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除夕夜

苏云彤提着四条鱼五根剥好的笋上车，说是碰到卖鱼的最后剩下的，便宜卖了。苏爸爸拿了车上的桶，又找了一条小沟，把鱼放在桶里。载着苏云彤“突突突”地回家了。

        看着空间中，对苏云彤买的《英语音标》好奇的人，苏云彤想，这次的“劳改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会《英语音标》？

        “嗯，会，这书上的都会。”

        你多少岁了？

        “十三岁了”

        读几年级了？

        “初中一年级。”

        几岁上的一年级？

        “六岁”

        学习成绩好吗？

        “好，全年级第一名”

        在哪里上学？

        “庆县一中”

        哦，是个品学兼有的学生啊！不对，品德不对不对！

        苏妈妈已经在叫吃饭了。

        晚上苏爸爸做了笋子炒肉，新鲜的竹笋白白的，配上肥瘦相间的肉，好吃不油腻。

        苏爸爸问：好吃吗？

        “好吃得很，用这个下饭，我可以吃三碗饭。”苏云彤用行动践行了苏爸爸的炒菜有多么的好吃。

        回到房间，看到空间里陈明轩坐在鱼塘边，正对着鱼塘发呆。

        没错，就是颜值很高，一口流利普通话的陈明轩。

        对此，苏云彤也不是很吃惊。毕竟在饭店里的时候，陈明轩虽然是衣着不错，但是他那有些掉皮痕迹的皮鞋却出卖了他。之所以给他十元钱，就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他。果不其然，小鱼上钩了。

        而且他最后的一再相送，对于刚认识的两人，未免太殷勤了。

        你在家里没有饭吃吗？

        “没有，没有，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说到了伤心事，陈明轩有些情绪激动。

        苏云彤好不容易才让他情绪平缓下来。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在省城工作，我和妈妈在县城，但是妈妈成天不在家。”

        你不在家，妈妈会找你吗？

        “不会，暑假我不在家一个月，妈妈也没有过来找过我！”

        你一个人在家，吃什么呢？

        “大多数时候饿肚子，有时候去菜市场捡一些别人不要的菜回家煮。”

        你妈妈不给你钱吗？

        “不给，让我问爸爸要。她也会问我爸爸要，但是爸爸给她钱以后，她从来也不会给我。”

        那你上学的学费谁给你出？

        “爸爸给妈妈的。妈妈不教学费的话，以后再也不能从爸爸手里拿到钱了。”

        你爸爸不会来看你吗？过年也不接你去省城玩吗？

        “不来看我。爸爸那里已经有新家了，说接我过去不方便。”

        你骗过人吗？

        “偶尔，我的肚子饿得实在太难受的时候。”

        ……

        那你每天在这里捡鸡鸭鹅蛋吧，还有这些竹笋，不用这么密，稀疏一点，掰下来整理干净放在中间，笋壳放在黑洞里，把油菜籽也收割了。

        无事不能靠近中间，小心不能离黑洞太近，休息的时候就在竹林里。苏云彤扔了一个竹垫过去。

        还有每天教我音标和单词。学习的时候，你可以在那张小的书桌上，那里有本子笔，有字典，需要什么，写在本子上。

        “好的”回答得很乖巧。

        第二天和妈妈一起采松柏枝。苏云彤多采了一些，吩咐宋明轩沿着土地最外侧边缘种上。

        苏爸爸拿出一个去年熏肉的旧油桶，准备熏肉。松柏枝熏的肉很香，熏出的腊肉色泽鲜艳,黄里透红，十分好看。这时候用刀在肉上面戳一个洞，用铁钩子穿上，挂在屋檐下吹着，想吃的时候随时取一块来煮。

        苏云彤学好了今日份三个音标，三个单词。

        把大锅拿出来，让陈明轩将收割好的黄豆泡来煮好。

        会做馒头吗？

        “会的，在乡下的时候，奶奶教过我的。我做的馒头很好吃的！”奶奶是北方人，自然会做这些的。陈明轩爹不疼，妈不爱的，十分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毕竟，多一个机会，就多一些成活的机会。

        那好，筐里的口袋有面粉，酵母粉，糖，你全部把面粉做成馒头。蒸好以后放到中间的筐里。

        “好的！”

        苏彤已经会碾压面粉了，与碾压稻谷相比，面粉什么的太容了，有没有？

        碾压出来的谷子，也有七成的完整率了。

        苏林，家家都把红色的对联也贴上了，看上去特别喜庆。

        苏爸爸骑着自行车，前面载着苏云彤，后面载着苏妈妈，一起去一个远一些的地方赶集。买了桔子，一剖为二，看到里面红色星星点点。爸爸说是血橙，红色越多越好吃。又买了一些炒瓜子，炒花生

