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所以为的正义（完）

“你说。”

        “我不去想去厅里的原因，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不明白？”颜喻双手环胸，微微歪着头，“万嘉裕怎么死的，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你还是怀疑厅里有反骨？你不信万嘉裕叛变。”

        “我不是怀疑，”颜喻说，“我确信厅里有反骨。万嘉裕为人，我们比你们清楚，他叛没叛变，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颜喻！”徐志国赶紧站起来，出声喝止。

        魏星火眉毛一挑，倒是没有搭理徐志国：“既然如此，那你来厅里揪出反骨，不就可以给万嘉裕报仇了吗？”

        “我们有我们的办法来给嘉裕报仇，就不劳厅里的精英来操心了。”于歆也跟着站起来，“把人提走，赶紧给老娘滚蛋！你也真有脸提万嘉裕的名字！”

        “我有没有脸提他，跟你有什么关系？”魏星火被接二连三地驳了面子，心情也十分不好，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走，去提人！”

        一群人本来就因为听到了刚刚那段对话而觉得无比尴尬，此时如蒙大赦，就准备离开。

        然而他们发现，门竟然推不开了。

        “走之前，得让我消掉你们关于刚刚我们对话的记忆。”颜喻手里拿着遥控器晃了晃。

        “你没那个权限。”魏星火皱着眉说。

        “哦？”颜喻嘴角一勾，“是嘛。不消也可以，那就不要想着能离开这间屋子。”

        后面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我们愿意消除记忆。”

        对他们来说，知道那些事情，反而是个累赘。

        “你呢？魏星火。”

        魏星火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说：“算你厉害。”

        “我要是不厉害，你又何至于一次次邀请我去本厅？”颜喻说着，开始给几个人消除记忆。

        到了魏星火时，颜喻微微一笑说：“你说……我能在你记忆里发现什么秘密吗？”

        魏星火也不愧是本厅的精英，面色毫无变化：“你可以试试。”

        其实颜喻并没有窥探他的记忆，只是消掉了今天吵架的这一段。不过，既然今天他主动提起了厅内反骨的事，也就说明，他一直也记着自己之前说过的。

        那些倒是没必要消除了。

        失去了吵架记忆的魏星火再次对颜喻提出了去本厅的邀约。

        这次不等阿阮帮忙拒绝，颜喻自己就先开口了：“像我这种没什么志向的人，不适合本厅这种精英云集的地方。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把人提走吧。他应该也快醒了。”

        “颜喻，我会一直在本厅等你。”

        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于歆说：“小华，带魏大精英去把蒋时钦提走。”

        等华思齐带着人去提人，于歆终于忍不住开始说：“这个魏星火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

        “颜喻，你今天有点失态了。”徐志国说，“我知道，咱们snc对于小万的死，心里都梗着，但他们毕竟是本厅的人。就算本厅真的有……那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恩，我知道。”颜喻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失控。

        万嘉裕死的时候，也就跟华思齐一般年纪，所以今天有华思齐在场，颜喻便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些事。

        华思齐办完交接手续回来，就发现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还不等他说点什么缓解气氛，魏星火又站在了门口：“报告记得按时提交。”

        “滚——”于歆这会儿也想起了万嘉裕的事，心里烦躁无比，顿时抄起手边说上的抱枕，狠狠朝着门口扔去。

        柔软的抱枕被狠狠砸在了魏星火脸上，“啪”又落在了地上。

        “于歆，你——”

        看魏星火就要发火，颜喻赶紧上前，走到门口，把抱枕捡了回来，把人拦在门口不让进来：“报告我会准时提交的，请回吧。”

        “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魏星火撇了撇嘴，生气地走了。

        等看着人都在监控显示器上消失，于歆突然放声大哭。

        颜喻上前拍着她的背，却一言不发。

        阿阮看看两人，又看看徐志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华思齐被这一出搞蒙了，然而现在的氛围让他无法问出口。

