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牛憨儿拿到护身牌后，再次戴上，一团黑影从茅草屋窗外飞入，直接融入到护身牌之中。

        “喵”，一声低沉凶狠的猫叫声从茅屋中传来，张牧之立刻推开茅屋门，只见牛憨儿双手抱头，神色紧张，蜷缩在地上。张牧之和唐一刀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于是走上前想查看牛憨儿情况。

        突然一道黑光冒出，在屋里盘旋，猫叫声此起彼伏，似乎在警告。张牧之拔出佩剑和唐一刀严阵以待，茅草屋顶被巨力掀开，一个比茅草屋还要大的黑影盯着二人看。

        “猫好大一只黑猫”，唐一刀吃惊地说道，张牧之神色凝重地看着眼前三丈高的黑色巨猫，双眼绿油油，两条尾巴不断摆动。

        唐一刀很快稳住心神，小心绕道黑猫身后，准备一刀砍下，却见那黑猫尾巴如灵蛇一般，抽打而来，唐一刀用刀一挡，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落入稻草堆里。

        张牧之看到牛憨儿胸前护身牌散发微弱绿光，顿生开悟，拿起剑向着牛憨儿刺去，原本浑不在意的黑猫浑身毛发倒竖，凶性大发，高举右爪，指甲如刀刃般锋利，直接抓下。

        张牧之右手一转，利剑转个方向，向着黑猫刺去，黑猫看了，显出一丝不屑，谁知，一道银色身影快速飞来，没入张牧之体内，一道精光顺着剑尖喷射而出，直接刺入黑猫体内。

        黑猫一声哀嚎，身躯逐渐消散，又化作一道黑风卷起牛憨儿离去。

        张牧之正要去追，却浑身发软，勉强用剑撑住身体。这时，那牛忠厚带着一众村民走了出来，大喊道，“牛憨儿招来猫妖，为了我们牛家村的安宁，趁他被张大人所伤，我们追上去，烧死牛憨儿。”说完，牛忠厚别有深意地看了张牧之一眼，就带着众人追了上去。

        马冀扶起张牧之，说道，“大人，你没事吧？”

        张牧之喘息道，“快，跟上牛忠厚，他们要对牛憨儿不利。”二人跟随村民来到牛家大宅，穿过大门，只见一众村民手握火把围了起来，和对面的牛憨儿对峙。

        牛憨儿双目无神，掠过一阵绿光，神色凶狠地看着村民，大喊道，“今天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村民被牛憨儿吓到，不敢上前，牛忠厚站出来说，“区区妖孽，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他！”说完，他朝着牛憨儿扔火把，其他村民也照做。可数十个火把飞出去不久，就被牛憨儿张口一吼，一股妖风将火把全部吹灭。

        牛忠厚把心一横，手作虎爪状，向着牛憨儿打了过去，牛憨儿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十指指甲锋利无比，朝着牛忠厚抓去。

        这一抓直接在他背后抓出几道血痕，牛忠厚左手一挡，右手向前，死死扣住牛憨儿咽喉。牛憨儿白眼上翻，拼命想挣脱他的束缚。

        “这牛忠厚居然会武功？！”马冀吃惊道。一旁的张牧之上前阻止，以剑插入二者之间，想要逼迫牛忠厚松手。

        牛忠厚却将牛憨儿往前一拖，将其挡在身前。眼看剑就要刺到牛憨儿，张牧之手一转，剑刃往上一挑，将牛憨儿胸前的护身牌挂绳砍断，护身牌被打到半空。

        牛忠厚在意护身牌，唯恐摔碎，将牛憨儿扔到一旁，纵身去接那护身牌。张牧之立刻将牛憨儿护在身后，谁知牛憨儿目露幽幽绿光，举起右手，朝着他的后背抓去，想要挖掉他的心。

        危急时刻，一道身影跃出，一拳打在牛憨儿腹部，一道绿色残影从他背后被逼了出来，化作一股烟雾瞬间融入将护身牌握在手里的牛忠厚。

        来者正是胡四，他背过手来，看着牛忠厚身型逐渐妖魔化，犬牙外露，身上长出毛发，双手如兽爪，体型拔高，吓得站在他身旁的村民纷纷四散。

        他目露凶光，一把抓住几个村民甩到四周，之后恶狠狠盯着胡四和张牧之，“都是你们坏我的好事”，他的声音忽而尖锐忽而沙哑，朝着二人扑了过来。

        胡四眼神一闪，右手多出一把琴弓，身型一侧，刚好躲过牛忠厚的进攻，狠狠抽打在他身上。牛忠厚生疼，发出一阵猫叫。

        胡四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左手一变，一串银色铃铛拿在手中，不停摇动，发出清脆不绝的响声。

        牛忠厚似乎很讨厌这铃铛声，深陷其中，不得方向，疯狂向四周攻击，胡四就站在他身旁，可利爪从他身旁划过，仿佛胡四不存在一般，接着胡四化作十个胡四，围住他，什么也不做。

