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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冲突和细语


在以后的几天里,哈利一看见吉德罗·洛哈特从走廊那头走来,就赶紧躲开。但更难躲的是科林·克里维,他似乎把哈利的课程表背了下来。对科林来说,好像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事,就是每天说六七次“你好吗,哈利”和“见到你真高兴,爱德华”并听到“你好,科林”和“我也很高兴,科林”的回答,不管哈利回答的语气有多么无奈和恼怒。

        “你不应该对他这么和颜悦色,爱德。”罗恩说。几分钟前,科林刚刚对他们说完今天的第五次问候,并从爱德华手中得到了一块酒心巧克力。“你太惯着他了。”

        “他只是仰慕哈利而已,这又不是坏事。”

        罗恩不高兴地轻哼一声,在下个拐角与他们分别了。

        罗恩坏脾气不是毫无来由的。他的魔杖依然不正常,星期五上午更加出格。

        它在魔咒课上从罗恩手中飞了出去,打中了矮小的弗立维教授的眉心。那儿立刻就鼓起了一个绿色的大包,扑扑跳动着。由于这种种情况,哈利很高兴终于熬到了周末。他和三个朋友打算星期六早上去看海格。他本来还想再睡几个小时的,可是一早就被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队长奥利弗·伍德摇醒了。

        “什—什么事”哈利迷迷糊糊地说。

        “魁地奇训练!”伍德说,“快起来!”

        哈利眯眼看看窗外,粉红淡金的天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外面的鸟叫声那么响亮,他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被吵醒。

        “奥利弗,”哈利抱怨道,“天刚刚亮啊。”

        “没错,”伍德是一个高大结实的六年级学生,此刻他眼睛里闪着狂热的光芒,“这是我们新的训练方案的一部分。快点儿,拿着你的飞天扫帚,跟我走。”伍德急切地说,“别的队都还没有开始训练,我们今年要抢个第一……”

        哈利打着哈欠,微微哆嗦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找他的队袍。

        “好伙计,”伍德说,“一刻钟后球场见。”

        哈利找到他的大红队袍,并且为了防寒披上了他的斗篷。他匆匆给两个朋友留了纸条,便顺着旋转楼梯向公共休息室走去,肩上扛着他那把光轮2000。他刚走到肖像洞口前,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脚步声,科林·克里维从楼梯上奔下来,脖子上的照相机剧烈地摆动着,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哈利!我在楼梯上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看我带来了什么!照片洗出来了,我想让你看看——”

        哈利愣愣地看着科林向他挥舞的那张照片。

        一个黑白的、会动的洛哈特正在使劲拽着一只胳膊,哈利认出那胳膊是自己的。他高兴地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在奋力抵抗,不肯被拖进去。

        洛哈特终于放弃了,朝着照片的白边直喘气。

        这不是哈利那天看到的那张,但足以让他更高兴一些。

        “你能给签个名吗?”科林急切地问。

        “不行。”哈利断然地说,扫了一眼看周围是否还有别人,“对不起,科林,我有急事——魁地奇训练。”

        他从肖像洞口爬了出去。

        “哇!等等我!我从来没看过打魁地奇!”

        科林急忙跟着爬了出来。

        “很枯燥的。”哈利忙说,可是科林不听,兴奋得脸上放光。

        “你是一百年来最年轻的学院队球员,对吗,哈利?没错吧?”科林在他旁边小跑着说,“你一定特棒。我从来没有飞过。难不难?这是你的飞天扫帚吗?它是不是最好的?”

        哈利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他,就好像身边跟了个特别爱说话的影子

        “我不大懂魁地奇,”科林神往地说,“是不是有四个球?其中两个飞来飞去,要把球员从飞天扫帚上撞下来?”

