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暗恋这件小事

国庆假期后，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学校，反被小女子奚落，“你的奖牌呢？常胜将军！”

        他含笑不语，心服口服。

        某天傍晚吃饭完，晚自习前，胡可薇碰了碰许如蔻的胳膊提醒道，“如蔻，我看那个男生又来了。”

        教室门口有个脸生的男生不断朝里面张望，不一会就逮住门口的人，传了东西进来。

        顾南忆斜眼看去，许如蔻皱着眉头，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许如蔻自运动会后一战成名，身边多了不少追求者，有的传情书，有的传信物，闹腾了好一阵子。

        不过他本就不是爱张扬的人，很快恢复了以往低调朴素的模样，又一一拒绝了那些男生，表达了自己只沉溺于学习，无心恋爱的初衷，劝退了那些痴心小男生。

        顾南忆那颗悬之又悬的心，总算落了地。

        除了日益繁重的课业，他们几人的关系仍旧稳如磐石，友谊在打闹中飞速成长。

        高二寒假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只剩下十余个学生留在教室。

        其余要么已经提前回家，要么在寝室收拾东西，教室里闹哄哄的，没有人在认真学习。

        胡可薇和顾源磊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提前回了家。

        顾南忆觉得越发无聊，于是问起许如蔻这次期末考试的情况。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如蔻并不想搭理他，从抽屉里拿出耳机堵住耳朵，还未来得及放音乐，听见顾南忆贱兮兮地说，“数学最后那道大题，我上个星期才跟你讲过，你不会又忘了吧？”

        “什么上个星期？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白眼一翻，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气死顾南忆也不用偿命。

        顾南忆果然中招，指着胸口恨恨道，“你个白眼狼，我是好心喂了驴肝肺，你把我这里剖出来看看，已经千疮百孔了。”

        “好啊，我到是要切开来看看，你这里面是不是黑的。”

        许如蔻拿着笔作势就要戳过去。

        她的手刚伸到顾南忆面前，手腕便被他一把握住。

        许如蔻愣住，心道，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试着加大力道，动了动想抽回的手，却依旧被对方牢牢钳制着，动弹不得。

        目光从手腕对上顾南忆的双眼，她瞬间慌了，眼前的男人正牢牢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不知是不是冬日里教室紧闭的门窗让自己有些缺氧，顾南忆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升起了一股火焰，越烧越烫。

        两人就这么静止在时间里，对视了几秒钟。

        他看见女孩眼里闪过慌张，和逐渐潮红的脸颊，心中不知是窃喜还是慌乱。

        等他慢慢松开许如蔻的手，才发现手心已是潮湿一片。

        他慌忙转身坐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着，猛烈得像是心脏要蹦出来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许如蔻有了无法抑制的情愫。

        眼见身后的小女子一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她吃东西的模样，皱眉解题的模样，跟他吵架的模样，生气的模样，激动地语无伦次的模样，他都收入囊中，埋于心底，默默收藏。

        直到后来才明白，即使过再多年，脑海里也挥之不去。

        高二下学期的春天，施文礼为班级争取了高中最后一次出游的机会。

        尽管只有一天时间，这对于即将步入高三地狱的莘莘学子们，仍旧带来了莫大的兴奋感。

        此时，同学之间都已经熟悉的要命，施文礼知道，这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出游，将成为他们归属于青春最难忘的记忆。

        春游的行程安排得相当紧凑，早晨6点30他们便整装待发，从二中出发，先是到位于n市市区的n大参观，然后陆续安排几个景点后，中午到一个训练基地自由发挥。

        许如蔻平时就晕车得厉害，早早申请了坐在大巴车最前面，仅仅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吐了一次。

        等到达n大之后，已是脸色惨白，头晕得厉害。

        结束上午走马观花的流程后，大部队来到了一个训练基地。

        其实这不过是打着训练的幌子让同学们来交流感情，场地上早就架起了烧烤架，准备好了食材，等着他们来大显身手。

        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发现了里头的炉灶上还放着三个大铁锅，班长立刻提议会烧菜做饭的同学来显显本事。

        此时距离许如蔻下车已经快1个小时，身体的不适已经恢复了大半，在半推半就之间拿起了铁勺。

        可能是大家看她平日里极爱吃，又长得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认定了她会做菜。

        然而顾南忆在看见鸡翅下油锅的那刻开始，就暗暗为她着急，恨不得接过她手中的勺子替了她。

        果不其然，没多久大家都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顾南忆赶紧夹起一根鸡翅尝了一口，外面已经有些焦黑，里面却还渗着血水。

