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人卡

隔壁丁磊家。

        丁磊爸爸打发了一批要债的人，准备出去把各家的钱都先还了一点。今年他出去三个月挣了三百多元钱，那可是早起晚睡，比狗都还累。就想着多挣一点，早些把债还了就轻松了。

        接过丁磊递过来的152元钱，他不是不感慨，丁磊遇到一个好心的老板。每天只早上早起买东西和周末放假卖东西，竟然就挣到了他的一半。还没有算每个月的米粮，菜……对了，还有养在水缸里的鱼，墙角一堆粮食，据说是毛老板给他们过年的年礼。算上这些，儿子挣得可不比他少呢！

        屋子里还有一屋子等待出售的菜，水果！

        不是因为不能没有道义，丁磊爸爸都想要毛老板收留了。算了，就让丁磊这小子自己好好跟着干！得嘱咐他，踏踏实实的，不然打断他的腿！

        今年就先还了500元钱，明后年再努努力，三年把债还清，这是之前不敢想得啊！

        家里的东西就留着吃吧，毕竟老婆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至于那些人情，他都记在心里，等把债还完了，再慢慢地还吧！

        想清楚了，就拎着土豆出门了。

        大过年的，不能空着手到别人家！

        ……

        吃过饭，收拾桌碗。

        “志新，你不是说你要把这剩下的汤都喝完嘛？”苏妈妈打趣。

        “大姐，你放在那，我晚上煮面吃，面放在汤里，好吃！”

        吃过饭，聊了会儿天。

        苏云彤问：“舅舅，哪里有学书法的？”

        舅舅说：“这镇上可没有。庆县县城我认识一个字写得好的，听说在收学生。怎么，你有兴趣啊？等后天去县里面开会的时候，我去问一下。”

        “嗯，我觉得我的字写得不好，语文老师说可以练书法，但是我不知道可以在哪里学。”

        ……

        冬天天黑得早，要早点出发。

        让女儿收拾好衣服，就准备出发了。舅舅一家三口也要回学校了，学校里给这个三口之家分了一个套二的房子，就在学校里。

        外婆装了一些菜，舅妈带着娃不好背。

        苏云彤背上，等到学校门口再把背篼给舅妈。

        回到家，舅妈拿下背篼整理菜。里面除了酸菜，土豆，青菜，葱，嫩玉米，还有两条六七斤重的大鲤鱼。鲤鱼还是活的，赶紧让丈夫把娃洗澡的大盘子拿出来，放上水，养着。

        “妈真是的，不声不响就拿了这么多东西。这玉米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新鲜这么嫩。”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着要过年了，给老太太买点东西才是。

        “这鱼好！过年的时候，我也做个酸菜鱼，比今天志新做的还好吃！”

        不用背背篼，苏云彤换前面坐。

        坐上前杆，手抓住龙头，“哇，好冰！”苏妈妈自己戴了双手套，见苏云彤手冷，就从背篼里拿出一双袜子，给她套上。

        “好了，不冷了吧！”

        苏云彤：……

        如果说出门的道路阻且长，那回家的道路便是轻且快了。

        此时，村里家家户户的房顶上是炊烟袅袅，颇能让人觉得人家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自己就是这么个大俗人。

        连看到久违的村口那棵老树，苏云彤都倍感亲切。

        经过村口苏大伯家，大门半掩，隐隐听见有人在大声说话。

        回到家，把自己的行李拿到房间，放好，找了一张抹布，打了一盆水，把房间的灰尘擦一擦。看着干干净净的房屋，心里很开心：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了。

        厨房里，苏妈妈已经准备煮饭了，吩咐女儿烧火。折腾了一天，苏妈妈已经不想做菜了，捡了两个萝卜吩咐苏云彤洗干净切片煮在甄下面。

        苏云彤却不想苏爸爸回来只吃煮萝卜，就跑到自己自留地里掐了几根葱，准备做炒鸡蛋。

        打了三个，不，六个鸡蛋在大碗里，搅散，放一些辣椒酱，再放少许盐，放一些米汤，搅匀。切一些细细的葱放在小碗里备用。等苏爸爸回来的时候炒，热热的才好吃，且能掩盖蛋的腥味。苏妈妈本来不许她拿刀，但看到她已经在切葱，并且不笨的样子，就只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当听见外面有“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时，苏云彤开始炒蛋。