        “对,”哈利吐了口粗气,无可奈何地开始解释魁地奇的复杂规则,“它们叫游走球。每个队有两名队员用球棒把游走球击打开。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就是格兰芬多的击球手。”

        “其他的球是干什么用的?”科林问,张嘴望着哈利,下楼梯时绊了一跤。

        “哦,鬼飞球,就是那个红色的大球,是进球得分用的。每个队有三名追球手把鬼飞球传来传去,设法使它穿过球场顶头的球门,就是三根顶上有圆环的长柱子。”

        “那第四个球——”

        “——叫金色飞贼,”哈利说,“它非常小,非常快,很难抓到。可是找球手必须把它抓住,因为不抓住飞贼,魁地奇比赛就不会结束。抓到飞贼能加一百五十分。”

        “你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是吗?”科林钦佩地问。

        “是。”哈利说,他们离开城堡,走到带着露水的草地上,“还有一个守门员,负责把守球门。就是这样。”

        可是在沿草坡走向球场的一路上,科林仍然不停地问这问那,一直到更衣室门口,哈利才把他甩掉。科林在他身后尖声叫道:“我去找个好座位,哈利!”然后匆匆向看台跑去。

        格兰芬多队的其他球员已经在更衣室了。看上去只有伍德是完全醒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坐在那里,眼圈浮肿,头发乱蓬蓬的。旁边的四年级女生艾丽娅·斯平内特好像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另两名追球手——凯蒂·贝尔和安吉利娜·约翰逊——坐在对面,连连打着哈欠。

        “你来了,哈利,怎么这么晚?”伍德精神抖撒地说,“好,在上球场之前,我想简单说几句,我这一暑假在家设计出了一套新的训练方案,我想一定有效……”

        伍德举起一张魁地奇球场的大型示意图,上面给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箭头和叉叉。他取出魔杖,朝图板上一点,那些箭头就像毛毛虫一样在图上蠕动起来。伍德开始讲解他的新战术,弗雷德·韦斯莱的头垂到了艾丽娅的肩上,打起了呼噜。

        第一张图板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讲完,可是它下面还有第二张、第三张。伍德单调的声音在那里讲啊讲啊,比魔法史要更催眠。哈利进入了恍惚状态。

        “就这样,”伍德终于说,一下子把哈利从幻想中惊醒,他正在想城堡里会吃些什么早点,“清楚了吗?有什么问题?”

        “我有个问题,奥利弗,”刚刚惊醒过来的乔治说,“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的时候跟我们说呢?”

        伍德有些不快。

        “听着,伙计们,”他沉着脸说,“我们去年就该赢得魁地奇杯的。我们的水平明显高于其他球队,不幸的是,由于一些我们无法控制的情况……”

        哈利在椅子上内疚地动了动,去年最后决赛时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格兰芬多缺了一名球员,结果遭到了三百年来最大的惨败。

        伍德用了一些时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上次失败的痛楚显然还在折磨着他。

        “所以今年,我们要加倍地发奋苦练……好,去把我们的新理论付诸实践吧!”伍德大声说,抓起他的扫帚,带头走出了更衣室;他的队员们打着哈欠,拖着麻木的双腿跟在后面。

        他们在更衣室里待了那么久,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但体育场的草坪上空还飘着一些残雾。哈利走进球场时,发现罗恩和赫敏坐在看台上。

        “还没练完呀?”罗恩不相信地问。

        “还没开始练呢,”哈利羡慕地看着罗恩和赫敏从礼堂里带出来的面包和果酱,“伍德给我们讲了新战术。爱德华呢?”

