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时钟的小白

　　顾不得欣赏宿舍了，吴启城将行李全部堆放到寝室中央后，给谢熙彤发了一条信息:

　　吴启城:【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把你的包给拿了上来。你有空吗？我给你送过去。】

　　自己回来的太早了，宿友一个都没有。吴启城选择了靠阳台的四号床，收起手机开始打扫。

　　桌布擦一遍…然后纸巾擦一遍。先垫竹席在下面…床垫枕头放上面…蚊帐还得先拉线…

　　可能是说唱的通病，吴启城又不自觉地开始押韵。

　　对了!

　　想到说唱，吴启不由得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自己在宿舍，反而没有在家里写歌方便。虽然在家要提防爸妈，不过自己住二楼，房间还隔音。只要将录音设备和电脑都放在房间里面的书房里，被发现的可能几乎为零。

　　但是在这里…吴启城环顾了一遍那一览无余的宿舍。

　　怎么搞？

　　没办法，吴启城只能先把其他东西收拾好，寻思着周围有没有可以外租的录音室。但是要用私人录音室，这样够隐蔽，就是贵一点，或者自己直接租一间房子?

　　不行…

　　吴启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是一线城市，自己的支出这么大爸妈肯定会有所怀疑的。

　　…

　　约莫一个小时，吴启城将自己的内务整理好，拿起手机:

　　谢熙彤:【没事，里面是羽毛球，你忙完再送过来吧。】

　　羽毛球？

　　吴启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背包，上面凸出的棱角。

　　吴启城:【我现在好了，在宿舍大门还你？】

　　谢熙彤:【行我现在过去】

　　吴启城准备放下手机，停顿了一下:

　　自己给别人找了麻烦，是不是要补偿点什么。

　　吴启城:【一起去吃个饭顺便？】

　　这一次吴启城拿起她的书包走进电梯时，谢熙彤才回复:

　　谢熙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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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宿舍，吴启城便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女生站在宿舍大门前。走近点，吴启城看到她换了一套衣服。

　　是粉蓝色的无领T恤和三分白裤，谢熙彤依旧看着手机带着有线耳机在听歌，没有注意到一个男生向她走来。

　　距离近了，吴启城看得更加清晰了。整体上，那一双白皙温润…等下!吴启城眯了眯眼，他有些近视。

　　这双腿，不仅白皙而且很有肌肉的美感。没有一点脂肪，全是纤细的肌肉与跟腱。这让吴启城想起了自己高中的一位体育生宿友，不过眼前这双明显更加纤细更加协调。

　　“唔!谢谢你。”

　　谢熙彤摘下耳机，接过了吴启城递来的背包。

　　“哪有，明明是我麻烦你了。”

　　走到她面前，吴启城才发现其实谢熙彤在女生当中算高的了，仅仅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多一点。

　　“你喜欢打羽毛球？”

　　“嗯，还行吧。打着玩玩而已。”

　　谢熙彤点了点头。

　　“去哪吃？学校饭堂吗？”

　　“可以，不过我们还没有饭卡。”

　　说了也是废话，这是吴启城的经典了。

　　“我们出去吧。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家烤肉自助。好像新开的。”

　　“烤肉？”

　　谢熙彤思考者，鼓起了左边的腮帮子，微微皱起眉头。

　　“行吧！我们去试试。”

　　——————————————

　　烤肉店就在距离校门口百米。两人来到店前，红色衣服的服务员迎了出来。

　　已经听得烂耳朵的招呼语，吴启城点了点头，开始看门前的收费表。

　　嗯…普通烤肉99元一位

　　嗯…家庭烤肉109元一位…怎么比普通的还贵？一家人吃饭还得多加钱？

　　似乎是看穿了吴启城的内心，一旁的服务员笑吟吟地说道:

　　“我们这里分为不同的用餐区，不同的用餐区食物和环境也是不一样的。”

　　确实。吴启城顺着看下去，最贵的MAX烤肉去到了199一位，价格旁边还标注了一个被划掉的价格:299，似乎在告诉别人购买这个可以节省100元。

　　吴启城心里暗念这家店买的是龙肉吧？新开张连优惠都没有。

　　“吴启城…”

　　一旁的谢熙彤小声地叫了叫吴启城。

　　“有点贵喔…”

　　毕竟是女孩子，谢熙彤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吴启城感觉她说话时朝自己靠了靠，小声地嘟囔着不太愿意被服务员听见。

　　服务员的耳朵很尖，听了谢熙彤的话，她把手伸进柜台里，拿出了一个宣传单。

　　“我们这边有情侣位，两位加起来一共250，很实惠喔!”

