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被洗脑了

　“你说，就这么一小块石头，能瞒得过老师吗？”陆翎冬内心嘎达着，隐隐不安。

　　昨天中午，轩铭在电脑查出燕柯晓之前的居住地。燕柯月出生没多久就住在临城，与姐姐有关联的地方也只有临城。

　　然后……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屁颠屁颠打车去燕柯晓家，顺便在附近捡了块石头。

　　“什么瞒。”轩铭瞥了陆翎冬一眼，睁眼说瞎话道：“这就是燕柯月弄坏的碎屑，里面有她的过往……”

　　好家伙，还入戏了。

　　陆翎冬脸皮可没厚到这种程度。

　　不过昨天……

　　上午去找燕柯晓，中午回来；下午又去找燕柯晓，晚上又回来。

　　真尼玛累。

　　“放心好了，回去的车定的晚上，想想等会吃啥吧。”轩铭把石头包在纸帕上，小心翼翼的。

　　此时将近十二月，气温骤降。

　　陆翎冬走在大街上，嗅着各处传来美食的饭菜香。

　　“吃火锅吧。”好吃一回事，主要是暖。

　　“好——”轩铭刚想答应，便看到一个戴着眼罩，绑着双马尾的元气少女做出一个特别尬的姿势。

　　似在模仿某个动漫角色。

　　察觉到轩铭呆滞的目光，翎冬顺势望了过去。

　　一时，在狸猫区的记忆复苏。

　　那不是跟他有着一面之缘的中二少女吗？

　　几天不见，这么尬了？

　　“模仿不到位。”翎冬摇了摇头。

　　如若模仿到位，可能会有少部分人觉得帅气；但那个女孩模仿不到位，她的动作尬得要死，还红着脸，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丢脸的动作。

　　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怎么欺骗别人！

　　“我们走吧。”只有一面之缘，陆翎冬可不想在大街被那女孩认出来。

　　现在大街上的路人都在小声讨论，指指点点。

　　妈的，你要玩角色扮演去漫展啊！来大街干嘛？人那么多，不怕尴尬？

　　这要是被认出来了，哪怕没有关系也是社死现场。

　　只是，陆翎冬越怕什么，什么就来。

　　“陆翎冬！”那个女孩不知从哪里知道翎冬的名字。在轩铭诧异的目光下，陆翎冬立刻反驳：“你别误会，我……”

　　然后……

　　那个少女悄脸微红，蓝宝石的左眼挂着水雾。张开双手，朝翎冬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见证，翎冬头皮都发麻了。

　　被抱得猝不及防。

　　落九耐也不想啊！

　　之前为了吸引翎冬的注意，特意装的中二少女打算为以后铺路。结果现在要给翎冬洗脑，还要注意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

　　然后，落九耐不得不又装出一副中二少女的模样。

　　只是，困难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大街上，一堆人用怪异的目光看自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让落九耐紧张到头皮都麻了。

　　好在翎冬来了，要不然还要再撑下去。

　　“哇，你干嘛！”陆翎冬下意识挣脱落九耐抱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给我放手！放手！”该死的，这女孩力气太大了吧！他居然拉不开！

　　轩铭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周围的人开始对他俩指指点点，他可不想被圈进去成为别人的笑柄，忒丢人了。

　　“不放，就不放！”落九耐红着眼睛，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过我贡品！是我的仆人”

　　“卧槽，玩这么大的吗！”轩铭在一旁张大嘴巴早已傻眼。

　　“你别想多了，我就给了你几颗糖而已！”

　　“那是贡品！”

　　落九耐嘟着嘴巴，纠正翎冬说的话。

　　“行行行，那是贡品那是贡品，能把我放了吗？”翎冬无奈了，他碰到的都是啥人啊？

　　落九耐扭过头，哼了一声，但手却放下了。

　　“我们先去吃饭吧。”看落九耐这副模样，肯定是饿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缠着他。

　　果然，听到吃的，落九耐眼睛都亮了。

　　蓝宝石的左眼闪着光辉，映照出天空，澄清而透彻。

　　但她干咳一声：“好久没进贡，是不是呀仆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翎冬无奈摆了摆手：“是是是，我们走吧。”

　　附近有一个火锅店，平时人挺多的。

　　见到众人没有说什么，轩铭立即回到翎冬身边，揪着他的头问道：“这小女孩是谁啊？”

　　“怎么会在这里？这附近没漫展啊！”

　　翎冬摇了摇头：“我连这女孩叫啥都不知道，之前在狸猫区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没记错的话，当初陆翎冬没在狸猫区跟女孩讲过他名字啊？莫非他记错了？

　　陆翎冬怀疑人生中。

　　“我们吃啥？”

　　“红与白的地狱迷雾。”陆翎冬下意识答道。

　　轩铭：“？？？”

　　什么鬼东西。

　　然而落九耐却是一副懂了的表情，开口道：“鸳鸯锅呀。”