        “德拉科把他约走了。”赫敏说。

        于是哈利骑上飞天扫帚,用脚蹬地,嗖地飞了起来。凉爽的晨风拍打着他的面颊,比起伍德的长篇大论,这一下子就让他清醒多了。回到魁地奇球场的感觉真好。他以最快的速度绕着体育场高飞,与弗雷德和乔治比赛。

        “哪里来的咔嚓声?”他们疾速转弯时,弗雷德喊道。

        哈利朝看台上望去。科林坐在最高一排的座位上,举着照相机,一张接一张地拍着,在空旷的体育场里,快门的声音被奇怪地放大了。

        “朝这边看,哈利!”科林尖声喊道。

        “那是谁”弗雷德问。

        “不知道。”哈利撒了个谎,猛然加速,尽可能地远离科林。

        “怎么回事?”伍德飞到他们身边,皱着眉头问,“那个新生为什么拍照?我不喜欢。他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奸细,想刺探我们的新训练方案。”

        “他是格兰芬多的。”哈利忙说。

        “斯莱特林不需要奸细,奥利弗。”乔治说。

        “你怎么知道?”伍德暴躁地问。

        “因为他们自己来了。”弗雷德指着下面说。

        几个穿绿袍子的人走进球场,手里都拿着飞天扫帚。

        “我简直不能相信!”伍德愤慨地压着声音说,“我包了今天的球场!我们倒要看看!”

        伍德冲向地面,因为怒气冲冲,落地比他预想的重了一些。他有些摇晃地跨下扫帚。哈利、弗雷德和乔治跟着落了下来。

        “弗林特!”伍德冲斯莱特林队的队长吼道,“这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专门起了个大早!请你们出去!”

        马库斯·弗林特比伍德还要魁梧。他带着巨怪般的狡猾神情答道:“这里地方很大,伍德。”

        艾丽娅、安吉利娜和凯蒂也循声过来了。斯莱特林队中没有女生,他们肩并肩站成一排,带着一模一样的神气斜眼瞟着格兰芬多队的队员。

        “可是我包了球场!”伍德厉声说,“我包下了!”

        “噢,”弗林特说,“可我有斯内普教授特签的条子。‘本人,西·斯内普教授,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你们新添了一名找球手?”伍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在哪儿?”

        六个人一齐向后望去,两个男孩正从球场门口向这边走来,一边吃面包一边聊天。其中穿着斯莱特林队服的那个更高更瘦的男生正是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他旁边拿着扫帚的男生正是爱德华。

        “那不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吗?”弗雷德厌恶地问。“他不是你朋友吗?哈利?”他又压低嗓门问哈利,哈利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你居然提到德拉科的父亲,有意思,”斯莱特林队的全体队员笑得更得意了,“那就请你看看他慷慨送给斯莱特林队的礼物吧。”

        六个人一齐把飞天扫帚往前一举,七把崭新的、光滑锃亮的飞天扫帚,七行漂亮的金字“光轮2001”,在早晨的阳光下刺着格兰芬多队员的眼睛。

        “最新型号,上个月刚出来的,”弗林特不在意地说,轻轻掸去他那把扫帚顶上的一点灰尘,“我相信它比原先的光轮2000系列快得多。至于老式的横扫系列,”他不怀好意地朝弗雷德和乔治笑了一下,他俩手里各攥着一把横扫五星,“用它们扫地板吧。”

        格兰芬多队的队员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德拉科和爱德华已经走到了近前,哈利嫉妒地望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

        弗林特对爱德华视而不见,倒是望向了球场边缘。

        “哦,看哪,”弗林特说,“有人闯进了球场。”

        罗恩和赫敏从草坪上走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怎么啦?”罗恩问哈利,“你们怎么不打球啦?他在这儿干什么?”

