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恋进行时1

曲灵风找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门外的树上喝酒。

        得到旋风扫叶腿的心法，曲灵风很是开心：“师妹，你真有办法，师父真的传我旋风扫叶腿了。”

        我喝了一口酒，语气平淡地朝他笑道：“那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你不也一样吗？师父让我熟读心法之后先把招式教给你，明天他再亲自指点你。”

        亲自指点？还是别了吧。

        我对曲灵风说道：“你去跟师父说，我今天爬树闪了腰，明天不能练功。”

        曲灵风一听当即跃上树来关心地问道：“闪了腰？有没有找师父看过？你现在不方便出门，要不要我去帮你抓点药来？”

        “不必麻烦，你只需这么告诉他就是了。”我说完提起酒壶，正要往嘴里灌酒，却被曲灵风劈手夺过。

        “闪了腰你还喝那么多酒。”曲灵风不悦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女孩子，怎总是跟个糙爷们似的。你跟师父出来这么久，连师父袍子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都不知道给补一下。你不知道体贴师父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不知道体贴一下？”

        听着他的一通数落，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最近跟丐帮的直肠子接触多了，我不禁脱口问道：“师父喜欢的那个女人很懂得体贴人吗？”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我一直告诉自己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不过是失恋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遇到过。想当年我遭遇了男友劈腿，男友出柜，男友突然给我发喜帖，这些复杂场面我都处理得干脆利落，大方得体。只要我现在能穿回去，我甚至可以笑着跟这三个前男友一起喝酒吃饭。

        现在不过是单恋，我的表白还没有说出口，情况完全可控。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这种小场面我完全hold得住。

        黄药师这种人物是江湖中的资产阶级，是站在武林金字塔的顶尖人物。即便不能做恋人，和他做朋友对我也有不少的好处。我现在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控制住局面，避免那些让双方尴尬的事情发生，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他的好朋友。

        道理我都懂，智商也还在。可为什么我还是问出了这种降智的问题？

        “我说师妹，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师父喜欢的那个女人是谁？”曲灵风好笑地看着我，那眼神跟看见et似的。

        “我昨天才知道他心里有个喜欢的人。”

        曲灵风好奇地追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的？”

        我把在黄药师书房发现诗词，自己误会诗词写的是《广陵散》，然后黄药师告诉我真相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曲灵风听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早就叫你平时多读书，你就是不听，你活该！”

        听他的口气，他似乎知道这件事还挺久的，于是我从他手里抢过酒壶，喝了一口酒问道：“那个女人漂亮吗？”

        毕竟冯栖在他眼中都只算是‘姿色平平’，联想黄蓉的花容月貌，黄药师喜欢的那个女人得跟天仙一样美吧。

        曲灵风看了看我，似乎在斟酌措辞，良久说道：“这容貌嘛还是过得去的，就是这气质，气质不像个女人。”

        听起来也就那样嘛，也不知道黄药师看上她哪里了。

        黄药师这人在电视剧里出了名的痴情专一，他既然那么喜欢这个女人，十有八1九这女人就是黄蓉她娘了。黄蓉有多漂亮那自是不必多说，想来黄蓉的娘也是个绝世大美人，最起码得像冯栖那样。但曲灵风又说这女人容貌只是过得去，这就有些矛盾了。

        不过这也不排除他担心我听到那个女人长得漂亮心里难过，就故意说人家气质不好。

        曲灵风兴许已经看出我对黄药师有意思。不，不是兴许，他认得我的笔迹的。他看到那首《关雎》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

        “漂亮就是漂亮，我又不是输不起，你不必拐弯抹角地安慰我。”我对曲灵风说道。

        曲灵风嘿嘿一笑，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真不要脸’什么的。

        然后只见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说道：“师妹，你说，我们去把这个女人绑来送给师父，好不好？”

        我屈指往他头上一敲：“你蠢吗？以他的武功，他要是想那么干早就自己干了，用得着你来给他代劳。”

        “哟，还挺凶的。舍不得就明说嘛，瞧你写的那首《关雎》不是挺豪放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忸怩起来了。”

        他果然看出是我的笔迹了，我抱着酒壶把头埋在膝间，不说话。

        曲灵风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对他动心思的？”

        “就刚来这丐帮分舵的时候。”如果不是那只金环我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曲灵风瞪大眼睛看着我：“这不就这一两天的事嘛，你闹着玩呢你？”

        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儿戏。我想了想，忽然就想到从前听过的一句歌词。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我还真没有闹着玩，我连婚礼要怎么操办，孩子报什么辅导班都想好了。语文历史地理音律这些他可以全包。数学和英语我自己也凑合能上。至于物理，你们整天飞来飞去的，反正这个世界也不归牛顿管，学不学也无所谓了。就这生物和化学有些为难，我觉得欧阳锋应该会很在行，但他的人品我不太放心……”

        曲灵风又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样子：“你想得还挺远的。”

        “也没多远吧，就想着等把他追到手，谈个三四年的恋爱不也差不多该结婚了嘛。”兴许是酒精的作用，被曲灵风一提，我便把自己这几日来的幻想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你知道吗，其实我本来打算如果能走到结婚那一步的话，我想让你挽着我的手走过红毯，把我交给新郎的。”

        曲灵风脸色跟见了鬼一样：“挽着你的手？”

        我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不错，就是新娘的父亲牵着新娘的手把她交给新郎，但我爸不在这儿，我就打算让你来替代他当这个角色。”

        曲灵风当即受宠若惊地说道：“想不到师妹你这么看得起我呀。”

        “那当然，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嘛。这个位置非你莫属。”要说这个世上除了黄药师还有谁对我比较重要，那肯定是他们四个兔崽子，四个兔崽子中又属曲灵风对我最好，所以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小子。

        曲灵风听完沉默了会儿，眼中莹然，他感动地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还用说吗？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我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曲灵风忽然将我手中的酒壶抢了过去。

        “既然你把我当作最亲的人，我就要告诉你，你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这个人也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你要么不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趁现在跑得远远的，要么你就要做好可能死在他手里的打算。”他严肃地跟我说道。

        “你这什么意思？”虽然射雕的电视剧我都看了七八个版本，黄药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绝对比曲灵风要清楚，但他的语气实在让我有点揣揣不安，我觉得他好像在警告我什么。

        “他对那个女人的处心积虑和势在必得我们几个师兄弟都看在眼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可以不用担心那个女人。但你真的要想清楚是不是确实真心要与他过一辈子，而不是一时儿戏。你这人平日总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一副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样子。可这事不是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可以丢到一边不管不问的。”

        我听完很是恼火，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现在失恋的是我，是我单恋不成表白失败好吗？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好像成了个始乱终弃的渣女一样？”

        曲灵风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对我说道：“你要是信我，就听我的，你要是不信那也由得你。”

        很多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曲灵风一共警告过我两次，一次是黄药师出关那时，他告诉我离黄药师远一点。另一次，便是刚刚，他告诉我快点逃得远远的。

        可惜！我都没有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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