方位，生门死门等。

        然后，我听到黄药师说道：“这些只是这套步法现在的变化，若要参透完整的变化，大概把这间屋子填满也不能够吧。”

        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苦闷了，那跟昨日的玩笑没有半毛钱关系。

        黄药师，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知道一套极为厉害的武功绝学，但却因为人生有限而无法去练，对于他们这种武痴来说，那得多郁闷啊！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不由安慰道：“其实有现在这套步法已经很好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黄药师不屑：“这不过是逃生保命用的功夫，有什么好练的。”

        确实，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初级版的‘凌波微步’好像没有多大的存在意义。

        我低头往那一页页的纸上看去，忽然想：“要是有电脑就好了。”心里想着不由便脱口说了出来。

        “什么？”黄药师问道。

        我指着纸上的他画出来的各个卦位给他看：“要是有电脑，就能把这些个方位输入程序，然后得出想要的结果。”

        “什么是电脑？”

        我给他解释：“电脑就是……”

        忽然，我顿住了话头，电脑程序的原理是二进制。

        如果用二进制来算这些东西会怎么样？

        我立马拿起一页纸来试算，然后把结果递给黄药师：“是这个吗？”

        黄药师看了片刻，满脸惊讶：“是这样不错。但是？”

        “但是我算得太快了，是吧？嘿嘿。如果以这个速度来，有生之年能见到加强版吗？”我问道，好想知道加强版的‘凌波微步’是什么样子啊。

        黄药师沉默片刻，点头道：“可以。”

        我闻言大喜，给他解释起什么是二进制。

        “你看这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你把它反过来想，就是八卦归四象，四象归两仪，然后把这些个方位都换成太极的阴和阳……”

        黄药师不愧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如此一来，这四十八种变化就只剩下两种。”

        “不错。”我点头，然后又给他普及一下微积分：“而且不只如此，你再看这里，这个方位，假设你一直在这个方位会发生什么？把诸般变化都算进去那种？我们可以在这个方位微分，再来相克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找出最后的生门。”

        见他已能熟练运用，我拿起桌上的初级版‘凌波微步’，准备走人。

        “你慢慢算吧，我先回去了。”武珉风今天要做黄焖獐子肉，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

        “等等。”黄药师在身后喊道。

        我看着手里的‘凌波微步’忽然想起，黄药师是一个极注重版权意识的人。在《射雕英雄传》的某版电视剧里他在归云庄再次见到陆乘风，虽然心里有愧，但第一件事却是出手试探陆乘风的儿子陆冠英的武功，看陆乘风有没有把他的原创武学偷偷传授给儿子，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才给陆乘风治腿。在牛家村遇到曲灵风的遗孤傻姑，也是让黄蓉先去试了傻姑的武功，确定曲灵风没有将武功教给傻姑，这才将傻姑认领回师门。

        而自从我来到桃花岛上后，虽然曲灵风他们会给我找曲谱教我音律，偶尔也指点一下写字画画什么的杂学。但对于武功，除了黄药师吩咐过的‘碧波掌法’却是一概不教。好在我是个没志气的，除了保命的轻功其他也懒得练，不然真得气死。

        由这两件事不难看出黄药师对于自己的武学著作权是多么地在意，于是赶紧对他说道：“你放心，这步法

        就是你我两人的专利，我保证就自己练，绝对不会外传给师兄弟们。”

        他闻言忽而转过身去，我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猜测他难道是因为我占了一份专利而心生介意。

        要说这初级版的‘凌波微步’虽然是他一个人逆向破解的，但这加强版的我不是以二进制和微积分来入股了吗？我专利上占个名字也不过分吧？

        他仍是不回话，我把心一横。

        “唉，算了算了，专利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破时代连个专利局都没有，想想也没有什么好争的。而武珉风那边要是再去晚点，獐子肉肯定是没有的了。

        我说完当即往门外走去，也懒得去管黄药师是不是还在介意。

        可刚走两步，却被背后飞来的一粒小石子打中，当即浑身动弹不得，坐在了原地。

        “专利是什么？”他忽然问道。

        “就是你对某样东西的占有权，以你的情况来看，就是你对某种武功的独家占有权，说明这套武功是你自己独创的，不经你的同意不可以传授给其他人，否则就是盗版。”

        他听完似乎很高兴：“这说法倒是新鲜。”

        说法是新鲜，可再说下去獐子肉就不新鲜了。

        “所以，能给我解开我穴道了吗？”

        黄药师将一叠纸推到我面前：“算完这些再走。”

        看来我今天是吃不到獐子肉了，我提起笔开始给纸上的诸般步法变化做运算。

        黄药师在一旁凉凉地说道：“等你算完这些，穴道也就自行解开了。”

        说完自己拿起了笔，也开始运算。全然一副悠然自得，欣喜自在的模样。

        我还能说什么，早点算完早点走，希望四个兔崽子能给我留一口獐子汤。

        只是这腹中空空，脑中也空空，眼中也空空。几次下笔都出了错，我把笔往桌上一扔，对黄药师说道：“喂，能帮我转个方向吗？”

        黄药师皱眉：“你想干什么？”

        我往窗外一指：“肚子饿，算不下去了，我想看看夕阳。”

        这次黄药师倒是没有多话，帮我转了个方向，坐到我身边。

        我心想，他都特意跑过来帮我转个方向了，就不能顺手解了我的穴道吗，这人怎么那么别扭呢。

        海边的夕阳霞光绚烂而炽热，海天相映之下，更是艳丽而不可方物。只是漫天余晖再绚丽，也带着残阳最后一点炽热渐渐没入清冷的海水之中。

        “明天还看吗？”他忽然问道。

        “看什么？”我有些不解。

        黄药师翻了个白眼：“晚霞。上次你说起‘凌波微步’时就在看晚霞。你很喜欢是不是？”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谈不上多喜欢，就是一种放松心情的手段。”

        “手段？”

        “不错，就像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一样。人生苦短，但人之一生所求太多，又并不一定都能得到。这种时候心情就会变得郁闷，会很不高兴。所以，偶尔总得停下脚步来，欣赏一下美人美景，心情才会变得轻松一些，然后才能继续前行。”

        “你这是逃避。”黄药师说道：“而且，有些事是你逃避不了的，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尽全力去追逐你想要的。”

        “想要又不是一定就能得到，还是应该调整心态，别过于在意得失。”

        黄药师听完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但我想要的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

        “也不是人人都有你这般武功，这般智商，这般颜值……”我说不下去了，他这技能点点得，确实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得人设啊。

        “你怎么了？”黄药师问道。

        “没怎么。”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嗯。”

        “不放松一下心情，然后继续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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