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恐怖无限流（9）

江近白乖巧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系统又是生气又是欣慰，生气自己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欣慰江近白和主角之间的良好关系，欣慰他因为主角而涨回的理智，欣慰果然主角永远可靠。

        但真要说，还是更欣慰江近白比想象中的更合适这个任务。

        无论是反派还是主角，他都适合得很好。

        系统也是第一次看到主角和反派都这么喜欢一个人。

        反派就不说了，主角虽然可靠，但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若不是江近白真心喜欢和信任主角，如果不是他足够存粹和温暖，主角绝对不会给他这么大的特殊待遇。

        主角是温柔善良，但并不优柔寡断和烂好心，他甚至是无比警惕的。

        主角看起来那么轻松就和江近白关系这么好，其实内里包含了很多特殊的巧合，远没有那么简单，换一个人或者一种情况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江近白和反派之间的气氛也非同寻常，甚至是让人不安的暧昧和剧烈，系统会更加开心。

        就算有所猜测，有了心理准备，时明夜还是被江近白吓到了。

        面前的漂亮青年有点怂地说，昨晚进入梦魇世界里的两百多人几乎全死了，其他活下来的也大多疯了，这其中又大半和他有关。

        因为他当时被太多人针对，甚至是围堵追杀，于是他就干脆利用自己引导其他人先混战失去理智厮杀，剩下的一部分人被坑去面对梦魇世界里面的怪物，齐斯钰都差点被他坑死了。

        当然，他也不是能每次都完美脱身，所以那个时候就只能自己动手干掉对方了。

        时明夜艰难道：“……嗯，你很厉害。”

        江近白看了他几秒才继续道：“都是他们先惹我的，还有齐斯钰和他的傀儡跟班们，我没主动害过人。”

        时明夜点头：“我相信你，不过你其实没必要这样紧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杀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只要理由能够接受，我并不在乎那些伦理规则，我只是……只是无法接受疯成齐斯钰那样的变态，只是不想看见世界被那群疯子玩坏，只是不想再看见无辜的人悲惨死去了。”

        江近白瞬间露出了笑容，雀跃道：“我也是！”

        说完后他又小声嘀咕：“不过这艘船上没几个是好人，要是不惹我就算了，但谁再敢对我出手，我还是会狠狠教训回去。”

        “你这样就很好，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被欺负。”时明夜再次安抚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一只蓝眼睛的猫支棱着耳朵反复在他身边试探伸爪，一旦看他接受良好，就开心地凑近一点，然后再次试探，反复循环，现在两人已经亲热地贴着坐在一起了。

        时明夜还记得他有皮肤饥渴症的事情，所以之前发现江近白情绪不对劲的时候立刻抓住他的手安抚，现在亲热贴在一起也没有丝毫表现出抗拒的意思，甚至主动伸手帮青年整理微长的凌乱头发以示亲近。

        江近白下意识偏头，动作像极了在他人摸头的时候乖巧享受甚至蹭蹭撒娇的样子，时明夜不由就变了动作，去整理头发的手直接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抚摸。

        反应过来后，时明夜表情有点僵硬，装作淡定地收回手，继续聊梦魇世界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好可爱，真的好可爱，他以前肯定是在被宠爱的单纯环境下长大的吧？也只有那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诚挚可爱的人了……

