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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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花,慈祥地看了牛憨儿一眼,回忆地说道,“这个秘密,我守了二十年,那时候我的丈夫因病早逝,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受人欺凌,本打算去望庐山悬梁自尽,正好在树上挂好麻布,突然听到婴儿的哭声,我跟着声音找了过去,发现一位身穿锦袍华服的夫人浑身是血,早已断了气,身旁躺着一名婴儿,奄奄一息。我当时想,这个婴儿是上天赐给我的,我怎么样都要将他养大,于是我把他捡回来,自此我们相依为命!”
“牛忠厚说的护身牌就是牛憨儿的随身之物,可还有其他遗物留下?”胡四追问道。
“那护身牌本就放在牛憨儿襁褓里,当时天色昏暗,我没看到其他遗物,只是将那夫人安葬好就抱着憨儿下山找大夫。”牛三花满是感慨地说道。
“牛憨儿说撞鬼的地方,怕就是当初你捡到他的地方。你可知道如何去?”胡四问道。
“我不记得了,望庐山时常有野兽出没,我一直不让牛憨儿去,可那傻孩子总是趁我不注意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到那个地方?”牛三花擦了一下牛憨儿的嘴角,淡漠地说道。
胡四蹲了下来,对着牛憨儿说,“牛憨儿,你还记得平常玩耍的地方在哪吗?”
“我不记得了,但小咪会带着我过去玩的,可小咪不在,没人带我过去了。”牛憨儿老实地说道。
“憨儿,小咪是谁?”胡四试探性地问道。
“小咪毛茸茸的,有着绿色的眼睛,最喜欢舔我脸,可她最近跑了,不跟我玩了。”牛憨儿伤心地说道。
“憨儿你又说胡话,公子你莫要信他,以前我们家养了一只黑猫,后来它老死了,憨儿就一直说它陪着他玩。”牛三花解释道。
“娘,我没说谎,小咪真的”,牛憨儿不情愿地说道,“你再说胡话,娘就不要你了”,牛三花凶道,牛憨儿顿时不出声。
胡四看了牛三花一眼,说道,“三花大娘,牛憨儿也许是受了惊吓才会这样,还请你回避一下,我给他施个安神之术,稳定一下他的心神。”
牛三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公子,我还有一事相求,求张大人和你把那护身牌还给我憨儿,原来憨儿带着这护身牌一直平平安安,自从丢了它,就开始厄运连连。”
“放心,大娘。”送走牛三花之后,胡四看了牛憨儿一眼,声音略带迷惑,对着他说道,“憨儿,乖,你闭上眼睛,睡一觉,想想你是怎么去那个玩耍的地方的?”
牛憨儿闻言昏昏欲睡,转眼闭上眼睛,胡四从腰间取下那透明的葫芦,倒出一滴银色液体,点在牛憨儿的额头上。那银色水滴逐渐膨胀至拇指般大小,一只银色的幻蝶从中破茧而出,拍着翅膀,在胡四面前盘旋几下,略带亲昵地落在他的指尖。
“去吧,带我去牛憨儿梦中那个地方”,幻蝶闻言慢慢地飞出了窗外,胡四问张牧之要到那护身牌,亲自给牛憨儿带上,并对着张牧之等人说道,“牧之,我要出去一趟,这里需要你和唐捕快守住,护身牌重回牛憨儿手里,我怕会有异变。”
“这,胡四公子你不在,如果有异变,我们该如何是好?”唐一刀担忧地说道。
“我已经留有后手,如果真有什么妖邪来袭,也能保护好牛憨儿,至于其他就要靠你们了。”胡四回答道。
“念贤,我们会见机行事,倒是你要保护好自己。”张牧之说道。
太阳早已下山,胡四跟着幻蝶,再次进入西牛村,路过牛家大宅,看到掉在地上的灯笼,捡起来继续点亮,一路向西行,穿过一片荒无人烟的竹林,进入望庐山的范围。
望庐山有五座山峰,胡四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第一座山的半山腰,有一处稍为开阔的树林,幻蝶到此不再前行,不断原地盘旋,他便知已到达牛憨儿和牛三花提到的那处地方。
天色昏暗,树冠相连,月光朦胧不可见,胡四将那灯笼高挂在树枝上,橙黄色的火光不断摇曳,随时熄灭,一阵阴风吹过,烛光被吹灭,半空却多出许多簇蓝色火焰。
胡四一本正经,对着半空作揖,恭敬地说道,“路过此地,有事要办,还请各位山主、林主给个面子移步,稍作回避!”说完,不少蓝色火焰离去,但仍有部分蓝色鬼火不肯离去,反而逐步靠近。
胡四也不在意,指尖不断揉搓,冒出一丝火苗,点燃那熄灭的蜡烛,这次的烛光明亮许多,照亮一大片树林,那蓝色鬼火被照到,冒出阵阵白烟,四散尖叫逃窜,走得慢的,直接变成橙色火焰,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
胡四漫游其中,如入无人之境,最终停留在一处小土坡,一块无字的墓碑竖立在那,墓碑前还有祭拜的痕迹。
“四郎莫不是要挖坟开棺?”这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从黑暗中走出,胡四闻言,微笑道,“念烟,你总算来了。”
“春盈接到你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四郎你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就敢深入阴宅面对邪灵冤魂,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可不活了。”念烟边走边责怪,接着熟练地跳上胡四肩膀。
“好啦,倚红楼的花魁不要变得那么啰嗦,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叫你。”胡四用手摸了摸念烟的头,说道,“回溯时光可能做到?”