　　谢熙彤听到“情侣位”几个字，脸唰一下红了，下意识地离了离吴启城。

　　吴启城也有点怪不好意思，为了缓解尴尬，他说道:

　　“那就两个普通烤肉位吧。”

　　对于这个价格吴启城不太想说什么了。

　　“好的扫码在这里。”

　　服务员话接的很快，生怕吴启城反悔似的。

　　一旁的谢熙彤还在刚刚的尴尬中，只听见滴的一声。

　　“走吧，进去坐。”

　　吴启城看了看还停在原地的谢熙彤。

　　“你给了？”

　　谢熙彤的语气像是在责骂吴启城被人宰了一样，还带有些不可置信。

　　“嗯，给了还不吃。那不是白给了？”

　　反正刷的是亲属卡，父母几乎不主动给吴启城转钱。他家不缺钱，只是家里严格监管他的每一笔支出。吃饭这件事，当然是监管范围之内的。

　　谢熙彤跟着吴启城坐到了普通烤肉区。从一进来，吴启城便闻到了焦香的烤肉味。

　　“你看看，吃啥。”

　　谢熙彤接过吴启城递来的菜单。上面只有食物图片没有价格，这让谢熙彤安心了许多。不过…

　　谢熙彤抬头看了眼在选菜的吴启城，掏出了手机。

　　一会儿，吴启城便收到了谢熙彤的红包。

　　吴启城:【不用了，今天拿了你的包，麻烦了你，算是补偿吧。而且你今天还让我认识了正义学长】

　　谢熙彤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人家叫震以。”

　　“嘻，都差不多。快点吧，争取吃回本。”

　　一顿玩笑，谢熙彤也放松了下来。她坏笑地盯着吴启城:

　　“那肯定的，我很能吃的。”

　　“是吗？我看你没有肉的样子。”

　　吴启城看向她那套着橡皮筋带有骨感的手腕，用手捏了捏自己的。

　　“什么嘛!能吃不代表胖好吗？”

　　“好好，确实是”

　　很快，谢熙彤点好了。吴启城随便点了一些然后提交到了手机点餐上。

　　趁着上菜的空隙。谢熙彤将跑到前面的刘海梳到耳后，然后看着吴启城问道:

　　“你平时有空喜欢干嘛？”

　　“我？”

　　服务员过来往烤炉里加入了煤炭，她的身体挡住了自己。

　　谢熙彤问的有点突然。一个带着耳返拿着麦克风的小人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滚啊!时白!我现在是吴启城!不是时钟的小白。

　　“我…喜欢听歌…嗯古典音乐…”

　　什么鬼话？古典音乐？不过oldschool（一种最原始的说唱风格）应该也算rap的古典。虽然自己擅长的是boombap（一种说唱风格）

　　“你呢？羽毛球？”

　　吴启城开始反客为主。

　　“哎呀，没有啦就是感兴趣打一下而已。你喜欢什么古典音乐？肖邦那些吗？”

　　谢熙彤又把话语权给了吴启城。

　　肖邦？听说过但没听过。好像有一首叫什么…《夜曲》？

　　“嗯…都有吧!”

　　令吴启城庆幸的是，另外一个白色衣服的人送来了一盘盘烤肉。

　　趁着谢熙彤拍照的时间，吴启城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搜索了一下古典音乐，然后随便记了两个。

　　该死!自己就不应该说古典音乐是。随便说点流行歌不好吗？

　　拍完后，两人开始往烤炉里下肉。根据提示，他们先把薄如蝉翼的牛肉切片放了下去。

　　吴启城大致看了一下，这里全是牛肉，看来谢熙彤真的打算吃回本呐!