        江近白没什么反应，他实在是太熟悉这种相处模式了，他和朋友们基本都是这样相处的。

        他觉得时明夜也很好，是可以一直做好朋友的类型，是真的开心并亲近他。

        时明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朋友卡，正在思考自己获得的大量情报所代表着什么。

        昨晚进入梦魇世界的都是船上的人，有普通乘客，但更多的还是玩家。

        整艘船上的乘客都是精神高度敏感的人群，昨晚被拉入恐怖梦魇的则是精神更为不稳的一群人。

        这艘船上精神不正常的人那么多，令人惊讶又不是很意外的是，反而是那些高级的玩家们更容易中招。

        无限循环里的人大多精神都不太正常，远比这个副本的人严重得多，时明夜比谁都更清楚这件事。

        所以，按照江近白所说，这次被拉入梦魇世界的，他知道的大约是230个人，光是玩家就有50人，第一天晚上就直接进去了将近一半。

        不过玩家终究是玩家，存活率比普通人高多了。

        最终普通人只活下来2个，都彻底疯了。

        玩家活下来10个人，6个都疯了，失去了理智。

        幸存的四个人，一个是江近白，一个是齐斯钰，另外两个是奇怪的新人。

        江近白倒是知道那两个新人是邪神宇宙的大佬玩家，但他不好跟时明夜说明，只能侧面提醒他那群“新人”都不是人，应该是和这个副本的怪物一伙。他们在梦魇世界更是表现明显，完全撕下了伪装。

        关于那些新人的事情，两人之前就讨论过了，江近白现在只是更进一步确认了这个事实。

        “难道除了你和夏星芒之外的所有新人都是怪物伪装的吗？”时明夜皱起了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实在是之前从未遇到可以完美伪装成玩家的怪物，和其他人聊任务的事情也完全没有破绽，简直让人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江近白心说夏星芒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那个少年实在不像，他现在还是个好孩子。

        时明夜的超级直觉也没有察觉他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说出来只会让事情更加迷惑，反正警惕一点没毛病，江近白就保持了沉默。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讨论一下之后的问题，江近白就因为外面的动静离开了。

        有齐斯钰的人来叫其他人起床集合，之后肯定要谈论一下昨晚的事情，江近白决定不缺席。

        时明夜很担心他过去被齐斯钰做什么，江近白自己却不怎么担心。

        等齐斯钰冷静一点之后，应该只会感到更加兴奋才对，更加厉害和胆大的江近白对他而言是更加有趣好玩的玩具，地位只会更高，他更加不会轻易对江近白下死手。

        不过惩罚和回礼应该会有，江近白会警惕接招的。

        他甚至很期待和兴奋，并开始为下次的反击做打算。

        凌晨六点半的大海依旧可怕，飘摇的游轮却渐渐打破了寂静。

        剧院光线昏暗，清晨的温度也很低，聚集在这里的玩家们心里更加寒冷。

        在无知无觉间，昨晚死了40名玩家，178名普通乘客，经历过昨晚事件还活下来的却只有2名普通游客和6名玩家，而他们甚至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失去灵魂的身体全部被当成尸体由船员拖走了，其他人的阻拦和质问都没有用，整艘游轮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而在这次事件中活下来的8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保持着正常理智，全都彻底崩溃疯掉了。

        那两个普通乘客，一个是恐怖悬疑推理小说家，一个是抽象派画家。

        瘦削阴郁的小说家躲在房间里，没有让敲门的人进来，只是在狭小黑暗的门缝中紧张兴奋地说自己很忙，让所有人都不要打扰自己，然后就怪笑着关上了门。在门关上的最后时刻，有人看见他手里竟然提着一把刀，里面的房间地面上似乎用红色的液体画了个有五角星的诡异阵法。

        画家的房间没有人，有船员说那个房间的客人突然发出骇人的尖叫，然后爬上窗户跳了下去，已经被大海吞噬。

        6名玩家此时则是被其他剩余的五十多名玩家包围在剧院中间。

        一个眼神呆滞，宛如木偶一样被人牵着进来，一声不吭。

        一个暴躁癫狂得必须要让人绑住他扛过来，眼里全是血丝和杀意，宛如疯了的野兽，没有一丝理智。

        一个时而癫狂大笑，时而低语古怪的字句，完全无视了旁人。

        一个只是盯着人，发出让人发毛的怪笑，眼神在人露出的脖子等致命地方徘徊，眼神恐怖。

        一个抱着头蹲在地上不停大喊大叫，瑟瑟发抖地说着颠三倒四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神经质地求救着。

