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胡四大步走进牛府前院，又是轻轻一扇，红色的风穿过前堂，来到古树，古树一下子就被点燃。

        古树下的黑影发出尖叫声，四散逃窜，可古树燃烧的叶子漫天飞舞，黑影躲无可躲，从地上墙上跳出，蛙头人身，尖牙利齿，大火逐渐吞噬了他们，又化作无数火花炸裂开来。

        那妖异的红花逐渐掉落，化作飞灰。

        枯井前，漫天红色落叶，异常平静，胡四走到这个院子，拔出红色葫芦的塞子，将葫芦嘴对着枯井口轻轻一倒，数滴红色液体落到井里，顿时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胡四转身离去，一条高十丈的红色蚯蚓怪物从井里伸了出来，不断扭动躯体，两侧无数爪子乃是人的断肢残臂。

        胡四头也不回，将一瓶酒丢向井里，随着酒瓶破碎，“轰”，一条冲天火柱一瞬间吞没了蚯蚓怪物，再次化作漫天红叶，落到地上，连土地都烧起来。

        整座大宅变成火海，所有不祥，怨念，邪灵通通被烧成灰烬，一道黑影从里屋窜出，从大门一闪而过。

        小鬼们在大门外看，瑟瑟发抖，“这狐仙太狠了，进别人阴宅到处放火，这火光都要照亮半边天了！”

        胡四见火烧得差不多，走了出来，看见守候在大门处的小鬼们和悬挂门头的灯，满意地说道，“你们表现不错，以后莫要作恶，走吧！”

        话音刚落，几道光芒没入小鬼体内，他们的身体立刻恢复正常，脸色一喜，朝着胡四离去的背影作揖，恭敬道，“多谢狐仙大人手下留情。”

        太阳刚升起，张牧之就过来敲门，“念贤，你可醒了？”

        “进来吧！”胡四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问道，“牧之，一大清早过来，有何急事？”

        “我昨夜想过，也许在牛家大宅，我们漏掉一些信息，我想午时你陪我再去一趟。”牧之请求道。

        “可以，现在还早，午时将至的时候，你过来找我！”胡四回了一句，转身继续睡。

        “好的，念贤，你还是要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牧之教训道，说完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午时，张牧之在胡四的陪伴下，又去了一趟牛家大宅。这次过去，那阴冷诡异的感觉全都消失，牧之站在屋内一块镜子面前，看了好久。

        胡四见张牧之看的出神，问道，“那镜子可有什么诡秘？”

        张牧之摇摇头，十分后怕地说道，“昨日我查探时，望了镜子一样，发现一团黑影，我走进一看，一双绿色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镜子上，死死盯着我，传来一阵野兽的叫声，我突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一只利爪从镜子伸出，来到我面前，我以为我就要死掉，可不知道为什么，那黑影没有下手，放过了我。”

        “哦，牧之，你经历过沙场磨砺，杀气冲天，意志如坚，需要鬼魅无法靠近你，就算是妖，因为你服用过那寒香蛇涎草，体质变异，真要把你吃了，那妖也不会好过的哪里去。”

        胡四拍了拍张牧之肩旁，走到镜子前，用手摸了一下，捡起台面上的一簇黑色毛发，小声道，“看来昨晚有一条漏网之鱼跑了。”

        这时，唐一刀气喘吁吁跑来，后面跟着马冀，对着张牧之说，“大人，我和马冀再仔细搜了一遍，发现古树之下和枯井内还有另外两个人的残骸，只是残骸腐烂的很快，基本变成白骨，在旁边只找到这些东西。”

        说完，马冀把东西呈上，里面都是些衣物，夹杂着泥土，胡四从其中拿出半块烧焦的铁牌，看了一眼，上面有只鸟的图腾，随即又将它放回原处。

        张牧之感觉牛家大宅没有昨日般诡异，遂放心仔细搜查，将近日落才离开，刚进入东牛村，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喊，“有鬼，有妖怪要吃人了！”

        众人回头一看，竟是那牛憨儿一路跑过来，浑身泥泞，狼狈不堪，不停在地上打滚。

        东牛村其他村民见状，神色大惊，退避不已，有村民怒骂道，“牛憨儿这个不祥人，祸害我西牛村还不够，又把恶灵带来我们村。”

        牛三花闻声，跑了过来，想冲上前，哭道，“憨儿，别怕，为娘来救你，没人欺负你了。”

        胡四双瞳变成银色，定睛一看，牛憨儿身后跟着一团黑气，身上更是沾染部分黑气，只是一丝微弱的光芒保护着他。

        眼看黑气就要吞噬牛憨儿，胡四一步上前，挡在牛憨儿前面，双手掐印，朝着前方一指，“轰隆”，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牛憨儿捂住耳朵，满脸恐惧，身后盘旋的黑气被接连不断的雷声惊退，四散消失在远方。

        胡四上前，安抚牛憨儿说道，“牛憨儿，已经没事了！”没人阻拦，牛三花冲到牛憨儿身边，抱住他，不断安慰他，“没事了，憨儿，娘在这，我们回家，没人会欺负你的。”