        锅热下清油，油热将搅匀的蛋液倒入锅里，翻炒，等蛋凝固成金黄色的小块，放入葱花，铲入碗中。放在甄子里温着。

        “爸爸~~”苏云彤招呼。

        “嗯，回来了啊！”

        “嗯，爸爸，快洗手吃饭！”苏云彤说。

        “我去把车里的水放出来的！你先吃。”苏爸爸在冬天里要把拖拉机里用来冷却的水却已经沸腾的水，放出来装在保温瓶里，用来洗脚，以及第二天早上再温温地放回拖拉机里预热。

        摆筷添饭，苏爸爸回来了。

        白色的萝卜一碗。炒鸡蛋一碗，金黄的鸡蛋有葱花的点缀，很漂亮！

        苏爸爸也吃了三碗饭。

        饭毕，收拾碗筷。苏云彤从房间里拿出6个桃子来，说：“这是我同学给我的，爸妈你们吃吧！”苏妈妈惊讶，苏爸爸在外面见识多说：“这是那些热带地方产的吧，趁青色的时候，运到我们这里来，就不会坏！”说完，让苏妈妈收起来，晚一点再吃。

        苏爸爸把鸡关进鸡笼，踏进厨房，就听见有人过来说话的声音。依然是村里的人三三两两过来了，苏爸爸拿出烟，请男人们抽。又让苏妈妈打开电视看。苏云彤这才注意到自家已经有电视了。电视放在床头的一张写字台上，电视的位置正对着开在厨房的卧室门，打开卧室门就可以看到电视。

        看到苏云彤回来了：“彤彤，好久回来的？”

        “今天下午回来的。”说完，又是一通招呼，叔伯婶嫂的。

        男人们在厨房和苏爸爸聊天，女人们抬着凳子在卧室里看电视。

        小声点，《死水微澜》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男人女人都噤声，开始认真地看电视，偶尔表达下自己对人物的看法。

        看完电视，又对即将要发生的剧情展开讨论。

        等苏云彤准备刷牙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对苏妈妈说：“你那个大嫂今天又作妖了，成天就在外面讲她儿媳妇，说吃得多，又懒。家里整天乒乒乓乓的，想分家。”

        “说人家吃得多，人家做得也多啊。嫁进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从早忙到晚，这么冷的天，一天还要割三背篼猪草回来。还喂那么多鸡，又煮饭又洗碗的。就没有看到那么勤快的媳妇……”

        “我看到新媳妇手上都长冻疮了，红红的，有些都裂开了。还在割猪草。”一个妇人说。

        “就是。这些年哪里看到过这个后娘做过这些哦!以前都是看到苏老大在做！”

        “有后爹就有后娘。”

        “造孽哦~~”

        “分开才好，自己做来自己吃！”

        “你大哥这几天天天就去钓鱼，他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起床，就去找小伙伴了，杨霞，邓敏，邓红。找齐以后，拿出四个蝴蝶结，让她们，又每人给了3个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美美地品味：“真好吃！”

        “彤彤，你外婆对你真好！”杨霞说。

        “嗯，你外婆好大方哦！”邓敏说。

        ……

        明明是我给你们的，好不好！

        一学期不见，小伙伴们叽叽喳喳。

        “彤彤，你长高一点了，又长白一点了呢！”杨霞说。

        “彤彤，你期末考试得多少分呀？”邓红问

        “你们猜！”苏云彤故作神秘。

        “我语文得了81分，彤彤，你不知道我们班上惊人还有得30分的呢！”邓敏说。

        “我才得60分，刚刚及格。我爷爷说，我下学期如果语文数学都得第八十分，要给我十元钱”杨霞说完，大家纷纷吸气，这么好的爷爷啊！杨霞你要加油哦！

        “我语文得90分，数学91分。”邓红骄傲地抬起小下巴，“彤彤没有我得的多吧！”

