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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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四让秋怜带着寒香蛇涎草离开后,正打算绕道至离宫出口,走到离宫二十七号房,一名侍女在门前守候,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说道,想请公子入内一聚!”
“哦,我不认识你家公子?”胡四疑问道。
“我家公子说,外头喧嚣,公子与其匆忙赶路,不如喝一杯酒,静观其变!”侍女继续说道,声音如莺歌般动听。
“盛情难却,胡四却之不恭!”胡四说完,迈步走了进去,穿过房门的瞬间,如同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胡四心里一动,“这是进入了一处洞天还是封禁了此处的空间?”。
进入到屋里,才发现这离宫二十七号房,大小跟坎宫相似,只是屋内布置有各种火红色的绫罗绸缎,与拍卖场不同,屋内有一颗纯铜打造的梧桐树,其上跳跃着各色火焰的油灯,一名身穿红色绫罗的男子,天生凤眼,身体修长,气质高贵,身后的裙摆由七色绸缎绘制而成,散发淡淡金光,躺坐在中央。
胡四抱拳说道,“在下胡四,幸得公子邀请入内一聚,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男子见状,坐了起来,笑道,“在下凤熙,胡四公子赏面,我这小屋子真是蓬荜生辉,还请胡四公子不要嫌弃!”
突然,“昂”一声鸣叫,胡四发觉自己置身无尽火海之中,一只巨大的凤凰朝自己飞来,浑身笼罩火焰,翅膀张开,足有数十里宽,双翅一震,四周火焰更胜,化作通天火龙卷。那凤凰由远及近,身躯却是越来越小,最后一团火焰矗立在胡四身前,就要吞噬他之时,胡四双瞳银光闪烁,四周火焰如同潮水般退走,一切恢复如常。
胡四若无其事回答道,“凤熙公子客气了!”
“胡四公子请坐!”凤熙脸上掠过一丝异色,说完咳了起来。
“凤熙公子,这是抱恙在身?”胡四关心的问道。
“不碍事,都是积年老疾!莺儿,给胡四公子上酒!”凤熙说道。
“是,公子!”刚刚在门外的侍女名曰莺儿,她用铜盘端来一壶用冰霜寒玉打造而成的酒壶,慢慢地将壶中酒倒入酒杯之中,酒浆鲜红如血,又如玛瑙通透晶莹,待最后一滴酒落入杯中,酒浆表面又化作焦炭,冒着大量热气。
“公子,请用!”莺儿将酒杯端到胡四跟前。
胡四接过酒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一股刺鼻甚至火辣的气味直冲而上,此酒十分刚烈,怕是未喝先醉。凤熙笑眯眯地看着胡四,说道,“胡四公子,这酒要趁热喝!”
胡四也不推辞,他从铜盘里拿起一小片叶子,放入到酒杯中,轻轻搅拌,小叶子慢慢化在酒内,酒浆的颜色变得金黄透彻,闻起来变得温厚醇和!胡四一饮而尽,直呼道,“好酒,这炽凰酿原以为只是世间传说,没想到今日有幸能喝上一杯!”
凤熙眼前一亮,笑道,“没想到胡四公子不仅能认出此酒乃炽凰酿,还懂得加入梧桐叶。凤熙今日算是遇上知己了!”
“传闻此酒乃凤凰一族所酿,堪称绝世佳酿,可此酒过于霸道,贸然饮之,如生吞烈焰,活咽岩浆,最后还是酒仙想出法子,以梧桐叶中和,寻常人方可品尝!”胡四解释道。
“哦”,凤熙听完,若有所思,慢慢地站了起来,响起阵阵铁链声,只见他走到胡四身前,一脸严肃地说道,“今日能认识胡四兄,甚是欣慰,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胡四兄将今日所拍的寒香蛇涎草卖给我,凤熙愿以一切代价交换!”
