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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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昨晚干嘛去了？第一节课就打瞌睡怎么了昨晚集体熬夜了？这高考都考完了你们不急啊？明年就到你们了，再不努力你们要干嘛啊？”唐奔敲了敲桌子，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学生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两个的完全没有紧张的气息。
陆赴被唐奔的声音吵醒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唐奔，他感觉唐奔越来越有老师的样子了。这话听起来他还以为唐奔被哪些老教师附体了。当然唐奔要是秃了就更有感觉了。
六月的天很热哪怕是开着风扇都凉不了燥热的心，一节课下来唐奔早就汗流浃背要不是今天穿着黑色的棉布料，估计自己早就在班里小型社死了。
“下课，对了周蕊你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周蕊站在唐奔办公桌前，这要是以前周蕊能被老师的压迫感压的吐出一口血来。但现在对面是唐奔，她不光没感觉甚至还能说教唐奔几句毕竟因为自己放在课桌上的面包不知道被谁咬了一口就和学生冷战半节课着事可不是一般老师干的出来的。
而最后更离谱的是最后他才想起来是自己咬了一口放到讲台上的。
“周蕊来，给你。这次考试不错，你把这些吃的拿过去给班里同学分一下。”
“老师，能问一下我们这次平均分第几吗？”
“啊？你不知道啊？你们完全不在乎的吗？”
“老师，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给咱们班有的孩子补课了啊？不然就你我们怎么考第一啊？”
“别瞎说，我要补课了咱们班就全九十分以上了。而且补课不给钱啊？我要是真补课的话，我现在怎么可能花我大学攒下来的老婆本。”
“那你就嫁了呗！让别人给你彩礼。我看江诺老师或者王老师就不错。”周蕊开玩笑的说，但很明显带点真情实意。
“你这话说的，去去去赶紧回班。你一小姑娘和我聊这个？”
周蕊没说话只是盯着唐奔桌面上的多肉看了一会然后说“第几个了？你要不会养可以不养啊！浪费，我上一次看养简单东西还能养死的还是在陆赴养死了仙人掌的时候。”
唐奔没说话看着周蕊走远他才赶放下心来吐槽一句，现在的小孩说话是真要命。
上一次测试成绩出来后也不知道是同学们本来学的就好还是唐奔教的好，反正成绩是不错的。
唐奔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人自己班数学考了第一名，甚至在体育老师问他要不要出去下馆子时他都会冒出来一句“教出第一名的老师当然要吃排名第一的餐厅你看餐厅我请客。
体育老师虽然脸都拧成了麻花并且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把话接了下去“无功不受禄，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你们班数学是我教的而你是一个因为孩子考的好请老师吃饭的家长。”
“哦，你怎么知道我们班数学考了第一名的事？”唐奔故做震惊的说，他做作的声音差点没给体育老师恶心过去。
“你们班考了第一名我估计你们小区流浪狗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如果流浪狗都知道了，那可能是陆赴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他喂狗。”
“你们两个在同一个小区啊！”
“嗯。”
“那你们两个还挺有缘。”
“还行吧！就那样。”
陆赴有道题不会所以趁吃饭的时候去了苏铖班，但可能是因为自己吃饭太快了所以苏铖还没从餐厅回来。陆赴坐在苏铖位置上东翻西找。他看着苏铖书包里一个熟悉的白色小棍子，陆赴把拉链拉开苏铖书包他还没反应过来包里的棒棒糖就涌了出来撒落了一地。