　　“古典音乐…斯!喜欢的人还真不多。现在很流行说唱。”

　　听到说唱，吴启城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故作镇定地拿起了那些酱料。

　　“嗯…对，我也听一点点。”

　　“噢？那你听谁的歌多一点？”

　　完了，怎么会问到这里。吴启城呐!你为什么要说古典音乐啊？随便说一个什么篮球不好吗？怎么往音乐这边扯呐？

　　“我也不太懂，就偶尔听一点melody…”

　　斯!惨了!

　　一道闪电劈中了吴启城的大脑…他很是害怕的看到，谢熙彤眼里那“发现同类”的兴奋光芒……

　　注:melody是旋律的意思，也属于说唱风格的一种，像平时的流行音乐一样。但常人一般不会说melody，只有说唱圈的人才会说。

　　“呀!你也知道melody？我喜欢一半一半的。”

　　“嗯…知道一点点。”

　　吴启城夹起一片烤肉放入自己碗里，想通过吃东西让自己不能说话。

　　“熟了吗？”

　　“熟了，快吃吧。”

　　吴启城很高兴，谢熙彤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烤肉上。

　　“你还没吃怎么知道熟了没有。”

　　谢熙彤笑了，吴启城感到汗颜。他赶忙将筷子上的烤肉塞进去了嘴里。

　　“你听的第一首说唱是什么呀？”

　　晕!

　　姐姐咋们能别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吗？你不是说你巨能吃吗？

　　也不能不理别人，吴启城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过滤那些可能和自己有关联的rapper的作品。

　　“《散落的星骇》”

　　这首老早以前的了，大概在自己小学的时候就有了这首歌。眼前这个小姑娘肯定没有听过。

　　吴启城看着她又歪了歪脑袋，鼓起了左边的腮帮子。看样子是话题是不可能在继续下去了。

　　“唔…我没听过。”

　　看吧！就知道你不可能听过。还是安心吃烤肉吧！

　　“不过我听过一首叫《班机上看星辰》，写的词好好喔!是一个叫“时钟的小白”的网络rapper的歌。”

　　触碰到嘴唇的烤肉掉回了碗里，吴启城赶忙拿起水杯掩饰了自己的不安。

　　“你怎么了?”

　　“没事，肉，有点烫。”

　　没事，她没有途径，也不可能知道的。只要我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的小白？”

　　“时钟的小白，看时间的那个，小白，形容新手那个小白。我一直有关注它我给你看看。”

　　谢熙彤把自己的米白色手机推到吴启城面前，吴启城看了一眼歌手信息里那一个古风的挂钟头像和id，是自己没差了。

　　吴启城突然感觉世界太小了。开学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同学竟然是自己的歌迷。

　　小!小!太小了!

　　不过既然这样，不妨做个调查？一直没有跟自己的歌迷说过话。

　　想到这，吴启城就放松了。

　　“第一次听说，你觉得他的歌怎么样？”

　　“不是吧？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样子自己好像很火哎！

　　吴启城暗喜。他悄悄抿了一下嘴唇，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他是网络rapper，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连男女都不知道。他的歌都是通过变声处理过的，但完全不影响听感噢！”

　　谢熙彤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有些激动的样子，吴启城觉得很舒服。

　　“噢？这么神秘？”

　　“嗯嗯！”

　　谢熙彤放下了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而且他实力也很强，我虽然不太懂说唱，但他的歌赢得了很多rapper们良好口碑。当然也有人说他在说唱实力派里只能算上得了台面，火只是因为他的神秘面纱。大概半年前出了一次事……”

　　谢熙彤停下了手里的筷子，眼睛往上看。很明显又在回忆了。

　　“好像是去年十一月份，当时他的一首歌，《流量巨猩》上了热搜，主要是里面的歌词有些内涵一些明星，当时很多人就在评论区骂时白。同时很多rapper还出来指责他的歌都是技术烂，考的纯粹是拼凑别人的flow。还有人说他歌词很假。”

　　吴启城想起了那件事，一股酸楚感涌上心头。

　　“他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过言论，也没有后续了…消沉了几个月，我当时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退网了。不过还好，今年二月份他又回来了，五月份也没有出歌。今年六月底他的微博才活跃起来…”

　　谢熙彤耸了耸肩。

　　“不过…我还是支持他的。我不懂说唱，什么技术我也不了解。我觉得喜欢一首歌和他的技术含量无关。对于那些黑粉，我更是不会在意了…总之我希望他能越做越好吧，当然也希望他能公布他的身份嘻嘻!”

