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小包子最近不开心，平日里总是和他争风吃醋的老爸最近更是过分到不准他靠近妈妈。

　　这家是不能呆了，他得反抗。

　　“老师，我能借您的手机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小包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中班林老师。

　　“好的。”林老师微笑着递过手机，“你能记得妈妈的手机号吗？需要老师帮忙吗？”

　　“谢谢老师，我自己可以。”小包子拿着手机跑到角落，还不忘朝老师做鬼脸，“我要给我妈妈讲悄悄话的。”

　　林老师一怔，随即笑开，回避到一旁。

　　小包子迅速拨了号码，那边过了五秒才接通，“舅舅，是我。”

　　许晋来正在开会，一听声音立即手势示意会议暂停，换只手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包子，怎么了？这是谁手机？”

　　“是我们班林老师的。”小包子声音压得很低，“林老师你见过吧，很漂亮的。”

　　“……”许晋来失笑，“你打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老师很漂亮？”

　　“哎呀，我差点忘了大事，舅舅你下午来接我吧。”小包子语气委屈起来。

　　“没问题啊。”许晋来笑，“但我总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我不想回家。”小包子气哼哼，“我永远不要回家了。”

　　“好，放学了等我。”

　　“……”小包子一愣，“舅舅，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许晋来差点失笑，“那你现在方便说吗？”

　　“不能。”小包子看了看不远处的林老师。

　　“放学等我，现在乖乖去上课。”

　　“好的，舅舅拜拜，我等你哦。”

　　许晋来挂了电话，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略微失神，一晃四年了，他从那个夏天的“变态”一晃变成了包子的舅舅。

　　再次解锁手机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包子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夏程程在他开口之前先问。

　　许晋来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借老师手机说要打电话给我，但他大概不知道林老师的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老师打过来跟我确认我是不是有两个手机号，还说听到他说什么离家出走，那除了打给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许晋来：“……”

　　他自嘲的想，就当这种奇特的“独一无二”是特殊待遇吧，“是不是顾泽昊又跟他闹别扭了？”

　　顾泽昊心眼小的连自己儿子都容不下，许晋来心里一万个鄙视。

　　“他俩每天都这样。”夏程程笑，无奈中又无不是满满的幸福，“不过顾泽昊这两天管他管的比较严倒是真的，你今天去接他吧，正好我也给顾泽昊上上思想教育课，教育孩子不能像他那样。”

　　许晋来担心堵车，提前一个小时就出门，到幼儿园门口时距离下课还剩下五分钟。

　　这时校门口聚集了很多过来接孩子的家长，因为是贵族幼儿园，家长们大都是一个大圈子的，很快有认识许晋来的人过来打招呼，是五峰科技的小李总。

　　“我怎么记得你大哥的孩子还没到入园的年龄吧？”小李总有点以后，许老大的婚礼办的低调，但孩子的满月宴却办的隆重。

　　许晋来尴尬的笑了笑，“我来接我外甥。”

　　“？”

　　“舅舅！”小包子从小火车队伍里使劲朝他挥手。

　　许晋来笑开，也跟着挥手，还不忘叮嘱他，“别跑，跟着排队出来。”

　　小李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喊舅舅的孩子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诶，这谁家的孩子？”小李总也是人精，刚才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会儿工夫已经想起来这这孩子和顾泽昊长的实在太像，许晋来曾苦追顾泽昊老婆不果，圈子里面上不讨论，私底下谁不知道呢。

　　“你特么耳朵聋了？”许晋来咬牙佯装要揍他，“说了是我外甥，不就是我妹的孩子。”

　　小李总知趣打住，这会儿他儿子已经出来了，他客气的约了下次一起喝酒便去接儿子了。

　　轮到小包子班的孩子出来时，许晋来学其他家长那样在出口排队领孩子。

　　“请出示您的接送卡。”林老师公事公办的看着许晋来。

　　许晋来一愣，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小包子懊恼的吐舌头，完了，忘了关键的东西。

　　“我们幼儿园有规定，接送孩子必须凭接送卡。”林老师温和可亲的声音再次传来。

　　许晋来挠头，他真不知道有这茬，心想程程这臭丫头电话里怎么不说呢。

　　“我是他舅舅，接送卡能明天补么？”许晋来讨好的笑了笑。

　　“对不起，我们幼儿园有规定的。”林老师笑容未变。

　　“……”许晋来看了眼小包子着急的小脸，又看了看完全不会通融的林老师，“如果我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孩子的妈妈，妈妈妈确认我的身份同意我接，这样能行吗？”

