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语归程

但就是这种责任感让谢明贵无法轻易说放弃。他看着母亲，母亲背过身去，低声的抽泣。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坚持，也看不到母亲态度的改变。他也理解不了母亲的这种态度，难道不是应该有有1%的希望就应该去做100%的努力么？
  好不容易，母亲转过头来，哽咽着说，“我跟他过了快30年，我以后死了，也要埋在谢家的祖坟里。难道是我不想救他？是救不了他。你看看医生的语气和态度，你就应该知道有多严重。如果真能抢救，他们不会用这种语气先问我。现在我们去抢救，把钱往里面丢，那是个无底洞。就算真救回来了，他是个半身不遂的或者是个植物人，他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我以前生过病，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照顾他。家里有这样一个病人，你以后怎么生活，你妹妹怎么生活？你觉得人活着，就是让他在那里呼口气，喝口水，然后什么都不做？如果你真的孝顺他，就让他回去。如果能救活，就是天命在，我一定会照顾他，如果真的死了，他也能死在家里。”
  谢明贵瘫坐在地上，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哭泣。这时，谢明贵看到周华的电话又来了，他赶紧接了。周华问了他现在的状态，谢明贵说，“我爸的状态现在不好，我们打算转院回家看看，怕在这里手术出事。”
  “我媳妇是医院的，他们医院还不错。这边到你家里也不远。那要不我帮你问下，我问清楚了，马上跟你打电话。”周华说。
  “好的，那你赶紧问下。”谢明贵听到这里，又保留一丝希望。他挂了电话，赶紧跟母亲提起了周华的“建议。
  母亲听了说，“行吧。”
  没过多久，周华就电话告诉他，他们能够接受，然后给他发了相关的联系方式，让他自己联系一下，说明一下情况。谢明贵迅速去处理完所有这一切，然后买了个快餐回来，一边吃饭，一边跟母亲说，“我们晚上一起跟着救护车转院。我让他们少安排一个担架，到省城后，我自己帮忙担架，要不然得有一个人要明天才能坐高铁回去。”
  “他们能同意么？”谢母问。
  “因为是晚上行车，距离远，他们同意了。到时候你坐在前面，我跟医院的医护坐在后面。我们赶紧吃完饭，他们准备好就要出发了。”谢明贵说。
  直到快天黑的时候，等到医院安排好，他们才一起坐上救护车，送父亲转院回到省城的医院。
  周华给程北茗打电话的时候，她本来都快下班了。她了解情况后，赶紧去医院的急诊中心咨询了床位的问题，以及这两天的医生排班情况。她一边给周华发信息，告知医院的相关流程，一边打电话咨询了负责脑内科的主任医师。
  她了结完这些才回到家中。这个时候，贾阿姨吃过晚餐，都准备回去了。贾阿姨看她回来，笑着说，“我以为你躲着你不回来呢？”
  “怎么会嘛，我是真有事。”程北茗也笑着说。
  周母看到她回来，赶紧去帮忙热菜热饭。程北茗坐在贾阿姨旁边，把谢明贵父亲转院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贾阿姨听着叹息，一边说，“能够帮就帮下。”她说着，抬头看到周母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笑着说，“你对她也太好了，让她自己去热菜热饭嘛。”
  周母笑着说，“他们上班累，我们在家闲着，也就帮忙管着几天。”
  “妈，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她是我婆婆，又不是外人。”程北茗笑着说，“人家一年难得来一次，在家里想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这才是住自己家里的感觉，你非要什么都不让她动，搞得她是过来做客的，这样人家才难受。你看就像我回你哪儿去，什么都不做，感觉自己真是泼出去的水了。”
  “你看着歪理说的，赶紧吃饭吧。”贾阿姨没好气的说。
  周母笑着说，“她说的也没错。反正我在这里住着，也没有什么事，我多做点活轻松。她们多休息也轻松。”
  贾阿姨笑着说，“那就该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天天伺候着他们年轻的？想想也是奇怪，我们年轻的时候，一个个干劲十足，每天热火朝天的。什么苦都吃，什么累都肯受，到过得不如他们现在过得舒服。”
  “那是因为你爱操心，不操心就过得舒服了。要不你现在给程南植打个电话，看他跟别人聊得怎么样。”  程北茗笑着说。
  贾阿姨笑着对周母说，“她这是在笑我爱管闲事呢。你不爱操心，怎么天天盯着晓毅写作业？这么大点娃，天天被学习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周末都没有个那天能够好好休息的，不是学习这，就是学习那。”
  “外婆，你说的很对。”晓毅听到这句话，赶紧附和。
  “赶紧写你的作业。”程北茗边吃饭，然后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我们这能一样么？晓毅现在还是未成年，需要有人教育呢。”
  “我作业写完了，我明天过生日你准备什么礼物没有？”晓毅问。

  “大家都过来给你捧场了，外婆和奶奶会给你红包。还买了大蛋糕，你还要什么礼物？”程北茗放下筷子，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晓毅。
  “你可别提红包呢？钱都给你拿去保管了，我要那红包有什么用。”晓毅不满的说完，然后笑着对贾阿姨和和周母说，“如果你们要给我红包，就直接给我20块就行了，也不用红包包着。”
  “这红包是给你的啊，但是不是给你随便花的。你现在还需要我来监督，所以红包放在我这里保管，你觉得有错吗？”程北茗说。
  “我知道我讲不过你，我就是想有点钱，自己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晓毅无奈的说。
  “你想怎样就怎样这个表达，你爸是不是跟你解释很多遍了？你觉得可能吗。”程北茗淡淡的说。
  “那我明天过生日总可以吧。”晓毅露出谄媚的表情。
  “那也不行，明天可以多给一倍的零花钱。你想要什么礼物，你跟你爸去商量，商量好了，等周末我们再去买。”程北茗的态度很坚定。
  “我明天可以请同学么？”晓毅问。
  “明天不行，得周末才能请同学。你周末请同学，是不是又要额外花一笔钱。花这钱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满足的你的面子？这个是不是应该从我保管的红包里面扣除？”程北茗说。
  “但是我同学都这样请啊。”晓毅说。
  “你看，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跟同学一样，你自己要去跟同学一样的，对么？”程北茗问，“你不能在享受权利和服务的时候，要求跟同学一样，让你去提升自己的时候，又说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吧。”
  “我懒得听你跟晓毅在那里吵架。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贾阿姨看到他们一来一去的问问题，站起来就准备回去了。程父也跟着站起来，一起出门了。
  周父和周母看到他们走，也赶紧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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