        罗恩吃惊地看着正在穿斯莱特林队袍的德拉科以及拿着飞天扫帚的爱德华。

        “你不是要投敌吧,爱德华?”他问,“我没听说你要转院的消息啊。”

        “我才是斯莱特林队的新找球手,韦斯莱,”德拉科扬扬自得地说,“爱德只是帮我拿着扫帚——刚才大家在欣赏我爸爸给我们队买的飞天扫帚呢。”

        罗恩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那七把高级的扫帚。

        “很不错,是不是?”德拉科·马尔福和颜悦色地说,“不过,也许格兰芬多队也能搞到一些金子买几把新扫帚呢。你们可以抽奖出售那些横扫五星,我想博物馆会出价要它们的。”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粗声大笑。

        “至少格兰芬多队中没有一个队员需要花钱买才能入队!”罗恩气急败坏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选进去的呢,罗恩?”爱德华站在一群斯莱特林中间,显得特别娇小,但仍能泰然自若,“我去看了选拔,德拉科确实比其他人飞得都要好。”

        德拉科·马尔福显得更得意了。罗恩气得仿佛就要爆炸,那种危险的红色又开始爬上他的脸颊。

        “马尔福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支持他的,爱德?”他说,“你可别忘了你是格兰芬多!为了金子出卖格兰芬多,你不觉得可耻吗?”

        哈利明白一场冲突就要开始。德拉科望见了爱德华脸上受伤的表情,立刻怒气冲天。

        “收回你的话,韦斯莱!”他吼道,一边抽出了魔杖,“我不许你这么污蔑我们!”爱德华攥住德拉科的手,把魔杖压了下来。德拉科看向他的时候,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罗恩也抽出魔杖,骂了他们俩一句特别难听的话。是个f打头的词1。在哈利听来很像是让他忘记什么事,但他很快就知道那个词的意思一定不是这样,它是一句脏话,并且真实意思要侮辱人得多,因为赫敏的脸上迅速爬上怒容。两个斯莱特林队的球员不得不拽着马库斯·弗林特的胳膊,才没有让他扑到罗恩脸上。

        “罗恩!”她尖叫道,“不许你这么说德拉科!”

        “你别管!一边儿去!”罗恩狂怒地吼道,“跟你一个小丫头没关系!”

        “小丫头——?”赫敏倒吸一口气。她跑走了。哈利觉得很难办,因为他不知道该帮谁说话。罗恩确实说了很难听的话,伤了他三个好朋友的心,可哈利生怕他们再打起来。

        “罗恩!”他低声警告到,“别!”

        罗恩似乎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又咕哝了一句那个词。

        “我警告你!”弗林特咆哮道,那两个球员在他的冲撞下显得摇摇欲坠,弗雷德和乔治不得不冲到罗恩身前,防止他被弗林特和这一大群愤怒且魁梧的球员袭击。

        “你再敢说一次,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他吼道。

        罗恩又骂了一次。

        “我要跟你决斗,韦斯莱!”德拉科尖叫道,脸上是一副怨毒的表情。他终于把手从爱德华怀里挣脱了,像举着一把利剑似的举着魔杖。

        “谁怕谁!”罗恩高喊着,从他两个哥哥的肩膀上指着德拉科。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体育场,一道绿光从魔杖后部射出来,击中了罗恩的腹部,撞得他趔趄两步倒在了草地上。

        “你没事吧?”爱德华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他。

        罗恩张嘴想回答,却没有吐出话来,而是打了个大隔,几条鼻涕虫从他嘴里落到了大腿上。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都笑瘫了。弗林特笑得直不起腰,用新扫帚撑着。德拉科笑得最响,显然特别解气。格兰芬多队的队员围在罗恩身边,他不断地吐出亮晶晶的大鼻涕虫,似乎没有人愿意碰他。

        “我们最好带他去校医院。”哈利伍德说。伍德勉强点了点头,他们俩拽着罗恩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怎么了,哈利?怎么了?他病了吗?但你能治好他的,是不是?”科林跑了过来,连蹦带跳地跟着他们走出球场。罗恩身体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更多的鼻涕虫落到了他胸前。

        “哦——”科林大感兴趣地举起照相机,“你能把他扶住不动吗,哈利?”

