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镇的故事

维纳瑞的手虚握了握，然后点头道：“你讲。”
  布提里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
  “从前，有一个小镇。他们拥有一个神秘的勇士……”
  勇士保护着镇上的所有人，不管是原住民，还是外来者，只要居住在了小镇上，都是他所保护的民众。
  勇士守护了小镇十年，在一天夜里突然消失不见。
  人们再也找不到他，再也看不到他保护镇民的身影。
  没有了勇士，怪物更加频繁到入侵和破坏小镇。镇民们奋起反抗，锄头，斧子，铲子，锅碗瓢盆……他们试图和怪物抗衡。
  一开始，他们是成功的，他们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怪物，守护了小镇一次又一次。
  可他们始终只是普通人，是抵挡不住怪物的。
  一天，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带领着无数的小怪物入侵了小镇。它们肆意破坏，撕咬镇民。
  孩童，老人，青年……在那一天死了大半。
  毁掉一半的小镇，吞下一半的镇民之后，怪物们离开了。它们的离开却并没有带来希望。
  破败到房屋，残破的家……
  嚎哭的孤儿，失神的父母……
  整个小镇变得支离破碎。
  但灾难远不止于此，平静的一周过去，当人们以为怪物不再来袭时，生活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玩笑。
  怪物再次入侵了，这次依然是破坏的吞噬，但不同的是这次出现了一个新的勇士。
  新的勇士击退了怪物们，它们就像潮水一般退去了。
  新的勇士享受着镇民们的感谢，收下了无数的保护费。
  每个人100灵币，不管是新生的幼儿，将死的老人，他都要收取费用。
  只要有人不给他交钱，怪物们就会在当天夜里入侵小镇。
  新的勇士会再次将它们赶走，可费用也会再翻上一番。
  镇民们很快就交不出费用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积蓄了。
  这时，新的勇士也露出了他真正的嘴脸。
  他站在巨大的怪物肩头，和怪物们入侵了小镇，肆意破坏。
  这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严重。
  小镇残破不堪，人们失去了生的希望。
  可怪物和恶魔不会放过他们，临走时，恶魔开口道：“每个月需要上交5个活体祭品，否则我会带着它们继续入侵你们的破镇子。”
  人们崩溃不已，小部分人在那一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剩下的人，一部分不停地出门寻找猎物，另一部分坐享其成。
  很快，小镇内就爆发了争吵。
  一方指责另一方不做事却能享受到利益，另一方指责对方做事效率太慢，表示自己都是在处理镇上的事。
  争吵无休无止，有人受不了想要离开小镇，在双脚离开小镇范围后就被怪物吞没。
  从此，小镇的人只进不出，许多路过的旅人被困在了这里。
  久而久之，小镇变成了死镇。
  镇民们就连家门也不敢踏出一步，他们害怕面对怪物，害怕面对活体祭品，更害怕面对旅人。
  是的，他们会在夜晚，趁着旅人疲惫松懈时将旅人绑起来成为他们的祭品。
  为了活下去，为了活下去。
  不同意这种做法的人也会被当成祭品，只有那些愿意同流合污的人能够在小镇存活。
  镇民们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毫无希望的生活让他们精神崩溃，所有的食物只能靠恶魔赏赐。
  但从来只会是恶心的泔水和腐烂的生肉。
  为了让镇民们能够继续献上祭品，恶魔在镇子外建了一个果园，派怪物看守。
  他说：“以后，你们谁上交的祭品最多，谁就能得到一个苹果。”
  一个苹果，放在以前他们有更好的选择，可现在，这已经是他们能拥有的最好的食物。
  为了这颗苹果，镇民再次开始了争吵。他们将别家的孩子偷来，成为自己的祭品，将别人的祭品杀害，让别人没有东西可以上交。
  混乱充斥着整个小镇，这里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布提里讲完，他的眼睛干涩，想要流出泪来，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可以让他当做眼泪了。
  “你活下来了，所以你也……？”林语没有把话说完，她卡了半截吞回肚子里。
  布提里自嘲的笑笑，“是啊，我也这么做了……我也这么做了……”
  他突然站起，疯了似的狂笑，跑出了酒馆。
  梵妮站在门口看着他渐渐跑远，然后，一户人家打开门，一个手里拿着木棍的男人将他敲晕拖回了家里。
  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梵妮看到了男人在门缝中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瞪的极大，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眼睛。
  林语看着维纳瑞，不知道该怎么说。
  曾经的和平友善的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和他的离开也许有些关系，和林语也有关系。
  “我……抱歉…”
  林语斟酌半晌，最后只说出了一句抱歉。
  维纳瑞勉强的笑笑，耷拉的嘴角上扬着，但一点也没有平时那样开心的感觉。

  “和您无关，是我的错。”维纳瑞握紧了拳，指甲戳破了掌心的皮肤，渗出鲜血，他却丝毫没有在意。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离开，如果自己离开前留了联系方式，如果自己回来看过……
  为什么不回来呢？为什么自己从不回来看看呢？
  维纳瑞在心中问自己。
  没有时间吗？挤一挤是有的，传送不需要太多时间，哪怕只一眼……
  抽不开身吗？无论是伏纳德还是梵妮都能帮自己代为处理一些事务。
  那自己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
  维纳瑞几近崩溃，他掌心的鲜血已经流淌到桌面。
  “够了！”林语拍桌大喊，把维纳瑞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几分。
  林语沉默的用异能给他治疗，然后把那根调酒匙放在了他的手中。
  “先帮小镇解决问题，好吗？”
  “……”维纳瑞看着那根刚刚差点戳进自己眼睛的调酒匙，双手颤抖着将它握紧。
  “……好。”
  林语拿出手机，她不得不在莫德里待上几天，必须给毛毛说一声，也得给庄秋笙发个假消息。
  她先拨通了家里的座机，不一会，电话被接起，传来一声疑惑的狗叫。
  “我这几天有事，特制狗粮在冰箱，你自己控制，我相信你是一条自律的狗。”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点开信息界面，编辑文字发送。
  正在1区办公室里处理事务的庄秋笙听到特别的消息提示音拿起来一看。
  ——爷爷，我参加了一个志愿者活动，这几天可能不会给你发消息了，我得忙着跟其他志愿者救助生命了！［加油］［加油］
  庄秋笙原本因为处理事务严肃的脸露出了笑容。他编辑好回复，发送，然后带着笑继续看报告。
  ——好，我们家小语太棒了［玫瑰］［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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