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被嫌弃的民国夫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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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周成功以目标价位谈下工厂,舒逸远十分高兴。
送走药厂厂主,从四禧饭店离开时,舒逸远邀请少周:“刚注意力都放在谈判上了,没吃好饭吧?我出来时陈姨买了新鲜虾子,这会儿应该做好了,过去吃点?”
少周拒绝了他:“不了,阿瑛还在店里等我,我答应了她早些回去。”
闻言,舒逸远啧了一声,也没强求:“行,我送你回去。”
黑色汽车在成记制衣店门前停下,少周和舒逸远道别后下车,回到店里却没看见宋瑛的身影,问向正在一旁为客人裁衣的小芸:“阿瑛不在吗?”
陈芸:“她说她有点事,连午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走了。”
少周皱了皱眉:“可有说是什么事?”
陈芸:“那没有,她走了有一个时辰了,也许是回家去了。”
少周不太放心,没在店中停留便去了宋府。
宋府侧门前,她问向门童:“小姐可曾回来?”
宋瑛半个时辰以前便回来了,门童刚想放少周进来,蓦地想起上午夫人的大丫鬟前来告诫他,不要把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随便放进府中,否则便要辞退他。
大丫鬟点名指姓地说少周,门童即便再怎么对少周有好感也不敢冒风险把她放进来。大丫鬟还要他转告一些难听话给少周听,但少周日日都来接宋瑛,和门童也算熟识,门童自觉说不出那些腌臜话,最后避重就轻道:“已经回了。小姐最近不太方便,你最近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门童只说宋瑛不太方便,却不说是怎样不方便,少周再问他也只是闭口不答。
少周不再纠缠,知道宋瑛已经安全回府就不再多问,转身离开宋府。
而在宋府内,宋瑛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她的母亲宋夫人正坐在厅堂等她。
宋夫人看见宋瑛,重重放下手中茶杯,茶碟与桌面碰撞发出闷响,宋夫人冷哼一声:“厮混回来了?这几日瞒着我在外面玩的可快活?”
这话一出,宋瑛便知道她的踪迹已经暴露,但母亲平日不会特意来见她,每日早晚她也照常去母亲房里,这种情况下,她出门又是如何被母亲发现的?
宋瑛看向站在一旁她的丫鬟阿筝,对方压根不敢与她对视,双手攥紧衣裳边缘的布料,目光匆忙闪躲开。
宋瑛无趣地扯了扯嘴角,原来是出了个告密者。
她敛下眉眼,并不与宋夫人反驳,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一副任人说教的乖顺模样。
宋夫人的气好歹消了些,她知道现在的时代和从前不一样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欢抛头露面,穿新兴的改良服装、结交朋友外出逛街、甚至主动招惹男孩子。
但是宋瑛是宋家的大小姐,祖上三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曾祖父是前朝宰相,祖父官居二品,父亲也是省内二把手,再往上数也不乏高官名士,他们是正统的书香门第,宋瑛是实打实的名门之后,又怎可自降身份,与外面那些自诩名媛的女孩子相比。
更何况,要是宋瑛结交的是省长的女儿便罢了,可偏偏是一名妓子。不管那妓子现在是做什么,都掩盖不了她曾经是妓的身份,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如果传出去,宋瑛与这样的人私交甚好,对未出阁女儿家名声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
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宋瑛一向乖顺,从未做过出格的事,不需她怎么费心教导便能把事情做好,从小到大让宋夫人十分省心,因此她只当宋瑛是被少周迷惑了,没有认清对方究竟是什么货色,只要自己稍加提醒就会断了与少周的联系。
宋夫人训诫道:“你可知你每日玩耍之人是花月楼的妓子?恐怕她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于你,哼,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她不知与多少人有染,宋瑛,你断不可与这般污秽之人结交!”
宋瑛抿平嘴角,几乎遏制不住溢出来的阴郁,想要让宋夫人闭嘴,不许再吐露半个脏字,还想一一查出那些风月客,让这些人统统消失。
漫无边际的恶意从她心中涌出来,几乎将她吞没。
宋瑛低垂着眉眼,宋夫人看不见她的神情,还以为她如往日那般温顺地接受了她的训诲。训诫之后,宋夫人自觉事情得到解决,稍微放轻语气,她看到宋瑛身上的改良服装,皱了皱眉:“瞧瞧你穿的衣服,像什么样子?!没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
但宋夫人知道管教不可过度,过犹不及,便没有揪着不放。
只是那名妓子无论如何不可再接触,语气严厉地告诫宋瑛:“日后你不可再与那名妓子见面,可记住了?”