        “走开,科林!”哈利生气地说。他和伍德扶着罗恩走出体育场,朝城堡走去。

        斯莱特林们一直望着他们,直到他们在地平线上消失不见。

        “我们去看海格怎么样?”爱德华提议道,望着远处的天色,“都快中午了,看来你们也很难再训练了。”

        于是他和德拉科一起向禁林边上走去。

        “我还没去过他的房子。”德拉科很感兴趣地说,“你看起来跟他很熟嘛,爱德?”

        “我们是朋友。”爱德华友好地说,似乎并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他知道罗恩骂他们是死基佬,但是他不在乎,事实上,他听过更难听的。

        他们走到离海格的小屋只有二十来步时,房门忽然开了,但踱出来的不是海格,而是吉德罗·洛哈特,他今天穿了一身浅浅的紫色长袍。

        “快躲起来。”爱德华小声说,拉着德拉科藏到最近的一丛灌木后,后者看着自己的新袍子,显得有点不情愿。

        “会者不难!”洛哈特在高声对海格说话,“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儿!我会给你一本我写的书——我很惊讶你竟然还没有一本。我今晚就签上名字送过来。好,再见!”他大步朝城堡走去。

        爱德华一直等到洛哈特走得看不见了,才把德拉科从灌木丛后拉出来。

        “你不希望被他缠住不放吧?”爱德华无奈地一笑,这才走上前去敲门。

        海格马上出来了,一脸怒气,可是一看清门外的人,立刻眉开眼笑。

        “一直在念叨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进来,进来,又是个新朋友,嗯?爱德?——我刚才还以为是洛哈特教授又回来了呢。”

        爱德华走进小屋,德拉科显得有点尴尬,很不自然地搓着手,但也跟着一起进去了。一个墙角摆着一张特大的床,另一个墙角里炉火在欢快地噼啪作响——赫敏就坐在那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显然怒气未消。

        “我刚才躲在后门,”她刚一看见他们,脸上的阴云就不见了,“海格让我等洛哈特教授走了再进来。”

        “这是个挺不错的决定。”爱德华温和地说,跟德拉科一起找椅子坐下了。

        “我刚才其实在想罗恩的事——”赫敏说,第一次显出窘迫的表情,“——我不会原谅他的——他这次真的太过分了——真的——”

        海格忙着给他们煮茶。他的大猎狗牙牙把口水滴到了爱德华身上。

        “罗恩怎么啦?”他随口问到。

        “他用那个f打头的词叫德拉科。”赫敏愤愤地说。海格似乎一时间被弄糊涂了。

        “什么词?”

        赫敏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把它拼了出来,德拉科一看见那行水字,就赶紧移开了眼,好像那些字把他烫着了似的。

        海格转过身。他的厚嘴唇在胡子下嚅动着,又慢又清晰地读着那个词,可声音刚一出口他就立刻捂住了嘴。

        “不可能吧?”他吃惊地说,“因为什么?”

        “我跟着德拉科一起去看他的第一次魁地奇训练,罗恩却以为我投敌了。”爱德华挠着牙牙的耳朵,显得特别无奈,“我们想跟他解释,可是他这几天诸事不顺,脾气特别坏,一点就着。”

        “他活该!”德拉科忍不住说。

        “再跟我说一遍你叫什么,孩子,我没听清。”海格说。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海格的动作顿了顿,用余光瞄了他和爱德华一眼,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定是罗恩能想出的最侮辱人的话,我想,”他说,“不过他大概一直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是我儿子,我一定要痛扁他一顿——跟你们说吧,我最恨搞歧视这一套的人——”

        爱德华与德拉科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你们看见洛哈特了吧?他就是来教我怎么防止水妖钻进水井的,”海格说,从擦得很干净的桌子上拿走一只拔了一半毛的公鸡,摆上茶壶,“好像我不知道似的——他肯定以为我没有文化吧?因为我只是给霍格沃茨看猎场的……还吹嘘他怎么驱除女鬼。其中要有一句是真的,我就把这茶壶给吃了——歧视少数群体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跟你们说……”

        批评霍格沃茨的教师,这完全不像海格的为人,他们吃惊地看着他。赫敏则用比平常稍高的声调说:“我想你有点不公正,邓布利多教授显然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唯一的人选,”海格给他们端上一盘糖浆太妃糖,吭吭地咳着,“我是说唯一的一个。现在找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很困难,人们都不大想干,觉得这工作不吉利。没有一个干得长的。告诉我,”海格扭头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我听说哈利在发签名照?”