        张牧之站在胡四身旁，只见胡四不停摇动铃铛，不远处的牛忠厚却视若无睹，对着空气不断攻击，脸色狰狞。

        胡四右手一掐，向着牛忠厚一弹，一道精光射入他体内，在他身上化作一阵强光，他痛苦地哀嚎着，跪在地上，丝丝妖气被逼出来，在他身后化作一团模糊的黑影。

        “到现在，还不现形吗？”胡四皱着眉说道，话语间蕴含一股无形的力量，黑影闻言不受控制，化作猫脸人身，长着两条尾巴，绿色的瞳孔仇视在胡四等人。

        “哦，两尾猫妖，倒是少见！”胡四略微诧异地说道，“我不知你为何会成为牛憨儿的守护灵？不过你这只猫咪可不乖！居然想弑主，还玩的是借刀杀人的把戏！”

        猫妖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胡四左手一划，猫妖口吐人言，“那该死的玉牌整整整束缚住我二十年，我已经守护这痴儿长大，那个怨妇为何还不肯放我走？！”

        胡四闻言，凭空将那玉牌摄来手中，仔细端详，“之前没发现，原来有一道隐藏那么深的怨念！”说完，他轻轻在玉牌表面一擦，一道黑色的污迹突兀的出现在表面，如附骨之疽。

        “牛家大宅灭门惨案，是否你所为？”张牧之质问道。

        “哼”，猫妖丝毫不理会，“那道怨念把你的本命元神与玉牌绑在一起，只要牛憨儿一死或者玉牌破碎，你都会灰飞烟灭！如实回答，我有方法助你脱困。”胡四坦然地说道。

        猫妖闻言目光一亮，态度略为缓和，说道，“牛家大宅的人不是我杀的。”

        “那可是牛忠厚杀的？”张牧之追问道。

        “不是，是两个黑衣人杀的”，猫妖回答道。

        “那两个黑衣人是你杀的，我没说错吧，因为沾染了你的妖气，所以化为邪灵！”胡四说道。

        猫妖点点头，说道，“牛憨儿那晚偷溜进牛府看热闹，被黑衣人发现想要一并除掉，我情急之下出手，谁知牛憨儿受了惊吓离开，我来不及回到护身牌，只得暂居镜子里。”

        “原来镜子里的是你”，张牧之失笑道，胡四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西牛村的其余村民是谁杀的？”

        “应该是牛忠厚，我刚上他的身”，猫妖说道。

        “只要牛憨儿亲手打碎玉牌，你就可以解除封禁”，胡四若有深意地说道，慢慢走到牛憨儿身旁唤醒他，将玉牌交到他手里，“牛憨儿，小咪它有危险，唯一能救它的就是把这玉牌打碎，你可愿意？”

        迷糊的牛憨儿看到眼前的猫妖，又喜又惊道，“小咪，你怎么了，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说完他双手将玉牌高举过头，用力摔在地上，“砰”，玉牌彻底粉碎，猫妖感觉浑身一松。

        “不，我的玉牌”，牛忠厚惨叫道，拿着刀冲了过来，朝牛憨儿当头劈下。

        众人来不及反应，一道身影挡在牛憨儿身前，带起一抹血花，正是那牛三花，躺在牛憨儿怀里，喃喃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的憨儿。”

        牛憨儿大哭道，“娘，你怎么了，你欺负我娘，我跟你拼命！”说完，牛憨儿冲了上去，可那牛忠厚武功高强，见那牛憨儿自投罗网，一刀插到牛憨儿腹部。

        牛忠厚正要杀掉牛憨儿，张牧之立刻上前一剑，将牛忠厚连刀带手一起砍下。牛憨儿趴在地上，艰难地爬到牛三花身边，哭泣起来，“娘，你怎么了，娘，我好疼，你快醒醒！”

        重获自由的猫妖看着这一切，胡四走到她身旁，说道，“牛憨儿快要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束缚你了，你应该开心！”

        猫妖沉默不语，耳边响起牛憨儿那声熟悉的小咪，想起从小陪着牛憨儿长大的场景，二人嬉戏于山水间，相互陪伴，那一刻猫妖似乎下了个决定。

        原本她逐渐凝实的身体飞出无数光点，全部都没入牛憨儿体内，发出刺眼的光芒。

        “念贤，这是？”张牧之问道。

        “猫妖为了救牛憨儿，牺牲掉自己所有的功力，打回原形。”胡四解释道。

        猫妖退化成一只黑色小猫，少了一根尾巴，蜷缩在地上。

        胡四将她抱起来，猫咪很安心地在他怀里睡着，胡四边摸边说道，“可怜的小家伙，自由就在眼前，为何还是放不下，这一次，你俩的命运彻底绑在一起。”

        胡四捡起地上一块玉牌的碎块，将它握在手心里，神情严肃地对张牧之说道，“牧之，一切已真相大白，日后牛家村无论发生何事，莫要追查！”

        牛忠厚被抓了之后，牛家村回复了昔日的平静，只是牛憨儿却不知去向，青草河边多了牛三花的墓。

        望庐山第五峰湖边，胡四与一名身穿素锦，气度不凡的男子并排而立，胡四将那玉牌交到他手中之后准备转身离开。那年轻男子开口问道，“小咪她可还好？”

        胡四指了指湖中心那棵树，说道，“她在那，我知道你自有去处，时机合适，她就会跟你离开！也希望你可以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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