“凤熙兄,恕在下不能答应,寒香蛇涎草至寒至阴,在我手中,乃救人灵药,在你手中,乃杀人毒药,我转交给你,相当于损了两人性命!”
“但求胡四兄成全,凤熙不愿再作笼中鸟!”凤熙含泪说道,梧桐树上火焰无风而涨,莺儿赶紧过来搀扶着凤熙。
胡四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酒袋,拔开酒塞子,一股酒香弥漫整个屋子,凤熙闻了如痴如醉,忍不住问道,“胡四兄,这是何酒?”
“此酒乃我一俗人所酿,比不得炽凰酿,若凤熙兄不嫌弃,不妨喝上一杯?”胡四将酒倒入酒杯中。
“莺儿,拿过来给我尝尝。”凤熙此刻如同一个酒鬼,全然没有贵公子的形象,凤熙仔细端详手中这杯红尘酿,问道,“胡四兄,此酒可有什么说法?”
“此酒叫红尘酿,同一杯酒,百般滋味,寻常人一饮而下,轻则昏迷三天,重则沉睡一世,红尘世事,悲欢离合,倾一生而未能全部体验,此般尽皆浓缩为一杯酒,教人醉生梦死!喝了这杯酒,凤熙兄应该能好好睡上一觉”胡四说完,自饮自酌一杯。
“哦”,凤熙闻言陷入了沉默。
“承凤熙兄一杯炽凰酿,若有一日,胡四尘世已了,定当出手助你脱困,在此之前,不如一醉方休!”胡四拿着手中的酒,碰了凤熙的杯子,一饮而尽,说道,“在下还有一知己等我去救,不叨唠凤熙兄,告辞!”
“胡四兄,所言当真?”凤熙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胡四抱拳道。
胡四走后,莺儿问道,“少爷,多少年了,你托付的那些人,有哪个是有本事解救你?“多少人命陨炽凰酿,化作一杯灰烬,只有他,我觉得他不一样!”凤熙回答道。
凤熙看着眼前那杯红尘酿,笑道,“区区水酒,也敢称红尘酿,还能让我醉倒,此人倒是言过其实!”
说完一饮而尽,这一喝,凤熙双目一睁,发出夺目光彩,脑海里,一只七彩凤凰栖于梧桐,飞舞于九天之上,俯瞰名山大川。一日飞至昆仑,一只巨大的八尾白狐于山顶休憩,见凤凰飞过,睁开双眼盯着凤凰看,咧着嘴笑道,“凤熙兄,你我又再次相见!”说完,白狐八根尾巴挥舞起来,刹时变得遮天蔽日,一把拉住凤凰,凤凰化作人形跌入凡间,历经多世轮回。
凤熙醒来,见莺儿伺候在旁,问道,“我睡了多久?”
“少爷,你快睡了三天三夜,自从你被囚禁在此,你已经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所以莺儿不忍心打扰你!”莺儿回答道。
“好厉害的幻术,不,是那红尘酿,莺儿,那酒还有吗?”凤熙问道。
“有的,少爷,胡四公子留下的袋子里还有很多!”莺儿回答道。
“那就好!没想到,他居然是八尾狐仙,怕是跟当年妲己相比,也所差无几!”凤熙从身后拿出一根火红色翎羽,莺儿看了大惊,“少爷,这是你的本命翎羽,你怎么能?”
凤熙摆摆手,“莺儿,把我的本命翎羽以及我封存在木匣里的那样东西,给那位胡四公子送过去!”
“是,少爷,我现在就去办!”莺儿摇身一变,化作一只黄色莺鸟,飞了出去。
胡四从离宫出来,乃城郊西月寺,与龙王庙的方位正好相反,只是西月寺进京山路崎岖,加上夜色昏暗,为免多生波折,胡四离开西月寺足够远之后,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银色流光自天边而来,快要落到他跟前时,又在他四周盘旋,银光一闪,“叽”的一声哀鸣,一只白色的狐狸口中叼着一只小黄莺落在胡四面前,黄莺见状立刻开口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是凤熙公子有东西要我带给你!”