　　说完，谢熙彤重新夹起那块凉了的肉，并且意识到炉里还有烤肉，赶紧把它们夹了上来。

　　坐在对面的吴启城突然不说话了。谢熙彤顾着夹肉也没有留意到，他直勾勾地盯着炉子里的煤炭，眼神有些涣散。

　　“嗯？你怎么了吴启城？”

　　没反应，谢熙彤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吴启城的眼睛才重新出现了神色。

　　“没…没事，有点困。”

　　吴启城眨了眨眼睛。

　　“那先吃吧，吃完回去休息一下。”

　　谢熙彤将差不多熟透的牛脊骨放了上去，然后夹满一碗带着酱料的肉，递向吴启城。

　　“给。”

　　吴启城看了眼谢熙彤，点了点头接下了，然后又起身。

　　“我去下卫生间。”

　　穿过其他用餐区，他用身体撞开了卫生间的门。

　　呲呲呲!

　　吴启城不敢去看镜子，他不断地捧起水往脸上泼、冲刷、泼、冲刷…

　　“该死!”

　　吴启城一手拍在镜子上，留下了一个掌印。他一手撑着，一手撩开自己湿漉漉的刘海，好让自己整个脸出现在镜中

　　“时白…”

　　吴启城眼神犀利地瞪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时白也在瞪着他。这双眼角有些红，却更显得锐利。

　　时隔半年，这件事依旧让他不能平息。他自己也知道，这是难免的挫折。

　　网络上一度充斥着对他的控评，在这个说唱逐渐崛起的时代。说唱可以分为两大代理:地下老牌说唱，也就是厂牌类；综艺娱乐公司，也就是明星。

　　老牌子的rapper都会邀请有天赋的新人加入他们，一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二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而一般的潜力rapper也会签约公司或者加入厂牌。吴启城也收到过邀请，都被他拒绝了。

　　逐渐的，吴启城这颗骤然升起的新星因为过于闪耀而引起了同行新人的敌对。对一些老牌rapper而已，更是担忧其有一天会盖过自己的光芒。

　　时钟的小白，开始受到各种打压。被抓住各种错误、歪曲其歌词意思对其进行言论攻击和diss。

　　后来的《流量巨猩》事件，吴启城因为内涵娱乐公司，彻底把综艺和地下说唱两方都得罪了。

　　控评如潮水般，时白的微博成了双方针对的点。每日都是各种水军和diss的歌。

　　时白孤身一人。面对这些，他没有办法。他还年轻，他的实力不够。因为身份保密，也很少人站出来帮他，唯一支撑他的，只有几万的粉丝和自己对说唱的那份热爱。

　　这份热爱，持续了四年。经受了各种质疑的声音、困难与艰辛、孤独与无人问津的考验。如今的时白不能说已经走起，可他的成绩就放在一个18岁的少年身上，可能是前无古人的。

　　吴启城把手放到风干机下。机器发出的轰鸣声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回荡着。

　　我一定会站起来的!我会带领说唱，来到一个真正光明的地上!

　　———————————————

　　吴启城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谢熙彤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母亲。

　　谢熙彤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起了电话。

　　“城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便穿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抱怨声。

　　“嗯…那个…阿姨好，我是吴启城的同学，他现在在卫生间。”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谢熙彤说完话几秒那边才穿来疑问的语气:

　　“你是吴启城同学？”

　　“嗯对，我是。他可能一会出来。我让他出来打给你好吗？”

　　电话那头又没声了，对方停顿了好一会。

　　“好的好的，你帮我跟城子说一下。”

　　通话终止，亮屏瞬间，谢熙彤便看到了吴启城的手机屏保:一个拿着麦克风的紫发男人。

　　谢熙彤再次鼓起了腮帮子，她觉得这个男的自己好像知道是谁，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咔哒!

