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婚事

　　宋月娘道：“不妨事的，你别跟我客气，回头等我忙完厨房的事，来给你量尺寸。”
　　“哎！”小六子高兴地答应了一声。
　　颜小熙又对小六子道：“小六子，你会赶马车吗？”
　　“会！”小六子马上点了点头。
　　“那好！”颜小熙站起身。“你去把马车套好，我要去我老姑家一趟！”
　　“我马上就去！”小六子虽然一瘸一拐的，但是动作却很灵活，飞快地跑了出去。
　　颜小熙起身去了厨房，打水缸里捞出两条鲤鱼，又拿了些新鲜的水果，用篮子装了，然后坐了马车，去了颜瑶光那里。
　　颜瑶光家里是开豆腐作坊的，生意挺好的，颜瑶光正在作坊里忙碌。
　　看到她来了，颜瑶光很高兴，“二妮子怎么有空过来？赶紧的，屋子里坐！”
　　颜小熙把东西递了过去，“老姑，这是我姥爷刚送来的，给你尝尝。”
　　“这孩子，上老姑这来怎么还拿东西？”颜瑶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见到侄女眼中有她，还是很高兴。
　　她把东西接了过去，递给自家的男人，“你在这支应着，我去跟上后院说几句话。”
　　颜小熙跟着她去了后院，在屋子里坐下之后，她便开门见山道：“老姑，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找你。我平日里忙，也没时间出去四处串门子，城里好些人都不认识。所以，我想跟你打听打听，城里有多少个媒婆子？可有你相熟的？”
　　“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打听媒婆子来了？”颜瑶光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颜小熙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合计着，总不好让他们一大群光棍过日子，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的。而且，十里八村的人看着，也不像样，所以，我想给他们成个家。”
　　颜瑶光便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干的是好事，这个老姑支持你。说起来，城里倒是有好几个媒婆子，头一个便是住在我隔壁的聂媒婆。”
　　“那老姑你跟她关系怎么样？”颜小熙问道。
　　颜瑶光道：“还行，这聂媒婆长了张巧嘴，会说话，跟我住了这些年邻居，也没红过脸。”
　　颜小熙便点点头，“这样吧，老姑，你帮我去引见一下，我同她面谈。”
　　“那好，你跟我来！”颜瑶光是个爽快人，马上起身领着颜小熙来到隔壁。
　　她也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放开嗓门喊道：“张家大嫂在家呢吗？”
　　“在呐在吶……”一个大嗓门打厨房里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圆润的婆子打里边走了出来，冲颜瑶光笑道：“你怎么想起来登我这个门了？你那俩小子还小着呢，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想让我帮你把人定下来？”
　　“去你个死婆子！”颜瑶光笑骂了一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告诉你，我儿子可是读书人，将来要考功名的，你手里那些个丫头片子，我才看不上！今儿可不是我找你，是我这侄女找你，有大买卖介绍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接下来了。”
　　“哎呦，这不是凉皮铺子的小老板娘吗？”聂媒婆显然认识颜小熙。
　　颜小熙给她施了个礼，“大娘好！”
　　“哎，好好……”聂媒婆这边同她打着招呼，那边用眼神问颜瑶光，这是什么情况？
　　颜瑶光笑骂道：“你个死婆子，还不请我们屋子里边坐？”
　　“得嘞，屋里请吧！”聂媒婆请他们两个进了屋，在炕上坐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颜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颜小熙便又把自己的目的同她说了一遍，“还请聂大娘帮忙！”
　　聂媒婆闻言，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冲着颜小熙伸出了一根手指，“颜小姐，你是说……有一千多个人，要娶媳妇？”
　　“是啊！”颜小熙笑道。“这只是前期的，不过因为都是些伤残士兵，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残疾，回头你去帮忙说和的时候，记得告诉人家，咱们不骗人，愿意就愿意，不愿意拉倒，不强求的！咱们是娶媳妇，可不是骗媳妇！”
　　聂媒婆听了，便有些尴尬，她们做媒婆子的，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颜小熙又道：“还有，如果姑娘家有要求，想要相亲的话，你也可以帮忙安排。这婚姻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也得相互看着合眼缘不是？总不好让他们成亲以后，成为一对怨偶，那样一来，不就做了孽了？”
