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孤寂

　　莫桑晚去到元清殿，羲华看到她如今的心情也是一言难尽“你怎么了？”
　　“我刚才去了落芜殿。”
　　“你怎么会想到去那里？”
　　“我不小心路过。”莫桑晚反问羲华“上神，湫落上神真的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羲华疑惑。
　　“我出来的时候碰见了慕淮上神，他告诉我的。”
　　“你见到慕淮了。”羲华和慕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自从湫落死后。
　　“是啊，之前一直听辛曜说，今天也算是见到真人了。”
　　“上神，当年，你有怪过湫落上神为了爱逃离不周山的大战，躲过了那场劫难吗？”
　　“没有，就算她没逃，也只是多了一个牺牲者罢了，并不会因为她的存在有了生机，但最后她还是死了。”
　　莫桑晚心里默默想“神和妖不可以相恋，那神和人可以吗？”
　　莫桑晚心情不好，在天宫中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就去了冥界。
　　“老先生，我又来了。”
　　“姑娘这次来，又遇到什么事了？”
　　“这次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找孟婆叙叙旧。”
　　“上船吧！”
　　“老先生，上次几位上神在，有些话我没问。”
　　“姑娘请讲！”
　　“老先生，之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三百年前，我们见过，是你载我到孟婆那里喝的孟婆汤。可之后的事，我不就不知道了，你可否告知，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我会变成瑾瑶上神。”
　　“当年的你只是一缕魂魄，而老夫我送了无数个鬼魂，实在记不得了。”
　　莫桑晚有些失落。
　　“姑娘，到了。”
　　下船的时候，莫桑晚又不经意间看到了摆渡人看孟婆。莫桑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要这么有距离了，想说什么就说啊。何必这么拘谨。
　　“婆婆，我来看你了。”
　　孟婆笑了，莫桑晚不解“婆婆，你笑什么？”
　　“上神是来专程来看我，还是遇到落芜什么烦心事，无法解决呀？”
　　“婆婆果然了解我。在天宫待的很是不自在，无路之下，这便想到了您。”莫桑晚看了看排队的鬼魂，叹了口气“不过，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我的汤早就熬好了，他们只管喝了便好，不碍事的。”
　　“我明明喝了孟婆汤，忘却了前尘，却偏偏都想起来了。”莫桑晚看着过往的魂魄“不知道我在喝孟婆汤的时候是否也同他们这般痛苦。”
　　孟婆伸手变出两瓶酒，递给莫桑晚一瓶“瑾瑶，知道你不开心，特地给你准备的。”
　　“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猜猜，是不是又是因为你那个羲华上神。”
　　“很明显吗？”
　　“那倒不是，只是吧，从第一天认识你到现在，你的不开心都是因为羲华，想不知道都难。”
　　“哪有？”
　　“瑾瑶，我这老婆子看的出来，你喜欢羲华上神，对吗？”
　　莫桑晚难过苦笑“何以见得啊？”
　　“在意一个人才会因他的情绪而影响到你的情绪。”
　　“可我真的可以吗？我真的有资格喜欢他吗？”莫桑晚满眼疑惑的看着孟婆，她渴望孟婆给到她的是她满意的那个答案。可莫桑晚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兴奋。只是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我之前一直很怕他，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竟想天天看到他，我的心有了一种从醒来到现在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我在书里看过，这叫动心。可羲华上神和我，简直就是笑话！”
　　“爱情很纯洁很干净，没有那么多杂念的，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孟婆感叹道。
　　“孟婆，是你本来的名字吗？”莫桑晚好奇问道。
　　“不是，是后来我给自己取的，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孟婆看向喝汤的鬼“我能明白他们不愿喝汤的原由，在这黄泉待了万年，从未见过一个鬼和孟婆汤的时候是不痛苦的，人的一生会遇到各种事情，他们不愿忘记，怕是有很重要的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记得，而是遗忘。”
　　“孟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人的。”
　　“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只不过，过去了万年，或许他早已不记得我，亦或消失于三界了。”
　　“不会的，若你们缘分未尽，便有机会，神生漫长，若无一人牵挂于心，活着岂不太无趣。”
　　“是啊，正是因为心中有对他的执念，在冥界的这万年我才不觉孤寂。”
　　莫桑晚想起了自己出来很久了，慌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坏了，我出来很久了，羲华上神他们肯定发现我不见了，孟婆，我走了，改天再来。”
　　“行，你快去吧。”
　　出了冥界，莫桑晚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进到殿里，羲华正在闭目养神，莫桑晚悄悄地坐到他的旁边，拿起了卷轴翻看。羲华知晓她回来了，并无拆穿她，莫桑晚翻着翻着，就睡着了。
　　直到莫桑晚再次醒来，羲华仍在闭目，莫桑晚知晓他是装的。
　　“上神，我知道你没睡着，我刚才去冥界了。”
　　“我知道。”
　　莫桑晚问道“上神，你了解冥王吗？”
　　“你问他做什么？”
　　“孟婆心中有一执念，想找一个人，可她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我想冥王一定知道。”
　　“那你要去找冥晗。”
　　“当然要去找他，只是前几次见他，他说话总是卖关子，做事风格也是很古怪，之前，见你们好像认识，想着问问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我倒是知道，不过他现在和过去大有不同。”
　　“此话怎讲？”
　　“冥晗从地狱而来，他经受的磨砺远超于其他人，刚一出来，就接任了冥王一职，他不喜说话，办事铁面无私，不留情面，可对我大哥却是另眼相看，如今的他虽没了锋利，可深藏不露。”
　　“这样啊。”莫桑晚有些丧气。
　　“你去见冥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啊。”羲华不自然的说出这话，还没等莫桑晚回应“我可不是担心你，只是怕你又搞砸了。”
　　“不用，我这次会长脑子的。”
　　羲华送上忠告：“小心冥晗，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不然你的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虽然很多人都告诉莫桑晚冥王很可怕，可她总是不相信，她相信自己看到的冥晗是孤独的，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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