        一个昏迷不醒，浑身发热，嘴里说着胡话，让听见的人不由心生恐惧，浑身发寒。

        四名s级在最前面研究和讨论。

        “他们全部都陷入了谵妄状态，怎么办？”

        “完全没法沟通吗？”

        “一般来说是的，但我们必须搞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可以让人暂时清醒的道具或者技能吗？”

        “虽然有，但是这样不太好吧？有其他办法吗？”

        “我的齐大圣人，敬爱的齐神大人，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问问其他人同不同意？看看其他人的意见怎么样？”

        齐斯钰看向其他人，他扫过一张张不出意外展现出了自己想看的各种表情和感情的脸，最后停在了江近白的身上。

        齐斯钰的表情不变，心情却波动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爽。

        这么短的时间，青年的精神状态竟然好了很多，发生了什么？是谁影响了他的作品完成度？是时明夜吗？

        江近白无声和他对峙，勾唇笑了。

        嘿，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羡慕吧？嫉妒吧？你这个只有欺骗和傀儡的反派，比我温柔善良坚强的主角大大可差远了！

        齐斯钰转回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在那边的s级开始研究怎么让那6个玩家恢复一点理智的时候，后面角落的夏星芒轻轻扯动江近白的衣袖。

        江近白侧头微微垂下脑袋看他，眼神温和又疑惑。

        “江哥，谵妄状态是什么意思啊？”少年低声问。

        江近白小声解释：“谵妄的大概意思是说人的精神和理智陷入非正常状态，会意识障碍，神志恍惚，感知障碍尤其常见，包括感觉过敏、错觉和幻觉。患者可能会因错觉和幻觉产生继发性的片段妄想、冲动行为。情绪紊乱尤其突出，包括恐怖、焦虑、抑郁、愤怒甚至不正常的愉悦等。”（1）

        “也就是说，他们说的那些话只是疯子的胡言乱语？不能当真？”夏星芒歪着头不太明白。

        夏星芒的直播间现在已经非常火爆了，现在更是炸了一波。

        【你是不是傻！你竟然还问他！问他一个罪魁祸首！你脑子是真的有病吧？！】

        【草啊！这个新人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没看到我们说的话吗？都说了那个好看的蓝眼睛人类在昨晚的梦魇世界杀了大部分人，我喜欢的那个主播就是被他引诱后坑死的，连你的室友都是他亲手砍死的，你竟然还敢往他前面凑？！】

        【你这个傻白甜！他在骗人！他昨晚也参与了那件事！那个齐斯钰也在骗人！他们两个昨晚最疯了！简直就是杀疯了！结果他们第二天竟然和那两位大佬一样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嘿嘿嘿，他好坏，我好喜欢~】

        【主播你死了没关系，但是尽量晚一点吧，其他没这么好的角度看美人了嘤嘤嘤~】

        【别说其他好的角度了，一个晚上就死了十个高级玩家，之前又死了五个，现在就剩下九个玩家，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吧？你们这些主播悠着点啊，我对这个世界非常感兴趣，别死完了让我没有直播看啊！哭泣jpg】

        【我倒是觉得这个新人或许意外很聪明，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跟着这个食人花美人混，说不定还真能活到最后呢！嘻嘻嘻，最后看食人花吃掉小白兔也很有趣啊，当然我更期待小白兔反杀食人花，这样的美人就应该狠狠欺负啊！兴奋jpg】

        【收购那双蓝眼睛……】

        江近白收回了对弹幕的注意力，审视地观察着夏星芒的表情。

        少年已经从弹幕里知道了所有，甚至比时明夜更清楚更暴力直接，还有其他邪神宇宙观众的添油加醋，他现在会怎么想呢？

        这个少年会怎么看待他呢？

        他的反应将会决定江近白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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