        徐志国看他一头雾水，冲他招了招手：“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先下班回家吧。”

        “可是于姐……”

        “她哭一场就好了。”

        “恩。”华思齐点点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地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四人，于歆哭完，一边抽泣一边说：“如果……如果嘉裕还活着……”

        “过去的事已经没法改变了。”颜喻给她递过纸巾说，“我们得向前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小万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难过，他也会难受的。”

        阿阮给于歆端了杯水过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万嘉裕还活着的时候，一直是于歆跑现场的搭档，两个人虽然经常拌嘴，但感情一直不错，后来甚至成了一对。万嘉裕刚牺牲的时候，于歆好多次都想请颜喻消除她的记忆。

        给万嘉裕报仇，是snc每个人的心愿。但于歆一定是最想的那个。

        三个人安静地等于歆哭完，心里也各自难受着。

        于歆哭完，冷静下来，喝了阿阮递过来的水，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又让大家跟着一起难过了。”

        “哭出来就好了。”徐志国摇摇头说，“小万的仇，咱们一定会报的！”

        “恩！”

        “今天工作结束了，都下班回家好好休息吧。这次抓捕虽然很完美，但大家也辛苦了！”徐志国一声令下，“对了，小颜，报告的事这次我来写，你带阿阮回去好好休息。”

        “徐叔，这……”

        “得让我也跟着动动脑了，不然老年痴呆了怎么办？”徐志国开着玩笑把这件事揽了下来，“行了行了，都赶紧回家啦！”

        有了徐志国的话，三人也不好再反驳。

        “小于今天别自己开车了，打车回去，车费报销。”徐志国走到门口，又倒回来一步说。

        “恩。”于歆大概是终于把这段时间的情绪给发泄出来了，这会儿精神状态好了不好。

        阿阮晃了晃手机：“车叫好了，还有两分钟就到楼下了，于姐拜拜！”

        “拜拜！”于歆拎上包，冲两人挥了挥手，离开了。

        “咱们也走吧。”颜喻收拾了下桌子，对阿阮说。

        阿阮今天看起来也有些低落：“恩。”

        上车前，阿阮站在那不动了。

        颜喻回过头：“怎么了？”

        “颜喻，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

        “呸呸呸！”知道她下面想说什么，颜喻赶紧打断了她，“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我们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位同事了，我们也在进步，在努力变得更强大，不是吗？”

        “恩……”

        阿阮点点头，接过头盔带上，乖巧地上了车，和平时一样紧紧环住颜喻的腰。

        通过调查蒋时钦的手机发现了“教授”的存在之后，阿阮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这个“教授”是怎么找上蒋时钦的？连snc都是要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才能确认，这个“教授”却是在蒋时钦使用超能力之前，就找上了他。

        是巧合吗？不。

        这位“教授”，很可能也和自己一样，可以感知到其他超能力者的存在，或者，比自己更强。

        阿阮靠在颜喻背上，大脑开始活跃：“教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找到所有不知道自己是超能力者的超能力者，然后教唆他们去犯罪吗？不……这么简单的话，不像是他的风格。现在蒋时钦被抓，“教授”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吗？下一步他会做什么？……

        “你睡着了吗？”车已经停下好一会儿了，颜喻发现阿阮依旧紧紧抱着自己，一动不动。

        听到声音，阿阮才回过神，赶紧下了车：“没有，我只是想了点事情。”

        “……小万的事？”

        “不，我在想‘教授’的事。”上了私人电梯，阿阮才说，“你说，现在蒋时钦被抓了，‘教授’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吗？”

        “会的吧。”颜喻说，“人心从来没有满足的时候，更何况是‘教授’这样一个人。”

        “可惜我们现在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完全不知道‘教授’到底想做什么……”

        电梯门一开，阿阮顿时没了声音。

        看着自家门口的人，颜喻眉头微微一皱：“你今天过来，你哥怎么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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