陆赴先死撕开了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然后不紧不慢的把地上的糖果捡起来，起初他还觉得着包装有些眼熟。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唐奔经常给他们班分的那种糖，第一次吃这个糖时陆赴还给唐奔私下吐槽过这没听过名字的糖。但后来他在网上看到糖的价格时，他只能说声打扰了。
这糖的价格够陆赴喝几箱饮料了。
“陆赴，你干嘛呢？”
“哦，没事。就是不小心让你的糖散出来了。这糖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有的时候唐奔给的和周蕊给的。但我不太喜欢，我们班娃也没几个人要所以我就攒下来了。”
“怪不得我觉得唐奔给的挺多的啊为什么老没剩的，周蕊她怎么还假公济私呢！”
苏铖走到陆赴身旁和他一起捡着地上的棒棒糖，在地上只剩下一个棒棒糖时苏铖还在考虑要不要捡起来。但看陆赴好像没空于是他才把手伸了出去，但还没碰到糖陆赴的手就伸了过来。
在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苏铖好像触电一般把身子转了过去。苏铖胡乱的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本子冲出了教室。
“那个，我困了先回教室睡午觉了。”
“这不就是教室吗？我是找苏铖干嘛来着？”
午休时间唐奔不想回家，但办公室又不开空调于是他只能和体育老师挤在一个房间。
“这周校领导安排了好多任务，我们开班主任会的时候领导说我没有活力。都不如年纪大的老师看起来有朝气，我怎么有朝气啊？我是生产队的驴吗？你说我数学要管就算了，为什么领导周五的体育生考试我都要帮忙啊？”唐奔无奈的吐槽着，他在床上翻来滚去的动作体育老师都怀疑唐奔随时能躺坏他的床。
“没事，这不是有我陪着你嘛！”
“废话你体育老师你当然要跟我一起了。”
体育生考试在每年六月十日前后，陆赴当时也考过。但他当时去了乔中但没考上，但后来中考超常发挥去了垚中。
其实陆赴把这件事都忘了，要不是周五唐奔把他们班的体育生和他们三个拉到了操场陆赴才记不住今天还有一个体育生考试。
陆赴从没见过吴应恒他们两个对体育那么积极主动，要不是中考有体育这个科目有一点分否则他们初中三年跑步的时候都会在操场旁的墙角边蹲着。
“其他班是没体育生了吗你叫我？”
唐奔看陆赴脸上不对连忙递出一块棒棒糖给他们，陆赴白眼一翻把糖接了过去。
“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啊！”
“所以就来麻烦我们啊！”
“这不是没办法嘛！”
“唉，你说党睦会是谁带队啊？”吴应恒趴在张星宙肩上问。
“管他是谁，只要不是老邓头就行。”
“你们两个真的很离谱唉，上课他不香吗？非要来晒太阳。”陆赴坐在正方形的伞下面拿着本子不停的扇风，其实有伞太阳也不算晒。
但这天还是能把人热的受不了，只见唐奔穿着一个白色的防晒衣拿着四瓶带着水珠的瓶子朝他们一丢。也不知道是矿泉水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唐奔和自己过不去，他扔过来的水瓶要不是张星宙反应快躲过去了。负责他现在就是用脸喝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练过。反正陆赴的水瓶也从来没扔对过地方，张星宙还依稀觉得上高一时的一次篮球比赛水瓶正正好砸到了他的脸。
从而让自己尴尬了三年。
张星宙把水捡了起来，在眼刀了一眼唐奔后痛快的喝了一口一个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虽然陆赴没想过以前的学校会是谁来带队，但如果可以他绝对不希望是他……
天不遂人愿……
操场上架起了许多正方形的伞，大多都是那些计分的人坐的地方。操场上老师也不少但放眼望去也只有唐奔一个数学老师，虽然知道他换了课但陆赴还是觉得不对劲。
“陆赴～”陆赴听到这声音就感觉不对里头带了一点轻蔑和嘲讽，反正陆赴从没在垚中听过这种声音。
“你居然能考上垚中没想到，我之前来带队怎么没看见你。你这学籍不会是买的吧？”
陆赴还没开口就见唐奔拿着手机从他们身后轻飘飘走过“喂，刘姐啊？什么您要让你孩子到垚中来？不行啊！我们学校严的很根本进不来。什么？给钱？姐，这真不行。先挂了啊！有点忙。”唐奔声音很大，在“挂”完电话后还装作刚看见陆赴的样子。
“唉？陆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这节数学啊？没事反正你数学全班第一不用学也没关系啊！”
