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岭之花变成鬼之后（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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杪夏就跟在宋辞行身后。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十二中靠近市中心，商店建筑鳞次栉比，沐浴在橘色的晚霞余晖里。街道上因下班高峰期，车流不息。
偶尔会响过刺耳的鸣笛声。
少年背影瘦削颀长，哪怕穿着蓝白校服，也能轻易吸引人的目光。
只是那背影看上去太过冷漠。
像是与热闹喧哗的街道格格不入。
“……”
杪夏没有靠近，只是乖乖跟着，无聊地踢着石子走路。
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杪夏就看见不少路人都偷偷回头看他，还有女生胆大的想上去问微信的。
宋辞行连瞥都没瞥一眼，直接无视了。
那个女生自诩漂亮，头一回遭到这种待遇，而且又在同伴面前丢了脸，气得脸都有些扭曲。
杪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啊。
她低头踩着树影，睁着清凌凌的杏眼，蓦地抬起脸。
却撞进了一双漆黑冰凉的眼里。
杪夏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
隔着不远的路，宋辞行站着站台边，一眨不眨的盯了过来。
怎，怎么了。
该不会是她笑得太大声了，他生气了？
杪夏识趣自觉封了嘴。
却见他看了半晌，又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到了公交站台边。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路边的一花一木，熟视无睹般漠不关心。
他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
杪夏摸了摸下巴。
——哪怕有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像跟踪狂一样跟着他。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也知道啊？”
“……”
杪夏自诩脸皮够厚，就跟了上去，也站在了站台旁边。
——
吵嚷候车的人群里，有大人老人，也有小孩，形形色色。但只有他俩穿着统一的蓝白校服。
格外青涩又醒目。
“哥哥，你也是十二中的吗？”
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女孩仰起头，齐耳短发长得很乖萌，看起来像小学生。只见她一脸仰慕地看向宋辞行。
“我哥哥也是，他现在十二中上高二，哥哥上哪个班呀？”
……这宋辞行也太招蜂引蝶了吧，小孩也喜欢。
杪夏下意识看向一脸冷漠的少年。他只是站着淡淡瞥了小女孩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压根没想搭理人家。
杪夏有些语塞。
他待人接物的态度真的没有一点偏心啊。
杪夏撇了撇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发现，身边的少年冷不防地侧过头，视线巡逻似的寸寸掠过她的眉眼。
“哥哥……”
罗佳怡不甘心，望着少年的眼睛里尽是好奇和喜爱，又想跟他说话，连略微胖嘟嘟的手都伸了出去。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罗佳怡，今年十岁了。”
“……”
小女孩奶声奶气的，真的很可爱。
杪夏都生出了想逗弄的想法，宋辞行却依旧无动于衷。
“不好意思啊，家里小孩不懂事。”
身后冷不防忽然传来一阵低哑苍老的嗓音，像被磨了砂纸一样粗粝。
杪夏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背佝偻着的老爷爷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身后。
他身着一身干净的墨蓝色唐服，头发花白，腕间佛珠，看起来花甲有余，周身气质含了些跨时代的文人风骨。
此刻，他牵着自家孙女的手，手指枯槁干瘦，看起来有些慎人。
浑浊的眼球像是看不太清视野内的精致，只能平视着宋辞行的方向。
“她平时就调皮爱说话，小伙子不要生气啊。”
这位老爷爷看起来太瘦了，仿佛风一吹就倒的那样虚弱。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很舒缓，给人慈眉善目的感觉。
“没关系。”
宋辞行淡淡回道。却在这时盯了老爷爷两秒，杪夏察觉到了，下意识看向他。
“爷爷……”罗佳怡嘟起嘴，撒娇似的跺了跺脚，“我就是想知道哥哥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嘛。”
老爷爷摸了摸她的头，声音略重地放低：“佳佳……”
小女孩噤声了。
杪夏觉得有些新奇，就看着他们爷孙俩的互动。
恰好这时，204公交车驶来了。
宋辞行上了车，杪夏也连忙跟上，走之前她还跟小女孩友好地挥了挥手。
“再见啦。”
老爷爷在车门关上之后，却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明明看不清，但他的目光却透过车窗，准确地追随着面色冷淡的少年。
他定定看了好几秒。
直到公交开走，这才收回了视线。浑浊的眼里，蓦地闪过了一丝略微凌厉的深沉之色。
他低下头，牵起小女孩的手，慈祥道：
“走吧，佳佳，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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