“哦,凤熙公子,那只傲慢的凤凰!”白色狐狸说道。
“念烟,助我显化狐仙真身!”胡四说道。
白色狐狸闻言,松开小黄莺,化作一道流光飞入胡四体内,顿时银光大作,小黄莺趁机想飞走,却被一股吸力吸住,倒飞回去,落在一只手掌中。
见到胡四沐浴在星月光辉之下,身后八根尾巴无风摇摆,小黄莺惊吓道,“你居然是八尾狐仙?”
“小黄莺,凤熙有什么东西要你带给我?”胡四双瞳盯着她说道。
“还请狐仙先还我自由,我化作人身后,将东西奉上!”小黄莺颤抖地说道。
“也好”,胡四对着手心微微一吹,小黄莺倒飞出去,在半空中一变,化作那名叫莺儿的少女,只见她双手将一根红色翎羽和一个木匣捧在手心。
胡四眼神一动,翎羽和木匣自动飞到他跟前,他仔细打量着,说道,“凤凰的本命翎羽,凤熙公子真是舍得,木匣里的东西似乎与我有关。”
胡四的指尖触摸在木匣表面,发出丝丝电弧和火花,“封印?”胡四八根尾巴朝着木匣,八道银色光线落在木匣表面,封印被一点点抵消,胡四手作拈花状,双瞳银光闪烁,介乎虚与实之间,右手径直穿过木匣,触摸到那样被封印的物品。
“是一枚勾玉?不,是魂玉!”胡四正想缩手,已经来不及,触摸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手臂朝胡四的脑海侵蚀过去!
胡四双眼银光大作,八根尾巴变得遮天蔽日,天空顿时电闪雷鸣,他动用了属于八尾狐仙的真正实力,一股精纯无比的法力朝着手臂压了过去,两股法力一对撞,斗得难分难解,这时,胡四耳边传来阵阵银铃般的嗤笑,胡四的法力居然被彻底压制,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击毁!
胡四难以置信地说道,“九尾的法力?!”在他快要失去意识之际,他眉心那个红色印记突然跃动,一股悲天悯人的力量一飞而出,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地将那股九尾的法力降服驱逐,那持续不断地笑声化作尖叫哀嚎,伴随着残缺的只言片语,“女你,我不会,唳!!!”
那九尾法力退回到魂石后,一只巨大的九尾虚影浮现在半空,九根尾巴和脖颈被红色印记所化的铁链束缚住,它阴沉地看着胡四,正准备纵身一跃,最后一次夺舍!
胡四突然觉得一股凶唳,残暴的杀意充斥全身,只见他半边身子布满红色伤痕,左边精致的脸盘爬满猩红的刀疤,原本银白色的瞳孔化作血红色,兽牙外露,亦正亦邪,左手不知何时握住一把暗红色长刀,见九尾狐扑了过来,胡四如行尸走肉一般,向前从上到下,长刀一挥,九尾狐如纸片般化作两半,魂石化作齑粉,无数灵光消散于天边,其中一道没入胡四体内。
九尾狐虚影被灭,红色印记将所有铁链收回,喷出无数红色丝线扎入胡四体内,将胡四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红色绣球。
源源不断的黑气沿着红色丝线被抽离,胡四逐渐回复自己的意识,口中喃喃道,“红尘大梦,介乎虚实!”
胡四化作如金蝉脱壳般,虚影留在红绣球内,实体如新生一般飞出红绣球,红绣球不断收缩最终化作一道红色印记飞入胡四眉心!
看到那小黄莺在银色光球中安然无恙,胡四袖袍一挥,说道,“只当是个梦,于天晓散云烟消!”
做完这一切,胡四法力耗尽,心神受损,化作人形直接跪倒在地,怀中抱着念烟所化的白色小狐狸,有气无力地说道,“红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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