　　……

　　火锅店很热门，好在还有最后一个位置。

　　众人不至于排队。

　　服务员手上拿着本子，礼貌道：“你们要点什么？”

　　陆翎冬将手摆在落九耐面前，开口道：“听你的。”

　　他也好奇落九耐会点什么。

　　落九耐瞥了陆翎冬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破碎的内脏、污浊的鲜血、缠绕的触手、裸露的肠子、扭曲的植物、干瘪的肢体、残缺的大脑……”

　　服务员拿笔的小手微微一顿，神色一僵。

　　什么鬼东西？

　　轩铭的表情就更丰富了，从一开始迷惑到最后的黑人问号脸。

　　在场的各位只有翎冬保持着平时的冷静，只见他人模狗样点了点头，启唇道：“毛肚、鸭血、鱿鱼须、大肠、海带结、猪肉、脑花、西红柿……”

　　轩铭嘴角略微抽搐，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这特喵的，翎冬居然听懂了！

　　这合理吗？

　　服务员的表情就更一言难尽了，记下这些后，她礼貌道：“还需要一点其他的吗？”

　　落九耐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又瞥了一眼翎冬，十分赞赏。

　　不愧是她的仆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陆翎冬沉吟片刻后说道：“再给我来一份布满手臂的金色小粒、气味独特的绿色小草。”

　　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服务员的笑容凝固了，她就不该客气，真后悔刚才没有直接走。

　　“玉米、香菜。”落九耐翻译道。

　　坐在角落的轩铭瑟瑟发抖，无法加入其中，让他察觉到一种名为代沟的玩意。

　　食材很快就上了，陆翎冬一边烫着毛肚，一边朝落九耐道：“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落九耐此刻正夹着一块鸭血，将它丢到沸腾的红汤里。好半晌才道：“哪有仆人问主人名字的。”

　　开玩笑，要是被知道名字，那还了得？

　　“告诉我嘛？”

　　轩铭刚啃着玉米，不小心咳到了。

　　见鬼，他居然看到陆翎冬向一个小女孩撒娇！

　　好辣眼睛。

　　“不行，让仆人知道名字，仆人会不尊敬我、反抗我。”

　　这倒是实话，要是让陆翎冬跟轩铭她是逆命的首领，不打起来才怪呢。

　　陆翎冬透过沸腾的水蒸气，看不清落九耐的脸，但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到了不容商量的意思。

　　犹豫片刻，他妥协了：“那你为什么在这？这附近明明没有漫展。”

　　“我是来找你的。”落九耐没有隐瞒，说出此次的目的。

　　反正陆翎冬也不信。

　　果不其然，陆翎冬漆黑的眸子眯起来了。

　　“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语气满是怀疑。

　　落九耐夹着鸭血，将它丢入口中。

　　丝滑的口感，如豆腐一般的鲜嫩，带着红汤的呛辣，一口气滑入胃中，甚是过瘾。

　　“你是我的仆人，我知道你在哪很奇怪吗？”然后白了陆翎冬一眼，像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陆翎冬感觉自己被羞辱了，但找不出证据。

　　瞥了一眼在角落降低存在感默默吃东西的轩铭。

　　轩铭：“……”

　　马勒戈壁，你看我干嘛！我一个老年人在角落偷偷吃东西我容易吗我！

　　这一顿饭下去，问不出所以然。

　　翎冬对落九耐的了解，依旧为零。

　　总感觉落九耐说的话全特么在扯淡，但偏偏她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吃完饭了，你还打算跟着我们吗？”

　　陆翎冬接下来要跟轩铭回学校，自然不能带落九耐去。

　　“你们要回学校？”落九耐眯着眼睛，看透了这一点。

　　陆翎冬点了点头。

　　轩铭在一旁用牙签剔牙，一副把情况交给翎冬处理的表情，他现在只想当个小透明。

　　“跟我出来一下。”落九耐跳下椅子，拉着陆翎冬的小手往火锅店外走。

　　轩铭摇了摇头，招手朝服务员道：“买单。”

　　他就知道他是还钱的命！

　　火锅店外。

　　陆翎冬挣脱不了落九耐的手，落九耐的力气大到不像普通人，若不是担心太用力甩开她会导致她受伤，他早甩了。

　　“你有没有特别的人？”

　　陆翎冬：“……”

　　落九耐不像在开玩笑，认真地看着他：“看着我的眼睛。”

　　“只有一只眼睛，不看。”

　　言外之意是希望落九耐摘下眼罩。

　　可是，落九耐这次却非常认真地，把眼罩摘下来。这倒出乎了陆翎冬意料。

　　翎冬恍惚中倏然望过去，却发现落九耐紧紧闭着右眼。

　　“不要压抑着……”她的蓝宝石左眼带着蛊惑，一步步让翎冬的意识变得模糊。

　　“你内心的伤疼跟遗憾，是什么导致的？就把那个‘什么’消灭……”

　　翎冬完全陷入了洗脑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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