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第三十六章：水山为蹇

36、【水山为蹇】

“落日湖”，位于“落日平原”中部，距离“落日之城”，约有三天行程。其湖面广阔平静，湖中水流湍急，湖底暗河复杂，会聚多处溪流。据闻，曾有冒险者狩猎之时，不慎被暗流卷入湖底，竟发现了古城遗迹！一时惹来众多猎魔者，追寻古迹踪影，期待奇迹发生。

这一天黄昏时分，众商队缓缓而行，渐渐接近“落日湖”。

既已接近安全地带，“落日巡逻队”自往东去，执行日常巡湖任务。而各商队则偏西而行，准备于湖边安营扎寨，天亮后再绕湖而行，奔向“落日之城”。

此时，吕氏商队之中，一辆外似普通、内设繁复符纹的马车之上，春秋公子与一对布衣夫妇，相对而坐，握杯对饮。那对夫妇尽管衣着简朴，却是气度非凡。

春秋公子轻声说道，“这一路之上，让嬴公子与明珠公主受苦了。更何况，公主已身怀六甲，如此担惊受怕，实是春秋之罪呀！”

原来，这两人皆非布衣，实是贵族。一位是北秦帝国的“质子”，嬴不异；一位则是东龙古国的公主，东方明珠。此时，气宇轩昂的嬴不异，望着东方明珠微隆的腹部，眼中尽是柔情。

东方明珠温婉秀慧，胆大心细，此次与嬴公子约定私奔，借寺庙礼佛敬香的名义，悄悄逃离东龙帝都。一路之上，若非春秋公子暗中相助，恐怕二人寸步难行。

东方明珠柔声说道，“春秋公子大义，不异与明珠感激不尽，又怎会怪罪于公子呢？不过，明珠要怪的，却是春秋公子太客气了，尚称呼公子、公主。既然，我们数度历险，生死与共，你俩何不结拜，以后好以兄弟相称，这样方不见外！”

嬴不异天生豪迈，十四岁时作为“质子”，被送至东龙帝都“天玑皇城”，形同软禁，危机四伏，匆匆十载，却依然乐观，不失其本性。他听到夫人的建议，不禁拍手称好，大笑说道，“哈哈，好呀，夫人的提议，正中不异下怀。难得江湖之上，有春秋弟这样的豪杰，实是令不异心向往之！”

吕良年方弱冠，风华正茂！虽是商贾出身，却是心怀济世，豪情满怀。他抱拳说道，“蒙兄嫂不弃，实乃春秋之荣幸！”

于是，当着明珠公主之面，二人在车内相互跪拜，插香为盟，对天发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彼此交换佩剑，结为异姓兄弟。

这时候，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外守卫报告，已至落日湖畔，即将安营扎寨。吕良心中一动，微笑说道，“义兄，说起江湖豪杰，正好联合商队之中，就有一位！此次远行，若非这位高人压阵，恐怕我们凶多吉少。如今抵达安全地带，正好小弟要去布防，安排今晚篝火车阵，不若义兄一起，同去拜会九先生？”

嬴不异望向夫人，温柔说道，“这一路之上，总是闷在车里，难为夫人了。既然有此机会，不如夫人一起同往，顺便看看湖光水色！”

明珠公主则眼露异光，惊喜说道，“哦，‘九先生’？难道是传闻中的，‘连山四绝’九渊先生？…”

吕良笑着点头，并为这位消息灵通的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明珠公主兴奋地抓住夫君之手，激动说道，“燕岭闪电战，东齐二万‘符甲铁骑’，大破南燕十万大军，正是这位‘九先生’杰作！…走，我们一起去拜会高人！”

嬴不异这才恍然，也一起激动起来。于是，吕良取出薄皮面具，为二人易容一番，顿时判若两人。

此时，夕阳余晖洒在湖面，三五成队的各地猎魔者，乘着小渔船在湖上狩猎，好不热闹。

孙九渊依旧戴着兽皮面具，正背着小乐言，与贺福、水莲在湖边散步。而钟毅与水石川，则指挥众人开始安营扎寨。

“哈哈，如此美景，人生难得一见，又怎能少了春秋呢？”

一阵爽朗的笑声，春秋公子与长孙世宏，陪着两位长袍商客，一边缓步走向湖边，一边向孙九渊众人挥手。

“落日照碧波，岁月静好么。对酒且当歌，人生能几何！”

春秋公子潇洒吟颂，随手抛出一只酒葫芦。

“人生且莫愁，共醉今宵酒。往昔若相谋，此后同携手！”

孙九渊右手一招，酒葫芦自动飞来，他轻尝小口，随即递给了贺福。贺福却是好酒之辈，昂首哗哗大喝，连声赞好！

春秋公子带着客人走近，向众人拱手说道，“九先生好，贺团长与水莲小姐好！春秋冒昧，带着义兄嫂前来打扰，请九先生万莫见怪！”

嬴不异与明珠公主，和众人彼此拱手行礼，并好奇地相互打量。

明珠公主望着孙九渊，兴奋地说道，“哗，先生好才华！您就是…传说中的‘九先生’？”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孙九渊不禁苦笑，“呵呵，传说即是胡说，‘七姑娘’失望了吧！”

原来东方明珠，深受东龙国君东方鸿泰之溺爱，在众皇儿女中排行第七，故被朝野百姓爱称为“七姑娘”！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嬴不异忍不住迈前半步，护于自己夫人身前。而明珠公主则牵住夫君之手，好奇问道，“先生果然是高人，不知如何看穿明珠身份？”

孙九渊微笑说道，“纯粹偶然，春秋公子此佩剑，在下恰巧认得，名曰‘玄霄’，乃北秦十大名剑之一！则这位贵人，当是‘六公子’也！”

北秦众皇子之中，嬴不异排行第六，他不禁拍手称赞，对九先生佩服不已！

“哈哈，九先生目光如炬，厉害！厉害！”

嬴不异跨前一步，向九先生躬身行礼，尊声说道，“不异拜见先生！如今，不异与内人，如水中浮萍，前途迷茫！素闻‘连山易法’神妙，恳请先生，为我们占卜一卦，指点迷津！”

明珠公主亦趋前半步，恭敬行礼。

孙九渊心中暗叹，世俗之事，本不欲牵扯太多，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只得上前还礼，悠悠说道，“公子数‘六’，公主数‘七’；‘坎水’为六，‘艮山’为七，卦为‘水山蹇’！其变为五，变作‘地山谦’！互为‘火水既济’，倒为‘山水蒙’！…因此，未来五年，前路坎坷，利西南，不利东北，当谦卑谨慎。幸夫妻和睦，得贵人相助，启蒙新儿，开天辟地！…”

正是：水山难行路蹇困，谦卑忍耐事谨慎。火水既济需时日，灵皇开蒙泣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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