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敌人

尘土飞扬，风沙漫天，庄秋笙被席卷的石子擦破了脸。
  土墙围成的牢笼中，透出沉闷凄厉的吼叫，不久又慢慢沉寂。
  庄秋笙眯着眼尽力在风沙中分辨眼前景象，他看到了六人的面具，那是Betrayers所佩戴的面具！他下意识就把陆贾的异化和Betrayers联系在了一起。
  大剑已经消散，但周围依然看不清东西。
  沙土弥漫之中，从土墙上跳下一个披着黑色袍子戴着黑色独眼面具的人，他朝着林语所在的位置深深看了一眼。
  “撤。”
  7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不知道是风停了，还是异能者故意为之，风沙在7人消失后就停了下来。
  庄秋笙向着角落的土包奔去，手还未触及，那些土就自己裂开，变成一块块掉落在旁边，露出里面毫发无损的林语。
  林语转头看着庄秋笙，许久，咧开嘴露出一个清澈的笑。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刚刚你差点就被变异体杀了！”
  庄秋笙这次是真急了，他再不想看着林家的人死在他眼前。上次是林氏夫妻，这次如果是林语……
  “不会死的。”
  庄秋笙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水，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不会死的，爷爷。”
  林语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认真。
  庄秋笙望向她的眼睛，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了解这个孙女了。
  异能执法队和医疗中心几乎同时赶到，Betrayers已经走了，陆贾也死了，庄秋笙让异能执法队继续排查周围，加强防护。
  时清雪还在昏迷，经过检查受伤不重，可能是因为刚刚林语给她治疗过。
  现场还需要有人指挥，庄秋笙也要亲自留下查看Betrayers有没有留下什么  他让人把林语带回去看起来，毛毛也成为了看护的一员。
  原本陆贾的位置只剩下一堆土块，旁边的两个【意念操控】异能者将土块移开，露出下面的残尸。
  残留的尸体已经不成模样，头颅被砸的稀碎，尽力也只能找到几块硬币大小的碎片。
  陆贾的血液在异化的那一刻便从鲜红色变成了暗蓝色，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恶臭味。
  “全部都带去研究中心，包括那些沾了血的土。”
  庄秋笙接过旁边人递上的口罩顺手戴上。
  “司令……”身后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庄秋笙转身看过去。
  来人身着黑色西装，塑形极好的大背头被石子砸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邱臣啊，你这个头发……？”庄秋笙走过去，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疑惑。
  石邱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光滑，他五指蜷起敲了敲，咚咚咚，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这不为了出镜的时候有气势。”
  他干笑了两声，但并没有缓解气氛，隐约还有更尴尬的趋势。
  庄秋笙捂嘴轻咳两声，回归正题：“为什么刚刚Betrayers会在这里出现？”
  石邱臣就是代为出镜的“城区司令”，也是庄秋笙最早的一批下属。
  Betrayers的事早就在各个国家之间传开，城区司令虽然不用管战区的事，但也要负责保护城区，也算变相帮战区寻找Betrayers。
  石邱臣虽然只是代为管理，但实际已经和正式司令相差无几，基本上大部分权利都在他的手里，庄秋笙有的他也有，除了一个东西。
  石邱臣才刚到，并没有看到刚刚的7人，但庄秋笙所说绝不为虚。他回想着这些日子巡查队的报告，上面除了日常工作之外没有提到任何可疑人物或可疑团体。
  “司令，土堆里翻出了这个。”一个执法队队员手里拿着一个卷起的小纸筒走来。
  纸筒像是羊皮纸卷的，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头和尾被石头砸破了一些，但也仅限那一小部分。
  石邱臣拿过纸筒，在经过庄秋笙同意之后慢慢展开。里面内容简洁明了但又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石邱臣看了半天，最后交给了庄秋笙。
  “我们不是敌人”
  没有署名，只有这么一句话。
  “确定是从陆贾那堆土里翻出来的？”庄秋笙把纸重新卷起，顺手拿过一个证物袋装起来。
  这个队员似乎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庄秋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石司令，这位是？”
  “战区司令，你直接和他汇报就好。”
  队员在听到前半句时就已经立正行礼，却被庄秋笙扶正了身子，“不用紧张，正常汇报就可以。”
  “是！”队员再次敬礼，然后指着还在搬运的陆贾石堆道：“就是从那翻出来的。”
  庄秋笙突然沉默下来，队员有些不知所措，石邱臣摆摆手让他回去继续搬砖。
  许久，庄秋笙才开口，“我们去你办公室。”
  两人坐上车，扬长而去。正在搬砖的异能执法队里有一人站直身子，久久注视着车的影子，直到它消失在视野中。
  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仿佛他并不存在。
  “他们拿到纸条了。”
  “嗯。回来吧。”
  他走到阴影处换下身上的执法队队服，披上了深灰色的袍子，朝着城中心的高楼走去。
  别墅里的林语快无聊死了，翻来覆去直到夜晚降临，路边的灯亮起。
  开门声从楼下传来，林语翻身跑下去，是庄秋笙回来了。
  “爷爷——”林语想像以前一样飞奔过去，却被庄秋笙挡住。
  “停，你先跟我好好说说你的事。”
  林语脸上笑容一僵，维持着向前飞奔的姿势一点一点向后退。还没退两步，身后就被保镖挡住。
  “叔，让一下呗。”
  “……”
  林语跪坐在书房里，庄秋笙对这件事严重不满，秉着严肃处理的态度，但还是给她膝盖下垫了垫子。
  “爷爷……”林语的声音弱弱的，她有点心虚。
  庄秋笙脸黑的能滴出水来，他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林语。林语咽下一口唾沫，抱着赴死如归的决心开口，“爷爷，我不装了。”
  庄秋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林语还真有事瞒着他啊？
  实际上庄秋笙只是想让林语检讨自己的莽撞，压根没想到还能翻出她的老底。
  林语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透露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爷爷，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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