        “嗯嗯，你最厉害了。”苏云彤也没有觉得自己好骄傲的，考不过才是笑话。

        苏妈妈也不会去宣扬自己的成绩的，她和苏爸爸都不是爱现的人。苏爸爸压根儿就不提考试的事情，完全就没有想。

        玩了一会儿，苏云彤提议去杨婆婆家看看，天气这么冷，不知道她吃的够不够哦！

        杨婆婆依然坐在自家门口，还有村里的一个妇人在聊什么。

        “肯定在说古，她们最喜欢了”邓红说。

        “杨婆婆，五婶婶。”四小只上前打招呼。

        各人抬了板凳坐在门口，听他们讲。

        “杨婆婆，你会做馒头包子啊？”等他们讲得差不多了，苏云彤问。

        “会啊！小时候倒是常常吃。不过那都是精贵的东西，稀饭都快要吃不起了，我哪里吃得起馒头啊！”说着，眼神像是沉浸于往事回忆中。“你们想做的话，拿面粉来，买点酵母粉过来，我教你们做！女娃娃家的，厨房的事还是要早点学到一些！”

        “好啊！谢谢杨婆婆，等我买到酵母粉了，我就来找你哦！”苏云彤愉快地说：“我请你吃馒头！”

        “你这女娃子，好！做好事有好报！”杨婆婆笑得褶子都起来了。这个苏家的女娃子她还是知道的，她爸爸开拖拉机，上次还帮她买了锅回来的，有钱有善心。

        下午，苏云彤依旧背着背篼，出去割猪草。

        第二天，苏妈妈带着苏云彤赶集，备年货，买新衣服。

        冬天里吃一碗酸辣粉，辣得背上微微冒汗，真是太舒服了！

        快过年了，街上的人更多了。苏妈妈这次只能将自行车寄放在专门停车的地方，拉着苏云彤去看衣服。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衣说喜庆，和一条蓝色的裤子—苏妈妈一定要给苏云彤买条兰花花的裤子，苏云彤看到这些颜色乱搭，色彩乱撞，能丑出天际的裤子，坚决不要。被苏云彤坚决地拒绝了，只要纯色，只要纯色！苏妈妈鄙视苏云彤不懂多彩的美。

        又想买一双白色的鞋子，苏妈妈说，白色太容易脏了……好！换黑色！坚决不要花的！

        苏云彤觉得这哪里是在给她买衣服呀，是买包装袋吧！

        又到处逛逛，苏妈妈给苏爸爸买了袜子，裤子，等到有空了，再戴苏爸爸上街买衣服。倒是没有给自己买东西。

        看了看街上卖的菜，自己家仿佛也有。

        不过苏云彤扭住苏妈妈去供销社，买了一些酵母粉和红糖。

        想让妈妈买一些猪油，苏妈妈说：“买什么猪油，马上就要杀年猪，到时候猪油多得很！”

        让苏妈妈给了她一元钱，想去看看自己想点什么，苏妈妈爽快地给了，叮嘱到取车的地方找她，不要走丢了。

        又去供销社买了十包酵母粉，红糖，和两个桶两个盆。苏云彤可没有自信自己做馒头一次能成功呢！

        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放好东西，又用草绳提出三条鲤鱼。

        找到苏妈妈：“你哪里来的鱼？”

        “刚好碰上卖鱼的，拿了好多鱼哦，一元钱三条随便选！”苏云彤回答。

        “挺便宜的！也没有用袋子装着放点水。哎，算了，这么便宜的！得赶紧回去，免得死了！”苏妈妈栽着苏云彤风驰电掣地往回家的方向骑。

        苏妈妈将鱼放到水缸里，吩咐苏云彤压满水，出去聊天去了。

        看家里的粮仓开着，苏云彤把外面的门关上。搭着凳子上去看，稻谷就那样散在仓里，也看不出来有多少。苏云彤放了一些稻谷在靠里的位置，慢慢平铺了有二十簸箕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又看到口袋里装着油菜籽籽，晒好了，还没有拿去榨油。

        捧了小半簸箕，种在空间里，美味的菜通常都比较费油，得未雨绸缪。

        做完这一切，打开门。

        又看见清秀的水仙花蒋老大又过来了，说：“彤彤，你回来了哇？”依旧拿起梳子沾了点水，左歪歪头右歪歪头，梳好头发，蚂蚁都要滑下来了。

        然后问：“帅不？”

        “蟋蟀!”刚回来的苏妈妈接口道。

        苏云彤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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