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同时姬憬又开始愁，该怎么说萧斐才会信他呢？说昨夜是去找汤圆玩儿然后不小心落水了？额，这似乎听起来就太假了。虽然他清醒了，可是他脑子却还是迟钝得厉害，此时竟然一下子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昨夜就耳鸣一直管这个问题，这时候还有些越来越严重地架势，这可真是哪哪儿都不让他称心如意。

        外面守着的人还是甄赫，姬憬听到他也喊了一声“殿下”。

        听着这声音姬憬就知道萧斐已经离得很近了，这才又抬头去看他。

        而萧斐是直接掀开了珠帘又掀开了纱帘，不待姬憬反应就进了姬憬这内室，只是他却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看着满地碎片皱起了眉头。

        时间过得还挺久，萧斐呵笑了一声，听着这声音是极其不悦的，他抬眼看向姬憬，表情不明，说道：“你这是把我放这儿的古董花瓶都给打碎了？”

        “？？？”姬憬略微感到迷惑，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但是他心里却在想着，萧斐怎么会这样想，天地可鉴，他很爱惜它们的好吗？怎么可能打碎它们。

        不过姬憬此时也看到了萧斐背后甄赫细微的眼神暗示，明显的他并不习惯做这种事，表情稍微有些滑稽，还好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不然可能要有人笑问甄赫是不是脸抽筋了。

        这些东西肯定不能说是昨夜那些兵卫摔的，毕竟一查就能查出来，姬憬想着甄赫那“暗示”，想了想大概明白怎么回事，这估计得让他来背锅。

        “昨夜被吵醒，稍微有些火气上来就不小心摔了几个。”姬憬道，还是面上一本正经又语气漫不经心的，一点愧疚的模样都没有。

        “稍微？”萧斐讥道。

        姬憬点头，然后就听到了萧斐发自心底的气笑，他觉得萧斐笑声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

        姬憬慢慢站了起来，行礼什么的他早就略过了，也没打算这时候补上，反正萧斐也不太在意这个，只是他想要走近萧斐那方向一些，他现在听人说话有些费劲，虽然他也可以一直看着萧斐嘴唇，可这似乎不太合礼。

        “站住。”萧斐道。

        姬憬疑惑地看着萧斐，等他下一句话。

        萧斐道：“穿鞋。”

        姬憬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穿鞋，是赤着脚的，难道是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就这么踩过去，脚底不被割破出血才怪。

        于是姬憬又踩上了木屐，还是没有正经穿鞋，要萧斐等着他穿鞋，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虽然他不是不敢做这件事。

        只是如今还不知道昨夜那人是不是将他供出来了，萧斐来找他是干嘛，他还是少惹萧斐一点是一点。

        “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姬憬问道，又下巴指了指外面，“我们到外面说？这里乱七八糟的。”

        “你也知道乱七八糟的？”萧斐嗤道，他目光还停留在那些碎片上，也许是心疼了吧，呼吸起伏也是略大。

        姬憬自然是看出来了，便道：“我赔给你？”

        其实他也是心疼的，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宝物啊，甄赫那粗人，一根筋，非要摔碎了，姬憬不经哀嚎着。

        “你能将他们从地下请上来给我再做几个一模一样的？”萧斐道。

        “……我记得我宫里也有一些古董，拿它们抵给你。”

        “好啊！”听到姬憬这么说后萧斐露出了些笑意，又说，“我记着了。”

        姬憬叹气，感觉肉疼，最后还得自己赔，亏了，他宫里那些比这些可要贵重多了，这里再怎么都只是个偏殿，贵重归贵重，却并非最贵重的，这些明显的价值比不上。

        “嗯！”姬忍痛点头。

        去到了桌边，两人相对而坐，姬憬觉得头很沉，没仪态的一手支起撑住了脑袋。

        “你昨夜做什么了？看你这一脸倦容。”萧斐问道。

        果然这下子听得清楚多了，姬憬想着。

        “吹了点冷风，好像染上了风寒了，头晕乏力。”姬憬回答模糊，他不确定萧斐知道多少，那人应该也是没看清楚他的样子才对，没必要就认下这事，除非萧斐他明说出来。

        登时萧斐严肃了些，问道：“他们在你这搜查了多久？让你吹了那么久冷风。”

        听到萧斐没有说河边的事，姬憬又斟酌地说：“一直吵了很久，睡不着，去窗边坐了会儿。”

        “看你这样子你说的这坐了会儿可不止一会儿吧！”萧斐头也没回地问道，“甄赫，他坐了多久？”

        “额……一个多时辰。”甄赫道。

        姬憬配合着演戏，喃喃低语：“竟然这么久？我都没发觉。”

        “夜深风寒，让你还去吹冷风。”

        姬憬故意怯怯地笑着不语，实则也没太在意这个话，看萧斐不是要问昨夜的事，姬憬便直问道：“殿下这一大早的到此处来是？”

        萧斐没有应答，而是对着宫人说道：“去宣御医来。”

        等人领命开始退下去萧斐才回答了刚才姬憬的话：“路过，正好进来看一看你。”