念烟所化的小狐狸摇摇头,“真要强来,怕是又要遭雷劈。”
“那拘魂问话可能做到?”胡四继续问道。
“四郎你可真是难为我,我又不是跳大神的。”小狐狸打了个哈欠说道。
“那只能请山神出来一问。”胡四说完,小狐狸银光一闪。
胡念贤神情冷漠地环顾四周,淡淡地说道,“还请望庐山神出来一聚!”声音不大,却无形中响彻整座望庐山。
“哪位上仙驾临望庐山,咦,怎么一股狐骚味?”一棵古树上浮现出一张人脸说道。
“是我,八尾狐!”胡念贤不悦地回答道。
“区区狐仙,胆敢扰我清梦!”那古树人脸嫌弃道,整个树林活了过来,所有枝叶不断拍打抽动。
“哦,看来山神还没睡醒。”胡念贤不怒自威,衣袍无风抖动,八条尾巴从身后弹出,迎风而涨,远处看,望庐山半山腰多处八根巨大的白柱,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轰隆隆”,苍天似乎感应到胡念贤的气息,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直接劈在胡念贤身侧,可他却不为所动。
“这是天劫”那树皮人脸面露惧色地说道,“这狐仙法力这么深厚,单单气息就招来天雷,我老庐怎么会惹上这个凶神?”
说完,一个头戴草环,身披蓑衣的老者紧张地从树上走了出来,诚惶诚恐地对着胡念贤作揖道,“小神乃望庐山神,不知上仙真实身份,之前多有得罪,还请上仙看在望庐山一众生灵的份上,收起你的气息,莫要让天雷将这夷为平地。”
“好”,只见胡念贤身上气势一消,八根尾巴缩回衣袍里,那滚滚天雷一下失去目标,只得散去。
望庐山神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上仙驾临此地,所为何事?”
胡念贤指着那无名氏山坟,说道,“我想知道当日发生了何事?”
“禀上仙,我虽守护这望庐山,可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不知上仙说的是什么事?”望庐山神小心回答道,生怕得罪胡念贤这凶神。
胡念贤朝着幻蝶一指,幻蝶化作一团流光落下,光影之间,牛憨儿上山的身影在其中浮现。胡念贤转过身问道,“山神可有印象?”
“小神倒是有些印象,望庐山平日人烟稀少,这个娃娃自小经常到此地游玩。”望庐山神回答道。
“哦,可是有一位老妇人陪着?”胡念贤心意一动,流光之中又浮现牛三花的身影。
“这位老妇人每年都会独自一人前来祭拜,但不曾与娃娃一同来过,倒是”望庐山神挠了挠头,回忆地说道,“小神见这娃娃心肠不坏,也乐得见他过来,于是吩咐周边山精妖魅,不得伤他。谁知有一不长记性的野猪,因为饿了许久,见了娃娃就扑了上去,小神想出手相救,不曾想这娃娃居然有只守护灵保护他,一下就把野猪除掉。”
“果真如此”,胡念贤目光一闪,一道残影往西牛村方向飞去,胡念贤继续说道,“山神,最近可有人自西行而来经过望庐山?”
“这,上仙,小神不能直言他们的名讳,否则他们会心生感应,到头来惹祸上身。”望庐山神作揖道。
“山神,他们可是你的朋友?”胡念贤试探地问道。
“非也,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小神生性不喜争斗,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望庐山神解释道。
“那我将他们请走,如何?”胡念贤微笑道。
“求之不得,还请上仙小心,莫要伤了无辜生灵。”望庐山神躬身道,说完身躯融入一段树干,似乎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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