　　聂媒婆点点头，笑着对颜瑶光道：“看不出，你这侄女虽然年纪小，却颇有些大家风范，日后也不知道哪个有造化的得了去？”
　　颜瑶光闻言，杏眸一瞪，张口骂道：“你这婆子，胡说些什么？我侄女才十岁，哪里就要嫁人了？”
　　聂媒婆赶忙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瞧我这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在心里爱惜颜小姐，才有这个话的。”
　　颜小熙莞尔一笑，也不同她计较，随后又道：“聂大娘，这么人的亲事，我合计着，你一个人也说不过来，不如这样，你多找几个媒婆子，大家伙儿把这十里八村家中有姑娘的，做个登记。”
　　“登记？”聂媒婆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颜小熙给她解释道：“你找个会写字的，用纸笔记下来，谁家是什么条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生活是否富裕？姑娘多大了，有几个兄弟姐妹？家中是否有病人？”
　　“这富裕人家的，咱们不去提，人家根本就不愁嫁。咱们尽量去找那些贫苦人家的，或者是丧夫超过三年的寡妇，有孩子也无妨。成功率还高一些。”
　　“到时候，你将这个登记的簿子拿给我，我看过之后，咱们再去提亲。到时候，你和其他的媒婆子商量好了，一个人负责几户人家，也免得回头说重了，几个媒婆子再打起来。”
　　聂媒婆笑道：“颜小姐想的可真周到，成！就这么办了！”
　　颜小熙沉吟着道：“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长得丑些不要紧，但是脑子有毛病的可是不成的。天生就有疯病的更不成。不能说因为这些伤残士兵们身上有残疾，就找个疯子来做媳妇，那日子就没办法过了。而且，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万一也有残疾，可就做了孽了。”
　　“是这么个理……”聂媒婆笑得又有些不自然。
　　颜小熙便打怀中摸出一个钱袋，放到聂媒婆的面前，“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是给你的车马费，谢媒礼咱们另算，你看如何？”
　　“哎呦，那……那我谢谢颜小姐了！”聂媒婆见到银子，滚圆的两只眼珠子顿时就眯成了两条缝。
　　“那我就把事情交给聂大娘了，有什么事，你就去我家找我，下午去，我一准儿在家。”颜小熙把事情同她交代清楚，便起身告辞了。
　　这聂媒婆也是办事效率高的，五日之后，就领了几个媒婆子上门了。
　　同时，还送上了一个线缝的簿子。
　　“这里一共是五十七个姑娘，其中十五到十八岁的四十三个，家里都穷的叮当响。还有九个寡妇，两个长短脚，三个哑巴。都是能正常过日子的，没有疯傻的。”聂媒婆呵呵笑着道。
　　颜小熙接过簿子，翻看了一下，随后笑道：“这簿子先放我这里，我去打听打听这些人的人品，咱们才能去提亲。除了聂大娘之外，其他的几位大娘我都是头一次见，我有句话，得叮嘱你们。这说亲，人长得丑些无所谓，但是人品不能差。姑娘的性子可以泼辣，可以厉害，但是不能不讲道理。”
　　众媒婆便一一应承下来。
　　颜小熙叫道：“小六子，你去找我娘要一百两银子过来。”
　　小六子自打跟了她，便成了她的影子，时刻不离她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她。
　　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因为她不太习惯使奴唤婢的，便是宋月娘，也没有一直跟在她身边的。
　　但是这些天过去了，她也慢慢习惯了。
　　而且，小六子是个眼色的孩子，事事都给她办的十分周到。
　　端茶送水什么的，比宋月娘还要及时勤谨。
　　时间长了，她也就随他高兴了。
　　她看得出来，小六子是真心想要伺候好她。
　　不一会儿，小六子便拎了一包银子过来。
　　颜小熙示意他把银子给聂媒婆，“这一百两银子，是给各位的车马费和辛苦钱，几位大娘受累吧，只要事办好了，办的大家伙儿都满意，我必有重谢！”
　　几个媒婆子便眉开眼笑地道了谢。
　　颜小熙把他们打发走，又把宋玉杰叫了来，把簿子交给他，“这上边的人，你去挨个调查一下，看看她们中，有没有人品不好的。”
　　如今宋玉杰干的就是情报的活计，这种事情找他，最合适不过。
　　宋玉杰草草地翻了翻簿子，随后开口问道：“二妮子，你说的人品不好，除了偷人养汉之外，还有别的标准？”
　　颜小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然有了，比如有的人，喜欢背后嚼人舌根。还有的人，就是我二舅母那种，说话走路都妖妖乔乔的。还有家里是不是有赌徒的。此外，还有一种，就是不孝顺自己爹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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