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0

突如其来的头疼，仿佛一根搅拌棒把整个大脑扰乱的天翻地覆，即使是经过专门的忍痛训练，也很难保持平静。血液好像从全身向大脑奔涌，一团火焰开始燃烧，恍惚之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的呢喃。

        “回家……”

        突然之间人声鼎沸，几种不同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穿透而来，使得头疼更烈，像是几个偏执的家长在对自己的孩子说教，尖锐的话语里带着一些爱意和关怀，内容却是五花八门的。

        “忠诚于我！”

        “忠诚组织！”

        “allkill”

        ……

        瘫倒在床上，星野凉凭借着最后的理智利用快捷键快速拨号给伏特加，电话迅速被接通，等待的时间过短，以至于给人一种好像对方一直在看着手机的错觉。

        “……”像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星野凉紧紧地抓着手机，出不了声。脑海里的各种声音依然在各执其词地吵吵囔囔，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说了什么，却无法听清。

        通话时间的数字一直在不断地增加，电话那头传来了风声和紧密的脚步声，星野凉倒在床上失去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伏特加正坐在床边的凳子旁，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削着苹果。

        “三郎……”

        微不可闻的声音一下抓住了鱼冢三郎的注意力，放下手里没削完的水果和刀，擦了擦手，走到床前把因为对方小幅度动作而散开的被子重新盖好。星野凉很少这么喊鱼冢三郎，在组织内一般都是喊代号，即使是在组织外，在普通人面前也是喊鱼冢。他俩的共同好友还曾经调侃过两个人的称呼，因为日本人一般对人的称呼，喊名总是比喊姓要亲切的，所以显得鱼冢三郎有些热脸贴冷屁股，毕竟鱼冢三郎一直喊他喊的是“凉”。“三郎”是只有在情动时和格外脆弱的时候才会有的称呼，没有被其他任何人所听到过的亲密爱称。

        鱼冢三郎眯了眯眼睛，摘下自己的墨镜，定定地看着星野凉。眯眼这个行为是星野凉的常用动作，不知不觉间偶尔也会被影响，只是相对于星野凉狭长的、眯起来像狐狸的眼睛而言，眼睛相对较圆的鱼冢三郎做起来总显得有些奇怪，像是被塞入不配套位置的拼图。

        “这次听到了些什么？”鱼冢三郎俯身凑到星野凉的脸颊旁，轻声问道。

        大脑仍然处于当机中的星野凉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眼神仓皇。

        桌子上放着一对玻璃杯，一杯明显是粗糙处理的苹果汁，杯壁上挂着黏糊糊的果肉，让人看着就没有什么食欲，还有一杯像是刚烧好的热水，在五六度不开空调的环境里起着星点的雾气。盛放着热水的玻璃杯旁还有一板塑封包装好未拆的淡黄色药片。

        “记得吃药，”鱼冢三郎轻轻地揉了揉星野凉的头发。鉴于星野凉比鱼冢三郎高几厘米，能摸到对方的头发是很稀少的经历，绵绵的触感，和他扎人的板寸不太一样，非常舒服，所以期待下一次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非常合理。

        重新回到凳子旁，把没削完的苹果挂刮果皮，连同玻璃杯和药片一起放到盘子里。被放置一段时间的苹果氧化了一部分，不同的颜色坑坑洼洼，看着好像更劝退了。

        “慕尼黑找我有事，”解释的理直气壮的伏特加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些被迫离开的歉意“多吃水果补维c。”

        对方离开的身影像是被拉长的慢镜头黑白电影，回过神来的星野凉只能看见被带上的门和一大堆在桌子上的物品。

        星野凉和鱼冢三郎相处的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替对方做出某些行为和决策，当然，这也可能是两个人都讨厌变数的结果之一。

        艰难起身把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苹果汁喝掉，吃着拿着水果刀剜出还没氧化的部分苹果，把剩下的部分丢进垃圾桶，又喝了几口热水，把没有拆开被放置的药片放到风衣的内兜里藏好。简单的动作却好像困扰了这个有些生锈的身体，闭上眼睛不去想看到的充满鲜血的黑白画面，重新躺回床上，逼迫自己强制昏睡。

        “明天去广场，好久没演奏了。记得带杯常规奶茶。-kwas”

        亮度被调到最高的手机屏幕里，显现的是格瓦斯发给伏特加的短信，当然，被拉黑的号码发送的短信不被从拦截里点开自然不会被显示。

        最近被拦截的短信有挺多，比如：

        “体检报告已提交，备份发你邮箱了。-fourrose”

        “氯氮平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停，尽量别喝酒。”没有署名的短信

        “非常感谢，什么时候方便的话一起吃一顿饭？”同样是没有署名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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