        “没这回事。”德拉科说。

        “全是胡说八道。”赫敏说。

        “你不是信了洛哈特的鬼话吧,海格?”爱德华问。

        海格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是开玩笑。”他亲切地拍拍德拉科的后背,拍得他在大椅子里翻了个跟头,“当然啦,哈利不用花心思已经比洛哈特有名了。”

        “他听了一定不大高兴吧?”赫敏说。

        “我想是不大高兴,”海格眼里闪着光,“然后我又对他说我从来没读过他的书,他就决定告辞了。”

        “他大概没办法忍受这世界上还有个人没听过他的鼎鼎大名。”德拉科嗤笑道。

        爱德华想表示赞同,可是他张不开嘴,糖浆太妃糖把他的上下牙粘在一起了,他的两颊被太妃糖塞得鼓鼓的,活像一只在颊囊里塞满松子的小松鼠。

        “来看看我种的东西吧。”他们喝完茶之后,海格说。

        小屋后面的菜地里,结了十二个大南瓜。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每个足有半人高。

        “长得还不错吧?”海格喜滋滋地说,“万圣节宴会上用的——到那时就足够大了。”

        “你给它们施了什么肥?”德拉科好奇地问。

        海格左右看看有没有人。

        “嘿嘿,我给了它们一点儿——怎么说呢——一点儿帮助。”

        海格那把粉红色的伞靠在小屋后墙上。爱德华原先就有理由相信,这把雨伞绝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普通。实际上,他非常疑心海格上学时用的旧魔杖就藏在伞里。海格是不能使用魔法的。他上三年级时被霍格沃茨开除了,因为汤姆·里德尔的栽赃陷害——当然啦,海格从没跟他们说过这件事。爱德华想,邓布利多肯定不可能真的撅断海格的魔杖。

        “是膨胀咒吧?”赫敏有几分不以为然,可又觉得非常有趣,“哦,你干得很成功。”

        “罗恩的小妹妹也是这么说的。”海格说,“昨天刚见到她。”海格瞟了他们一眼,胡子抖动着,“她说随便走走看看,我想她大概是希望在我屋里碰到什么人吧。”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要我说,她是不会拒绝一张签名照片的——所以,哈利去哪儿了?”

        “跟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一起送韦斯莱回城堡去了。”德拉科愤愤不平地说,“我打赌哈利一定不知道韦斯莱说了什么。我们今天本来应该进行第一次魁地奇训练的,都被韦斯莱给搅了——”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他们告别海格,一起往学校走去。

        “我早就告诉你他是个很好的人。”赫敏愉快地对德拉科说。

        此时他们正并排向草坡下走去,口袋里装满了好吃的糖浆太妃糖。

        “真希望到晚饭时候都不要看见罗恩那个家伙,”她又说,“真不敢相信他会说那样的话——说实在的,他刚才让我觉得反胃——”

        “真的不是因为他的那些鼻涕虫吗?”爱德华问。

        德拉科刚开始还能保持自己的形象,别笑得太过火,可没等他们走进阴凉的门厅,他就憋不住了。爱德华说,他可以把罗恩吐出来的鼻涕虫都变成美味的软糖,到时候罗恩就会想把它们再吃回去了。

        爱德华和赫敏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哈利,他的脸色有点阴沉,显得特别沮丧。

        “今天晚上罗恩要和我一起去关禁闭。”他说。

        “罗恩还吐鼻涕虫吗?”爱德华关心道。

        “庞弗雷女士说除了让它自己停止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哈利说,看向爱德华的神色非常愧疚。“我得代罗恩对你说一句抱歉,爱德,”他说,“我刚知道他用的那个词是什么意思……我问了伍德,他告诉我是指同性……”