        “……”

        萧斐要路过这里那可真是很容易呢！呵呵！姬憬心里嘲弄想着。

        姬憬又问道：“昨夜是出了什么事？”

        萧斐没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有个罪犯出逃，是一黑枭国人，卖阿芙蓉卖到了盛京城来，本将他关在这宫里牢狱方便审问，不想他竟然还能逃出，抓了大半夜今晨才抓到。”

        姬憬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手指却不安分摩挲着，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是被抓住了。

        “很奇怪的是他脖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据他所说这周围还藏着另一罪犯。”萧斐又道。

        “不会又是来杀我的吧？”姬憬故作震惊，瞪着眼睛，嘴巴也微张着，看起来真像是担心是来杀他的一样。

        “会加强这里防备，再多派些人在这儿，你不必这么担心，这里不是行宫，能有本事混进来在这儿还是不是极少数。”

        “……”

        姬憬想说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他这是得更小心才能混出去了？该担心的是他出去被抓住才是。

        想是这么想，姬憬还是顺着萧斐的话说着：“那就是说不是没有？我岂不是还是很危险。”

        “嗯！”萧斐点头，好整以暇看着姬憬，“所以你小心些。”

        “你怎么脸看起来那么红？”

        姬憬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他想说他还感觉无力，头昏，想睡，但是他又必须提起精神来应付萧斐。

        昨夜那人应该不认识他，只要他们不见面应该没问题，而他们大概率也是不会见面的，既然萧斐没有怀疑……也可能是萧斐已经怀疑只是在假装，但是此时萧斐的表现既然是这样他就顺着这样。

        姬憬懒懒地道：“刚不跟你说了，染风寒了，你离我远一些才是，不然你也要染上。”

        萧斐离姬憬并不多远，此时有些往姬憬方向倾身，抬起了手手背轻轻碰到了姬憬额头。

        姬憬眼睛微微有些水润，也这么看着萧斐的手伸过来。只是很单纯地看着，丝毫没有要躲也没有想多。

        “怎么这么烫？”萧斐语气有些微怒。

        “是吧！我没骗你，真的离我远些，会传给你。”姬憬将萧斐手打开，这动作可是对平常人来说没什么，对萧斐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带着忤逆意味了。

        萧斐是有些不悦，可也只一瞬，对于这人种种类似行为大概他是已经习惯，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只是萧斐还是一直看着姬憬，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姬憬也没有开口。

        良久后萧斐才道：“一会儿御医就到，你再忍耐一下，我还有事，不能在这儿久留，事毕若是有空我再过来。”

        姬憬想着这人居然还真是路过？也愣呼呼地应了他一声。

        萧斐又留了一会儿，而后才要离去，颇有些念念不舍。

        “怀胥……”姬憬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有些软糯糯的，并不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大概是因为病中，所以才会如此，在别人听来是有些挽留的意味只是姬憬自己没发觉。

        萧斐动作停了下来，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有人叫住他他会停下来的情况。

        “怎么了？”萧斐问道。

        “想问你个问题。”姬憬轻声说道，这时刻他却是清醒着的，虽然他状态是看起来不怎么好。

        姬憬一直盯着萧斐，看到萧斐又走近了他这儿，目光也一直没移开。

        萧斐站在姬憬面前，居高临下看他，而姬憬也是真的仰着头睁着一双水眸看他，萧斐心思微动，问道：“嗯？你要问什么？”

        才问完这话姬憬抱住了萧斐，将脸埋在他腹肚处，这动作让萧斐一下子也没着落。

        除了一开始，后来的时间里姬憬并没有做一些太僭越的举动，萧斐政务很多，还要经常去点兵各处视察，也不是很有空闲和姬憬一道，就是偶尔有些接触其实也不太过分，萧斐有些纳闷此时姬憬怎么这样黏他？

        “我喜欢你。”姬憬道，这话他说过不止一次，“你有没有哪怕一分喜欢我？”

        一旁不远处的甄赫眼睛里的火都已经要喷射出来，与你他一道的孟二倒是镇定得多，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萧斐微抬了些手轻放在姬憬脑后，揉弄些他的头发，因为和他说话的人的语气柔软，连带着他语气着柔软很多。

        “你觉得呢？”萧斐顿了顿，“我怎么会喜欢你。”

        若是平日姬憬肯定能察觉萧斐语气，可今日他脑袋有些昏沉，还想了许多事，思考得就没这么仔细，完全没察觉萧斐后半句话不是在反问，而是陈述，陈述就是有这个事实。

        只是此时姬憬是当萧斐这是不相信的反驳冷讽，他也没瞧见萧斐的神情，自顾自想着萧斐是一副不屑表情。

        心里是有些难受，也只是有些难受。

        姬憬心里做下了决定，这是他下决心前想最后一次问萧斐，其实好像萧斐要是说相信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他该下定决心就不能犹豫，就像昨夜，不过犹豫一瞬，就留了个大祸患。

        为了萧斐放弃其他的吗？他也做不到。

        既然是如此，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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