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作者有话要说：</br>首发三更完毕，读者的喜欢是我坚持下去最大的动力。

        翌日，胡府一如既往忙碌，门外大批兵马停在门外，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将军骑着白马走来，此人剑眉星目，目光锐利，散发着至阳至刚的气息，正是那胡四发小，骠骑将军张牧之，镇国大将军张烈武之子，此人年方廿五，自幼习武，十六岁上战场，武功高强，善枪法。

        张牧之平日十分威风，惹得京城女子倾慕不已，王侯将相之子想与他交好，却被一一拒绝，但世人不知，张牧之却与胡府二公子胡念贤为知己。据闻，张牧之初次征战沙场，误中敌军埋伏，重伤之下误入诡秘之地——寂阴谷，被正在谷中游玩的胡念贤救回一命。为此大将军张烈武亲自带上厚礼登门答谢，胡念贤善意之举，让他凭借着张牧之的关照，活到成年，直到被下毒死而复生。

        “牧之，你可来了，此次凯旋而归，真是可喜可贺！”胡仁礼坐在其上，满是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年少将军。

        “多谢伯父夸奖，家父公事繁忙，没能过来与伯父一聚！”张牧之客气地说道。

        “牧之今年年满廿五，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不知京城哪家女子有福气，可以得到你的青睐？”一旁的胡江月氏打趣道。

        “牧之尚未有意中人，何况边疆不安宁，西域诸国虎视眈眈，保家卫国乃男儿之责！”牧之一脸正气地说道。

        “牧之说得对，男儿志在四方！”胡仁礼打个圆场说道。

        “伯父伯母，听说念贤在府上，我先去寻他续个旧！”牧之说完就离开了。

        厅堂只剩下胡仁礼和胡江月氏两人，胡江月氏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打断我？！如果我可以撮合玉盈和牧之，那我们胡家就更上一层楼了！”

        “牧之一表人才，乃诸多王侯将相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就是皇上也有意赐婚，怎么会轮到玉盈！”胡仁礼回答道。

        “怎么不可以？我们玉雪乃当今圣上宠妃，你乃国舅，不比他张家差！”胡江月氏反驳道。

        “张家压根瞧不上我们胡家，要怪只怪胡家的儿子没出息，原来还指望念贤那小子可以科举高中，入殿为臣，凭着他与玉雪还有牧之的关系，能更进一步，振兴胡家，唉，都是不争气的家伙。”胡仁礼痛心地说道。

        “你还指望那扫把星，仁德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地井井有条，你怎么没看见？”胡江月氏咆哮道。

        “我还没有瞎，仁德是什么材料，你为娘心里不清楚？这次念贤回来，也该把家里一些生意交给他打理”说完，胡仁礼回到里屋。

        胡江月氏听完，双眼露出阵阵凶光，咬着牙说道，“这小杂种，怎么还没死，这次是回来抢家业的？！”

        胡四躺在院子里的梨树下，睡着懒觉，“念贤，你怎么又在睡觉”，张牧之走过来，一把抓起胡四的领子，想抓小鸡一样，将胡四整个人拎在半空。

        “得了得了，大将军，知道你力大无穷，凯旋而归，快把我放下！”胡四没好气地说道，看着眼前威风凛凛，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此刻像个孩子一样跟自己玩耍。

        “哈哈，念贤，你这身子板还是太轻，有空我要跟你多练练！”张牧之把念贤放下，笑着说道。

        “我经不起你折腾，你还是放过我吧！”胡四摇摇头，又继续躺在梨树下。

        “念贤，我回来听外面有流言，说你搬出胡府，终日混迹在长乐坊，还不时出入倚红楼那些烟花之地。”张牧之问道。

        “不是流言，就是这样”胡四漫不经心地说道。

        “念贤你变了，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呢？你应该努力考取功名才对！”张牧之痛心地呵斥道。

        “所以，你是看不起我吧？的确，我一介草民，庶出之子，混迹长乐坊，你与我私交过甚，对你前程确实会有影响！你我不如就此别过，各奔前程。”胡四冷漠地回答道。

        “我怎么会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你救我一命，我们乃生死之交！”张牧之情急之下，一拳打在梨树树干上，漫天梨花落下。

        “你我相交，无关身份，全凭内心，我虽有救你一命之恩，但你不必以性命相抵，否则你我相识八年之情，便失了真！”胡四一口气地说完。“所以，是我变了吗？”胡四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窘迫的七尺男儿。

        “没有，是我打完胜仗回来，一时利欲熏心！”张牧之笑道。

        “多年至交，你还试探我！哈哈哈！”胡四大笑道。

        “胡安，我之前命你准备的，把那些些酒菜端上来！”胡四喊了一声。

        “是的，少爷”，只见胡安急急忙忙从屋里端着盘子，还有两步到梨树下，胡安一不小心，盘子上的一壶酒，倒了出去，张牧之正想去接，却见胡四拿着琴弓一挑，酒壶刚好落到两人身前。