陆赴憋着笑和张星宙他们退到了一边看热闹，但老邓头还是不死心的追了过来。
“我跟你讲光靠数学是不行的，体育也不行。我们现在这些孩子啊！又听话，成绩又好。”
陆赴记录着那些考试人的跳远成绩，吴应恒报数的声音特别大。陆赴当然知道吴应恒的意思，也特意重复的声音很大。
来报名的人不多测跳远一会就完了，陆赴他们正好坐在一边看着那些量一百米的人。
真辛苦啊！还要在太阳底下晒。
“你们都没事干了还不回教室学习，人张星宙就算了。陆赴你不努力以后怎么办啊！”老邓头站在陆赴他们身后说。
陆赴被吵的难受，心想自己屁股还没热怎么就不努力了？他们还没休息一会唐奔就举着一个手机过来了，唐奔把手机举到他们三个身前对着手机里的人说了一堆话。
都大中午了，手机里的那个人好像刚睡醒的样子。他露着半张脸头发乱糟糟像个被糟蹋了的鸡窝，但陆赴他们还是能看出他很帅并且双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你们在干嘛？”
“我们这里体育生考试，我们是帮忙的。介绍一下，这是骆松我发小。这是陆赴，张星宙，吴应恒。我们班数学第一，班级第一和班级第十一。”
“可以啊你，当初还不想当老师。现在看来不也挺好的。”
“当初是因为没考证啊！而且我学的是数学，没往老师这方面想过。不过你看现在我不是挺成功的，你看现在这年代啥人都能当老师了不是？”
这次轮到张星宙有些绷不住了，他们四个往后瞅了眼发现老邓头早跑到一边看学生去了。
“小唐，牛逼。”吴应恒举着大拇指一脸敬佩。
“我妈是教语文的你说呢？”唐奔一脸骄傲的说。
唐奔看出陆赴有些不开心，于是从怀里掏出耳机给他戴上。
“你们等会去体育老师房间凉快一会休息一下，没事他不是走了吗？我先去忙，你们等我啊！”
唐奔在旁边把那个老师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可能老师和孩子的想法不一样但唐奔觉得他说的不错。如果只有数学和体育两个好确实用处不大毕竟体育生也是需要过分数线的，但既然是自己的学生唐奔当然要护着了。
“老师喝水”唐奔递给老郑一瓶没拆的水。
“谢谢啊！”
“没事，看老师说了那么多话肯定也渴了。要不要去操场旁边休息一下喝点水，不然您的嘴明天可能会上火。”
这下老郑再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了操场旁边的树荫下看着考试的学生。
“张星宙唐奔说啥？”陆赴戴着耳机看着远处的唐奔和老邓头。
但很明显张星宙有些接收不到只是回了句“小唐说老郑话多…”
吴应恒他们扶着陆赴去了王鑫源房间，果然体育老师房间和教室就是不一样。明显凉快的多，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香香的味道。
陆赴觉得着味道有些熟悉过了一会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瓶子。
“看来老师深受蚊子困扰啊！”陆赴摇摇头往床上一躺。
张星宙也躺了上去，伸了个懒腰“唉，现在这些孩子可真行啊跑的真快。不过党睦后继无人啊！感觉都不行啊！没咱们当初快。”
不想跑和不能跑是两回事，张星宙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哪怕是自己不喜欢但他也会努力做，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
自己是一个应试教育成功品。
“行啦人孩子已经很努力了，谁能跟你比啊！你那么厉害。”吴应恒也躺了上去压在他们两个上面。
今天的天气变化很快，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没一会就下起了雨。
今天天气不好乌云给原本清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层不属于他的灰，没有一点风世界都好像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把陆赴捂的喘不过气。燕子低飞蚂蚁也忙着从洞里爬出来，好像世间万物都有他自己的想法。而此刻的陆赴像是一张随风飘荡的纸，他不想回家但东西南北好像都没他要去的地方。
陆赴赴看着天他更想知道乌云下的颜色，但晴天时那些天都是淡蓝色所以陆赴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了。