宋瑛知晓宋夫人的性格,非常地固执己见,也不顶撞她,只淡声应了下来。
但她并不会照做。
从前她没什么在意的东西,对什么都无所谓,宋夫人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了。幼时她只能被关在院中听女先生讲三从四德,大哥见后常与宋夫人争辩,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阿瑛学这封建东西,但她其实真无所谓。
能不能出门无所谓,学女德还是学自由平等无所谓,穿传统旗袍还是改良新衣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怎么都行。
与所有人眼中的她不同,她压根并不温婉也不善良,很多时候只是懒得计较。生来凉薄,对世间万物都不在意,只是出于不想麻烦才伪装出一点众人眼中的温和性格。
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实的她有多么冷漠,冷漠到对万物提不起半点兴趣,与此相应,她的心原一片贫瘠,荒芜的土地上寸草不生。
可是少周在这里种下玫瑰。
若是未尝嗅过玫瑰香气便罢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拥有一片玫瑰园,又怎会因旁人干涉说拔去便拔去?
她要让这玫瑰如藤曼般肆意生长,不怕它盛势磅礴。
……
入夜后,少周换了身黑色的轻便衣服,在一片夜色中朝宋府走去。
下午被拒之门外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宋瑛的行踪被宋夫人发现所以转告门童不许她再进入,要么是宋瑛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门童说宋瑛回了府中,但宋瑛说过要在店中等她,最后却独自一人回了宋府这件事还是让少周放不下心,无论如何她都想去看看宋瑛究竟发生了什么。
门是铁定走不了的,只能想别的办法。
这点事情还困不住少周,她目测了一番宋府围墙的高度,双手攀在墙上微一借力,便轻松翻了进去,落地时身轻如燕,没有惊动一人。
避开家仆和守卫,穿过几座假山和曲折小道,很快她便来到宋瑛院中。
出乎意料,宋瑛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房间内,宋瑛姿态优雅地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把玩着一把长命锁。台灯光线调成暖光,宋瑛不快不慢地翻着手中书籍,看上去没有一点困意。
往常这个时候,阿筝早已经睡下了,但今日宋瑛挥退了所有仆役,独独留下阿筝一人在房中服侍,阿筝白天才告完密,用脚想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阿筝困得要死,却不敢再宋瑛面前表现半分,她甚至不敢出一口大气唯恐吸引宋瑛的注意力,甚至想让自己化成一片尘埃就此飘散才好,也好过此刻这般担惊受怕。
宋瑛还未曾罚她,因为不知道她将要被罚什么,所以才更加提心吊胆。
阿筝战战兢兢,宋瑛却是好整以暇,她甚至有闲心去翻看平日里觉得聱牙诘屈的《尚书·周诰》。
正读到“人有小罪,非眚,乃惟终自作不典”,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细响,像是被人用指节叩响,随机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瑛,是我,绿嫄。”
宋瑛惊喜地坐直身体,放下手中书籍,跑到门前一把推开门,看向窗棂处。
朦胧的灯光下,少周露出一个笑容来。
宋瑛整理了一下衣衫,方才大步走到少周跟前,她和少周身高相差无几,平视着少周的眼睛,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你怎么会来?”
“我回到店中没见到你,不太放心,便过来看看,”少周问,“怎么忽然回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这让宋瑛又想起了舒逸远,但现下她并不想提起他,也不知该如何提起他,便摇摇头说无事:“只是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记做了。”
少周没有深究这事是什么,听出宋瑛并不想说,少周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也没有提起下午过来时被拦在门外的事,既然不是宋瑛这边的问题,那便能肯定出自宋夫人。
宋夫人与宋瑛的争执是肯定的,站在对立面的双方不可能彼此相安无事,这才只是开始。随着少周与宋瑛愈加接触,矛盾只会更加严重。
少周不打算现在就将矛盾解决,因为根本无法解决,只要宋瑛想摆脱封建束缚,势必要与宋夫人产生冲突,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现在少周所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矛盾到了极点的时候才能破局。
她不担心宋夫人此刻对于宋瑛的压制,宋瑛需要一点逆反心理,等到反抗的思想达到极点,无论宋瑛做出什么决定,少周都可以护住她,确保她最终称心如意,摆脱束缚自由地做出选择。
见宋瑛没有哪里不对劲,少周不再担心:“你没事就好。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正要离去,宋瑛却伸手拉住少周的衣袖:“别走。”
她甚至央求般的摇了摇。
少周被宋瑛少见的孩子气逗笑了,并未扯回自己的袖口,任由宋瑛将其拉皱,她带着笑意问:“怎么了?”
宋瑛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周,幽暗黏稠的目光被夜色遮挡,未曾暴露其中的贪婪,她的声音温柔甜腻,如同引人入钩的糖衣,小心掩饰起内里翻涌成巨浪的占有欲。
她轻声发问,如同等待审判的羔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会离开我吗?”
夜色太深,隔着窗子投射出来的光线又太过昏暗,少周未曾瞥见宋瑛眼底千丈潭水般的深幽,她笑了一下:“如果你说今晚,那恐怕会了;如果你是说别的——”
宋瑛屏住呼吸,悄悄捏紧拢在袖中的指尖。
夜风从耳畔经过,带来一阵丁香花的香气,宋瑛听见比晚风更加温柔的声音,说出令她心脏如蝉翼颤动的答案——
“不会。”
于是星辰坠落月辉失色,天地间只余下对方口吻中她将铭记的承诺。
“一直吗?”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直到得到肯定的答复。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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