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告白后的告别

日子过的太快了，也许真应了那句话，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温思言经常会以为自己不过在林语家生活了两三个月，但实际上现在已经有小半年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说它长，对于温思言来说却又太快。
  说它短，却让温思言心中名为爱的种子长大开花。
  她不想离开林语，她想和这个女孩在一起，不管过怎么样的生活，只要她能和林语在一起就足够了。
  偶尔，温思言也能收到战区那边传回来的信，无非就是让她快些回去。但也都不是什么急事，温思言就搁置了下来，她想再和林语多待会。
  有时候温思言希望自己的异能是时间系异能，这样，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林语。可这种希望只存在于想象，真正的现实完全不可能存在。
  今天是5月20日，温思言早早出门买了鲜花，她打算在今天同林语表白。
  她已经在脑海中进行过无数次的设想，但她总觉得时间还长，直到现在她终于准备落实这个想法。
  说来奇怪，在她面对变异体时从不惧怕紧张，如今只是表白，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站在镜子前时，却比以往的一切都要紧张。
  脑海中回想起当初林语的笑容，温思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的紧张消散许多。
  林语出门遛狗了，温思言有足够的时间在镜子前排练。
  “林语，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温思言将手中的花递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摇摇头。
  这已经是她第13遍排练了，但她总是不满意。要么太生硬，要么太油腻，她希望自己能像平常两人聊天时那样，但胸腔中跳动的心脏让她无法平静。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温思言给自己加油，再来一遍。
  “林语，我喜欢你。你可以答应我吗？”
  温思言微微弯腰，手中的花被递上前。
  “毛毛！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着其他狗跑！”
  卧室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林语已经回来了。温思言藏好那捧淡紫色的月见草，给自己套上外套从卧室走出去。
  “怎么了？毛毛又不听话了？”
  温思言帮毛毛脱下绳子，放在鞋柜上。
  林语气呼呼的抱着手坐在沙发上，温思言走过去坐下，搂住她的肩轻轻拍抚。
  林语转身直接抱住了温思言，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有些发闷：“还是思言姐最好了。”
  感受着林语的体温和气息，温思言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的脸也有些发红。
  她情难自禁，闭上眼贪婪的感受着，她想把这一切都深深刻印在自己脑中。
  “思言姐，你身上怎么有月见草的味道？”
  “你闻错了吧？”
  “不可能！我的鼻子可灵可灵。”
  吵着闹着，半天时间又没了。
  温思言开始着手准备今晚的烛光晚餐，毕竟告白需要一个浪漫的氛围。为了不被林语发现，温思言让毛毛背了锅。
  “林语，毛毛想出去，你帮我遛一下它。”说着还冲毛毛挤了挤眼睛。
  毛毛瞬间意会，虽然不是很想背锅更不想出门，但为了主人的幸福，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
  毛毛一个健步冲到门口，不停的抓挠着门。林语无奈只好重新拿上绳子出门遛狗。
  晚间有些凉，空中的月很明亮。有一盏路灯坏了，没有亮起，林语走到那盏坏掉的灯下站着。毛毛想拉着林语向前走，却被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等吧。”
  林语哈出一口气，没有变成雾。
  毛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好嘛，合着林语知道啊。
  两人一狗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路上的那一块空缺中。家并不远，只一眼就能望到。厨房里亮着灯，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在忙碌。旁边的路灯传来滋啦滋啦的响声，应该也要坏了。
  月就挂在天上，光倾泻在每个路人身上，他们看到林语都会打一声招呼然后匆匆离去。
  有人回家，有人离家。
  林语仰着头，数着天空中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星星很少，林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数。
  对于温思言，林语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呢？
  大概是在半夜，总会感觉有人小心的抚摸自己的脸；大概是平时在家，总会感觉有一道温柔的视线注视自己；大概是两人之间偶尔的亲密接触也会脸红半天……
  从小到大，除了庄秋笙，林语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炽热真挚的情感。
  没有人教过她爱是什么，但林语觉得，在自己看着温思言，心跳忍不住加速的时候；在温思言的手指不经意滑过她的脸，她的手时，脸上突然热起来的时候；在半夜被噩梦惊醒，睁开眼就能看到抱着自己的温思言，瞬间感到安心的时候。
  这些，也许就是爱。
  林语笑笑，一开始自己捡温思言可不是为了谈恋爱，不过也无所谓了。
  在数到第20遍的时候，毛毛轻轻咬了咬林语的裤脚。林语望向家的方向，厨房的灯已经熄灭。

  “走吧，回家。”
  林语拽了拽绳子，毛毛跟在林语后边朝着家走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林语看到了穿着白色长裙的温思言，她牵过林语的手把她带到了餐桌前。
  毛毛懂事的自己咬住绳子坐在一边。
  林语坐在靠窗的一边，有光透进窗户照在地上，室内微弱的烛光也被这光照的更亮了一些。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牛排和意面，温思言让林语先闭上眼睛。
  温思言悄悄拿出那捧月见草，此时花已经绽放，香气布满了整个房子。
  “林语，我喜欢你。你能答应我吗？”
  她在心中回顾着之前的排练，将手中的花递上前。
  林语睁开眼，接过了花。
  “这个问题……明天再给你答复。”
  林语上前一步，在温思言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温思言心里清楚，这其实已经算是同意，但还是想听听林语亲口答应。
  深夜，林语已经睡熟。温思言轻轻的将手从林语身下抽离，她打开了卧室门走出去，又悄悄合上。那捧月见草被林语用花瓶装起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离开家，对面有一个身着战区制服的人正在等她。
  “现在的情况你必须回去。”
  “能让我写一封信吗？”
  “五分钟。”
  温思言折返回客厅，她拿着笔，心中有太多话要说，可要落笔时，又不知道怎么写。
  涂涂改改，温思言放下了笔，将信压在月见草下离开了家。
  出门，回到那人旁边，温思言看着那个家。她居住了半年多的，有林语在的家。
  “走了。”那人将手搭在温思言肩膀上，只是眨眼的一瞬间，两人消失在街道上。
  林语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身边的位置还没凉透，温思言的体温还残留在上面，林语轻轻的抚摸着，生怕自己摸快了这温度就消散了。
  她穿着睡衣赤着脚走到客厅，毛毛在厨房边睡的香。
  月见草开的正好，花瓶下的信上有花的影子。
  林语挪开花瓶，展开信。信的内容很少，但被涂改的痕迹占满了大半张白纸。
  “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我保证，在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把关于我所隐瞒的一切全盘托出。
  等我回来。
  我保证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林语没有任何表情，平静的看完信，平静的折叠好信，平静的发呆。
  自己又何尝没有隐瞒温思言呢？
  有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月见草抖了抖。林语看向窗外，起身将窗户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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