        他赶紧加了两勺水进去，又找出白糖撒了些进去，接着拿起一把小葱捆起来扔进锅里，盖上锅盖。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更令人惊叹的是，鸡翅出锅后虽然卖相不太好看了，味道却被拯救了回来，几乎闻不出焦味。

        这波操作看得许如蔻只想当场拍案叫绝，改口叫师傅，以往对他的嫌隙全部抛诸脑后，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像看见英勇一样，带着崇拜，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众人对他的称赞之声不绝于耳，然而顾南忆只是笑笑不说话。

        聪明如他，也逃不过家庭的束缚，父亲是个修理工，赚着有一天没一天的钱，母亲在家附近的工厂上班，三班倒，两人经常顾不上做饭，顾南忆小时候经常去奶奶那里蹭饭。

        等他长大一点，有时甚至要承包一家三口的晚饭，炒点小菜，这怎么难得倒他。

        接着一部分同学负责烧烤，另一边由顾南忆掌勺，一顿烧烤参杂着农家小菜的午餐就做好了。

        大家起哄唱着歌，吃着午饭，玩着游戏，气氛热烈到比拟毕业聚餐。

        施文礼则拿着相机记录这美好的时刻，为这场短暂的出游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春游过后，顾南忆被学校派往省会h市参加了一场省里举办的物理竞赛，比赛是在z省最好的大学z大举行的，顾南忆从小很少有机会出远门，上次春游去的n市已经是他去过最远的地方，这次来到省会更是让他开了眼界。

        如今全省的物理高手都集中在这里，见识过城市的繁华与喧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蝼蚁，将来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必定是要跳出c市这个小县城的。

        他望了望莫大的校园，憧憬着自己成为的z大一员后，跟心爱的女孩携手奋斗的模样。

        他踌躇起来，不确定自己心里的那个她，是不是也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思，。

        然而现在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是高考，他们都需要考到h市。省里好的大学基本上都集中在h市，而z省只有一所985大学z大，也在h市。

        按照他的推测，许如蔻大概率会报考h市的大学，那么只要自己能够考上z大，这样他们就能在h市相遇。

        顾南忆默默计划着这一切，却没料到老天终不会如他所愿。

        竞赛之后，他们像绝大部分的高三学生那样，整日在地狱般的高考模式中冲锋陷阵，连日常的嬉戏打闹都少了很多。

        平日里爱与顾南忆说笑的女生们都开始一本正经地学习，大家收起心中的情愫，为着最后的高考作准备。

        高三寒假前最后一天，大家都对寒假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是冲击高考前的最后假期了，男生宿舍里，大家都掩饰不住兴奋，考完试的小伙立刻抛开了学习的包袱，开始讨论班级里的女生们。

        老周是寝室长，平时人缘极好，热忠八卦，率先抛出了话题，“你们说咱们班里谁长得最好看？”

        这是永远是男生寝室从高一持续到高三讨论得最乐此不疲的话题，没有之一。

        “那还用说，当然是林湘了。”大大咧咧的陈明宇马上就接上了老周。

        “原来肯定是沈敏，不过三年下来，两个人都变了很多，沈敏没有以前好看了。”

        “论才当属赵溪之，论艺当属林湘，论貌我还是选沈敏。”顾源磊分析得有理有据，然而话锋一转，“各花入各眼，也不是长得好看就让人喜欢啊。”

        “陆恒，你觉得呢？”老周问道。

        陆恒是寝室里最沉默寡言的那个，平时不大参与他们的讨论，所以他的答案也最让人好奇。

        “我吗？”

        陆恒难得开口，只是寥寥两个字，便没了声音。

        就在众人疑惑莫不是没了下文的时候，顾南忆听见他沉沉地开口，心头一颤，“许如蔻吧。”

        空气徒然凝结，狭小的寝室一下没了声音，众人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名字，她真的低调到惹不起别人注意。

        老周迅速从脑海里搜寻到许如蔻的样子，回想起高二运动会那次的惊艳，“许如蔻，她虽然不是大美女，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不过平时跟她没什么交流，嗯，下次可得好好观察一下。”

        “她有什么好看的，那么会吃。”顾南忆突然出声，口气似乎带着些气恼。

        “那你说哪个好看？我也很有兴趣知道我们的顾大天才眼里的班花是谁？”

        “缠着你的女孩子那么多，不知道谁能入得了你的眼？”老周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笑调侃着顾南忆。

        顾源磊随即补刀，“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他发觉刚刚顾南忆颇有些沉不住气，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测，冒着被锤的风险说了出来，“可能、也许、大概不是缠着他的那几个吧。”

        话一出口，众人皆惊，这下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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