        ……

        过了大寒，又是一年。

        今年的收获满满：

        1开启了空间，空间的动植物已经有很多，虽然还没有超过100种

        2收了七个小弟

        3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丁梅；还有一个英语小老师：陈明轩

        4日行一善持续进行中……

        很是满足啊，来年再战！

        苏云彤召集了三个小伙伴，坐在苏云彤房间的床上，拿出自己买的书，放在八仙桌上。

        “哇，苏云彤，谁给你买的新书啊！”邓敏捧着《学跳舞》，“我也想要一本这样的书呢！”说着还对着书上的动作比起了舞蹈。

        “这书上的鱼画得好好哦，苏云彤，你可以借我看几天吗？”杨霞看着书上栩栩如生的鱼问。

        “还有这本，里面的菜好好吃的样子。如果我会做就好了！”邓红则捧着《美味佳肴100种》流口水。

        “好啦！这些都是送给你们的！看完还可以交换着看呢！”苏云彤看他们开心，书是选对了的。

        “彤彤，你太好了！我要把我最心爱的小毛毛熊送给你！”杨霞说。

        “等我把这鱼画好了，我送一幅我的画给你。不……我读画随便你挑！”杨霞说。

        “等我学会了做菜，我做给你还有大家吃哦！”邓红也表态。

        苏云彤笑眯眯地接受了大家的心意，可不能惯一些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的毛病。大家礼物小，心意大。

        “苏云彤，你自己看什么书？”邓红问。

        苏云彤拿出了一本《英语英标》递给她，“你看，这个！”

        大家围过来看，看书上像拼音一样的字。--“汉语拼音？”杨霞不确定。

        “不是，是音标！”苏云彤说：“我也看不懂！”

        音标她前世发音就不准，就算是她现在有了英标的书，她也不能准确地发出来。最近在陈明轩的教习之下，已经懂了大半了。陈明轩的发音很标准，可能庆县一中老师的水平很好，他又学得认真。

        但是后续还要学单词和对话的，之前已经在百货大楼看过了，并没有卖像前世随身听一样的播放器和磁带，所以即算是有了书，在手里是鸡肋，她发音不好。

        或者可以到省城去看看？

        大家一起开心地看书，边吃着苏云彤拿出来的零食。

        陈明轩的确是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在空间里，干完活的他正襟危坐地在背诵苏云彤之前买的英语字典。这样的好学生，说什么样也要帮助一下，等出去的时候，看看给些什么吧。

        “大伯婶”苏云彤抬头想去厨房拿水杯喝水，正好看见有人在厨房。

        “哦，苏云彤啊！你们在看书啊？你妈呢？”大伯婶神色有些慌张。

        “她出去了，你找她吗？”苏云彤问。

        “嗯……也没啥事。没在家就算了。我走了！”说完转头就走了。

        苏云彤看看吊在厨房横梁上的肉和香肠没有说话，大伯婶刚才分明是拿着门后面的长竹竿，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不明白，一个好好的知青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自甘堕落如斯。还是原来本性就是如此？关上厨房的门，苏云彤叹道：人，又少了一个！

        除夕夜，自然要吃团年饭的。

        苏云彤家人口少，苏爸爸又是想请大伯二伯三伯家，被苏妈妈一阵发作：“你每次都请你大哥，怎么就不见他们家请我们呢？我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吃过他们一顿饭不？你给我算一下……”

        苏爸爸不说话，转身离开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等他去请了，事成定局就好了。

        果然，下午苏爸爸回来说，请了大家吃饭，有两三桌人。苏妈妈气，也没有办法。

        这么多年，苏爸爸和苏妈妈都是这么过来的，苏云彤早就习惯了。

        第二天除夕，玉芬婶吃过午饭就过来帮忙。杀了公鸡蒸好，煮好了猪头，放在大篮子里，苏爸爸和苏老大还有二伯家的儿子苏鸿博，三伯家的两个儿子一起去尼姑庵里上香，再去祖坟上香。

        然后就是几个伯婶和玉芬嫂一起将猪头的骨头掰下，开始炒菜煮饭。

        晚上满满的两桌人，再并上家里的小桌子，共三桌。

        桌上的菜有：

        腊肉一盘，香肠一盘，猪舌一盘，鸡肉炒大葱一碗，猪头肉一盘，家常草鱼一盘，萝卜青菜两碗，满满当当基本全是肉。

        席间，三伯给苏爸爸敬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看了看满桌的菜，说：“老四呀！我们几兄弟就你家过得最好！”

        苏爸爸不敢说是，只道：“三哥这话不对！现在大家的日子都是越来越好了！”

        三伯看了看自家两个儿子说:“老四啊，咱们不说那些。今天三哥有件事求你帮忙，你答应不？”

        苏爸爸豪迈地说：“大过年的，说什么求！只要我能帮忙的，四哥你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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