        张牧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注意力很快被酒香吸引过去，只见胡四拔开酒塞，慢慢地把酒倒到杯子里，酒香混合梨花香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只是酒香已经让人有丝丝醉意。

        “这是女儿红？！”张牧之疑问道，放在鼻尖轻闻，最后正准备一饮而下。

        “慢，此酒叫红尘酿，要一小口那样细细品尝，同一杯酒，都有不同滋味，一饮而下，轻则昏迷三天，重则沉睡一世，毕竟红尘世事，悲欢离合，倾一生而未能全部体验，此般尽皆浓缩为你手中一杯酒，如何教人不醉生梦死！”胡四一脸沉醉地说道。

        “念贤，你现在的样子正如同一个酒鬼和色鬼一般！”张牧之笑骂道，说完还是按照胡四的话，抿了一口，这一尝，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与胡四于寂阴谷相遇的救命之恩，战场上浴血杀敌，孑身一人的信念，深夜面见圣皇的压力，父亲书房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如时光回溯一般，在那一瞬重演。

        胡四别有深意地看着失神的张牧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续上一杯，壶中酒一滴滴落下，每一滴晶莹剔透，蕴含世事变迁，历史轮回，“嘀嗒”，最后一滴酒落到快要满的杯中，泛起阵阵涟漪。

        听到那一声嘀嗒，张牧之回过神来，看着漫天花瓣的眼前人，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可惜，落花有意”，陷入了沉默。

        二人就在梨花树下对坐着，一言不发，直到张牧之把杯中酒全部喝完，再伸手去倒，胡四挡住他，笑道，“此酒虽为绝世佳酿，可不能多喝，会醉人的！”

        “若能一醉方休，那该有多好？！”张牧之自言自语，低头说道。

        “哦，相识多年，没看出你心中执念如此深？”胡四笑道。

        “是啊，那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已，噗”，还没说完，张牧之一口黑血喷出。

        “牧之，你怎么了？！胡安，去叫大夫！”胡四过去一把扶住张牧之。

        “不必了，我这次虽然凯旋而归，但在塞外遭人刺杀，刺客被我击退，但也落下暗伤，父亲已请御医给我看过，我中了西域奇毒，无药可救，命不久矣。”张牧之气若游丝地说道。

        “胡安，不用叫大夫，给我叫辆马车，去林家，对外就说我和牧之去看望青依，牧之受伤的事绝不能外传！”胡四紧张地说道。

        入夜，马车停在一家小医馆门前，牌匾上写着林家医馆，胡四搀扶着牧之下了马车，胡四说道，“青依，出来帮帮我！”

        “来了，一名身穿青色衣服，冰清玉洁的妙龄女子从屋里出来，只是乌黑的秀发带有几根银丝，“念贤哥，你怎么来了，诶，这是牧之，他怎么受伤了？赶紧进来吧！”青依一同帮忙将牧之扶了进屋里。

        “爹，快出来救人啦！”青依喊道。

        “什么事吖，大半夜吵吵闹闹的，咦，胡念贤你这个臭小子还敢来，背弃婚约的负心人！”一个穿着白衣，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骂道，“真是报应，你还敢让我给你治病！给我滚！”此人正是林青依父亲-林正源。

        “爹，你不要这样，念贤哥当初不娶我，是有原因的，他不是负心汉，受伤的是牧之！你快看看他。”青依着急地说道。

        “哦，是那大块头，不是刚打完胜仗回来吗？看他样子怎么命不久矣啦？是不是胡四你这臭小子下的毒手！”林正源骂道，说完立刻给张牧之把脉。

        “青依，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了！”林正源说道。

        “我来吧！”胡四说完，上去把张牧之的衣服脱下，右胸前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乌黑伤口。

        “我给他针灸，先吊住他的命再说！”说完，林正源拿出金针，在张牧之身上的穴道扎去。

        良久，林正源额头都是汗，扎完最后一针就叹口气。

        林青依焦急地问道，“爹，牧之哥怎样了？”胡四也想开口问。

        “命暂时保住，我用回阳九针刺激他的生命本源，挡住毒性，但最多半个时辰，他就会毒发而亡！”林正源说道，揉了揉眉间，施针耗费他大量心神。

        “爹，牧之哥，中了什么毒？你赶紧给他解毒吧？”青依拉着林正源的手，问道。

        “解不了，他中的应该是西域奇毒，西域奇毒无药可解，而且，在我之前已经有御医给他看过，帮他推宫过血，把毒汰换掉，可这毒如附骨之疽，根本去不掉，下毒的人怕是在毒中混了邪，才那么难祛除。”林正源说道。

        “中邪，爹，你不是会鬼门十三针吗？”青依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可很快就闭嘴。

        “混账东西，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个名字！”林正源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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