        “啊,别再提了,”爱德华把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哈利嘴唇上,不让他再说话,后者的脸顿时红得像着了火,“让这件事到此为止,行吗?谁都不要再说了。你别把那个词说完。”

        他们并排走向礼堂。哈利用双手捂着脸,似乎想要防止自己被融化,赫敏跟在后面,脸上是一副不悦的表情,仿佛是在说:“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

        星期六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晃就到了八点差五分,哈利满不情愿地拖动双脚,沿三楼走廊向洛哈特的办公室走去。他咬咬牙,敲响了房门。

        门立刻开了,洛哈特满面笑容地看着他。

        “啊,小坏蛋来了!进来,哈利,进来吧。”

        墙上挂着数不清的洛哈特的相框,被许多支蜡烛照得十分明亮。有几张上甚至还有他的签名。桌上也放着一大沓照片。

        “你可以写信封!”洛哈特对哈利说,仿佛这是好大的优惠似的,“第一封给格拉迪丝·古吉翁女士,上帝保佑她——我的一个热烈的崇拜者。”

        时间过得像蜗牛爬。哈利听凭洛哈特在那里滔滔不绝,只偶尔答一声“哦”“啊”“是”。时不常地,有那么一两句刮到哈利的耳朵里,什么“名气是个反复无常的朋友,哈利”,或“记住,名人就得有名人的架子”。

        蜡烛烧得越来越短,火光在许多张注视着他们的、会动的洛哈特的面孔上跳动。哈利用酸痛的手写着维罗妮卡·斯美斯丽的地址,感觉这是第一千个信封了。时间快到了吧,哈利痛苦地想,求求你快到吧……

        突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与残烛发出的噼啪声或洛哈特的絮叨完全不同的声音。

        是一个说话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呼吸停止的冰冷恶毒的说话声。

        【来……过来……让我撕你……撕裂你……杀死你……】

        哈利猛地一跳,维罗妮卡·斯美斯丽地址的街道名上出现了一大团丁香色的墨渍。

        “什么?”他大声说。

        “我知道!”洛哈特说,“六个月连续排在畅销书榜首!空前的纪录!”

        “不是,”哈利狂乱地说,“那个声音!”

        “对不起,”洛哈特迷惑地问道,“什么声音?”

        “那个——那个声音说——你没听见吗?”

        洛哈特十分惊愕地看着哈利。

        “你在说什么,哈利?你可能有点犯困了吧?上帝啊——看看都几点了!我们在这儿待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真不敢相信——时间过得真快,是不是?”

        哈利没有回答。他竖起耳朵听那个声音,可是再也没有了,只听见洛哈特还在对他唠叨,说别指望每次被罚关禁闭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哈利带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几乎没有人了。哈利直接上楼回到宿舍,罗恩还没有回来。哈利穿上睡衣,躺到床上等着。一小时后,罗恩揉着右胳膊进来了,给黑暗的房间里带来一股去污光亮剂的气味。

        “我的肌肉都僵了。”他□□着倒在床上,“他让我把那个魁地奇奖杯擦了十四遍才满意。后来我在擦一块‘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的奖牌时,又吐了一回鼻涕虫,花了一个世纪才擦掉那些黏液……洛哈特那儿怎么样?”

        哈利压低嗓门,免得吵醒爱德华、迪安和西莫。他把他听到的声音告诉了罗恩。

        “洛哈特说他没听见?”罗恩问。月光下,哈利看到罗恩皱着眉头。“你觉得他是撒谎吗?可我想不通——就是隐形人也需要开门啊。”

        “是啊,”哈利躺了下去,盯着四柱床的顶篷,“我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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