陆赴刚回家看着乌云从南边一直延展到北边顷刻间原本清亮的天就已经只剩下最北边的一丝亮光，树叶和麻雀一起在天空飘动。黑压压的云像是海面翻涌的波浪，雷声大作雨点如细石般砸在人们身上。
陆赴可能有一点不对劲于是拿着篮球飞快的跑下了楼，天空漂浮的叶子突然顺着风飞向陆赴冷不丁的砸到他的脸上。
篮球场有些滑陆赴好几次险些站不稳，他也没想怎么样于是顺着动作坐了下去。有时候淋雨确实能让人心情舒适，陆赴坐在地上把手上的球随便一投，他还没站起来头上不偏不倚的被打了一把伞。陆赴一转身看到唐奔正拿着一根棒棒糖蹲在自己面前，陆赴把糖接过来塞到自己嘴里。
“谢谢。”
“打着伞吧！不然会感冒。”
“不用，我肾上腺素飙升才不会感冒其实淋雨挺好玩的。”
“怎么了，心情不好出来淋雨啊？”唐奔见陆赴不作为于是把伞扔到了一边陪他站在雨里，确实雨凉飕飕的唐奔感觉舒畅多了。
“唐奔，我真的很普通很没用吗？”
“每个人都是普通人，每个人不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好的地方。有的人学习不好，有的人不够聪明有的人不够帅气。但人都有缺点，这才让我们清楚的知道我们是人啊，又不是神是有血有肉的人。人会犯错会难过会让人讨厌，这些都很正常。谁说每个人都要活得众星捧月，我们就是这样平凡但美好。这不好吗？”
“那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讨厌了。其实角度不一样看的事情也不一样，如果我是老师我也和那个说你的人一个看法。但我喜欢站在两个角度看问题你不是没用，只不过你的有些特长在他眼里没有别人的用处大就是了。放在你的角度我理解，但在他的角度我也理解没有老师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好。不要因为别人说什么你就放弃自己，你需要听的是一些正确的事。老师你就听他们给你讲的题其它的话你都可以当放屁。”
陆赴坐在地上用手划过一摊水，那滩水顺着陆赴的手飞上了唐奔的脸。唐奔气不过，一个转身把陆赴按到了地上。他们两个抱着对方在地上滚了三圈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陆赴看着唐奔的眼睛，虽然天气灰蒙蒙的但唐奔的眼睛很亮。像是夜晚空中最亮眼的两颗星星，又好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清泉能把世间万物沁入他明亮的眼里。
“其实你也挺适合当语文老师的。”
“当语文老师太累了，而且容易秃头。”最后一句话唐奔是在陆赴耳边悄悄说的。说完唐奔就躺到了地上，摆成一个大字型。
还好路上没什么人，否则别人还以为篮球场躺了两具尸体。
进电梯前唐奔甩开了陆赴的手顺便把伞也收了起来。
“到了你进去吧！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陆赴对唐奔说，但很明显他们两个关心反过来了怎么会有学生先关心老师的。
“嗯”唐奔打开房门进去前对陆赴摆了摆手，在确认他进门后唐奔才回了放，唐奔从浴室出来他看到自己热水壶想了想给陆赴煮了一碗姜汤送过去，他本来还想着如何先开口缓解尴尬。
但陆赴很明显比他反应快在他还没开口就把汤接了过去顺便把自己请进了家。
“你坐我去给你……”陆赴本来想客气的给唐奔倒水但一想，自己刚刚回来那里来的水。
唐奔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在陆赴还没从冰箱里把饮料拿出来之前就对陆赴说要回家，但陆赴也没让他空手回去。
这不最近西瓜多陆妈见陆赴一直没回去就带了几个西瓜放到了家里，陆赴把西瓜塞到唐奔怀里要不是他抱不下陆赴能让他把地上的都抱回去。
“一个就够了，谢谢啊！”
“没事，反正我也吃不完，走了。”
陆赴看着唐奔进家门然后猛的把房门关上蹲在门口，他捂着右边的胸口有些不知所措。冷静了一会他走过去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姜汤……真呛啊！
陆赴看着姜汤回味无穷的笑了笑，又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别笑，很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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