　　林老师想了想，先让许晋来出示了身份证，看完身份证后略微皱眉，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夏程程的号码，“以我们学校登记的号码为准。”

　　许晋来噎住，这小老师心思还挺细腻，关键是他长得就这么不安全可靠像坏蛋人贩子么，为什么看完他的身份证后脸那么差？

　　“林老师，下午好。”夏程程的声音从免提的电话里传来。

　　“顾太太您好。”林老师这会儿的声音比刚才面对许晋来时温柔了不少，“这边有位姓许的先生自称是您孩子的舅舅。”

　　“程程，我没有接送卡，学校不让我接走小包子，你赶紧跟她说。”许晋来被林老师嘴里那句“自称是您孩子舅舅”的语气给弄烦躁了。

　　结合刚才小李总那句并不刻意的调侃，想到自己在包子出生时厚着脸皮要当舅舅被顾泽昊鄙视了好一阵，莫名的有种被人拆穿的心虚。

　　“林老师，抱歉，我忘记提醒舅舅拿接送卡。”

　　林老师又看了一眼许晋来，许晋来被看的胸口串起一团火，怎么滴？当事人亲自解释她都不信？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随即脸色就暗了好几度，“林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查的吗？”

　　“没有。”林老师语气似乎有点冷淡，转身弯下腰和小包子讲话，笑容温柔，“修齐小朋友，明天见哦。”

　　“林老师明天见。”小包子朝林老师脸上亲了亲。

　　“臭小子。”许晋来错愕，现在的小朋友这么大胆了？

　　小包子顾修齐呵呵直笑，林老师脸莫名有点红，又叮嘱了两句转身飞快跑回园区。

　　“舅舅，我们林老师喜欢你。”路上，小包子突然说。

　　许晋来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控制好方向盘，“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顾修齐一本正经的叉腰。

　　许晋来哭笑不得，“那你给我说道说道。”

　　“首先，我们林老师从来不对人严肃。其次，我奶奶上次来接我就没用接送卡，她是故意为难你。第三，刚才她脸红了。”

　　前面两条就算了，“你亲她她脸红，跟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舅舅啊，难怪你单身。”小包子遗憾的摇头，“我三个舅舅，两个都结婚了，就剩下你，你就没反省一下的么？”

　　许晋来：“……”

　　用不着反省，都怪你妈。

　　“明天你继续来接我，看看我们林老师的反应。”小包子贼笑着凑近，“我听我妈说，林老师是哪个林爷爷的女儿，国外回来的，喜欢小朋友的人大多是有爱心的，舅舅你看着办吧。”

　　林爷爷？许晋来脑子转了转，突然眼睛瞪圆，林孜孜？她整容了吗？这和当年的大胖子判若两人啊。

　　“舅舅你什么表情啊？”小包子皱眉。

　　“没什么，舅舅答应你，明天还去接你。”许晋来收拾心情，回到事情最初，“你是不是该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爸讨厌。”小包子皱着小脸，“平时不准我跟我妈睡我都忍了，这两天，连我妈妈给我讲睡前故事都不同意，我稍微靠近我妈一点，他就单手把我提起来丢在一边，说我会压着我妈，舅舅，你没听错，我才不到40斤，他却说我会压着我妈。”

　　“……”许晋来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顿了顿，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可能你妈妈最近身体不舒服。”

　　“是吗？”小包子皱眉深思，“我妈最近老在家喊困，这是身体不舒服的征兆吗？”

　　“也许吧。”许晋来笑了笑，转而换了话题，“想吃什么，舅舅满足你。”

　　“KFC！”

　　“……”

　　顾泽昊下班回家没看到儿子，夏程程迎上来抱她时，他问：“包子呢？”

　　“被舅舅接走了。”

　　“哪个舅舅？”顾泽昊皱眉，一想到某两个舅舅，他心眼自动缩小。

　　“许晋来。”夏程程拿过他手里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顾泽昊不喜欢家里出入不熟悉的人，连保姆都没请，小包子头两年夏程程读研期间多数在大院和青年社区主动较多，他们俩也就跟着孩子两边住，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做了老师又申请了攻读博士学位，这之后她开始迷恋下厨，态度一百分，厨艺……勉强及格吧，毕竟能烧熟。

　　“你坐着，我去。”顾泽昊拦住她的腰抱回沙发坐下，“总是不听，说好等我回来再做。”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夏程程委屈脸，所有人一听她要下厨吓得不敢来她家吃饭。