        张牧之等人也走了过来，问道，“念贤，那几声惊雷，你刚刚又在驱邪吗？”

        “嗯”，胡四话还没说完，“我都说牛憨儿是不祥人，绝对不能把他留在牛家村，也不能把他放走，不然他还会祸害我们村，你们不想死的话，就一起把他抓住，今晚就烧死他，以祭祀我大哥和西牛村惨死的人的在天之灵，不然他们死不瞑目！”牛忠厚恶狠狠地说道。

        其他村民闻言，纷纷附和道，“烧死牛憨儿，烧死不祥人！”

        见村民不断围上来，更有村民对着牛憨儿拳打脚踢，惊魂未定的牛憨儿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牛三花死死护住他，挨了几名村民的拳脚，说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牛憨儿的。”

        唐一刀和马冀上前挡住村民，张牧之大怒道，“放肆，谁给你们胆子，都给我住手。”

        “张大人，牛憨儿就是凶手，我和西牛村的人都看到，你不是要维护凶手吧，为官者，是非不分，我就是告到京城那里，也要为我大哥二哥讨一个公道。”牛忠厚一脸悲愤地说道。

        “本官说过，自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需要你教我本官如何办案！”张牧之丝毫没有退让。

        “张大人，你身边的公子都说了，牛憨儿带来恶灵，我作为牛家村的下一任村长，为了所有村民，我必须要将牛憨儿这个不祥人烧死，你不能阻止我们！”牛忠厚咄咄逼人地说道，周边的村民不断呼喊，“烧死他，烧死他！”

        见群情汹涌，一旁的唐一刀小声说道道，“大人，众怒难犯，不如先把牛憨儿收监！”

        张牧之闻言大怒，“哼，本官岂能屈服于这群刁民”正要上前，却被胡四一把拉住，见胡四摇摇头，只得转过身来，让唐一刀发话，“我们先对牛憨儿收押，之后查明真相自会给你们个交代。”

        “我们不会相信你，为了牛家村可以活下去，明晚我们就要烧死这个不祥人。”牛忠厚不依不挠地说道。

        唐一刀和马冀将牛憨儿夹起来，带到一件破茅屋关起来，其他村民才肯罢休。张牧之走的时候，怒看了牛忠厚一样，“哼”，甩手离去，看到正在地上哭泣的牛三花，忍不住蹲下安抚她。

        谁知，那牛三花边哭边骂，还一把推开张牧之，“我以为你是个好官，为什么你要关我的憨儿？我苦命的憨儿，为什么老天爷就不放过他！”牛三花还指着胡四骂道，“你这黑心人，我好心招待你，为什么你要污蔑我儿子带来恶灵，都怪你们，啊啊啊。”

        张牧之愤恨地离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来到青草河边，对着夕阳大喊一声，“啊”，接着转过头对身后的胡四说道，“念贤，为什么你要阻止我？”

        胡四开解道，“牧之，这跟你沙场杀敌不一样，你是父母官，你面对的是百姓，他们不是你的敌人，不是你可以用武力征服的，当时最好的方式只能是把牛憨儿收监。”

        “你有看到牛忠厚那人的嘴脸，明明昨晚偷走木盒的人就是他，他还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张牧之咬着牙说道，“我恨自己无能。。。”

        “牧之，莫要过于自责，既然牛憨儿，牛忠厚，护身牌和灭村惨案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就让他们共聚一堂，当面对质！”胡四看着夕阳说道。

        茅草屋里，牛憨儿蜷缩在角落，“憨儿，憨儿，别怕，娘在这。”牛三花隔着窗安慰道。

        “娘，憨儿我怕，我想回家！”牛憨儿像个孩子一般，啜泣道。

        “这位捕快，能否让我入内看看憨儿，拿点东西给他吃，这么久，他该饿了。”牛三花向唐一刀求情道。

        唐一刀正想说话，看到附近看守的村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唐捕快，让她进去吧！”这时，胡四走了过来。

        其他村民闻言，纷纷阻止道，“不能放她进去，她进去后把恶灵带出来怎么办？”

        “哼，恶灵已经被我驱散，若还在，你们离得那么近早就全死了，我待会施法，不想沾上厄运就滚远一点。”胡四沉声说道，其他村民闻言赶紧离去。

        唐一刀打开门，牛三花立刻进去抱住牛憨儿，胡四跟在后面，唐一刀略不自然地说道，“胡四公子，我知你是性情中人，莫要让大人和我难做。”

        “无妨，唐捕快，你就让念贤进去吧。”张牧之走了过来说道。

        “有劳唐捕快。”胡四抱拳道，同时看了牧之一眼。

        看着慈母般的牛三花，不断安抚地摸着牛憨儿的头，说道，“吃慢点，不够，娘再给你做去。”

        “三花大娘，如果你不想牛憨儿被烧死，还是如实将你知道的告诉我！”胡四问道，“牛憨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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