　　吴启城从卫生间走出来，转角后便看到了谢熙彤站在自己前。

　　“吴启城，你妈妈刚刚打了个电话给你。我帮你接了，你有空打回去。”

　　“我妈？”

　　吴启城点了点头，突然警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谢熙彤的手。

　　不会吧？

　　吴启城赶忙点亮了自己手机，想看看谢熙彤拿到自己手机时的视角。

　　还好，自己开了后台自动清理。那音乐软件的锁屏已经消失了。

　　吴启城打开微信，给母亲回了信息后看看时间。

　　“走吗？我是说回学校。”

　　“差不多了。”

　　谢熙彤吃掉碗里的凉拌青瓜，将杯子里的果汁喝完，然后擦了擦嘴，拿上背包站了起来。

　　两人刚走出烤肉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太阳很大，谢熙彤眯着眼睛，举起两个小手挡在额头前。

　　“你觉得吃回本了吗？”

　　吴启城淡淡地笑了。

　　“什么？”

　　她转头看吴启城，太高了，要抬头，抬头也看不见，只能看见鼻子，被手挡住了，拿开了手，太阳又刺眼，谢熙彤看吴启城的眼睛不停地吧眨着。

　　“我说…烤肉吃回本了吗？”

　　“烤肉？吃回了…吧。”

　　谢熙彤也不太确定，吴启城看到她的腮帮子又鼓了起来。

　　天呐!她不会真的在算账吧？

　　“那你吃饱了吗？”

　　吴启城不想再让她算下去。

　　“吃饱了。”

　　“吃饱就行了，吃饱就回本了。”

　　“啊？为什么？”

　　谢熙彤问道。吴启城自己也没想好原因，一直走到校门口。他才说道:

　　“因为…吃饱了就健康了，健康无价。”

　　吴启城相信现在谢熙彤已经被搞懵圈了，这下她没办法算了再算下去了。

　　两人走进校园，其实现在才是新生多起来的时候。报道时间是下午五点，提前的人其实还是很多的。

　　谢熙彤说要去体育馆看看，吴启城便一人走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区。果不其然，现在的电梯已经挤满了人和行李。吴启城只能选择走楼梯上去…或者被电梯里的行李压扁。

　　回到320，宿舍门是打开的，里面，一个人正在费力地摆弄着一张床垫。

　　“需要帮忙吗？”

　　新宿友转过头，吴启城看清了他。是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的蘑菇头男生。

　　“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蘑菇头摆手拒绝了。

　　那好吧。

　　吴启城去换了套衣服，然后爬上了床，将电脑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他连上了蓝牙耳机，点开资源库开始听beat（伴奏）。

　　听伴奏，对他而言是获得灵感。网上一些高质量的beat总能给时白带来创作的灵感。

　　这次时白选择了舒缓类型的beat，毕竟比较符合他现在的心境。他开始习惯性地点头踩着beat里面的鼓点。

　　发现不行，又换一首。不行再换一首。

　　这一次，耳机里穿来了吉他的声音。这前奏的吉他，顿时让他脑袋灵光乍现，他看了一眼beat名字:

　　薄荷汽水。

　　不得不说，这个beat的制作人真的会取名字，与整首beat的调子很贴切。

　　时白俯下身子，拿起挂在衣柜上的挎包，掏出了纸笔。

　　他可以用手机备忘录，那样可能更方便。不过时白觉得写词时用纸笔会更有感觉。

　　拧开笔盖，再听了一遍beat。第二遍时时白便将大致的flow（节奏）念了出来。

　　第三遍播放对一遍flow。

　　第四次开始填词。hook（副歌）部分先扔到一边。时白咬住笔盖，左手放在触摸屏上准备随时暂停音乐，右手握着笔在纸上，准备填词。

　　写什么呢…

　　一个笑容突然出现，还有一个鼓起半边腮帮子的样子。

　　时白指尖挪动，手肘摩擦着白纸，温润的鼻尖划过纸面。时白写下了歌名:

　　夏日的蜜桃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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