　　“我吃了快两年了。”客观上说味道确实一般，但主观上来讲是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好吃。

　　“难为你了。”夏程程亲了他一下，“你说我要不要再去厨艺班学一学啊，为什么小鹿做的那么好吃呢？”

　　“我觉得很好吃，别瞎捉摸了，乖乖躺着看会电视，我去厨房看看。”顾泽昊在她唇角亲了许久后起身去了厨房。

　　最近夏程程胃口甚好，晚餐吃了两碗，还想再添，顾泽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老婆，最近感觉有没有什么特殊变化？”

　　“嗯？”夏程程砸吧着嘴里的米饭，“没有啊，就是好容易饿哦，你看我是不是长胖了。”

　　“没有。”

　　“可能是论文费脑子，我下辈子真的不要读博了，这次再不过，我干脆放弃毕业好了。”夏程程想到自己被退回来的两片论文，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吧。”顾泽昊突然说。

　　“？”夏程程一怔，随即笑开，“你是要给我挂精神科的号码？说实话我真快被折磨疯了。”

　　“老婆，今天16号了。”顾泽昊淡淡的似乎隐忍着什么的语气。

　　“哦，16号怎么了？论文提交下个月23号。”夏程程还在云里雾里。

　　“你的大姨妈推迟了6天了。”顾泽昊将她的手握住，搁手心里摩挲，“以往你推迟，最多3天，这几个月都很规律，所以我们明天去医院。”

　　“你的意思是……”夏程程不敢说，又激动又着急。

　　顾泽昊点头，又重复：“明天去医院。”

　　“可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被论文折磨的情绪不定，夏程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晚几个月就好了。”等她论文通过不是更好，那时候她也能多点心思在这上面。

　　“来了就是刚刚好。”顾泽昊在她的手背亲了亲，“包子陪你研究生毕业，另一个陪你博士论文通过，分工合理且明确。”

　　夏程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肚子，还是不敢相信，顾子木家的老二都2岁了，孙顾两家再也不用去抢孩子了，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二胎打算的，近一年时间也是任由顾泽昊不做措施。

　　“所以这就是你不让包子靠近我的原因？”夏程程笑。

　　“臭小子没轻没重的就扑。”顾泽昊将她扶回沙发坐好，“是你让许晋来去接的？”

　　“你儿子借老师电话打给舅舅，说舅舅带他离家出走。”夏程程想起来就好笑，“你对他太严格了。”

　　“……”严格吗？他不觉得，“男孩子算啦吧唧的说什么离家出走，就是许晋来闲的没事惯的。”

　　“……”小心眼的男人，多少年过去都是这么小心眼，夏程程偷笑，“我答应他明天继续让他去接包子。”

　　顾泽昊显然不乐意，“明天我去接。”

　　“你让许晋来去接，没准他接着接着就接到对象了。”夏程程笑得神秘。

　　“……”

　　“别瞪了，算了，我告诉你吧，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包子的班主任林老师，是许晋来初中同学。”

　　“你怎么知道的？”显然顾泽昊对老婆太过关心许晋来很不满。

　　“今天你儿子用林老师手机说是要打给我，结果人林老师回头一看通话记录，是许晋来的号码，就打给我确认，拐着弯的问我孩子拨打的电话是谁，我说是包子舅舅，她状似一愣，我挂了电话突然脑子一闪，这个林老师是林氏的千金，前天小鹿跟我说他们家正安排许晋来和林氏千金相亲呢。”

　　“……”顾泽昊对许晋来的事不感兴趣，“我去洗碗了。”

　　第二天夏程程早上没课，一早顾泽昊就带着她去了医院，张主任还和前几年那么年轻，一番检查下来确认怀孕将近7周。

　　夏程程刚想问是男孩还是女孩，想想觉得太冒失了，现在医院有规定不可以验性别的。

　　“过几周带你去香港查。”顾泽昊在她耳边偷偷说。

　　他只要开口张主任肯定会帮忙查，但毕竟是违反了医院的规定，犯不着以为自己的私事让别人工作上有错失，顾泽昊选择自己去香港验。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夏程程脸红红的，“我想生女儿。”

　　“儿子女儿都一样，但你想生女儿，我也想生女儿。”

　　“明明你比我刚想生女儿。”夏程程瞪他，“你看你现在有多烦包子。”

　　“没有。”

　　“你说，你是不是有了女儿就将我排第二位？”

　　“不会，你永远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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