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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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游给九尾烧了封信,让九尾准备了一份阳间的地图,又请她将有太乙玄晶的福地都在地图上圈了出来。笼统的有五十多处。乐游又把鬼小白和乐正花喊来,根据地势和气候,一起筛选出了二十几个有可能的范围。
出门前,乐游将画满圈圈叉叉的地图复制了一份又烧给九尾,九尾收到地图的一瞬间,漂亮的眉毛都拧了起来,九尾喊来陆亦休,把画得乱七八糟的地图丢给他,命他带着鬼差也去这些地方巡逻搜查。
阳间已是夏天,满山草木苍翠,因是白日,鬼小白从行囊里掏出了一顶白纸伞递给乐正花,乐正花甚是惊奇,鬼小白这是个百宝箱吗?鬼小白开心一笑:“花娘子,裴爷给我买了小乾坤袋。”略骄傲。
乐正花没接嘴,怕小白转身去对裴安说被表扬了,那裴安愈发“猖狂”。她默默撑伞,乐游带着他们从最南面开始排摸,鬼仙大人常年在四谛城修行,鲜少来阳间走动,他拍拍后脑勺,啊了一声。“已经盛夏,桃花凋谢了呀!”
若是春天,桃花盛开,一眼就能看出山上哪几棵是红碧桃,但夏日花谢,都是绿油油的桃叶,还与各种其他树木混在一起,分辨起来颇为费神。乐游原打算御纸飞行,两三日就能有结果,这下碰上四季更替不由自己喜好的阳间,不得不多耽搁些时日。
他心中重新盘算一番,朝乐正花和鬼小白安抚道:“还好不是冬天,若是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才叫难为我。”其实是自我安慰。乐游走到乐正花的白纸伞边上,乐正花以为他也要躲太阳,乐游摆摆手,从衣袖中取出桃妖的一瓣桃花瓣,指尖施以灵力,那桃花瓣像是种在了白纸伞上,延伸出一朵朵花骨朵,含苞待放。
乐游看了看,甚是满意。
“小花娘子,我在你伞上施了法,若是靠近了桃妖的气息,这伞上的桃花即会开放。”
乐正花回以钦佩的眼神,端正举伞,自觉走在前面当好一只探路的灵鬼。
他们来到第一个山头,满山的桃树和杏树,山顶有一座庙,名为“双花庙”,香火旺盛。乍一眼看去,十分符合桃妖元身生长的特征。乐游三只鬼,隐身入内,庙里也没有供奉神像,供台上只有一双栩栩如生的花枝雕塑,并头而生,一浅粉一浅白。
乐正花当年是养蜂人,桃花和杏花认得清楚。见来参拜的信徒,或是拿纸桃花,或是拿纸杏花。乐正花好奇靠近,发现拿纸桃花的人求遇到有缘人,拿纸杏花的人则求忘却负心人。缘起缘灭,圈里圈外,也说不清是谁该羡慕谁。
鬼小白扯扯乐正花衣袖,示意再往里去。双花庙内有一棵神树,说来也奇怪,不知是嫁接还是天生,此树主干分两枝双生,一面桃花一面杏花。夏季里,一树的花不见凋谢,仍旧落英缤纷。
乐正花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桃花纸伞,桃花未开,略有失望。乐游不急着走,走过去敲了敲树干,宛如敲门。片刻,有两条影子飞出,化作两个男子,一粉衣一白衣,皆是倾城相貌,两人相携而出,见到乐游,白衣男子冷冷道:“鬼仙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陋地。”
乐游施礼,掏出早前准备好的桃妖画像,“二位可认得此妖?”
粉衣男子活泼些,凑近来看,嗓音娇柔:“不认得呢,不过瞧这气质,似乎与我同宗。你们为何要找他?”正说着,被白衣男子扯回了身边,不让他多接近乐游三鬼。
“他在鬼界犯事,需抓了回去问罪。”
白衣男子道:“我们安于庙内,素来不和其他精怪交往,请鬼仙也不要打扰我们清修。”语罢,做出请人走的姿态,高冷不已。
粉衣男子从他身后又钻出脑袋,笑容可爱:“欸!小娘子这顶桃花伞怪好看的,可以送给我吗?”被白衣男子瞪了一眼。
乐正花被忽然点名,微楞后笑道:“这伞还有用处,不能送与公子。公子稍等……”她把伞交给鬼小白,往挂在自己腰间的小袋子里摸出一张灵符,三两下折叠出模样,放在掌心吹了口气,一只粉色的灵蝶从乐正花手掌飞起,绕着粉衣男子顽皮地飞飞停停。“蝶恋花,送公子这只小灵蝶吧。”
都是她从前哄小孩的伎俩。
粉衣男子抬手,那灵蝶停在他手背上,春日一过,蝴蝶早没了踪影,乐正花的小把戏倒是引男子倾城一笑。“小娘子这礼物,我十分欢喜。我郎君总说我没礼数,今日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我告诉你一个关于桃树的秘密吧。”
他朝乐正花招招手,乐正花把耳朵凑到男子耳边。
……
离开双花庙后,乐游三鬼又往其他福地寻找。
一连查看了三处,都没有结果。
直至夜幕深沉,三只鬼在山间一处破败的墙垣下,休息调整。
鬼小白缠着乐正花:“花娘子,那桃花公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他特别想知道。
乐正花:“出来就和你说了呀,他告诉我只有长在山南处的桃树才会幻化成男子。”他们按照这个不成文的规律排查,也算是省下了一半的力气。
鬼小白嘟嘴:“可是你听完他讲的话,明显很惊讶很不可置信的样子,桃木向阳而生方可成男,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原来知道这秘密吗?”
“不知道啊……”
“那你居然不惊讶,我觉得很惊讶。”乐正花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鬼小白。
鬼小白瘪瘪嘴,花娘子好不厚道,她哪是惊讶,她脸上分明写着我就是不想告诉你。
鬼仙大人笑着看两只鬼斗嘴,鬼小白斗不过乐正花,生闷气坐到了一边。乐正花铁了心不愿讲给鬼小白听,坐到了更远的另一边,气氛一度十分尴尬。乐游从墙垣上摘下一颗果子递给乐正花,“这个可以吃。”
乐正花接过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大人,这个是……”阳间的东西,除非生者祭祀过,否则鬼是吃不了的。没想到这荒郊野外,还有如此神奇的小果子,吃起来有些像无花果。
“这是薜荔,人们喜欢叫它,鬼馒头。所以我们当然可以吃咯。”乐游语气里有些调皮,欲化解尴尬的气氛。
乐正花心如明镜,承了他的好意,对乐游道:“白天那桃花公子所言中有用的信息,我没有隐瞒。还有半句是他人私事,我觉得没必要广而告之。”
乐游笑容温和,“他本就说了是秘密,你应当帮他保密。”
乐正花回想了一下当时桃花公子和杏花公子的神态举止,腹诽:其实好像他自己也没想藏着掖着。但他把范围扩大到所有幻化成男的桃妖桃仙,难免令人吃惊。乐正花虽然是个开明的鬼,龙阳之好什么的皆是个人爱好,不支持也不反对,可这面前两只鬼都是男子,讨论情情爱爱怕他们心里膈应。
她被鬼小白追问的,心里也挺苦。
桃花公子:“我们桃木向阳而生者可化为男子,桃男皆只爱男子。”
乐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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